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嬌寵之契約軍婚
他頓了頓又笑了,目光停在陸葉高聳的胸部上,傲慢地對自己的屬下道道:“對了,這個女人賞賜給你們了。”她臨死前慰勞一下有着高貴猶太血統的他的屬下們,能在身體裡留下他們高貴的液體再死去,應該是她無上的榮幸。
“能換點有創意的思路麼?”迷路輕嘆了一口氣,慢條斯理地把手術刀和手術剪在自己面前一把把地擺好。
真是的,因爲是女人,就要承受這種齷齪麼。
男人,真是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玩意。
既然如此,她就代替上帝給他們實施合理的手術,剪除孽根好了。
——老子就是所謂神經病的分界線——
就在大股東維克多突然到訪監獄醫務室的時候,摩根也同樣遇到他這輩子最大的挑戰。
在監獄食堂裡面,正巧是中午的午飯時分,只是今天犯人們在食堂裡特別規矩,規矩到無比的怪異。
彷彿大家都變成了虔誠的教徒。
摩根叼着個麪包,身邊小弟端着盤子伺候他坐下,摩根冷冷地掃了一眼食堂裡的衆人,隨後看見被兩個CO單獨監管坐在遠處一個角落的L,但是很明顯的,以L爲中心身邊圍了一圈基本上都是黑人或者褐色皮膚的墨西哥人。
隱約對L形成一種保護的姿態,即使最嘈雜的那幫子小個子黑人今天也乖乖地坐着,只是看向摩根他們的這邊的目光都帶着一種詭譎的閃爍,彷彿隱藏着什麼。
氣氛讓所有的人有點食不下咽,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倒是L吃飯一直都保持着一種安靜而快速的速度,從不挑食,完全是部隊養成的習慣。
摩根嘲弄地勾勾嘴角,這個男人這一點倒是和他很像。
食物,纔是生命的來源。
就在摩根快吃完的時候,L忽然起身了,緊張的空氣瞬間彷彿充滿了一點就爆的味道。
摩根用眼角餘光盯着L端着盤子走到打飯的犯人那裡,開口問:“還有蘋果麼?”
負責打飯的犯人都是有點兒小背景的,平日裡也挺囂張,但這一次他瞥了眼L,有點兒戰戰兢兢地道:“沒……沒有了,每個人只能分得一個。”
“啪。”L拍了一張五美元的鈔票在臺上,平靜地道:“我再買一個。”
沒錯,水果飯菜什麼的,如果定的分量不夠,你願意掏錢可以再買,只是監獄裡面多餘物資的價格比外面超市貴一倍。
如果是平時,打飯的犯人一定會高興,但此刻,他只能苦着臉有點哀求地道:“對不起,今天的蘋果運來的時候就少,剛好每個人一個,要不我明天多給您留一點。”
這位老大怎麼今天突然想起吃蘋果了,他可是記得上次在號子裡,L把一個想強暴他的大個頭的腦袋直接像砸碎一個蘋果一樣,極度變態的徒手給砸碎了。
他可不想得罪這樣的傢伙。
打飯的犯人偷偷瞄了眼L的臉,明明就是長得那麼俊美斯文的東方人,口氣也很禮貌,但就是讓他不寒而慄。
“哦。”L點點,表示自己瞭解了,竟然也沒有多爲難那個打飯的犯人,轉身就走了。
打飯的犯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卻見L直接走到了摩根面前,站定。
剛剛鬆懈一點的氣氛,瞬間又迅速的緊張起來,全場連小聲的議論都聽不見了,兩個負責看管L的CO拉了拉自己的帽子,順便擋住自己的臉,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他們睡着了。
守在摩根身邊的白人們都停下了吃飯的動作,虎視眈眈地盯着L。
“……。”倒是摩根視若無睹的繼續吃他的午飯,彷彿那個麪包有多麼的美味。
“我想要你的蘋果。”L把那張五美元放在摩根面前,同時指了指摩根盤子裡鮮豔欲滴的蘋果。
摩根邊吸溜地吃他的土豆泥,邊嘲弄地冷笑:“是嘛,我的蘋果有毒,你最好還是去買別人的蘋果。”
“沒關係,我就喜歡有毒的蘋果。”L淡淡地道。
“我的蘋果,很貴,你買不起。”摩根哼了一聲,眼底掠過一絲狠色。
“你可以出個價。”L還是很從容地道。
“不賣。”
“如果我一定想要呢?”
摩根吞下最後一口土豆泥,瞬間危險地眯起眼盯着L:“想要強行搶奪別人悉心栽培的果實,可是不道德的行爲,你媽媽沒教過你麼。”
“沒有,我只知道我想要這個蘋果。”L也擡起眼,對上摩根,黑多白少的瞳仁看起來異常的詭譎和森然。
雙方人馬看着兩人像小攤販似的在那裡爭搶一個蘋果,都是滿頭霧水加黑線。
這個蘋果有那麼好麼?
爲毛南北兩派的頭子在搶一個果子?
有一個不着調的傢伙抓抓頭髮,討好地把自己手裡的蘋果遞到兩個男人之間:“那個,我這裡也有蘋果,兩位就不要爭執了,吵架不好。”
所有的犯人都感覺到一隻烏鴉呱呱地叫着飛過頭頂。
而兩位老大很明顯都不打算買那個呆瓜的賬。
“我就只要你手上的那個蘋果。”L再次冷笑着強調,同時毫不客氣伸手直接朝摩根的盤子裡抓去。
“去你媽的,那你就來問問我的拳頭好了!”摩根暴走了。“哐當”一聲掀翻了桌子,大嘴一伸直接叼着蘋果瞬間暴起。
他悉心栽培了三年的迷路,終於涅槃重生,開花結果了,這個混蛋就想伸手來摘現成的?
他絕對,絕對不會把迷路這個甜美的蘋果讓人的,他纔在上面剛舔了幾口,還沒嚐出甜味!
L上臂一擋,隔住摩根碩大的拳頭,詭譎的瞳孔輕縮,帶着輕蔑與詭笑:“如果我殺你,蘋果就是我的了。”
如果迷路被證實是她,他一定要帶回她,如果不是,他就毀了她,讓摩根嚐盡錐心之痛。
無論如何,他對她都勢在必得。
如果迷路知道兩個傢伙毫不客氣地把她當成了最甜美的果實,在搶奪和劃分歸屬權,一定會深惡痛絕地用刀子給他們開膛破肚。
不過此刻,兩個男人毫不客氣地你來我往,盡顯殺招。
而摩根掀翻桌子就像一個信號,或者說一根火苗,瞬間引爆了食堂的空氣,暴虐之氣立刻充盈其間,雙方人馬在老大們動上手後,各自搜出自己私藏的各種武器,大吼着朝對方殺去。
磨尖的牙刷,剃鬚刀,偷偷在工作後藏起來的改錐,小刀,甚至連電線都成了肋斷別人脖子的東西。
沒有這些武器的犯人,操起餐盤和塑料叉子也興奮地加入了打鬥。
很久沒有那麼大規模的械鬥了,自從摩根來了以後,南派的有色人種們一直都被北派的白人們壓制着,再加上無處發泄的精力和激涌的腎上腺素推波助瀾,瞬間整個食堂血肉橫飛,慘叫與興奮的呼喊混在一起。
仿如混亂的地獄惡鬼們互相爭咬,而本該維持秩序的獄警們冷血地面帶看戲的笑容,依靠在牆壁上動也不動地任由犯人們鬥毆。
“那也得看看你殺不殺得了我,還是讓我把你這個卑鄙混蛋的腦袋擰下來喂狗。”摩根一腳踢開L襲來的腿,惡狠狠地啃一口蘋果,把蘋果揣在衣服口袋裡,再次向L撲過去。
兩人迅速地纏鬥在一起,一招一勢都極其簡單,沒有任何花哨的東西,卻招招致命。
高手之間過招就是如此,越簡單的招數越見效,都是爲了取對方性命而去。
摩根的動作絲毫不比L慢。
在摩根一拳頭揍在L臉上的時候,L也一拳擊在對方的肚子上,一連對着摩根的腦袋就是跟着幾個肘擊,逼迫得摩根不得不自保地往後速退,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身手不錯,摩根少爺,我還真是小看了你了。”L輕舔了一下被摩根揍出血的脣角,淡淡的血腥味讓他眼底殺意大盛。
他摸出一把用繃帶綁住下半部分的削筆刀的刀片,輕彈了下刀鋒
看來摩根也有防備,不過今天挑起事端,本來就是計劃中的事,他也沒怎麼費心隱瞞,那羣犯人裡肯定有摩根的人,向摩根通風報信了,但是沒關係,他只是要挑起事端,造成大混亂,拖住那些獄警的干涉,他就可以趁機解決掉摩根。
沒有了摩根的依仗,他就可以慢慢地陪迷路玩。
這時候,摩根也注意到了場面上有些不對,自己方的一些白人手下,居然開始對着自己人動手了,於是場面上原本勢均力敵的雙方人馬,優勢立刻向L的一邊倒去,白人們開始亂了陣腳,不知道誰纔是自己的人。
居然被人收買了!摩根不由暗自惱怒,惡狠狠地盯着L:“哼,L,你這個卑鄙的傢伙!”千防萬防沒想到自己人倒戈,果然被迷路說中了。
“人蠢不能怪社會,摩根,你是打算自己解決掉自己,還是等我動手?”對於將死之人,L可不吝嗇地讓他選擇自己的死法。
看着那些獄警一副完全壁上觀的樣子,摩根就知道,那些CO們也被收買了,心中不由惱恨,他應該在動手前做好完全的準備的。
“是麼,咱們就來試試好了。”摩根嘿嘿冷笑,一把將原本固定在地面上的凳子硬生生拔起。足尖一點,又朝L揍去。
鹿死誰手,尚未知道!
“不自量力。”L一抖手,冷笑着任由摩根舉着鐵凳揍過來,卻動作極快地一把擒拿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摸出的刀片就像摩根頸項抹去。
摩根一驚,立刻調轉身形,堪堪躲過,兩人又開始施展致命攻勢,互相纏鬥在一起。
刀鋒凳影,來往交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但摩根畢竟不是殺手,哪怕他殺的人也不少,卻還是比不上常年遊走在血腥和死亡邊緣的L,漸漸地趨於下風,而自己這一方的白人,因爲自亂陣腳,跑的跑,不敵的不敵。
L的眸光一閃,攻勢愈發狠辣,沒有溫度的刀刃彷彿一場華麗的舞蹈,不斷地在摩根身上製造傷痕,摩根手上的沒有趁手的武器,但宛如困獸一般,殺得性起,反而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蠻橫地不顧身上傷痕朝着L重拳猛擊。
就在摩根漸漸還是落於下乘之時,食堂的大門猛地被人踢開,一臉陰沉的蟒蛇舉槍,帶着拿着高壓電棒的大隊獄警衝了進來。
“犯人暴動,立刻啓動一級警戒!”蟒蛇大吼一聲,帶着自己手下向犯人們撲了過去,犯人們原本看着之前的獄警不插手,就自顧自殺了起來,現在忽然看見蟒蛇帶了那麼多人撲來,頓時都有些錯愕間慌了手腳。
尤其是L那一派的有色人種們,更是獄警們首當其衝的擒服目標,或者說獄警們凌虐的目標,他們揮動打開了高壓的電流的電棒劈頭蓋臉地朝犯人們揍去。
再厲害的拳頭也比不上高壓電流,不少犯人們立刻慘叫着被電的小便都失禁了,倒在地上抽搐。
蟒蛇舉着槍,就朝L這邊走來,兩隻發黃的眼珠死死鎖住L。
L原本看到場面情勢逆轉,他立刻使出全力擊殺處於下風的摩根,就在手上的刀片即將插進摩根要害的部位時候,一股暗藏殺氣迎面而來。
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涯,讓他立刻收回攻勢,遺憾地看着摩根立刻躲開,他不得不迅速伏身,也因此躲過了蟒蛇的子彈。
“呯!”蟒蛇遺憾地看着沒有擊中L,立刻再次舉槍準備動手。
居然敢對他的女神,未來定下的老婆動手動腳輕薄,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反正暴動的犯人襲擊獄警,他開槍自衛也是很正常的事,大不了多寫一份檢查而已!
“嘿嘿。”摩根看到有人幫忙,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痕疼痛,立刻再次揮舞自己的凳子朝L砸去,得意的譏諷道:“怎麼樣,你這混蛋沒有想到吧,我早就說我的漂亮蘋果有毒,就讓你嚐嚐毒蘋果的滋味吧!”
迷路果然是他的福星啊!
“是迷路?”L避開摩根的襲擊,眼睛裡瞬間閃過異芒。
挑動和利用蟒蛇來插手他和摩根的恩怨,這招借刀殺人居然是迷路想出來的麼,她就那麼想他死麼?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念頭居然讓他相當不舒服,相當的想殺人!或者說他從來沒有這麼想殺一個人。
L再次避開蟒蛇的子彈,同時眸光捲起凌厲如刀的濃厚殺意,再次向摩根殺去,但是因爲蟒蛇一直不肯靠過來,而是伺機放冷槍,導致他面對受傷戰鬥力減弱的摩根,居然無法一下子取他的性命。
戰況再次陷入交着。
直到餐廳大門再次被人踢開。
有人拿着槍對着天空就是“噹噹噹”一陣亂放,巨大的槍響立刻讓在場所有人下意識地停下了殺伐的動作,看向大門,空氣裡只剩下傷者的哀鳴和人大口喘氣的呼吸。
門外站了不少拿着槍的灰衣人,爲首的男人優雅地走進來,身邊的人還押着一個白衣白袍的女子。
“醫生!”蟒蛇率先驚慌地叫出來,他看見了什麼,他的女醫生居然被這羣人挾持。
可那些人居然都帶了槍,該死的門衛,他們到底是怎麼檢查這些人的?
蟒蛇下意識地悄悄後退一步,躲在自己屬下身後偷窺,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你他媽的想幹什麼,維克多?”摩根惡狠狠地衝上前,對着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怒吼。
維克多這個王八蛋居然敢趁他打架的時候,去綁架了他的甜心!
“我聽說這裡很熱鬧,有人受傷,所以就領着醫生來了,有什麼不對麼?”維克多脣角勾起一絲冷笑。
“你給我放開她!”摩根再次握拳,怒吼,眼底殺意畢現。
而L則是微微皺了下眉,維克多居然不經過他同意就插手進他的佈局,這讓他很不高興,面對權勢太按捺不住的男人,根本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但是當他的目光在迷路身上尋索了一遍,確定她只是臉色有些蒼白而而沒有明顯受傷的跡象時候,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居然鬆了一口氣。
“我猜你現在一定很想擰下我的腦袋。”維克多笑着,輕敲了下自己的頭,但那笑卻沒有到他宛如眼鏡蛇般陰森的藍瞳裡。
“但是,我更想看見你跪下來對我懺悔,你這個私生子對我這個家族繼承人的無禮!”維克多接過手下遞來的槍,毫不客氣地上膛,粗魯一把拖過迷路,用槍敲上她的頭。
迷路的頭被他敲得歪向一邊,她微微地皺下眉,這個無禮又粗魯的男人。
“你……!”摩根大驚,卻又無計可施。
“我的耐性可沒那麼好?”維克多冷笑,手指毫不客氣就要扣扳機。
“撲通!”衆目睽睽下,摩根居然立刻乾脆地跪了下來,雖然臉上的表情一片猙獰殺意,卻還是擔憂地看向迷路,同時惡狠狠地對着維克多道:“我爲我的無禮向你懺悔,可以了沒有?”
所有人都沒想到摩根居然那麼幹脆地爲了一個女人下跪,不由都震住了。
即便是迷路也有瞬間的震驚,她有些疑惑又複雜地盯着摩根,這個傢伙腦袋壞掉了麼,她可是曾經記得,在老摩根的葬禮上,族裡長老們要求他跪在父親墳墓前懺悔,他那時候有多麼狂妄地在教堂裡說過,他這輩子連上帝都不會跪,別說一個死掉的老頭子。
可現在……居然爲了她真的跪?
但是維克多在震驚後,沒有意料中的得意,反而迅速地陰沉下了臉,恨恨地盯着摩根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個孬種,居然真他媽爲了一個女人向我下跪,還是一個卑賤的黃種女人……果然是婊子養的,你和你那個婊子媽媽一樣下賤,你居然……。”
他只想要這個弟弟屈服,要他爲自己效勞,畢竟摩根的才華和能力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而且實際上,從小他就對這個父親最疼愛的弟弟既羨慕又嫉妒,他就像一個耀眼的太陽讓他永遠只能在陰影裡,可越是在陰影裡生存的動物就越對光和熱嚮往,他從一開始的憎惡到佩服再到……
維克多惡狠狠地勒緊了迷路的脖子,陰森嫉妒的目光死死盯住迷路。
而維克多臉上瞬間閃現出對自己的那種怪異的嫉妒,讓迷路不由一驚,不由深思起來,維克多對摩根的感情似乎相當複雜,尤其是看向自己的嫉妒,簡直像是在看搶了自己愛人的情敵,她曾經在不少女人的臉上發現過,再熟悉不過。
難道維克多對摩根其實是……恨之切,愛之深?
靠!
這算什麼,禁斷的兄弟之愛麼?維克多居然對摩根抱有那種齷齪的心思!
迷路爲自己發現,一陣噁心。
但腦筋也瞬間活絡起來,這還真是好機會。
“維克多,我說過,我辦事的時候不喜歡有外人插手。”L忽然出聲,冷冷的目光看向維克多。
維克多被L那種陰森詭譎的眼睛一盯,背上就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陣寒意,這個男人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讓他異常忌憚的存在。
“哼,如果不是我收到消息趕來,你恐怕就要被子彈爆頭了。”維克多惱恨自己心裡那股子懼意,毫不客氣譏諷對方以求心裡平衡。
L危險地眯起眼,他是在諷刺他辦事不利麼?敢這麼對他說話的人,通常都死了。
這個傢伙,簡直是不堪重託,收到消息?
他可不記得自己派人給他送過什麼消息,他做事一向獨來獨往,還從來沒失手過。
那麼是誰給他傳了自己辦事不利的消息呢?
L迅速地發現了維克多的疑點,目光微閃,最後落在摩根和……迷路身上。
按照迷路的身手,她除非受了重傷,根本不可能被人這麼輕易抓住,還被維克多這種爛身手的人用槍架在頭上威脅。
那麼就是說……她是故意被抓的,她到底想幹什麼?
很快,這個問題就有了答案。
只見迷路不知道低聲對着維克多說了什麼,維克多立刻臉色大變,扭曲着臉孔,另一隻手下意識地對迷路的臉上扇去。
糟了,維克多這個蠢貨!
L低聲詛咒着卻也來不及阻止了。
只見迷路溫柔地綻開一個微笑,如春水漣漪波動着,卻讓人覺得異常的危險。
而她手上微微一動。
所有人在瞬間就看見維克多舉起的手僵在半空中,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他的左胸上正插着一把手術刀,一隻屬於女子的纖細柔美的手正握住那把精巧的刀子。
這怎麼可能,他明明就在抓住她的時候,收過她的身,什麼都沒有。
迷路輕笑着,握住刀柄輕輕又細緻地旋轉,讓在對方的心臟上的傷口更加大。
同時輕蔑又鄙夷地道:“維克多,摩根喜歡的人是我,是我這個你口中的卑賤的黃種人,可惜我也不喜歡他,而你更永遠都得不到他,不如下地獄去慢慢做你那噁心的春夢吧,你會在那裡有大把時間,如果有機會我也會送他去陪你,好不好。”
維克多隻感覺自己的心臟被那把冰冷的刀子釘住,不斷痙攣着試圖跳動,但每次一抽,破裂的大動脈都會更多的鮮血噴涌而出。
就像她的話狠狠地將他刺穿得千瘡百孔,他居然被一個女人窺破了說不出口的心思,而且那個女人居然還將他最珍愛的弟弟棄如敝屣。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維克多掙扎着想要抓向她,卻被迷路毫不客氣一巴掌狠狠甩在臉上,頹然跪倒在倒地。
“這是還你剛纔居然敢讓人用髒手碰我。”迷路冷冷地一笑,厭惡地踢開趴在自己腿上已經氣絕身亡,死不瞑目的維克多。
所有人都在瞬間被那血腥的畫面的震懾住了,連維克多的保鏢們都傻了,只能看着那個一身染血白袍的美麗女醫生將手術刀拔出後在維克多的衣服上擦了擦收好,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對着在場的衆人環視一圈,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好了,爭端結束,大家該到午睡時間了。”
瞧,她辦事多有效率,直接幹掉王,那麼就沒有所謂的戰爭了,不是麼?
呵呵……
誰也沒有想到你死我活的爭鬥,就這麼快的瞬間被一個女人輕鬆終結。
而女醫生那種原本看在大家眼裡溫柔如春風的笑容,此刻卻讓人不寒而慄。
就如同看到一個滿臉橫肉的兇徒行兇不會讓人驚訝,但若是看見一個小孩子殺人不眨眼,卻足夠震撼人心。
摩根站起來有些複雜地盯着死去的維克多,他真的沒有想到事情居然能那麼快結束,不知爲什麼他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那個死掉的人畢竟是他從小一起長的的兄弟,曾經在他母親死後,被帶回冷酷的摩根家族之時,第一個給予他善意笑容的人,只是,摩根家族信奉的是強者之路,勝者爲王。
他們之間,只能活一個。
這一場王座之爭,就此落幕。
L收拾了刀,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迷路,神色莫測地道:“是你以我的名義送口信給維克多的?”
迷路微微一笑,戴上自己的眼鏡:“我只是爲我們彼此解決一個麻煩而已,速戰速決不好麼?”原本她還想再利用維克多多磨磨摩根,好讓他能讓自己更全面的插手共濟會和摩根集團的版圖,只是沒有想到L橫插一槓子,這才讓她不得不加快事情的進程。
她實在不想和這個男人再有牽扯。
L目光緊緊地鎖住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你以爲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她以爲他會就此放過摩根麼?
迷路不在乎地聳聳肩道:“我可不在乎你想怎麼樣,總之,我的目的達到了,這一局是我贏了,不是麼?”
L頓了頓,按捺下心中的惱火,看着面前似一臉小意溫柔,實際上滿肚子壞水的女人,卻不得不承認,沒錯,她贏了,而且贏得乾淨利落,贏得漂亮。
“你贏了,可不代表摩根贏了,咱們走着瞧。”L卻忽然單手挑起女醫生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
這可算是棋逢對手?
這是除了陸葉以外,第二個敢挑戰他的女人,又或者,她就是……她?
但L沒有在迷路臉上找到任何破綻。
他也不急,總會有機會的。
只要事情發生過,就必定有留下蛛絲馬跡,比如那個孩子,如果資料裡上顯示沒有問題,迷路的私生子也有三歲多,完全符合當年陸葉懷孕的月份。
那個孩子,只要得到他身上的基因,哪怕是一根頭髮,只要和自己做個比對就知道了。
“好。”迷路並不畏懼,她冷冷地一笑,拍開L的手,轉身向摩根走去。
彷彿大夢初醒般的典獄長大人,腆着他肥碩的大肚腩面帶怒色地領着荷槍實彈的警衛後知後覺的趕到了。
彷彿才發現有犯人鬥毆似的,一進門就咋咋呼呼地讓警衛們協助獄警把犯人分別都關禁閉。
典獄長討好地湊近摩根和迷路,磨着他粗短的手掌笑:“兩位沒有事吧,這邊發生這種事,實在是太出乎我們的意料了。”
如果不是他在背後默許,那些警衛怎麼可能作壁上觀?看到獅羣決出的勝利者了,所以豺狗趕緊上來添屁股討好麼?
迷路和摩根才經歷過一場大戰,誰都懶得理會這根牆頭草,商議着後面事情的處理,各自散去,留下臉色紅一層白一層的典獄長先生懊惱這次自己看走眼,押錯寶。
——我是所謂傻逼的分界線,拉拉拉——
德州的九月,天空一片蔚藍,這片土地上最多的是大片大片金黃的麥田和草原。
風爽氣的吹來一片片落葉,空氣裡滿是稻草和泥土迷人的香氣。
亂花漸欲迷人眼。
迷路站在監獄最高的塔樓上,眺望着大片麥田一望無際地向遠處灰濛濛的山腳下延伸,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
彷彿吐出心裡的所有污濁之氣。
“打算什麼時候出獄?”迷路忽然開口問身邊的高大男人。
男人懶洋洋的啪在塔樓的欄杆上,眯着眼,像一隻準備棲息進入夢鄉的食肉野獸,懶洋洋地道:“什麼時候都可以,我還真想再這裡多呆一段時間。”
起碼不用面對家族裡面那一大堆沒事找事的老頭子。
“嗯,還是儘早出獄,維克多已經死了,L也沒有了服務對象,再待下去也沒有意思。”迷路也伸了個懶腰,但手還沒放下,就被男人粗糙的大爪子抱住了纖細腰肢。
“迷路……那個……那個……。”迷路看着抱住自己男人那張酷臉忽然漲紅,一雙向來凌厲的眼睛也開始東飄動西飄動,不由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了?”
“維克多死了,我就要回去繼承老頭子的位子了。”
“嗯。”
“所以……。”
“所以?”
“那個,我身邊還沒有一個人。”
“難道我是鬼?”
“你當然是人,我是說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打算,幹嘛,你要過河拆橋麼?”迷路眯起眼地看向這個男人。
她從來沒有見過摩根這幅扭扭捏捏的模樣,不由心生警惕。
“纔不是!”摩根挫敗地抓了抓自己一頭金毛,她怎麼就是不理解呢。
“平時看你挺聰明的,怎麼現在那麼笨?”難道這種事一定要說出口嗎?
“你跟我廢話那麼久,就是爲了要證明我很笨麼?”迷路挑了下眉,她可真不夠聰明,如果她真夠聰明,就該讓維克多殺了他,哦,不,應該把他迷暈了送到維克多牀上,讓他嚐嚐菊花開的滋味。
摩根終於氣結,壓抑住掐面前女人脖子搖晃的衝動,終於粗聲粗氣地吼:“老子是說,你乾脆嫁給我算了!”
四周一片安靜,連站在不遠處的獄警都目瞪口呆地看過來。
迷路楞了半天,打量着面紅耳赤幾乎滴血的摩根:“你是在跟我求婚?”
“哼!”摩根沒好氣地從鼻孔裡噴出氣來,不敢看迷路的臉。
一定要說出來了,人家也會害羞的好不好!這個臭女人!
看着摩根一副既期待又害怕,卻偏偏要做出一副硬漢的模樣,迷路忽然有點想笑,心裡卻是百味雜陳。
這個男人……
這個把女人當成工具的男人……
這個高傲又卑劣的男人……
這個思想裡總是充滿了種族歧視的男人……
他居然在跟她求婚,跟一個他看不上眼黃皮膚的東方女人求婚?
她應該說自己是太成功了麼?
忽然想起昨日生死一線間,這個高傲的男人居然因爲她而下跪。
說不震撼,不迷惑和感動,是假的。
可是,如果她不是現在的迷路,而是當初的陸葉,他還會愛上她麼?
如果她不是努力地把別人學五年、七年的醫學課程,竭盡全力用三年學完,在此期間還成爲他最出色的幕僚,爲他出謀劃策,他還會愛上她麼?
他愛的到底是她,還是迷路代表的這些光環呢?
“摩根,你別忘了,我不是猶太人。”迷路沉默許久,沉默到摩根覺得極度丟臉,幾乎打算上去掐她脖子逼問她到底在猶豫什麼的時候,忽然說話了。
而很顯然,被熱血和害羞衝昏頭腦的摩根大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猶太人是不和非猶太人通婚的。
尤其是摩根這樣的世家大族,他的母族還是鼎鼎大名的羅斯柴爾德家族,這個百年來最神秘創造過最輝煌金融歷史的家族,這個家族曾經從不與家族外的人通婚,以免財富被分割,如果不是因爲近親結婚導致畸形兒和早夭的孩子太多,他們近幾十年才與經過嚴格篩選如摩根家族這樣同樣古老而實力雄厚的猶太家族通婚,以注入新鮮血液。
如果她是白人還能通過長老們的考驗,並加持一系列的儀式有得到猶太人身份的希望,但,她卻是個東方人。
“我……。”摩根瞬間有些啞然,他有點不知道要說什麼。
對,如果他要當上族長,那麼就必須與羅斯柴爾德家族聯姻,他的母親雖然也是個私生女,但摩根的族長必須要娶他母族家裡血統純正的小姐。
“你看,連你自己都沒有想好要面對的一切,不是麼,摩根,我會當今天什麼都沒有聽到過。”迷路淡淡一笑,給彼此一個臺階。
最初聽到他的求婚,不是不驚訝,也不是沒有一瞬間的震撼和一絲悸動的。
但是,現實就是現實,他和她都是太過現實的人。
說完,她轉身離開。
“不,我會想到辦法的,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誰都不能阻止我們!”
摩根看着她的背影離開,終於不甘心地握住拳頭,對着她的背影大吼。
是的,他會想到辦法的,他就要是族長了不是麼!
迷路頓了頓,有點哭笑不得,這是幹嘛呢,她可不知道摩根居然有演莎士比亞戲劇的天分,她可不想上演現代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那兩個白癡小孩可是不得好死。
搖搖頭,迷路轉身離開。
快到點了,安心也該下課了,她得早點回家。
不遠處的角落,L輕輕吐出煙霧,迷濛的煙霧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老子是納悶的分界線——
哈姆雷特小學是一所有好幾十年曆史的小學,老師們都是教會裡的嬤嬤們。
對孩子們很關心,管教也很嚴格。
下午到了放學時間,校車會來接上孩子們一路送到家。
今天的校車似乎來得有點早,司機卡茲一聲停下車。
茜茜嬤嬤看了看那陌生的校車司機,有些疑惑地問:“那個,大衛今天不來麼?”
“大衛昨天喝多了,被他老婆揍得下不了牀。”年輕的司機笑笑,一張東方人的面孔看起來很俊美又和善的樣子。
茜茜嬤嬤還是細心地查看了一下他的工作證和身份證,又打電話去公司確定,但不知爲什麼電話一直就打不通,似乎信號不太好。
茜茜嬤嬤仔細地盤問了一下,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才讓孩子們陸續上車。
“嬤嬤再見!”最小的孩子排在最末尾,朝茜茜嬤嬤露出可愛的笑臉,揮揮他的小胖手。
“再見,我的小天使。”茜茜嬤嬤親暱又疼愛的摸摸他的頭。
這孩子才三歲,幾乎不到入學年齡,是特批入學的,可是他最小,卻最聰明,嘴巴又甜,長得又可愛,相當得嬤嬤們的喜歡,對他總是很照顧。
校車司機對嬤嬤揮揮手,開車帶着孩子們一路消失在遠處的寬闊公路上。
而茜茜嬤嬤沒有發現的是,車尾坐下被綁着一個昏迷過去的中年白人大叔,而年輕的司機在和她打招呼的時候,不着痕跡地將一個信號干擾器悄然粘在她的黑色修女袍子上。
一路上也算順順當當地送了孩子們到家,直到最後只剩下那個最小的孩子。
車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室的沉默。
氣氛有些淡淡的詭異。
一直在玩小熊水瓶的小男孩忽然率先開口了:“你剛纔已經第四次兜過聖德大街的路口卻沒有放我下車的打算,你想幹什麼呢,叔叔?”
正在開車的司機,慢慢停下了車,轉臉看向坐在校車第一排的孩子,安心的小臉上沒有一絲害怕,就那麼定定地望着他自己的小熊水壺。
年輕的校車司機,取下鴨舌帽,露出一張俊美的臉和那雙漂亮黑瞳多,白仁少而顯得有些詭異的眼睛,笑了笑:“你猜猜看,我想幹什麼?”
安心慢慢擡起頭,看向對方那張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臉,也學着他的樣子笑了笑:“不管你想做什麼,安心只知道,我討厭你,司機大叔!”
——……——
“你說什麼,安心不見了?”迷路在看到陳三焦急的臉孔和聽到他的話時,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陳三滿臉愧疚又焦急:“是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纔看時間過了,安心還沒有到家,我就打電話給茜茜嬤嬤,開始一直打不通,後來打座機才找到茜茜嬤嬤,可茜茜嬤嬤說今天換了個司機,校車還是提前十分鐘接上孩子的,我就擔心了,給其他孩子的家長打了電話,他們的孩子都已經回到家了!”
迷路努力平復下自己顫抖的心,迅速地思考着,安心不是貪玩的孩子,他從來都是按時到家的。
爲什麼會出這種事,她都已經爲陳三和安心買好了後天去西班牙的機票!
是誰,是誰會對安心動手?
維克多?
不,他死了!他收地下的人不可能有這種爲主報仇的閒心!
摩根?
不可能!
難道是摩根和她曾經得罪的人?
迷路立刻在陳三的話裡抓住關鍵點:“你說校車來早了,還換了司機?”
“對,據說是個面生的東方男子!”陳三點頭,他似乎也忽然想到什麼,臉上的血色也瞬間都褪去,猛地擡頭看向迷路。
東方人……難道是他!
迷路有些頭疼,又有些不悅,眼底閃過一絲狠色:“看來,咱們想到一塊去了。”
只有那個人了,只有他纔會對安心感興趣!
她應該提早行動的,把安心早點送走纔對!
“那現在怎麼辦?”陳三有點恍惚。
還是找來了麼,這難道是所謂的父子天性麼?
“不怎麼辦,先去把安心帶回來。”迷路一轉身蹬蹬上樓,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從抽屜裡拿出電腦,迅速打開,啓動了裡面一個程序。
她在安心的身上安裝了追蹤器,不論安心到哪裡她都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