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承林的眼裡,可不會慶幸當初方家的事情,承恩公交給了呂承臺而不是他,反正是不滿意承恩公越過了他交給了呂承臺,這代表在承恩公的眼裡,呂承臺這個四弟比他還更重要。
若是自己去處理方家的事情,肯定不會留下首尾讓人查到了,之前有些同情着呂承臺的呂承林這會生了怨,看着承恩公和呂承豐垂下了眼遮住了眼裡的不平之意。
呂承林開口道:“父親,四弟那裡會不會說出對呂家不利的事情。”
承恩公和呂承豐一頓,臉色都凝重了起來了,皇上已經不追究了,可若是呂承臺絕望之下開了口,那就麻煩了。
“承林,這事情交給你了。”承恩公嘆了口氣,“讓你四弟在牢房裡安靜的去吧。”
呂承豐也點了點頭,“是啊,好過被推出午門斬首。”
呂承林握緊了拳頭,這樣的事情就交給他了,讓自己殺了親手足。
“父親,那是四弟~”呂承林故作爲難道。
“爲父也不捨,可爲了呂家,只能犧牲他了。”承恩公沉痛道。
呂承豐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看着呂承林道:“三弟,四弟從小怕痛,你拿酒菜去送他一程吧。”
呂承林也是難過的閉了閉眼。
這個時候朝裡朝外已經知道了方家滅門一案是呂承臺所爲的了,不少人紛紛痛擊着呂氏一族,要求嚴懲呂承臺爲方家一百多口人報仇。
在司馬景處置了一批官員之後,呂家這一次面臨着很大的考驗,好些依附着呂家的人都紛紛動搖頭。承恩公和呂承豐到底還是有些手段的,儘管失了些人心,但還是穩住了一些。
相比呂家,廖家的損失就少了一些,可經過了這一次,廖家就得意了。他們不但不覺得該收斂,也不覺得司馬景警告呂家的同時也是在警告着他們,反而覺得司馬景是厭棄了呂家,這是要扶持着廖家上來了。
想着五皇子,再想着廖家有一日成爲京城第一世家,廖家的人就熱血沸騰的。司馬景倒不知道這一次卻助長了廖家的野心,或者說廖家一直以來都有野心,只是因呂氏一族在前,所以沒有暴露而已。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這羣低賤之人,等爺出去了絕不饒你們。”刑部大牢裡,呂承臺不停地喊着,叫囂着,對着獄卒嘶吼着,威脅謾罵着。
“呵呵,還爺呢,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一獄卒實在受不了呂承臺啐了一口道。
“你胡說,爺是承恩公的四爺,太后的親侄子,皇上的親表弟,你們若不放我出去,爺滅你九族。”
“哈哈哈哈,聽聽,還滅我們九族呢,我好怕啊。”
“哈哈哈~”獄卒們笑成了一團,他們是怕承恩公府,可不代表就怕一個快死了的呂承臺。
再說刑部尚書是崔世理,是傅家的女婿,對呂氏一族可不買帳。
呂承臺本來也是很自信的,可關了這些天,心裡也害怕了,他不停地叫囂着,卻沒人理會他。聽了獄卒的話,呂承臺無法不被影響,當下失神地坐到了地上,“父親,難道你不管我了嗎,父親,我是你最寵愛的兒子啊,父親~”。
黑暗中,獄卒們已經打盹睡覺了,呂承臺一個人失神地坐在那裡,叫喊了一天聲音也早乾啞了。
這個時候,一道黑影迅速地到了牢房來,呂承臺一見眼睛一亮,“是父親派你來救我的嗎。”
“四弟。”呂承林開了口,噓的一聲讓呂承臺小點聲。
“三哥”呂承臺一激動了起來。
“四弟,我是來救你出去的,現在方家的事情暴露出來了,很多人要殺你替方家報仇。”
“三哥,父親呢,是父親讓你來的嗎。”呂承臺道。
“不是,四弟,皇上已經查出了事情是你所爲的,已經下旨對你斬首示衆,父親讓你別怪他,爲了呂氏一族,只有委屈了四弟了。”
“什麼?”呂承臺大驚,“父親要犧牲我。”
“不是犧牲,是要四弟爲呂氏一族做貢獻。”呂承林說着又道:“可是我不想四弟死,四弟,我來救你出去,若是三哥有事,你要替三哥照顧好你嫂嫂和你侄兒們。”
“不會的,三哥,你不會有事的,爲了呂氏一族,我犧牲也甘願。父親既然要我犧牲~”說到這裡,呂承臺露出了痛苦的目光,“三哥,若我死了,替我照顧好妻兒,拜託了。”
“四弟,走,三哥這就帶你出去,三哥不知道爲何你會去殺方家滅口,可你應該告訴三哥的。”呂承林難過的看着呂承臺,“父親和二哥瞞着我,連你也瞞着我。”
“三哥,不是我要瞞着你,而是事情太重大了,也是我不小心才知道的。”呂承臺小聲道,他就是因爲不小心聽到了父親和二哥的談話知道了,所以才被委以重任。
“你現在也不想告訴三哥嗎。”呂承林看着呂承臺,今日過來的一個目的,他還是想知道爲何呂家要滅了方家,到底有什麼秘密。
呂承臺爲難了一下,想到父親選擇犧牲自己,而三哥卻要救自己出去,當下小聲地在呂承林的耳邊說了幾句。呂承林精光一閃,對呂承臺道:“走,三哥帶你出去。”
說着呂承林帶着呂承臺就出了大牢,正準備逃獄。
“什麼人?”
“不好啦,有人逃獄了。”
“三哥,你快走,不用管我。”呂承臺忙開口,怕兩人都交代在這裡。
“不,我一定要帶四弟出去。”呂承林堅持着。
“三哥”呂承臺感動地看着呂承林。
“給我放箭,生死不論。”牢頭對着一衆獄卒下了他命令道。
呂承林並沒有帶人過來,而是獨自一人來的,他本是沒有想過把呂承臺劫出去的,可是一想到自己要把呂承臺殺了,就得承擔着殺害親弟的罪名。不管是不是承恩公和呂承豐讓他做的,可他一旦做下了,日後就挑不開,甚至承恩公和呂承豐都會覺得他心狠,會防着他。
所以想過了之後,呂承林便決定把呂承臺救出去。
噗的一聲,呂承林的胳膊上中了一箭,呂承臺忙推開了呂承林喊道:“快走,我不要你救,快走,你再不走,我死給你看。”
“保重”呂承林艱難地看了呂承臺一眼,流下了一滴血,撫着受傷的手離開,身後的官兵猛追不捨。
呂承臺一陣的擔心,對於自己又被抓起來,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了,這個時候呂承臺已經認命了。
“蠢貨,誰讓你去刑部劫人。”承恩公狠狠給了三兒子一巴掌,“你這是要害死呂氏一族。”
“父親,我如何能對四弟下手。”呂承林撫着受傷的手痛苦道。
“父親,別怪三弟,就是兒子也同樣下不了手。”呂承豐嘆了口氣。
承恩公倒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問道:“你確定你四弟不會供出呂家?”
“不會,四弟讓我們好好照顧弟媳和侄子們。”呂承林說道,目光垂了下來,心裡覺得父親和二哥並不信任他,而且在知道這麼大的秘密後,呂承林更覺得自己的父親偏心。
承恩公這才滿意,雖然他疼寵着四兒子,可在承恩公的眼裡,還是呂氏一族的興榮更重要一些。
第二日一早,呂承臺終是被推出了午門斬首,遊街的之時,不少百姓朝着呂承臺丟爛菜葉,丟雞蛋,對着呂承臺痛罵着。
呂承臺像個死人一樣,不吭聲着。
而這一日,承恩公下令府裡誰也不許出門,特別是女眷。
大姨娘在知道自己的小兒子要被斬首,受了打擊,直接暈倒在地上。
呂承臺的妻妾兒女們都慌了起來了,鬧着要出府去看呂承臺,可是承恩公並不給出府,府裡一時亂成了一團。
宮中,太后心情很不好,皇貴妃卻很愉悅,只要一想到大姨娘此刻的心情,皇貴妃就覺得開心極了。
沒人會覺得司馬景這一次的處置會冷血,相反,司馬景這一次處置了呂承臺讓不少人大讚着皇上英明。
可承恩侯府卻恨死了司馬景了,特別是大姨娘拉着兒子呂承豐的手道:“皇上怎麼這麼狠心,你說你兩個妹妹進了宮,玉姿死了,玉蓮侍疾也死了,更不說玉蓮還爲皇上生了四皇子,皇上怎麼這麼狠心,呂家是他的母族啊,承臺更是他的親表弟。”
呂承豐的嘴角珉的死緊的,他們算皇上哪門子表弟,在皇上的眼裡,他們不過是庶出的,即使他已經成爲了記名嫡子,可皇上卻從不對他另眼相看,甚至他的世子之位也被皇上押着。
呂承豐道,“姨娘,也許是因爲兒子們是庶出的關係吧。”
“庶出,庶出就不是國公爺的兒子嗎,皇上他不也是庶出的。”大姨娘尖叫了起來。
門外的承恩公喝道:“閉嘴,這些話該是你說的嗎。”承恩公走了進來,瞪了一眼呂承豐,“叫你勸你姨娘,你就是這樣勸的,不知道這話傳出去只會給呂氏一族惹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