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女人多半都是在口是心非,但是,也有時候不是這樣啊,就比如……現在。”
金浩想用武力守護住這‘五百萬’幾乎不可能,就算加上張順載,他們兩個人也不是盛臣宥和盛逸熙的對手,加上還有他們帶過來的保鏢保安,浩浩蕩蕩幾十個人,全部進來能站滿整個房子。
武力不行,那隻能用智慧。
但金浩全憑自己三寸不爛之舌,想要打消了盛臣宥和盛逸熙破門而入的念頭,似乎是有點懸。
他自己也很沒底,但面對金錢的誘惑,又有些不甘心,也只能背水一戰。
金浩眼珠骨碌骨碌的來回亂轉,心裡更是忐忑難安,尤其是現在,盛臣宥皺眉一言不發,而盛逸熙站在他面前,單手支着牆,鐵青的臉色,反襯出他此刻情緒的暴躁。
“你們就聽我一句勸吧!兩位大哥,你們現在闖進去,就算把她送去了醫院,醫生萬一檢查不出什麼大毛病,之後她在醒了,肯定很生氣啊!你們又是何苦呢?”
“你確定她一定沒事?”盛臣宥突然開了口。
雖然他不太相信金浩所說的話,也猜不透爲什麼秦牧遙明明身體不舒服,還執意不肯去醫院的理由,但他很明白,如果闖進去了,依他們現在的關係,秦牧遙不大怒纔怪。
金浩楞了兩秒,然後快速的點頭如搗蒜,“當然沒事了,我敢用命擔保,她只是有點累了,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言猶在耳,盛臣宥赫然轉過頭,冷然的瞪着盛逸熙,不悅的皺眉,“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爲什麼會累?”
盛逸熙倒吸口冷氣,有些生氣的回,“我能對她做什麼?”
想保護都來不及,他能對她做什麼!
頓了頓,他目光閃爍,又說,“只是提到了些過去的事,也是你對她造成的傷害!”
“你……”
盛臣宥剛要動怒,金浩急忙打圓場,攔住了他,“兩位莫生氣,別吵架,驚擾了她休息就不好了……”
“你讓開!她是我妻子,就算要休息,也要回家休息,還輪不到你多管閒事!”盛臣宥怒氣凜然,一把推開金浩,伸手就要開門。
盛逸熙也緊跟着,眼看臥室門就要被打開了,金浩慌張的說了句,“你們都經歷過多少女人啊?明白女人的內心嗎?”
一語,像冰箭,戳醒了兩人的大腦。
盛逸熙有些不悅的嘆了口氣,轉過身,依在了門旁的牆上,不得不承認,他除了愛過秦牧遙意外,確實沒怎麼用心愛過其他女人,至於女人心裡到底想些什麼,他還真沒怎麼考慮過。
至於盛臣宥,他從十五歲愛上了秦牧遙,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長大,這輩子,他也只爲秦牧遙一個女人操心,煩心,傷心過。
所以,兩個毫無‘女人經驗’的人,在金浩這個地皮混混面前,不自然的敗下陣。
金浩的了先機,一想到五百萬,心裡更是莫大的歡喜,洋洋得意的拉過椅子,請盛臣宥坐下,然後興致勃勃的和他們談論女人。
何舟見狀如此,也只好識趣的先帶保安離開,盛逸熙也在同時,哄散了手下,一時間,危機解除,金浩和張順載徹底鬆了口氣,現在只盼秦牧遙能早點醒來,來化解這場突如其來的大危機。
……
“女人,是一種男人根本琢磨不動的物種,尤其是像金心……哦,不對,是秦牧遙這樣漂亮的女人。”金浩一時口無遮攔,差點順口說出秦牧遙的另一個名字。
他雖然沒說完,只說了‘金心’兩個字,但盛臣宥和盛逸熙卻早已知曉,她的另外一個身份和名字。
張順載膽怯的躲在客廳一角,不敢出聲,也不敢動彈。
金浩在兩人面前誇誇其談,繪聲繪色的好像自己對女人有多瞭解,一時大意,就被盛臣宥繞了進去。
“聽你這麼說,好像對秦牧遙很瞭解?”他若有所思的坐在椅子上低頭問。
金浩洋洋自得,“那當然了,這個世界上,我差不多是最瞭解她的人了!”
其實他們剛認識不過兩個月。
“哦?那你們是什麼關係?她又是怎麼認識你的?”
“還不是我那個老姐,她生前……”
話沒說完,就被盛逸熙打斷,他突然飛起一腿,踢中了金浩的小腹,疼的他趴在地上大叫。
“就衝你這樣的下三濫,牧遙怎麼可能和你是朋友!”盛逸熙說着,扭過身,快速的開門進了臥室。
見狀,金浩還想上前攔阻,卻被大步走過來的盛臣宥一把捏住了胳膊,只聽‘咔擦’一聲,是骨節脫臼的聲音,然後金浩臉色煞白的扯着嗓子大叫。
盛臣宥進了臥室,盛逸熙打開燈,兩人同時看到了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她。
暮然的心頭一緊,兩人幾乎同時快步上前,又同時的出現在牀邊,盛臣宥伸手去摸秦牧遙的額頭,皺了眉,也沒發燒,手指下滑,她的身體很涼,光用一個涼字早已不夠形容,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冰寒,像一塊凍了已久的冰,全身上下透着寒。
盛逸熙快速的脫了皮夾克,蓋在了被子上,又俯身爲她掖了掖,緊張的把秦牧遙抱在懷裡。
看着盛逸熙抱她,盛臣宥勃然大怒,想伸手去搶,卻怕弄傷了她,猶豫時,也急忙脫了西服外套,蓋在她身上,同時說,“帶她去醫院吧!”
“她說了,不去醫院的……”金浩忍着疼,一步一挪的進了臥室。
盛臣宥惡狠狠的回頭瞪了他一眼,嚇得金浩一陣膽寒,不敢再說話。
“就聽牧遙的吧,先看看情況再說。”一直抱着她不放的盛逸熙突然說。
盛臣宥沒好氣,站在一旁,臉色陰沉,渾身散發着一種駭人的戾氣,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如果,她有什麼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此時的盛逸熙,注意力全在秦牧遙身上,哪還有心思和他吵架。
而且堅持不送她去醫院,除了怕違背秦牧遙的意思,惹她生氣外,盛逸熙更擔心醫生查出她吸過毒的事實,她想在盛臣宥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如果這是她的願望,那他願意成全。
一個晚上,盛逸熙和盛臣宥守在牀前,幾乎半步都沒有離開過。
而這天晚上,深度昏迷中的秦牧遙,做了很少有的夢。
她的夢境很複雜,夢裡,是在盛家。
十六歲的秦牧遙,溫婉乖巧,楚楚動人。
有着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那張鵝蛋臉的眉眼似山水一般,就像畫中的水墨山色,暈染開來,都不曾染墨,就有股淡然的遠山之色,清麗的眼眸,美的讓人驚歎。
她的眼睛很美,微笑時彎彎的,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在眼瞼下留下扇形的影,那時候的她,很愛笑,也經常笑。
五月,在秦牧遙出生的月份裡,感受着清爽的微風,她穿着聖潔的白婚紗,手工定製的髮簪,將她的長髮高高挽起,那一天,她在萬人的矚目下,挽着盛臣宥的手臂,在牧師的詢問下,恬靜的點頭,笑着輕道出那句“我願意。”
一場世紀婚禮,轟動了大半個中國。
她在最美好的年紀,嫁給了夢中的白馬王子。
在h國,女子十六歲便可成婚,而她,正正好好十六歲,花兒一樣的年紀。
大婚過後,就是她的生日,她不喜歡熱鬧,更不喜歡那種以生日宴爲名頭,實質上洽談生意的宴會,所以盛臣宥騰出了一整天的時間,支開了保姆傭人,在家裡陪她,那天,江蕙欣親自下廚,盛臣宥打下手,而秦牧遙,則安詳的像個老者,裹着披肩抱着家養的大花貓,在二樓陽臺上舒服的曬着太陽。
那天的陽光真好,透過後院高挺參天的大樹,洋洋灑灑的落滿了她全身,她閉着眼睛,坐在搖椅上一下下輕摸着大花貓的頭。
江蕙欣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盛臣宥端出了生日蛋糕,全家人圍坐在一起,秦牧遙閉上眼睛許願。
盛臣宥詢問她許的是什麼願,她卻微微一笑,什麼也不肯說。
許的願望是,希望一家人永遠在一起,平安,幸福。
蜜月旅行,他們去的是新西蘭,在一望無際的牧場裡,藍天白雲,她慵懶的躺在山坡上,盡情的享受着日光浴。
她很喜歡騎馬,十六歲,盛臣宥教會了她騎馬,然後,看着她穿着黑色的騎馬裝,英姿颯爽的騎着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在廣闊無垠的草地上,策馬奔騰。
幾圈過後,她騎馬朝着他跑來,隔着遠遠的距離,看見他眼眸中平和的微笑,她跑進他懷裡,抱住他,盡情的擁吻,他說,“遙遙,我好愛你。”
……
迷糊中,秦牧遙好像聽到有人在她耳邊叫着她的名字,“牧遙,牧遙……”
那聲音很親切,又好似很焦急,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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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睜開眼睛,卻發現眸子很沉,怎麼都睜不開,她身上疼的厲害,像有億萬只蠱蟲,在啃咬着她的五臟,痛如骨髓,卻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
“遙遙……”
又有人在叫了。
聲音好熟悉,感覺到有溫熱的大手撫摸着她冰涼的臉頰,秦牧遙迷糊的皺着眉,虛弱的雙脣發顫,努力的試圖從昏迷中甦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