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思徹底呆住,這纔想起來,上一次秦身體起反應的時候,她的確是那麼說的。
可這一次根本和上一次不一樣好麼!
上一次她和秦尋的關係清清白白,所以她纔可以用那麼冷靜的態度來評論。
可這一次,她和秦尋有過之前的那一-夜,他起反應,就讓楚思思不由自主的會想到那天晚上發發生的事——
剎那間,那種被撕裂一般的痛苦彷彿再一次傳來,楚思思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一步,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擔心眼前的男人,會突然變成那一晚的野獸朝着自己撲來。
秦尋原本說這話不過是想逗弄一下楚思思。可沒想到,她的反應那麼劇烈。
秦尋皺眉,看見她眸裡閃過恐懼,驀地明白過來,臉色在剎那間冷下來。
“你在怕我?”秦尋開口,語氣帶着幾分冷漠。
楚思思肩頭不可抑制的一顫,但下一秒,她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搖搖頭,“我沒有。”
“撒謊。”秦尋的眼神更冷,“你在怕我,怕我會像那天晚上一樣對你。”
楚思思咬住脣,開口:“我真的沒有,我知道秦總你不是那種人。那天晚上……是我先招惹你的,而你只是做了正常男人都會做的事,但我相信平常你一定不會這樣。”
她說的是實話,她的確是相信秦尋的人品。
不然她不會在經歷那一-夜的事之後,還願意繼續這個陪=睡的合約。
剛纔她流露出來的恐懼,只不過是身體大於理智的反應。
楚思思解釋的真誠,可她不知道她的解釋絲毫沒有讓秦尋感到欣慰。
相反的,他更煩躁。
其實那天晚上的事,他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丫頭說,他做的是“正常男人都會做的事”,但他很清楚,不是這樣的。
他從小就是自制力極強的人。在男女方面更是淡薄。從小到大,他身邊不缺乏投懷送抱的女人,什麼樣的誘-惑他沒有見過,那天楚思思那種程度的“招惹”,對他來說真的應該不算什麼。
可也不知道爲什麼,那晚他看見楚思思溼潤無辜的眼神和緋紅的臉頰,他就跟着了魔一樣,完全不受控制,幾乎恨不得將她弄死在牀上。
後來他自己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是瘋了。好像中藥的根本不是楚思思,而是他一樣。
他也很煩躁,可他還是隻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一樣,繼續找楚思思來和自己睡覺。
但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因爲那件事,這樣害怕他。
這讓他更加爲那一-夜自己的失態煩躁。
他擡頭,突然注意到楚思思身上的衣服,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長袖長褲,除了脖子、臉和手,真是一點皮膚都沒有露出來。
剎那間,秦尋只覺得身體內的那股燥熱,好像被冷水一樣狠狠澆滅。
這丫頭,穿這樣是在防備自己?
瞬間,他睡覺的興趣都沒了,只是煩躁道:“你走吧。”
楚思思一愣,“你不睡了麼?”
“不睡了。”
說着,秦尋不再多看楚思思一眼,只是轉身走進了廁所。
楚思思納悶的看着秦尋突然轉變的態度,但在心中,也是稍微鬆了口氣。
現在氣氛那麼尷尬,她也挺不知道改怎麼面對秦尋的。
於是她禮貌的說了一句“那我先告辭了”,正準備離開房間。
可這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低頭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她微微皺眉,疑惑的接通。
“喂,你好。”
“喂,請問是楚小姐麼?”電話裡響起的是一個甜美的女聲,“這裡是紅十字會。”
楚思思心裡更加疑惑,心想紅十字會給自己打電話幹嘛。
“嗯,我是楚思思,請問有什麼事麼?”
“是這樣的,我們是特地來跟您道謝,感謝您願意將你外婆的遺體捐贈,我們代表紅——”
“你說什麼!”
電話裡的女孩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楚思思激動的打斷。
楚思思的臉色蒼白,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我捐贈了外婆的遺體?”
外婆不是應該還躺在醫院的太平間麼?怎麼會突然捐贈器官?
電話裡的女孩一愣,但還是道:“是的,您不是同意將您外婆的全身器官都捐贈麼?”
“我從來沒有同意過這種事!”楚思思的語氣不由自主的有些激動起來,“我外婆現在在哪裡?”
“在紅十字會的醫院,正準備解剖進行器官儲存……”
“馬上停止!我從來沒同意過這種事!”楚思思喊了一聲,就迅速掛斷電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從來沒同意過捐出外婆的屍體,爲什麼紅十字會會找上外婆?
她慌亂的想離開房間,可這時,她的腕子突然被捉住。
她轉頭,就看見秦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廁所裡出來了,身上的睡衣已經換成了白襯衫,捉住她的手,皺眉看着她。
“你這麼着急去哪裡?”
“我外婆要被人解剖了!”一想到外婆可能會被人肢解開來,楚思思也顧不上對秦尋尊敬了,語氣都染上了幾分着急,“你快放開我!”
說着,她瘋了一樣的想要掙脫秦尋的手。
可秦尋卻是將手抓的更緊,她根本掙脫不開。
她有些惱怒的剛想發作,可就聽見秦尋開口——
“我送你去。”
楚思思一愣,還來不及反應,秦尋就已經拉開了門,拽着她的手腕出去。
半小時後。
車子停在了紅十字會門口,楚思思焦急的打開車門想下去,可最後一刻,她還是想到什麼,轉頭看向駕駛位上的男人。
“秦總,謝謝你。”
她真的沒想到,秦尋會親自送她來紅十字會。
“不用。”秦尋隨手點了一隻煙,手架在車窗上,淡淡道。
楚思思不敢耽擱,立刻就下了車,朝着紅十字會裡面跑。
一路上抓了個護士問,她才馬上找到了五樓的主席辦公室。
她不耐煩的敲了敲門,伴隨着裡面一聲“進來”,她立刻開門進去。
辦公室裡,坐着的是一個肥胖的男人。
楚思思一進去,就開門見山的質問:“張主席,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從來沒有同意過捐贈我外婆的遺體!”
那胖男人還沒來得及回答,楚思思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不急不慢的聲音——
“思思,你怎麼可以對張主席那麼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