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瀚正在包廂裡等朋友,他今天到得有些早,他約好的幾個人還沒來。於是,就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翻手機。卻不料,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撞開,他就看到滿臉驚慌失措的顏子沫。
“子沫?”洛瀚站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顏子沫本來就是慌不擇路,剛剛看到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的背影才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見到是熟人,這才鬆了口氣:“我……洛瀚哥,我借你的地方待一會兒好嗎?”說着,轉身就關了門。
洛瀚見顏子沫臉色不好,於是問道:“子沫,到底怎麼了?你沒事吧?”
顏子沫搖了搖頭,她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輕顫的,靠着門,就失去了力氣,幾乎就要跌坐在地上。
洛瀚見狀,微微猶豫,然後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帶她坐到了沙發上,又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
顏子沫接過水杯,緊緊地抱在掌心,因爲用力,她的骨節都有些泛白,卻依舊好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將手中的水杯抱得死緊。
房間裡有些沉默,洛瀚見顏子沫不說話,於是拿起手機,給幾個朋友打了電話過去,說今天的聚會取消。這才坐到顏子沫旁邊,他看到她的牙關輕顫着,漂亮的眼睛裡都是碎裂的波紋,就好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洛瀚的心不自禁微微縮了縮:“子沫,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不用擔心,我這裡還算是有些朋友,教訓幾個人不成問題!”
“謝謝你!”顏子沫這才恍然回神:“我沒事,我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對了,是不是打攪到你了?”
“不會,我也正好沒事呢!”洛瀚說着,隨手拿起一邊放着的牌:“如果心情不好,那就玩玩牌輕鬆一下!”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要離開了。”顏子沫搖了搖頭。
洛瀚也沒有勉強:“你現在狀態不好,而且已經是晚上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吧!”
顏子沫正要婉拒,突然,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是洛亦辰打來的,手不禁一顫,手機就落在了地上,亮了一下,燈就滅了。
洛亦辰回到大廳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顏子沫,心裡不禁更加擔憂起來。她剛纔看到那樣的情景,必然是誤會他了吧,他只想馬上見到她,告訴他他是正在換衣服,沒有注意Jessica突然進去,一下子被她摔倒在了地上的。他想要給她解釋,他和Jessica根本什麼都沒有做,今天所謂的介紹也不過只是爲了趁早打發她離開中國而已。
然後,他就拿起手機給顏子沫打了過去,卻只響了兩聲就斷了,再打,就已經不在服務區了。
難道她有危險?!他快步走出宴會廳,拿起手機就給金瀾會館的老闆打了過去:“金總,我是洛亦辰,我的朋友剛剛不見了……對,幫我調取前十分鐘內的監控錄像……好,謝謝!”
顏子沫將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微微平復了心情,於是對洛瀚道:“洛瀚哥,我沒事了,我朋友還在旁邊的宴會廳等我呢,我先走了!”
洛瀚見顏子沫執意要走,於是點了點頭,將她送到門外:“好吧,那你小心!”
洛瀚回到包間,突然覺得包間有些空曠。想再叫幾個朋友過來,卻一時又沒了興致。想了想,他拿起包間座機打電話叫了幾個女孩過來陪他喝酒。
會館裡的女孩都很熱情,各種類型都有,明明和以前一樣出挑,可是他卻一點也提不起興致來。喝了幾杯,就給了她們一些小費將她們打發走了。
洛瀚看着剛纔顏子沫喝過的水杯,一個念頭劃過腦海。他不會,真的對顏子沫動心了吧?
Jessica慢慢悠悠整理好衣服出來,她看了一圈,沒有看到洛亦辰,正打算回到宴會廳和幾個客戶再聊聊的,就發現顏子沫從另一個方向跑了出來。
她脣角勾出一抹笑容,然後叫住了顏子沫:“顏小姐,怎麼走得這麼慌慌張張的?”
顏子沫一聽是Jessica的聲音,腳步頓時頓住了。
Jessica踩着高跟鞋繞到顏子沫旁邊,她本來比顏子沫就高了兩三釐米,鞋跟又有十釐米高,因此,算是居高臨下一般。她微微傾身在顏子沫耳邊道:“其實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麼好吃驚的?你不知道麼,在國外的三年裡,我們天天夜裡都做的。你想想啊,他是正常男人,正常男人都是有生.理需求的……”
顏子沫心底一涼,不過,她再怎麼樣難受,也不能讓Jessica看了笑話!於是,她擡眼道:“Jessica小姐真不愧在野蠻文明裡長大的,連基本的羞恥心都沒有。被白睡了三年還好意思拿出來炫耀,如果你真有本事,應該拿着結婚的喜帖出來讓大家羨慕一把吧?”
Jessica之前在洛亦辰家見顏子沫溫溫順順的樣子,以爲是個好欺負的,卻沒想到竟然被她嗆了幾句還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得眼睜睜看着顏子沫從眼前走掉。
顏子沫徑直下了樓,纔想起應該給章黎月和季銘川說一聲。她從包裡取出手機,重新開了機,正在等待出現主屏畫面,突然,有一陣風從背後吹來。顏子沫轉過身,就看到洛亦辰匆匆跑過來。
“沫沫!”洛亦辰的語氣帶着明顯的慌亂。
顏子沫目光沉了沉,她在樓上面對Jessica的時候,雖然表現得毫不在意,實際上,她聽到Jessica說她和洛亦辰三年都在一起做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亂成了一片。
而剛剛經過樓下的晚風一吹,她突然就想到,她和他不過就是交易關係罷了,他不喜歡她,她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嗎?爲什麼她一次又一次地忘記了自己和他之間的關係?他過去和哪個女人如何,現在和哪個女人在一起,又豈是她能夠干涉的?!這場交易本來就不是平等的,她又有什麼立場去要求他呢?
他現在下來,是想做什麼?看她的笑話嗎?看她失了身,又失了心嗎?不,就算她什麼都沒有了,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輸掉一切的狼狽!
所以,顏子沫搶在洛亦辰說話之前開口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沉穩而平靜:“不好意思啊,剛纔打攪了你的好事。我確實不知道你們正在忙才進去的,你不用管我,回去繼續吧!”
洛亦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緊緊鎖住她的表情,想從她格外平靜的表情裡看出一點哪怕是難過或者不開心的樣子來,但是,卻失敗了。可他還是問了一遍:“沫沫,你剛纔在說什麼?”
顏子沫擡起頭,望着他的眼睛:“我就是想說,反正在這場交易裡你說了算,我必須對你忠誠,可是我卻沒有要求你的權利。所以,你愛做什麼,都和我沒關係。”
洛亦辰足足怔了兩分鐘,然後,怒極反笑。可笑他害怕她誤會,急匆匆地跑下來向她解釋。可笑他這幾年因爲心裡有她,所以從未碰過別的女人,四年重逢後,那一晚是她的第一次,同樣也是他的。可是,她卻說,他愛做什麼,都和她沒有關係!
他擡手捏住她的下巴,扳起她的臉讓她和自己的對視,然後開口,聲音寡淡涼薄:“顏子沫,沒想到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既然知道,那就乖乖地伺候好我!如果惹得我不開心了,不但是顏氏,我會讓你父親連治病的錢都沒有!”
顏子沫渾身一震,她看到洛亦辰不含一絲溫度的眼睛裡,滿是濃濃的警告。她明白,他不是說笑,他定然說到做到。她深吸了一口氣,反正他們之間早就已經糟得不能再糟了。他一直都是那樣喜怒無常,說變臉就變臉,她本來就不應該寄予任何希望的不是麼?那麼,她就從現在開始,在這場交易裡,當好這個角色的演員就夠了。
洛亦辰見顏子沫的眼睛從慌亂再到平靜,最後變成一灘死水,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煩悶。他一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徑直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這次不等他吩咐,顏子沫就已經平靜地上了車。洛亦辰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猛地發動,跑車急速駛去。
開了不到五分鐘,洛亦辰就猛地踩了剎車。顏子沫詫異一看,周圍很黑,很僻靜,他開車到這裡做什麼?
而下一刻,洛亦辰已經解開了他的安全帶,然後按了一個鈕,顏子沫就發現,她的座椅緩緩放倒,直至幾乎平躺。
似乎預感到他要做什麼,顏子沫下意識地就要打開副駕駛門逃走,然而,洛亦辰卻落了車門鎖。然後,他傾身解開了顏子沫的安全帶,再跨了一步,來到了顏子沫的座位前。空間有些狹小,他傾低身子,目光緊鎖住她。
他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雙眸漆黑深邃,就那樣看着她,卻給她一種莫大的壓力,顏子沫下意識地就別開了眼。
洛亦辰突然笑了,然後他伸手緊緊扣住她的下巴:“怎麼,怕了?你只需要好好地配合我就行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怕什麼?”
說罷,便壓了下去。
他的吻帶着瘋狂的佔有和掠奪,就好像要生生將她吞入腹中。顏子沫只覺得脣上泛着一陣陣啃咬般的疼痛,她想要推開他,可是他的雙手就好像鐵鉗一般緊緊扣住她,讓她根本無法撼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