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山洞幼童連環殺人案,從立案至今整二十天,h國警方不遠萬里來中國緝兇,中韓合作,順利抓捕到頭號嫌疑人秦牧遙。
對此,陸放全部知曉,卻故意放着沒管。
不是他不想管,也不是他冷漠薄情一天之間撇開了對她的所有愛,而看着她被逮捕的一刻,他也心痛,甚至心力交瘁,但即便這樣,他也仍強撐着,放任不管。
這次的突發事件正好是個契機,她那麼愛着的男人,不顧生死也想和他在一起,那麼,他倒想看看盛臣宥究竟能不能對得起她的這份情。
這是次難得的考驗,不是嗎?
陸放揹着手立身窗邊,趙權敲門從外面進來,手上拿了一份秦牧遙之前體檢的檢查單。
“結果怎麼樣?”陸放眼望着窗邊放着的盆栽蘆薈,邊角的刺如假寐的獅虎,帶着隨時蓄勢待發的迅猛和果敢。
趙權沒等說話,無力的垂下的頭已經昭然了一切,緩了緩才說,“和預想中的相差太多了,癌細胞擴散的非常快,現在的這種情況下,手術必須提前,兩個月內找到匹配的肝源,不然……”
剩下的話趙權有些說不出口,上前一大步,態度恭敬的兩手將化驗報告遞給了陸放。
陸放接過後大體上看了看,“兩個月內進行移植手術,成功率是多少?”
“這個……因爲金小姐的情況惡化的非常快,完全超出了預想,就算接受手術,除非有奇蹟發生,不然實話實說,成功的機率不到百分之四十……”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陸放嗓音深沉,合上了化驗報告吩咐說。
趙權再度行禮,然後轉身,出去。
他離開後,尹室長繼而進來,關切的上前,道,“會長,小姐的名字一直在國外數百家大型醫院肝臟移植手術的候選名單裡,但因爲小姐的血型特殊,不過我會抓緊時間的,請您放心!”
尹室長跟在陸放身邊也十幾年了,從一個剛入社會的毛頭小子到現在身份顯赫的財團會長秘書助理,他的一路走來,深知陸放的性格,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懂得他在乎秦牧遙的那份心情,所以一進門就急忙重申表決心。
“安排趙醫生回國吧,讓他準備兩個月後的手術。”陸放說。
尹室長點頭,“是!”
“警局那邊怎麼樣了?”他還是有些擔心,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真不該拿這次的事情當考驗的。
“盛董事長和mc集團的盛副董事長都派人去了h國調查連環殺人案,已經找到了很多證據,估計今天小姐就能出來了。”
陸放的眉頭微鬆了鬆,“嗯,她出來了就把人撤了吧,讓心雅發現了又該鬧脾氣了,記得通知她,讓她抽空來見我。”
“是的。”
……
秦牧遙被當成殺人兇手在公安局的審訊室呆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早上,便以證據不足而被釋放了。
雖然是釋放,但真兇一天沒落網,她的嫌疑就沒有洗清,暫時她不能離開本市,出行必須向h國警方報備。
從公安局出來的時候,外面正好下着雨,大雨磅礴,秦牧遙站在門口徘徊不前。
雨越下越大,她邁步從公安局裡走了出來,雨水落在她身上,她卻像神經麻痹了一樣,渾然不知。
盛臣宥的車停在不遠的路邊,他注視着她從公安局裡走出,一步步來到馬路邊打車。
他拿起車上的傘,正與下車,看到雨中有個男人撐着傘朝她走了過去。
在看清楚來人時,盛臣宥的手指狠狠地握着方向盤,像是想擰斷了某人的脖子一般,手背上青筋暴跳。
秦牧遙感覺到頭頂上的大傘,轉身,略有驚訝的看着盛逸熙。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衫,很少西裝革履的他,今天卻打扮的很正式,只是沒穿西裝外套,可能遺落在了車裡吧,他的肩頭落了些雨水,邪魅的俊臉正對着她,柔和的目光中倒映了她狼狽蒼白的臉。
“你怎麼來了?”秦牧遙知道,自己能這麼快洗清嫌疑,他有一大半的功勞。
盛逸熙撐着傘,遮住了她頭頂的雨水,嗓音輕柔的道,“我怎麼可能放心的下你?傻瓜,聽別人三言兩語,自己明明沒做過的事情都認了,你啊!”
他嘆氣的搖頭,然後左手環住了秦牧遙順勢搭在了她的肩頭上,抱住了秦牧遙,同時解釋說,“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經常去公園寫生畫畫,碰巧認識了那幾個孩子,你看他們和悠悠的年紀相仿,又很討人喜歡,就答應教他們畫畫,但你那時候的身體情況,只能說是有心無力,就把他們介紹給一個附近的美術老師,你替他們出的學費,那些字條,也是你約孩子們見面時寫的,現在那個美術老師的嫌疑最大了,h國警方正在調查,要是抓到了真兇,馬上就會通知你的。”
聽他說完,秦牧遙落寞的垂下了頭,眼淚從眼角里流了出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等於是我把那幾個孩子推給了殺人犯……”
“別這麼說,你也只是想幫那幾個孩子,錯不在你。”盛逸熙急忙解釋,“而且誰也不知道那個老師會對幾個小孩子下手啊,你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盛逸熙的話沒等說完,只感覺身旁竄出一隻大手,繼而,秦牧遙感覺肩膀上一道很強的力,下一秒,她被盛臣宥拉扯的撞進了他冰冷的懷中。
“我妻子的案子,我會負責的,就不勞小叔叔費心了。”盛臣宥聲音冰冷,霸道的態度和犀利的眼神昭然了他此刻的心情。
秦牧遙皺眉的擡眸看着盛臣宥,他脫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罩在了她身上。
帶着他體溫的外套,瞬間讓她冰冷的身體感到了溫暖。
盛逸熙目光輕柔的看向秦牧遙,脣邊帶着微笑的弧度,“你能照顧好她嗎?”
說完這句,目光冰冷的轉向了盛臣宥,警告的冷聲道,“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傷害她,或者再讓她出什麼事話,我會毫不留情的把她從你手中搶走!”
秦牧遙無奈的看向盛逸熙,有些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眼眸有些氤氳。
“用不着你提醒,我的女人,我也會照顧的很好!”說着,盛臣宥霸道的板過秦牧遙的臉,迫使她的視線對着他,咫尺之間,四目相對的看了彼此一眼,然後他霸道的拉着他的手,轉身。
秦牧遙感覺盛逸熙還在身後,側過身想看他。
“你敢回頭看他試試!”盛臣宥陰冷的臉注視着她,帶着超強的壓迫感。
她無奈的垂下了頭,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心裡嘆了口氣,反握住了他的手,快走了幾步上了盛臣宥停在路邊的車。
……
一路上盛臣宥的車速極快,似是在飆車,紅燈闖了無數,習慣了盛臣宥的冷鷙,秦牧遙一臉如常的坐在一邊,對他飛一般的車速也毫不介意。
回到盛家,盛臣宥緊抿着脣,面色冷峻的上樓進了臥房,打開浴室的水龍頭,放了熱水。
他不吭聲,秦牧遙默默的跟在他身後,走進臥室,安靜的看着他的每一個動作。
她渾身都被雨水淋溼了,溼漉漉的。
“先洗澡!”盛臣宥冷聲吩咐道。
秦牧遙也不拒絕,邁步走進了浴室,他卻面無表情的側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關上了浴室的門,‘砰’的關門聲,秦牧遙的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吊了起來,很悶,很沉。
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從皮包裡拿了藥,隨便的倒了幾粒吃了下去,暫時緩解一***上的劇痛,思緒有些亂,藥瓶隨手一放,便頭重腳輕的跌進浴缸裡。
水花四濺,她身上的衣服都沒脫,就被溫熱的水包裹住,感覺很舒服,擡手抹了下臉,睜開迷濛的雙眼,頭髮黏貼在臉頰上,單手撐着浴缸邊沿,下巴放在手上,有點想困了。
就在她半夢半醒時,手機突然響了。
秦牧遙皺了皺眉,在浴缸裡站起身,從溼漉漉的褲兜裡拿出手機,幸好是防水的,在熱水裡泡了半天,還能正常使用。
看到是盛逸熙打來的電話,她重新坐回了水中,接聽了。
“我剛纔說的是認真的,這是最有一次機會,遙遙,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可以,但我不能允許盛臣宥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電話中的盛逸熙,語氣有些急躁。
秦牧遙眉心壓低,“他沒傷害我,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和他無關。”
“是,這次是個意外,但他和沈流鬱呢?不清不楚的男女關係,對你就一點傷害都沒有嗎?”盛逸熙粗劣的情緒下,流露出的是濃濃的關切。
她輕輕的嗤笑了聲,靠在浴缸裡,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不正常的男女關係?呵呵,如果放在一般家庭來說,可能確實有些過分,但他又不是一般人,外面有兩三個‘關係特殊’的女人,也是正常的吧!畢竟,誰能保證一輩子只對一個人不厭不膩啊?換成是你,能做到嗎?”
“如果那個人是你,我能做到。”盛逸熙想都不想的回答說。
秦牧遙冷笑,“哦?可能是我們始終沒有真正的走到一起過吧!”
所以他才能如此信誓旦旦,這就是所謂的得不到永遠是最好的吧!
就像是一場戲,有着青梅竹馬的精彩,兩小無猜的恩愛,卻沒有正常完美的結局。
她永遠是他最曖.昧的人,也將成爲最難忘記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