我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還是我所認識的那個人嗎?那個會哭着抱着我說對不起,讓我原諒他,嘴裡喊着不允許我離開他的人嗎?
爲什麼?會變得這般冷漠,這般無情,彷彿從未認識過,相愛過一樣。
曾經還會貼着我的額頭,說着不太擅長的情話,笨拙又深情。
現在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究竟是什麼改變了他?
“秦越,你,不要我了嗎?”
我哽咽着說出這句話,我的聲音幾乎整個都在抖,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薄脣,害怕得到不願意的答案。
秦越停下手裡的動作,怔了一會兒,又什麼話都沒說。即便什麼話都沒說,我想我也清楚他的答案了。
如果說愛一個人會這般提心吊膽,或如此痛苦不堪,那麼一開始就不應該涉足這個領悟。
爲了所謂的愛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秦越,你不要我也是因爲她嗎?”
我走近一步,逼他看着我。
秦越卻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一樣,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轉頭看着我。
“樂朵兒,手下經營了好幾家大型公司,而且還握有秦氏的股票,你呢?”
秦越挑眉看着我,眼裡充滿不屑。
“可,可是我……”
我想說,我愛你啊。
可是,這個時候的秦越大概不需要我愛他。
張了張嘴,喉嚨裡的話最終被秦越冷冽的目光逼退,生生嚥下去。
他拿上一件黑色大衣外套,走近我,眼裡帶着厭惡,薄脣輕輕地開啓,“你呢?你能給我帶來什麼?除了牢獄之災,什麼也沒有。”
我難以置信地盯着他,害怕恐懼,被事實擊垮,被現實打壓。
秦越說的沒錯,我真的什麼都無法爲他做,就連最基本的不給他帶來麻煩都辦不到。
我待在秦越的身邊大概也只能連累他,我突然覺得他不要我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
無關愛不愛我,是自己沒有那個能力站在他身邊。
有時候愛的力量真的是微乎其微的,在現實面前談感情是一件很幼稚的行爲。
秦越是商人,他深諳這一點,所以他選擇放棄我,和樂朵兒在一起。
只是爲何覺得這般不甘,心裡五味雜陳,各種情緒把我往絕路上逼。
昏過去之前,秦越眼裡的厭惡還格外的清晰,像一把刀一樣深深地插進我的心臟,連呼吸都是痛的,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告訴他,“再給我一點時間……”
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我便雙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秦越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雙腿交疊着,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手機,不知在和誰聊天。
我猜想大概是樂朵兒吧……
我靜靜地看着秦越,他依舊帥氣逼人,一個皺眉的動作也能夠做得魅惑迷人。
不敢打擾,如果被他發現,我一定會被趕出去的。
這樣就好,不說話,不擁抱也沒有關係,只要我的目光所到之處還有他,我便心滿意足。
他似乎遇到了什麼事,眉頭緊鎖,眉間露出一個淺淺的川字。
一會兒後又在手機上,手指飛快打下一行字。
我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消失了一樣。
“看夠了沒有,醒了就給我離開。”
秦越突然擡眸看着我,眼裡帶着寒光,說出來的話也冷漠刻薄。
我一怔,有種被抓包的羞愧感,乾笑兩聲,“你怎麼知道我醒了?”
秦越並不打算理會我這個愚蠢的問題,站起身那些一旁收拾好的行李箱。
我連忙坐起來,“秦越,你要去哪?”
“樂朵兒回來了,你覺得我要去哪?”
啊,原來是要去找樂朵兒啊,行李也收拾好了是要搬過去住嗎,答案似乎也是顯而易見的。
“秦越,你愛她嗎?”
是愛她,還是因爲能幫秦越重新奪回公司?
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無論是哪個答案,都是我不願意聽到的。
“有區別嗎?”
秦越一臉怪異地看着我,臉上的輕蔑絲毫不加掩飾,刺痛着我的心,每一根神經,甚至是每一個跳躍的細胞。
“你願意給我時間嗎?我會好好學習經營管理,總有一天我也可以在事業上助你一臂之力的。”
我期待地看着秦越,希望他能夠答應我。
然而,就像預想的那樣,秦越臉上的輕蔑始終不曾消失,癡笑一聲,“那你覺得我需要給你多少時間,你才能夠爬到樂朵兒那個位置?”
“……”
我一頓,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樂朵兒現在無論是當大紅明星所賺的錢和資源,還是她手下那三家大型公司,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我能在短時間裡達做到的。
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也不一定呢。
我突然產生一絲悲哀,林小艾你還真是癡人說夢啊,你有什麼資本去和人家爭奪?
秦越瞥我一眼,“你走不走?”
我看着他出神,腦子裡一片混亂,不清楚自己現在還能做什麼。
不等我回答,秦越便自顧自地提着行李箱出門了,我趕緊跟上。
到了別墅門口,秦越把行李箱扔上車,不再搭理我,徑直上了車。
我一見秦越要走,什麼都還裡來得及想,快步跨過去,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的時候,已經站在秦越的車頭前,堵住他的路了。
秦越剛發動汽車引擎,一擡頭見我站在那,皺着眉,緊抿嘴。我知道那是他要發怒的跡象,眉角已經帶着些微怒火。
我嚥了咽口水,有一絲害怕,但還是不願意讓開,直直地盯着車裡的人。
他搖下車窗,“林小艾,你給我讓開!”
你看,我果真沒猜錯,他連聲音都帶着滿腔的怒火。
“我不!”
我眼神堅定,張開雙手,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秦越見罷,也不再說話,就那樣坐在車裡和我僵持着,外面的溫度其實很低,加上我剛纔傷心過度暈過去,身體狀況非常糟糕。
但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
我必須要攔住秦越,要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其實,秦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我怎麼也不願意相信,我不相信他那些溫柔都是假的。
手指已經全部給凍僵了,想縮回來都難了,我瑟瑟發抖,雙腿也有些站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