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惜無力地扯了扯嘴角,接着說道“爲的就是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能夠爲相府爭光,能夠受到別人的尊敬。可是憑什麼,我唐晚惜到底哪裡比她唐晚盈差。一樣的庶出……”說着她竟趴在地上嗚咽着哭了起來。
“究竟是爲什麼啊……”
站在一旁的丫鬟看到唐晚惜這個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她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楊氏從外面進來,看到屋裡的這一幕,她向那個丫鬟擺擺手,示意她下去。
楊氏輕輕走到唐晚惜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娘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你一直心裡愛慕太子,如今太子眼睜睜的被那唐晚盈搶走,別說你了,孃親也覺得不可思議。不知道這唐晚盈究竟使了什麼狐媚子手段,一直以來,孃親真的低估她了。”說着,楊氏嘆了一口氣,“女兒啊,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反正這唐晚盈還要在府裡呆上兩年,我們到時再尋找機會。”
此刻唐晚惜哪裡聽得進去這些話,她哭的越來越兇。
“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總算遣散了衆人,唐晚盈長長舒了一口氣,這些天來她這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無非都是說一些之前由於太忙沒有和她有所往來,如今飛黃騰達了可不要忘了他們。
甚至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也跟着過來湊熱鬧。
前幾日還有一個不知道哪個府上的姨娘非得要登門親自拜訪她,說是小時候唐晚盈出生的時候,那人抱過她一次,這就非要嚷嚷着見她,見不着就不走了那種。
對於這種人,唐晚盈向來都是嗤之以鼻,平日有事的時候一個人影見不着,如今她強大起來,一個個趕着過來巴結。
就當唐晚盈想得出神的時候,楊氏突然邁着輕盈的步子進來了。
唐晚盈一見來人,眉頭不禁一皺,心裡頓時泛起一絲厭惡。
當然這些情緒,唐晚盈自是不會讓楊氏看出來,她很快轉變了神色,雙眸顧盼琉璃,一副喜形於色的樣子。
“孃親。”唐晚盈嬌嗔的喊了一聲,隨後向她微微福了福身。
倒真像是一個女兒在向她的母親撒嬌。
楊氏的心裡其實早就對唐晚盈厭惡至極,此時看到她這個樣子,還是得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晚盈今日出息了,爲娘真是爲你感到高興。眼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了,轉眼都要嫁人了。”說着,楊氏伸出手拿着帕子在眼角擦了擦,也不知道到底是有沒有眼淚。
“孃親說的哪裡話,女兒最起碼還能在府裡服侍您兩年,再說了,女兒不管是嫁到哪裡都是孃親的女兒,孃親的養育之恩,女兒還沒報答呢。”
楊氏臉上不知道是浮現出了一個什麼樣的笑容,聽了唐晚盈這麼說,恍惚之間,楊氏竟是想起唐晚惜的那張臉。
倘若此時要出嫁的是唐晚惜,楊氏的心情一定是悲喜交加吧,喜是她的女兒終於可以出人頭地,他們母女的地位在相府也可以得以翻身,悲是自己辛辛苦苦養了這麼大的女兒就這樣成了別人的了。
但很快楊氏就回過神來,眼前唐晚盈的臉又真真切切的浮現出來。
楊氏不禁心裡一股複雜的情緒涌上心頭,她握緊了雙拳,她一定不能讓這個陳氏的女兒嫁給太子,一旦嫁過去,她楊氏在相府的地位怕是這輩子都不能翻身了。
楊氏嚴重匆匆掠過的恨意沒有逃過唐晚盈的眼睛。她心裡冷笑一聲,楊氏在相府這麼多年,還不明白神色是最容易出賣一個人的東西嗎。
上一世唐晚盈心智還不成熟,她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細節,甚至想都沒想過,她一直視作親孃的人最後卻是要置她於死地的人。
這一世看清楚他們母女二人的嘴臉之後,才發現她們在自己面前的僞善實則漏洞百出。
想必此刻唐晚惜應該已經崩潰了吧。
想到這裡,唐晚盈突然說道,“孃親,三妹在做什麼,怎的今日一天都不見她?”
楊氏掩了掩尷尬的神色,“哦她呀,今日身體有些不舒服,在屋裡歇着呢,等她改日身體好些了,讓她來親自給你道喜。”
唐晚盈擺擺手,“什麼道喜不道喜的,晚盈只關心妹妹的身體,妹妹她……沒什麼大礙吧?”
“嗨,能有什麼大礙啊,姑娘家的就是容易這裡疼那裡痛的,休養幾天就好了。”
楊氏此刻當着唐晚盈的面怎麼好意思說出,唐晚惜是因爲嫉妒她可以嫁給太子哭的半死不活,她楊氏可丟不起這個臉。
唐晚盈早就看出楊氏的心思,故意說道,“我這身爲姐姐,妹妹身體抱恙理應過去看看纔是啊,不然我這個做姐姐的當的也太不稱職了吧。”
楊氏連忙拒絕,“晚惜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她也沒什麼大的問題,休養幾日便好了。”
楊氏可不敢讓唐晚盈過去,此時唐晚惜哭的正凶,再看到唐晚盈,怕是控制不好情緒再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話可就不好了。
“哎孃親這話說的可就太見外了,什麼叫我不用操心了,晚惜可是我的親妹妹,在這府裡只有我們姐妹倆可以相互扶持了,如今妹妹生病,我哪有不去看望的道理?”說着,唐晚盈就要往外走,一副極其擔憂的樣子。
“孃親就不要覺得麻煩了,快些讓我去看看吧。”
楊氏此時被唐晚盈這麼一番話堵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姐姐要去看妹妹是天經地義的事,她這個做孃親的老是阻攔算怎麼回事。
沒有辦法,楊氏只能訕訕地跟在唐晚盈身後一路向唐晚惜的房裡走去。
楊氏現在只能期待唐晚惜已經緩過來了,一會兒可千萬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一推開門,屋裡倒沒有像唐晚盈想象的那樣一地的瓷器碎片。
隨後,唐晚盈向牀上看去,此刻的唐晚惜確實是一臉的滄桑,雙眼紅腫,一看就是剛哭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