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嬌寵之契約軍婚
林辰和方天互看一眼,各自在彼此眼睛裡看到了厭惡,但是也看到了一絲無奈,因爲章軒說得沒錯,他們是軍人,有天職,有原則必須遵守。
“你們是軍人,我可不是,我就是心狠手辣的女人,而很不巧,這個人綁架了我的兒子。”迷路不需要擡眼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於是冷冷地開口。
她把安心送到趕來的蕾娜手裡,隨即轉身走向章軒。
章軒眼睛裡上過恐懼,同時也有一絲疑惑,爲什麼他覺得這個女人的身形和那個應該已經死去的女人那麼像?
章軒畢竟是從小和陸葉一起長大的,所以總比其他人更敏銳,更快地發現一些異常,尤其是迷路走近以後,她根本沒打算隱藏自己的身份。
“章軒,多年不見,你越來越狼狽了。”迷路沒有再刻意放低聲音,改變聲線,而是用一種很輕快的聲音說話。
章軒一震,猛然擡頭,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女子:“是你!”
居然是陸葉,他以爲早已經死去的女人。
自己的青梅竹馬!
“怎麼,很遺憾我沒有死在你們這些人的手裡是麼?”迷路輕笑,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個狼狽的男子,她真是懷疑自己以前的腦子被驢子踢了,把這樣的垃圾當成寶貝。
章軒眼中閃過不甘:“那個男人這樣對你,你爲什麼還要幫他,當初我不過是背棄了你,你就那樣對我毫不留情!”
迷路眉頭微挑,到現在也不忘記挑撥離間麼?
她淡淡地道:“這與你無關,本來看在章叔叔的份上,我饒了你不死,但這可是你自己活得不耐煩。”
“你……你想幹嘛?”章軒有了莫名不好的預感。
迷路冷淡地吩咐尼克:“這種垃圾,你們看着處置吧,我記得你們裡面有人喜歡這一口吧,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尼克一呆,沒有想到自己的新老大居然那麼殘酷。
他的目光瞟向這個男人,面容還算清秀,卻愚蠢地來招惹老大。
僱傭兵裡面還真的有些人男女通殺,立刻興奮得躍躍欲試起來。
章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迷路居然會向他下那樣的命令!
迷路說完轉身就走,倒是林辰和方天有點不是太贊同,林辰忍不住道:“這是不是太……。”這種事情太不人道,尤其是對一個男人來說,還不如給他一刀或者一槍。
迷路頭也沒回,語調冰冷血腥:“龍有逆鱗,觸之者死,很不巧,我也有逆鱗,還有人碰到了。”
迷路的逆鱗就是安心。
殘忍、無恥又怎麼樣?
誰敢打她的寶貝的主意,就要有心理準備接受最殘酷和生不如死的報復。
林辰和方天在章軒的驚恐目光和被僱傭兵們淫笑着大力拖走的掙扎中,沉默下去。
他們再一次清晰的看見這個女子最黑暗的宛如地獄魔女一般的殘忍一面,但是,他們卻不能指責她。
——
柳夫人看着迷路向自己走來,她也聽到了剛纔迷路對章軒的處置,不由自主地用恐懼而厭惡的目光看着迷路,她不能想象那樣的命令會從一個女人口中發出來,這才她看來簡直極端的不人道。
柳夫人是這麼認爲的,也是這麼說的:“你這個殘忍的女子,離我遠一點。”
柳夫人厭惡的話一出,迷路確實停住了腳步,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你覺得你一個綁架犯,有資格說這樣的話麼,你別忘了,是你綁架了我的孩子。”
柳夫人臉色一白:“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不讓我見安心!”
迷路冷笑:“因爲只要你願意,所有的人都要聽你的是不是,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慈悲又有正義感,所有的一切行爲都是被迫的,那麼,當初你把陸葉的行程計劃透露給別人知道,害得陸葉後來落進石灰池子,也是被迫的?”
柳夫人臉色開始變青,目光閃爍:“你……。”
“你是不是認爲任何事情只要你不願意,違揹你的意願,都是別人在逼迫你,所以你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哪怕害死人命,都是你被迫的?”迷路再次冷笑,又逼近了一步。
她終於不願意再忍耐,這個自以爲是的老女人,當初做了什麼,自己清楚!
方天和林辰震驚地互看一眼,沒有想到當初那件事情裡面,柳卿的母親,竟然也有參與。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們問問她,不就知道了麼!”迷路冷嗤,她真是忍耐這個老女人夠久了,當初她一直不願意原諒柳卿,就是因爲他的母親在當年的那件事情裡也參與了一份。
當年她之所以會落得那樣的結局,不過是因爲很多人都看她不順眼,都出於自己的目的,想要她死,於是,這些原本不該互相勾結的勢力,都因爲自己的齷齪目的而勾結在了一起。
柳夫人看着方天和林辰齊齊射來的震驚與探尋的目光,她狼狽地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你在說什麼!”
方天和林辰都是人精,每一個人都受過相關的測謊訓練,所以只要看着柳夫人這樣的態度,他們就知道了,迷路說的事情是真的。
難怪當初隊長在看完所有的調查資料後那麼痛苦。
難怪隊長的病情無法控制,也不願意控制!
難怪隊長堅持離開第一線,遊蕩國外,幾年都不願意回國。
難怪他回國了,也不願意回家。
難怪他對柳夫人如此冷漠。
自己的母親害死了自己所愛的人,這讓他怎麼受得了?
柳卿可以對所有的人下死手,用盡殘忍手段,可他怎麼能對自己的親身母親下死手。
林辰和方天忽然間理解了,那時候的柳卿爲什麼會那麼的撕心裂肺。
“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那我就挑明好了,當初你看你的前兒媳婦不順眼,所以你勾結外人,把她最近的一舉一動,身邊的安保佈置,和你兒媳的行程全部都透露給外人,想要藉着外人的手除掉這個礙眼的媳婦,好換一個你喜歡的媳婦,比如然紫紫那樣的大家閨秀,是麼?”
迷路面色冷淡,一字一頓地揭開柳夫人最後的遮羞布。
這也是爲什麼迷路始終無法面對柳卿的原因,當年的事情,並不簡單,她調查到的結果讓她齒冷和發寒。
柳卿確實可以報復所有傷害她的人爲她解氣,那麼他的母親呢?
他能怎麼辦?
他勢必要辜負一個人,不是養育他的母親,就是她!
所以,哪怕她的心裡就是還有柳卿,不能忘卻,她也要逼迫自己將柳卿從自己的心裡踢出去。
她不想逼迫他做出選擇,也不想自己難受。
對於負了她的,她總能親手來還債。
“你……你怎麼會知道?”柳夫人咬着牙,只覺得自己無地自容,但習慣了高高在上,哪怕錯了,也容不得比自己地位低下的小輩來指責自己。
她也隱約的感覺到柳卿其實是知道自己的所爲的,所以他看着自己的時候,目光總有一種奇異的悲涼和憤怒;所以他總不願意回家,哪怕她說自己生病了,也見不到那遊蕩在國外的兒子。
“你說呢,我怎麼會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迷路冷嗤,一如方纔和章軒說話的時候一樣,這一次,她用的也是那種輕渺的語氣。
剛纔處置章軒的時候,柳夫人驚魂未定,幾乎沒有注意聽迷路和章軒的對話,只聽到了迷路把章軒拖走處置的殘酷命令。
那對男人來說,是一種殘酷的凌辱。
所以她才忍不住怒叱迷路冷血無情。
但現在,她看着迷路的眼睛,忽然間一個念頭掠過心間,她和章軒一樣錯愕地睜大眼,倒退了幾步,顫聲指着她:“是你……你是……你是……你沒死!”
她不敢說出那個名字,那個名字是她兒子心上的傷疤,也意味着她做了不可以原諒的事情,是她的罪孽,她不願意承認的罪孽。
她固執地告訴自己,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那個女人會妨礙卿兒的前途,她的卿兒那麼優秀,完全應該有最好的女子去匹配。
尤其是在看到迷路後,她也才稍微釋然了,既然卿兒能接受另外一個女子,還有了孩子,那麼說明那個女人在卿兒心裡的地位沒有那麼重。
可是,她卻沒有細細地想過,卿兒那樣固執的孩子,醫生都說過他有一定的情感潔癖和難以預測的偏執,他那樣的正直的人,怎麼可能做出腳踏兩條船的事情?
“不,陸葉已經死了,她死在你的陷害裡面,你順帶也把自己的兒子害到今天的地步,你還覺得不夠,所以又來害我的兒子。”迷路毫不留情地戳破她最後的一點自我欺騙的藉口。
柳夫人“啊!”地尖叫了一聲,拼命搖頭:“我沒有,我沒有,我是爲了卿兒好!”
“你是爲了你自己的私心!”
“不,不是的!”
“你是爲了你自己那可笑的面子!”
“沒有……我沒有!”
“你爲了自己的虛榮和麪子,在柳卿年少的時候,沒有照顧好他,害得他遭受最殘酷的遭遇,現在又害得他失去重視的妻子,然後又來迫害他的兒子,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母親,你的存在,對柳卿而言,就是一個禍害!”
“不……。”柳夫人拼命地搖頭,淚如雨下,想要否認,卻覺得自己無從否認。
“只要你在一天,你的虛榮存在一天,你的自以爲是存在一天,你的兒子遲早會被你害死!”迷路步步緊逼,一字一頓,絲毫不給柳夫人停歇和喘息的機會。
一字一句都敲擊在她最脆弱的心理防線上,聲音越來越高。
“柳卿看着你,就想起,是你害得他永失所愛,他用盡一切最殘酷的手段懲罰那些害了他的人,但是對着你,他只能痛苦煎熬,每次看見你,他就痛苦一次,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彷彿雷擊,讓柳夫人終於再也忍受不住,抱着頭歇斯底里地大叫:“我錯了……我錯了……我不知道!”
終於她再也承受不住,尖叫一聲後,暈了過去。
咚的一聲,她倒在了地上。
連日來的擔驚受怕和迷路的殘酷心理拷問,終於讓她再也支撐不住,徹底倒下。
迷路看着倒在地上的柳夫人,冷笑一聲。
“可以了,葉子姐,她畢竟是……。”方天和林辰發現不對,衝上去擡起柳夫人,方天看着迷路,很是複雜地慢慢開口,可是這一開口,他卻覺得自己很難說出一句合理的勸慰的話語。
迷路目光森然地盯着暈倒的柳夫人,終於鄙夷地哼了一聲:“哼,便宜這個老貨了,如果不是看在柳卿的份上,她還能那麼好過地只是暈倒?”
這事還沒完!
說罷,她不再客氣,轉頭就除了別墅的房間,去外面找安心。
林辰和方天相視苦笑,是的,如果不是因爲柳夫人是柳卿的母親,恐怕她的下場不會只是被迷路逼迫得神智不清,如果他們沒有猜錯,迷路用了心理學上的一些逼供手段,逼迫得柳夫人神經徹底崩潰。
柳夫人就算醒過來,很可能會在頗長的一段時間裡,徹底陷入渾渾噩噩的精神失常。
但是,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不是麼?
起碼比起章軒……
兩人看着那些懶洋洋走出來的僱傭兵,和房間裡面明顯已經毫無聲息的裸屍,不由自主地一嘆。
迷路果然和隊長兩個人在某些方面一樣——雷霆手段,毫不顧忌人倫道德的殘酷。
——老子是討厭的柳媽媽的分界線——
醫院裡,俊美清瘦的男子看着傳來的消息,不由長嘆一聲,眼眸惆悵。
他一直不願意面對的,就是這一刻,他其實一直都知道的,迷路心中的心結……
只是他總想着,也許有一天,能有最好的化解方式。
迷路站在門口,看着病牀上的人,兩人對視的瞬間,有異樣的沉默。
安心乖巧地爬下迷路的懷抱,跑到病牀上邊,親了病牀上人一下,隨後道:“壞人叔叔,你和媽咪慢慢聊,我先去玩了。”
說完就溜了。
“你,怪我麼?”迷路忽然出聲。
“我沒有資格。”柳卿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