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感冒了,昨晚從海天會所搭車回來就感冒了,明明從小區回來也沒淋多少雨,衣服都沒全溼,可她不知道怎麼就是感冒了。
感冒很難受,喉嚨幹癢,鼻子又不通,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以至於早上都沒起牀來吃早餐。
手機響起的時候,她還躺在牀上一動也不想動。
伸手抓過手機,是父親顧遠航打過來的,她遲疑一下按下接聽鍵。
“爸,有事?”
“小暖,今兒個不上班,就回家來一趟吧。”
父親顧遠航的聲音淡然的傳來。
“爸,爺爺估計不歡迎我回老家去上墳吧?”
顧暖淡淡的提醒着,爺爺曾說過她沒有資格做顧家人的。
“不是說上墳的事情,是商量你跟浩軒的事情,回來吧,我們等你吃午飯呢。”
顧遠航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根本沒給顧暖拒絕的機會。
商量她跟江浩軒的事情?
顧暖苦笑了下,看來顧家趁着清明節放假,想要給她來個會審,逼她把婚約讓給顧玲吧?
其實,昨晚她有仔細考慮過夏嵐扳回一局的建議和聞人臻的提議,覺得另覓出路也許並不會比這樣乾耗着差。
她還想着等過幾天和傅恆的同學見面後再考慮一下,是聞人臻合適還是傅恆的同學更合適。
誰知道,她這都還沒來得及實施計劃,顧玲和江浩軒就已經迫不及待了。
既然這樣,那她還真不能就這樣爽快的放棄成全他們,怎麼着也再耗過兩年再說。
顧暖篤定父親叫她回去是要逼她答應把婚約讓給顧玲,所以一直拖拖拉拉的等到中午了才動身出門。
在來的路上,心裡已經做好了各種面對顧家人給出得威逼利誘的對策,可等到顧家時才發現沒一條是用得上的。
清明節放假,難得的是顧家人都在,顧暖進去時,發現爺爺,父親,和林芙蓉都在,唯獨沒看到顧玲的身影。
再看在座的人,無論是爺爺顧岐山還是繼母林芙蓉,神色都顯得格外的陰沉,這和他們以往的自以爲是大相徑庭。
只有父親顧遠航的臉上看上去還算淡定,不過也依然有些憂鬱。
“爺爺,爸,林姨,我回來了。”
顧暖本着禮貌起見,還是淡淡的給所謂的長輩打了招呼。
“回來就坐下吃飯,站着做什麼?沒椅子給你坐啊?”
顧岐山陰沉着一張臉丟過來這麼句,隨即拿起筷子開始夾菜。
“.......”
顧暖直接無語。見大家都開始吃飯了,也坐下來拿起筷子開始吃。
別說顧暖感冒了,沒什麼胃口,就是沒感冒,這樣的場合,她也不可能有食慾的。
一頓午飯幾乎是在沉悶中結束的,爺爺和父親都沒說話,就連平時喜歡在餐桌上嘰嘰喳喳的林芙蓉也難得的安靜,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埋頭數米。
一餐飯結束,餐桌上的菜幾乎沒動多少,爺爺沒吃什麼,林芙蓉幾乎就沒夾菜,一碗米飯也沒數幾顆。
而她因爲沒食慾吃得也少,只有父親顧遠航吃了一小碗米飯,算整個餐桌上比較正常用餐的人。
“爸,出什麼事了?”
顧暖來到客廳,才問臉色沉重的父親顧遠航。
“都是些不爭氣的東西!”
顧岐山的聲音響徹在客廳裡,帶着少有的惱怒。
“玲兒她也是.......她沒想到俞力深那麼壞........”
林芙蓉說這話時,都快哭出來了。
顧暖一頭霧水的望着父親顧遠航,她真沒弄明白爺爺和林芙蓉這話裡的意思。
“顧暖,你和浩軒的訂婚安排在月底,也就是五一的前一天,你沒意見吧?”
顧遠航看着她問。
“啊?”
顧暖驚訝出聲,當即睜大眼睛望着顧遠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你剛剛說誰和江浩軒的訂婚禮啊?”
“小暖,你和浩軒的訂婚禮,”
顧遠航又重複了一次,而且這一次語氣非常的肯定。
“顧玲呢?”
顧暖眉頭緊皺着問,只覺得這消息來的太突然。
昨天夏嵐還說看到顧玲和江浩軒在禮服店定禮服,今天怎麼就說江浩軒要跟她訂婚了呢?
而且,江浩軒已經表明了要跟她解除婚約,表明了深愛着的人是顧玲,又怎麼會跟她訂婚呢?
這事兒也太蹊蹺了?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單憑江老夫人的壓制是不可能這麼快就逆轉局面的。
“顧玲和俞力深訂婚,”
顧岐山把話接了過去,意味深長的看了顧暖一眼。
“俞力深原本看上的人也是顧玲,而恆遠,已經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了,顧玲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見死不救?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吧?
責備她沒同意把婚約讓給顧玲,沒答應代替顧玲去跟俞力深聯姻,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可恆遠她一丁點股份都沒有,她不吃顧家不用顧家,爲何要爲恆遠去犧牲自己?
顧玲顧全大局,舍掉愛情去聯姻救恆遠,那是因爲恆遠以後全都是顧玲一個人的。
“好,我知道了,”
顧暖看着眼前臉色憂鬱的顧家人,淡淡的開口。
“顧暖,你就一句知道了,你有沒有良心?”
林芙蓉憤憤不平得開口:
“我們顧玲把浩軒讓給你,而你卻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顧玲把江浩軒讓給她?顧暖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句最好笑的笑話。
“林姨,原本就是我和江浩軒的婚約,又何來顧玲讓一說?”
“可一直以來,浩軒喜歡的人是顧玲,而不是你,如果不是爲了恆遠,顧玲她至於.......”
“媽,不要說了,”
樓梯間傳來虛弱的聲音,恰好打斷了林芙蓉還沒說完的話。
顧暖這才知道原來顧玲在家,只是在樓上沒下來吃午飯而已。
而從樓梯走下來的顧玲雙眼紅腫,面容憔悴,一看就知道是傷心的哭過了。
“玲兒,你怎麼下來了?”
林芙蓉趕緊走上前去,幫顧玲把身上的披肩拉了拉,生怕她受涼了似的。
“沒事,反正早晚也都還是要面對的不是嗎?”
顧玲堅強的拉扯出一個笑容,只不過那笑看上去卻是比哭都還難看,卻邁着堅強的步子朝顧暖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