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墨白早就便知這老皇帝安了這心,也沒有再出言反駁,只是朝着老皇帝淡淡一笑:“兒臣領旨,謝父皇恩典。”
老皇帝見風墨白也如此爽快的接了旨意,心情頓時微好了幾分,就宣佈退朝,這個跌宕起伏的早朝也終於以風墨白的太子之位的以保住結束。
出了朝堂,唐宗侯瞥見清妃的侍女在角落等候,知曉這是清妃派來探聽情況的,當即便悄然徑直走了過去。
“回去稟告娘娘,計劃有變!”唐宗侯此時也需要趕緊回府和老夫人商議一下接下來的事宜,畢竟這太子當真不簡單吶,語氣就顯得有些急促。
丫鬟也絲毫沒有耽擱,又在大家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悄然離開。當然,這一幕早已落在了一直在捕捉唐宗侯身影的風墨白眼裡,他,竟然站了清妃那一隊嗎?這國相當真老奸巨猾。
李尚書經歷了早朝的那一幕,現在都還沒有回過神來,老皇帝以往一向寵愛太子,如今這父子倆竟如此劍拔弩張,形勢大變,他得先去找國相探探口風。
“國相大人,等等,下官有事相商。”這李尚書性子一向很直,不懂變通,一直以來都保持中立,若不是這次情勢緊急,他也無需這般着急,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就喊住了唐宗侯。
這一喊,在場的大臣哪個不是人精,剛又一起經歷了一場驚魂之旅,投射到兩人那裡的目光充滿了打量。
唐宗侯本想快些回去將情況告知老夫人,商議對策,這一下被李尚書弄得哭笑不得。他到底是怎樣坐上這尚書之位的,平日裡一向清高,不通人情,現在倒慌了。
好在他目前的打算還未有人知曉,當即停下腳步轉身朝李尚書寒暄幾聲:“尚書大人,此爲何事啊?”國相和尚書本是國之重臣,但二人其實私下並未接觸過,因此關係也並算不上好,說話也顯得很客氣。
“下官可否蹭大人的馬車一用,今日馬伕有事未來。”好在這李尚書還算有點腦子,沒有當衆問他一些尷尬的問題,他還真不知怎麼迴應。
衆人一見就這點小事,李尚書還大驚小怪,都不約而同的感嘆,果然還是那個直楞的李尚書,剛纔倒是他們想多了。
這點小事,唐宗侯倒還真沒法拒絕,隨口應下,二人就一起上了唐宗侯的馬車。
離開了衆人的視線,李尚書也沒有隱藏來意的必要了,主動打破了安靜的氣氛,朝唐宗侯開了口:“大人以爲今日皇上之舉是何意啊?下官特來問問大人的想法。”
唐宗侯倒沒有想到這李尚書如此直言不諱,但他又豈是那等輕易就將底牌亮出的人,向着李尚書打着馬虎眼兒:“本官只覺太子似與皇上不和。”一句話,既未觸及關鍵,又直接引出了李尚書關心的點。
李尚書雖性子直,但到底在這官場混跡多年,也知曉他若不拿出誠意,是很難從這唐宗侯的嘴裡知道些什麼的。
“國相大人請放心,下官一向不關心站位,但經早朝一事,深知這形勢不好,又一向崇敬大人,纔來此請教。”唐宗侯一聽,這李尚書的性子他是知曉的,這時主動前來示好,看來早朝一事對他影響甚大。
既然李尚書也拿出誠意了,他自然不能太過高傲,還是得適當拋出橄欖枝,畢竟在朝堂上多個幫手也沒什麼不好,臉上的笑容倒更深了些:“哦?李大人認爲這皇上和太子殿下是何意啊?”
唐宗侯打算先聽聽李尚書的意圖,再考慮亮出多少底牌。
“下官以爲這皇上似乎存了廢太子的心思,而這太子似乎早有準備呀,這京都,怕是要不太平了。”李尚書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竟看得如此透徹,看來這李尚書也並不像平日裡表現出的那般無害,也是,這朝堂上能有幾個簡單的人呢。想到這一層,唐宗侯倒還真生了和李尚書結盟的念頭。
這時的唐宗侯也不再掩飾,如若再裝傻,怕是要破壞了李尚書結盟的誠意,臉上凝重起來:“本官看來,這皇上和太子恐怕也似和李大人所言相符啊,之前太子受寵,皆因皇后娘娘深得聖心,如今這清妃出世,獨佔聖心,這儲君怕是難說啊。”
“那大人是以爲小皇子有可能上位?”李尚書趕緊發問。
這個問題也正是唐宗侯糾結的,太子不得聖心,今日早朝已然明瞭,但太子在位多年,加之皇后母家勢力龐大,根基尚穩,清妃再受寵,也不過一個寵妃,在朝堂上沒有任何助力,貿然將注壓在小皇子身上也實在兇險。
唐宗侯想了想,倒也沒有刻意隱瞞:“本官如今也看不懂這形勢,不敢胡亂押注,恐危及全府啊。”當然這個說法也就是想先穩住李尚書,待他回府商議後,再考慮要不要拉攏這李尚書。
李尚書畢竟自己也沒個主意,此時也沒有多想,只是讓唐宗侯日後有了方向,切勿丟下他,尚書府和這國相府相隔不遠,又同方向,這也是李尚書找此理由上了唐宗侯馬車的原因。
唐宗侯見李尚書如此堅持,自是沒有拒絕之理,況且在朝堂多個助力也是好事,對李尚書也是相當客氣。
送走李尚書後,唐宗侯的馬車就朝着國相府駛去。
風墨白才接下了徹查太后中毒一案的事宜,倒也沒有太慌,不慌不忙反而容易讓清妃露出馬腳。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救醒太后,有了太后作爲他的後盾,行事也會便宜許多,況且太后是他的親祖母,他又怎能不擔憂。
風墨白還記得當初惡醫送了一馬車的藥,解毒的、止血化瘀的、延年益壽的,各種各樣的藥丸、藥膏,但後來遇到大長老一行人,爲減輕包袱,他就讓唐晚盈挑了一小部分帶走,也不知道那解毒丹是否拿回來了,他現在得先去國相府走一遭。
風墨白也沒來過幾次國相府,但卻對這國相府十分熟悉,又是幾個翻躍,就來了國相府。莫言昨日未見到風墨白,此時正躺在屋頂上曬着太陽,好不愜意。風墨白剛一到唐晚盈那兒,就看見這般悠閒的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