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墨白雖心裡知曉莫言的本義,但到底不能開了這樣的先例,還是照着之前說的將他貶去鎮守邊關了。莫言能得風墨白信任已是很開心,這樣的結果也是他樂意見到的。
只希望鎮守完邊關之後還能繼續回來跟在風墨白的身邊,他是他此生唯一願意以命效忠的主子。
相國府裡。
唐宗侯此時也是焦急不已,自唐晚盈失蹤以後,他就一直派府兵一直在京都尋找,但幾日過去,依舊是一點音訊也沒有。
聽回稟的人彙報,這京都似乎還有一波人也在找尋唐晚盈的下落,唐宗侯當即有些疑惑,按理來說,這京都除了風墨白會擔憂唐晚盈的安危之外。
其餘的要不就是像清妃一類想要害她的,要不就是純粹無感,可唐晚盈一失蹤,莫言就回太子府回稟,至今風墨白那裡也沒有一點響動。
那這京都的另一波人手是誰派出來的呢?唐宗侯百思不得其解,遂還是面見了老夫人,自上次他立下壯志要重振國相府之後,還真沒來叨擾過老夫人,如今,他,還是來了。
“母親,這晚盈失蹤一事…你看?”唐宗侯也是知曉他這母親一直以來爲國相府操心,對那幾個孫輩倒談不上多深厚的感情,之前頗爲喜愛唐晚盈也只是因她跟太子的關係。
想來此次和他這大女兒解開心結,老夫人還尚不知曉,因此問得也有些小心翼翼。
“晚盈那丫頭自上次回來就與之前大有不同,此次行事是魯莽了些。”老夫人只是陳述着事實,面上也看不出她的想法。
一時之間,唐宗侯有些摸不透她這個母親,但心裡也是實在擔憂唐晚盈的安危,還是輕聲開了口:
“晚盈她上次墜崖後便失憶了,想來還是我們國相府對不住她呀。”唐宗侯的語氣帶着些許的顫抖,這擔心之意倒是不加掩飾的。
老夫人聽了唐宗侯的話,似是想起什麼似的,面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複雜。唐晚盈畢竟是她的親孫女,可她也是的的確確在她的刻意忽視呀遭那大禍的。
那教習嬤嬤本是她從宮裡請來的,憑她多年的經驗,又怎會看不出教習媽媽的真實目的,在這深宮中,知恩圖報的人是有,但她深知那嬤嬤不是。
當日她派人去請她,也只是打着試一試的想法,想着不行也就罷了,而嬤嬤答應的太過爽快,她當時就覺得此事有異。
後來嬤嬤來了府上,她與唐晚惜的互動她也不是沒有看在眼裡,唐晚惜的禮儀是還不錯,但也絕對沒有到那可以教習唐晚盈的地步,而嬤嬤向來也不是那等會將這些事假手於人的人。
剛開始她就一直暗中觀察,但也並沒有發覺什麼異樣,而嬤嬤在她面前一直以來說的也都是唐晚盈的讚美之詞,後來她也就沒有多想。
一直到楊千紫突然來了國相府,她又向來與唐晚盈關係極好,緊跟着唐晚盈被人擄走,她仔細的捋了一遍,這才發覺裡面的門道。
可那時國相府已經和後宮受寵的清妃搭上了線,太子生死未卜,準備跟隨清妃捧小皇子,而經她查明,這嬤嬤正是受了清妃的指使,來了國相府。
雖然她至今爲止也沒有弄清這其中具體的事宜,但唐晚盈失蹤必定與清妃退不了干係,可是爲了整個國相府,她不敢也不能指控清妃。
伴君如半虎,清妃如今受寵,誰又能肯定當時皇上就會因爲一個生死未卜的太子去質疑清妃。在這京都,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她又怎麼敢賭。
況且這其中還有她另一個孫女,唐晚盈的手腳,如若她被此事牽連出來,這國相府又怎能堵住悠悠之口,日後她的其他孫兒女又如何在這京都立足。
老夫人向來不是重感情的人,一番思索下來,犧牲唐晚盈便能換取整個國相府暫時的安寧,她亦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可這心裡,說全然沒有感覺又怎麼可能呢?
其實在國相府,唐宗侯本就不是那等苛待子女的人,相反,他對子女一向縱容,而唐晚盈一直以來都是因爲楊氏暗中操作,這才使得她一步步失去了唐宗侯的心。
而她,身爲這國相府的定海神針,爲了整個國相府的安定,她自是不能揭穿楊氏,畢竟當初楊氏偷換子女的事,她也算是默許了的,一旦此事暴露,國相府也必定危急。
在她看來,一個女兒不足爲重,身在國相府,就應當爲了國相府做出貢獻,但她顯然忘了,這國相府向來沒有給過唐晚盈什麼,又怎能苛求她的回報呢。
唐宗侯自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只是近日纔想過來,那個一直被他忽視的女兒纔是真正能成大器的人,友心思卻又能保持善良,算起來,倒是實爲不易。
反倒是他那個一直備受寵愛的二女兒,心狠手辣又一貫會裝,日後必定會給國相府帶來禍患,果然有的東西都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近幾日唐晚盈失蹤以後,他才倍感思念,那樣善良大方的女兒,誰又不想留在身邊盡享天倫之樂呢?
老夫人沉默不語,唐宗侯以爲她是在思考唐晚盈失蹤一事,全然不知她正在做着心裡鬥爭,因爲此次的事件,經她推算就是清妃。
可如今,在她看來,太子被皇上厭惡,儼然失去了往日的寵愛,被廢也是遲早的事,她真的要爲了唐晚盈賭上整個國相府和清妃作對嗎?
唐宗侯就這樣看着老夫人,面上帶着幾絲焦急,似乎在期待老夫人的答案。老夫人見狀,心裡也是極其掙扎。
她,是不是也該放手了,她遲早是要先行一步的,到那時,這國相府又當如何?想着想着,老夫人似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面色凝重的看着唐宗侯:
“爲娘看來,正是那清妃使的計,可宗侯你要小心下決定,最近朝堂局勢動盪,也不知今後是何走向,你當真做好了豁出一切的準備了嗎?”
其實唐宗侯此次前來,也本就是爲了向老夫人表個態,畢竟這國相府不是他一人的,清妃是幕後之人這本就不用猜,只是他想要獲得自己母親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