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比他更愛你,更對你好,我會把你保護的很好的,所以遙遙,留下吧!留在我身邊,我們一直永遠的在一起……”
盛逸熙一時情難自制,說的有些激動,似乎言語上確實過激了些,但眼神極其懇切,秦牧遙看的出來,他說的不是玩笑。
只是突然的表白,讓她很難接受,尤其是現在的這種現狀,和他們之間微妙又複雜的關係,光是想想,就頭疼的很。
她出於禮貌的從他懷裡掙脫開,後退了幾步,有些詫異的問,“他?你指的是……”
他指的是誰,她很清楚,但這種時候,挑明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盛逸熙也趁機冷靜了下,感覺自己剛纔的言語和行徑可能嚇到她了,就也後退了半步,眸光有些哀傷的看着她,“指的是誰你比我清楚,還需要我說出來嗎?遙遙,我不想因爲那個人的名字破壞了我們的氣氛。”
“呃……”
秦牧遙感覺他話裡有話,似乎,好像,十年的分隔,加重了他與盛臣宥之間的仇恨。
但仔細想想,他們之間又有什麼仇?而且以前的盛逸熙也不是這樣的,他和盛臣宥,更多的時候像兩兄弟,可以像朋友一樣的喝酒聊天,現在,這都是怎麼了?
“逸熙,你好像誤會了什麼吧?”她隱隱的預感到了什麼,需要當着他面糾正一下,“我和他,不對,是我和盛臣宥現在還是夫妻,從輩分上來說,我是你的侄媳婦,而你是長輩,有些不該說的話,今天我就當沒聽見,謝謝你送我的鞋子,而且再次見到你,我很開心。”
說完,秦牧遙轉過身,就要走,卻被盛逸熙快步攔住——
“遙遙,你要我怎麼說你纔會明白?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
他的話震驚了秦牧遙的耳膜,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擡起頭,凜然。
“從十九年前就喜歡上了……”
感覺到她眼神中的驚愕,他慢慢的握住了她手臂,輕嘆了口氣,又道,“不管你信不信,但這是事實,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從我十四歲起,就開始漸漸疏遠你,甚至看着盛……”
提到了不願意提的名字,他不禁一頓,像是吃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很是反胃,停頓片刻,再次說起時,還是刻意的避開了那個名字,“看着他追你,向你求婚,我都無動於衷,但是遙遙,你知道嗎?當我親耳聽到你說要嫁給他的時候,你知道我什麼心情嗎?”
萬箭穿心,如遇烈火焚身。
倍感煎熬。
所以,盛逸熙提前改變了計劃,早早的動身去了澳洲,之後重病一場,在牀上躺了半年多。
如果不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他怎可能親手放棄自己愛了十幾年的女人!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拜盛家父子所賜,他怎麼可能不恨!
“……”他說的這些,她完全都不知道。
一時大腦無法接受這麼多,秦牧遙思緒萬千,清澈的眼眸也越顯複雜。
十幾年了,突然表露心聲,他也有些不太適應。
這個場景,他在夢裡幻想憧憬了無數次,沒想到真正發生時,卻是這麼狼狽。
“你相信嗎?一個有錢家的孩子,卻每天都要過提心吊膽的生活,他隨時隨地的面臨着死亡,爬樹能從樹梢上掉下來,游泳能溺水,吃飯能食物中毒,就連洗個澡,都能觸電……”
思緒過於凌亂,尤其是很多的不好過往,一時間全部涌上心頭,盛逸熙就算十幾年練就了在強大的內心,也被這一段段記憶摧垮。
他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心臟上,俊臉深沉,雙眉緊鎖,“知道我爲什麼疏遠你了嗎?因爲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死,我死了不要緊,但我不能牽連到你。”
眼淚源源不斷的從眼眶裡溢出,頃刻間,秦牧遙已是淚流滿面,“爲什麼不早告訴我?我如果知道這些,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啊,而且我不怕死……”
“但我怕!”他赫然截斷,擡手,拇指腹輕輕的抹去她臉上的淚,“我怕你死,因爲捨不得,遙遙,你是我這輩子最想守護的人,這幾年,苦了你,對不起……”
一字一句,感人肺腑。
秦牧遙再也控制不住,撲進他懷裡大哭了起來,邊哭還邊抹鼻子“沒關係的,你沒必要什麼都自己一個人扛啊,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不是更好嗎?逸熙,有沒有想過,你越是這樣,等我知道真相的時候,就會越心疼……”
“別哭了,看着你哭,我更心疼。”盛逸熙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疼惜的視若遺失多年的致寶,寶貝的不得了。
“說我是自私也好,不負責任也罷,當時的那種情況,在盛家我自身都難保,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遭了毒手,我怎麼可能捨得你受到傷害呢?”他抱着她輕輕嘆息,抹去她眼眶不斷溢出的淚水,心疼的哄道,“遙遙,乖,不哭了,現在好了,我已經有能力和實力保護照顧你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的,絕對不會。”
他賭咒發誓的口吻,堅定狠厲的神色,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和足夠的實力,盛逸熙也不會這麼說,但現在他說了,秦牧遙非常相信,時至今日的盛逸熙,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寄人籬下,在盛家小心翼翼求生存的小孩子了,他有實力,也有資本和能力與盛家抗衡,不管是報仇還是泄憤,他都有這個本事。
但是,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感覺怪怪的?
秦牧遙快速的止住了眼淚,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擦乾了眼淚,思緒倒轉,記得他剛纔的話,潛意識裡好像是知道了什麼……
莫非是他知道了什麼?
眸光瞬間一閃,疑惑的推開他,神色迴歸淡漠,冷道,“逸熙,剛纔有些失態了,希望你不要誤會。”
他失落的皺眉,“遙遙……”
“不管我現在和盛臣宥的關係怎樣,我始終還都是他妻子,而你是我的小叔叔,關係不能亂,希望你能明白。”
“明白什麼?還需要讓我明白什麼?你是不是以爲他還愛着你呢?還是說這六年你被他害的還不夠慘啊?坐牢沒坐夠嗎?”一連串的問話,問的秦牧遙啞口無言。
同時也確定了她心中的猜想。
看來,盛逸熙比盛臣宥有手段,六年裡她所發生的一切,他似乎是知道了很多。
多到什麼程度,光知道她坐過牢嗎?還是說連悠悠和她的病情都知道?
一時間,秦牧遙像個秘密即將被一層層揭開的孩童,周身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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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你對他死心吧!盛臣宥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瞭解,還有盛家,名聲在外,有着百年的歷史的名門望族,他們是不可能承認一個坐過牢又吸過毒的女人做媳婦的!”
吸.毒!吸.毒!
轟隆一聲巨響,在秦牧遙的頭頂炸開,猶如五雷轟頂。
她一時心理承受不住,身子一顫,險些沒摔倒。
盛逸熙伸手扶住了她,皺眉嘆氣,“我知道你的苦衷,也知道你是被逼無奈的,不管是坐牢還是吸毒,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你也是被人所害的,但這些我明白,他能明白嗎?”
話鋒一轉,盛逸熙陰鷙的眼眸閃出犀利的厲光,像假寐的獅虎,突然露出嗜血的獠牙,“如果他能明白,六年前就不會和別人合起火來誣陷你,甚至想要置你於死地了!”
他的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中她的心,還嫌刺的不夠用力,刀子刺進去再狠戳幾下,疼的秦牧遙撕心裂肺。
五臟六腑像被人生生的挖了出來。
他是逼着秦牧遙絕望的承認,盛臣宥已經不愛她了。
六年前就不愛了。
當初那個摸着她頭髮,輕吻她臉頰,爲她徹夜彈琴的男人,再也不復存在了。
盛逸熙的這招,夠狠。
先感動,後狠狠地踐踏傷害,用過往的事實,喚醒她最深刻記憶,讓她痛不欲生,達到了最痛,也纔有可能開始遺忘。
“還有盛錦然,那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他一手策劃了六年前的一切,栽贓嫁禍讓你坐牢,逼死了你親生父親,如果不因爲他,你也不會和陸放那種混蛋混在一起,更不會因爲他,被仇家算計染上了毒品!遙遙,你該清醒了……”
他的聲音漸漸地變小,看着她逐漸蒼白的臉,眸光緊縮,盛逸熙抓狂的抱住了她,慌張的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秦牧遙全身發冷,身體某處劇烈的疼痛震動着她的神經,她勉強用手摁着右上腹,痛的連呼吸都費勁。
就知道沒帶藥不能離家太遠,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她只希望盛逸熙不懂醫,不瞭解她的病情,餘下的時日,她不想讓身邊的每個人都用可憐的眼光看待。
“我,我沒事……”她努力撐着,蒼白的臉上,咬牙擠出個笑,然後掙扎着往門口走,“今天就聊到這吧,我有些不舒服,要回去了。”
她努力剋制着,現在趕回去吃藥,估計還能撐的住。
不然就會出現長時間昏厥的狀況,那樣的話,不僅盛逸熙,很可能連盛臣宥都會發現她的病。
秦牧遙撐着身體往外走,臉色糟糕的要命,身體也因爲劇烈的疼痛而顫抖不已,她現在的狀況,盛逸熙怎麼可能放她離開!
他快步衝過去,將她堵在門口,看她的臉色真的很不好,有些擔心的伸出手,沒等落到她額頭上就被秦牧遙推開了,她煩躁的蹙起眉,虛弱的聲音也有些無力,勉強撐着說,“逸熙,讓我走吧,改天再和你敘舊……”
“敘舊?”盛逸熙眸光一滯,她究竟把他當成了什麼?只是敘舊的朋友?
她連忙改口,“不是敘舊,改天再聊,求你了,讓我走……”
真的快撐不下去了,藥,她現在最需要的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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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遙不是個壞女人,坐牢吸毒都非她本意,而且從準確的意義上來說,人本來就沒有好人和壞人之分,她和盛臣宥分開的六年,被人陷害坐了四年牢,出獄後要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女兒,又爲什麼拖了兩年才聯繫悠悠的監護人金浩呢?
兩年裡,究竟又發生了什麼,親們,繼續看吧,後面很快就會寫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