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你怎麼了?”季銘川察覺到林默默臉色似乎不對。
林默默搖了搖頭,眼神急切地望着季銘川:“那你喜歡她,是因爲聽到她唱的這首歌嗎?”
季銘川點頭:“是啊,當時我隔着門聽到,就感覺到心動。後來見到她的人和我想象的一樣,也不攀龍附鳳,所以就越來越喜歡了。可是現在……”季銘川脣角泛起一陣苦澀。
林默默無力地跌坐在沙發裡,原來,那根本就是屬於她的緣分,卻陰差陽錯落到了別人的身上。如果那天她唱完歌后沒有回到後面的隔間裡,如果季銘川知道唱歌的是她,他會喜歡她嗎?那麼今天,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的無奈和委屈了?
剛纔就在他說是因爲聽到歌聲而動心的時候,她幾乎就要脫口而出說唱歌的是她了,可是,她聽了他後面的話,卻明白,他一開始的確因爲她的歌動心,但是卻是在後面的相處中真的喜歡上了秦姿。所以,就算她告訴他真相,恐怕他都不會相信吧,而且即使相信了,又有什麼用呢,他已經喜歡上了別人……
“默默?”季銘川望着林默默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問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林默默認真地看了季銘川一會兒,才道:“原本以爲,在發生那麼多事之後,我們不可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說話了。銘川,我最後爲你唱首歌吧!”
說着,林默默走到落地窗邊,望着外面明滅的燈火,開始清唱起來。
“過去總算漸漸都還過得去,未來就等來了再決定。回憶多少還留一點點餘地,還不至於回不去……”
和前一首歌不同,這首歌帶着淡淡的傷感,卻又竭力用着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從林默默純淨的聲線裡唱出,瞬間就擊中了季銘川心底最深處。
“我的下巴微微揚起,不讓淚滴主演我的微電影。你是微醺的上集,你是微妙的下集,你是未完待續當局者的迷。”
“誰的一見鍾情不刻骨銘心……”
直到最後一句,林默默幾乎語不成聲,她轉過身,透過朦朧的視線,她看到季銘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從他複雜的眼神裡看到了那種類似深情的東西。
季銘川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聽到林默默的歌聲,他就不自覺爲之吸引,就像現在一樣,他怔怔然走過去,看到眼前女孩的臉似乎一會兒是林默默,一會兒又變成了秦姿。他的酒量一向很好,這麼點兒酒根本不會干擾他的思維,可是,他卻覺得自己似乎醉了。
而且,眼前的女孩看起來似乎很傷心,引得他的心裡不禁也有些泛疼起來。他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去擦她臉上的眼淚。可是,眼淚越擦越多,順着他的手指,滑入他的掌心,就好像落進了他的心底。
心中一動,他低下頭,便吻起她來。她好像受驚了一般,因爲他的吻而渾身僵硬。他卻將她的腰輕叩着然後繼續溫柔地吻她。吻過她沾滿眼淚的長睫、臉頰,再吻向她柔軟的脣。
他感覺到她脣齒裡的苦澀,他微微心疼着,於是變得越發地溫柔細緻起來。漸漸的,她的身體也變得柔軟,攀附一般靠在他的身上。
他抱起她,轉身走進臥室,將她輕輕地放在寬大的牀上。然後傾下身,繼續吻她。
林默默在被季銘川抱起的時候,腦中轟然一響,緊張得幾乎不能呼吸。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知不知道他現在吻着的是誰?她想要出聲提醒他,可是,卻又貪戀他在她面前難得一見的溫柔。
理智和感情在她的心裡不停地打架,可終究感情還是佔了上風,她自我催眠一般對自己道:“最後一次,這是真的最後一次,今後,就將這一切都徹底忘掉吧!”
季銘川察覺到女孩的迴應,驀地一震,後面的吻就越發熾烈起來。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兩人的心跳聲在靜謐的房間裡共振。
林默默幾乎都記不清第一次是什麼感覺了,那時候似乎除了感覺到疼之外,便再沒了別的感官。可是,這次帶給她的感覺卻是震撼的,每一秒她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卻又會在下一秒活過來。她聽到細碎的呢喃聲從她的口中發出,嬌媚得根本不像是她能發出的聲音。
開始她還有些許神志,到了後來,只能本能地隨着他的節奏浮浮沉沉。
結束的時候,兩人都疲倦極了,季銘川一伸臂,便將林默默抱進懷中,然後閉上了眼睛。
房間中林默默的手機不知道亮了多少下,可是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外面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才睜開了眼睛。
她感覺到有人摟着她的肩,她整個人窩在一個寬闊的懷抱裡。她眨了眨眼,就看到季銘川微微上揚的脣角,似乎在夢裡夢見了什麼令他開心的事。
林默默神志迴歸,才意識到了昨晚都和季銘川發生了什麼!她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這樣突然消失了,估計大家找她都找瘋了吧?而且,昨天季銘川喝了一些酒,估計又是把她當成了秦姿,那麼他醒來,她該怎麼面對他?
林默默想到這裡,連忙小心翼翼地擡起季銘川的手臂,就要從他的懷裡逃走。卻不料,她剛剛一動,季銘川的睫毛就顫了顫,然後,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林默默慌忙轉開眼,心若擂鼓,慌亂害怕到不知所措。
季銘川也是一怔,繼而昨天發生的一幕幕就好像電影回放一樣,一點一點緩緩拉回他的記憶。他竟然……
上次和林默默在車上發生關係他可以解釋是他被下了藥,可是這次,他當時明明清醒着……季銘川發現,他現在心裡不是憤怒,而是——緊張。他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來解釋昨晚的行爲。
只是,當他斂眸看見林默默臉上的慌亂後,他心裡的緊張不知爲何就消散了很多,所以,他開口的語氣都是平靜的:“默默,早安。”
林默默渾身一震,他難道不是應該劈頭蓋臉罵她一頓,說她故意勾.引他嗎?他不是應該用一臉嫌棄的樣子讓她滾嗎?爲什麼,卻用這樣平靜的模樣對她說早安?她望着他,也訥訥地回答一句:“早安。”
季銘川收回搭在林默默肩上的手,然後道:“你還要再睡一會兒嗎?”
林默默機械般地搖頭。
“那我們起牀吧。”季銘川道。
‘我們’、‘起牀’!林默默臉瞬間就紅了,她咬着脣,然後快速地撐起身來,眼神慌亂地去找地上散落的衣服。
季銘川望着林默默光潔的後背,只覺得喉嚨一緊,身體似乎又起了變化。他連忙轉開眼,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努力壓下了心底的慾念。他爲自己找着藉口,昨天他一定也是這樣,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裡,女孩子還是喜歡他的,他沒有生理反應都難……
林默默在地上撿起了衣服,然後逃也似的跑去了浴室,沖洗的時候,她看到自己身上或深或淺的吻痕,不由地,又回想起了昨晚那一幕。瞬間,就有血液直衝上大腦,臉紅心跳得讓她無地自容。
衝了好半天,林默默努力壓下心裡的窘迫,雖然很不知道怎麼面對季銘川,不過還是穿上衣服從浴室走了出來。卻沒有料到,季銘川還赤着上身,坐在牀上,臉上的表情有些恍惚,似乎在發呆。可是,他的耳朵卻有一抹詭異的紅。
他臉紅了?不,應該是耳朵紅?林默默好奇地望着季銘川,連心裡的緊張都忘了。
季銘川察覺到動靜,看到林默默出來,他猛地一驚,聲音都有些不自然:“你洗完了?”他剛纔竟然一直在控制不住地YY和她……
“嗯。”林默默看到季銘川上身漂亮的肌肉線條,還有他身上留下的幾個吻痕,立即就好像被燙到了般轉開眼。她昨晚竟然……
十分有默契地,兩人互相都沒有互看對方。然後季銘川趁着林默默轉開眼,迅速跳下牀,撿起衣服便快步向着浴室走去。直到衝了好一會兒涼水,才壓下身體誠實的變化。季銘川出來的時候,又恢復了一片瀟灑自然的模樣。
“默默,你開車了嗎?我送你回家,還是先帶你去吃早飯?”季銘川穿上外套,拿起車鑰匙。
林默默根本不知道季銘川現在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也不知道兩人在清醒狀態下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他們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可是,她卻不敢問,生怕她一問就捅破了那層脆弱不堪的窗戶紙,連現在表面上的平靜和諧都維持不了了。
於是,她搖了搖頭:“我等一會兒再走。我家裡人好像再找我,你先回去吧,我還得聯繫他們。”
季銘川點了點頭,走到門邊,關門離開的時候,道了一聲:“再見。”
房間裡歸於靜謐,林默默這纔好像脫力一般,坐在了沙發上。
許久,她給家裡打了電話找藉口解釋了一番,所幸蘇孟彥還沒醒,她這才離開,準備去樓下看看蘇孟彥的情況。
只是,她剛剛邁出步子,就聽到隔壁房間門響,接着,顏子沫就從那個房間裡走出來了。
林默默渾身一震,她怎麼忘了,季銘川和顏子沫的關係,而她昨晚的行爲……一瞬間,林默默一臉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