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我請戰!”見顏長卿看着自己半響都沒有說話,這位修士又大聲喊了一聲,那血肉模糊的小腿此時此刻站的筆直,鮮血不斷從中流出來向着腳跟流去,可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出半分的傷痛......
“來人,拿紗布來!”顏長卿道,親自取出上品丹藥,在那療傷,男子幾次想起來,卻被顏長卿按住了,他哪裡再敢動彈,心跳急速,差點都驟停了,那可是堂堂一大宗主,還是人族美聖,居然親自爲自己療傷,莫大的殊榮他區區一個無名小卒怎麼承受的起?
“宗主......我只是一個外門弟子,實在當擔不起您這番厚愛,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別動,就快好了,把這些紗布都纏上,應該就沒有大礙了。”顏長卿道。
“宗主......我真擔不起。”
“你怎麼就擔不起了?你要是擔不起,所有人都擔不起!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縹緲宗核心弟子了,先好生療傷去吧。”顏長卿道。
“可我想戰!”
“我知道你想戰,可你現在這樣怎麼戰?”顏長卿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戰火滔天,是啊,小隊從戰事開始之前就被分爲十人爲一隊,這一點顏長卿當然知道,戰事開始可以說小隊是最爲親密無間的戰友了,這些天形影不離都不爲過,可是眼下這三人就剩下這三人了......
顏長卿嘆息一聲,望向四周,三三兩兩的人羣,抱作一團,最多的也沒有超過五人的,最少的甚至只有那孤零零的一個,單行影之。要知道戰事結束之前他們是不可能分開的。
每個人都想繼續戰下去,而他們的理由往往都是相似的,也是最爲真摯的情感,若不然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堅韌不拔,捫心自問有多少人可以做到的?
顏長卿當然清楚他們的想法,因爲感同身受,若非如此,也不會有這場戰爭了,他之所以此時此刻也在此地,就是因爲他也有相同的情感,抹之不去。
只不過眼下,這羣可愛的戰士不能讓他們在白白送死了,所有的深仇讓他一個人揹負好了,誰讓他是縹緲宗宗主呢?那個混賬老頭,你可輕鬆了,這該死的擔子只好我來承擔了......
“宗主我能戰,你看我好着呢!”那位士兵此時又站了起來,打斷了顏長卿的思緒。
“宗主求你了,嗚嗚嗚,我想戰,讓我去吧,讓我去吧。”堂堂七尺男人在顏長卿面前泣不成聲,若不是他們他早就沒命了,互相救了對方不知道多少次性命,算都算不清,他還活着,他們卻走了,他欠他們太多了,唯一能做的只有報仇雪恨!突然好了太虛弱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休息會吧,等你醒了我帶你去戰。”顏長卿淡淡道,他一動不動,什麼都沒做,只見那個士兵就在他面前倒下了,沉沉昏了過去,眼角還有淚痕。
“喬雷宗主,你也看到了吧,他們都只是在憑意志力支撐罷了,若不療傷,很難再有什麼戰鬥力了。”顏長卿道,他的身體狀態顏長卿早有估計,昏過去也在意料之中。
“可是......”顏長卿說的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大軍殘存的部隊狀態確實太糟了,幾乎都如眼前這位士兵一般,這麼多人看着顏長卿當然沒用什麼手段,那個士兵之所以那麼‘巧合’的倒下,原因其實很簡單,都傷成那樣了,身體早就發出訊號了,全靠意志力緊繃這纔沒有倒下去,即便是頂尖修士也哪裡經受得起這樣的傷,要知道他們的對手也同樣頂尖,一場大戰下來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這下突然間就鬆懈下來,不昏過去那纔怪了。
“列位好好想想,就是因爲如此,這一晚的調養才更爲重要,你看看這些人,這些人都是我們的心頭肉,有幾個不需要馬上急救的,你們都好好看看。”顏長卿放眼望向衆人,一個個面如菜色,說實話都靠意志力在支撐,一多半都在淌血,這還不要救治嗎?更何況早就有不少人躺在原地,已經在接受治療,這時候最忙的不是襲殺的前軍,而是醫療大隊,那是真正的大戰,玩命一樣,每個救治員都穿梭忙碌在衆軍之中,即使是這樣短短時日還是有不少修士負傷過重,治療不及,永遠閉上眼。
現實血淋淋的擺在眼前,喬雷也好牡丹仙子也好,都沉默了。
“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現在就戰,纔是最好時機,我們拖不得!”喬雷道。
“喬宗主,我知道你的顧慮,可這也正是現在不急於一時出兵的理由。”顏長卿道。
“哦?願聞其詳。”喬雷猛然睜大眼,他也很好奇,莫非顏長卿還真有什麼用意不成?
“這一世的三族都不是什麼無能之輩,從他們之前聯合襲殺我縹緲宗就可以看出來,頗有手段,這次我們同皇族鏖戰到這個地步,天下聞名,我想他們不可能不參合進來。”顏長卿道。
“這一點還請顏宗主放心,開戰之前我的眼線就已經佈置妥當,並沒有發現三族有什麼大規模的舉動,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行動纔是,若有我早就發現了。”說話的是蘇沁瑤,這一方面本就是她主要負責,她可是親自部署,自信滿滿。
“我當然相信蘇宗主的處事能力,而且三族剛剛偷襲我宗不久,損兵折將有目共睹,皆是精銳,短時間內他們就算想有所大動作,也不現實。”顏長卿道。
“那顏宗主又是何意?”蘇沁瑤道。
“可別忘了當初縹緲鎮的事,他們既然有能力派人混入縹緲鎮,自然也會有不少人混跡在鄴洲城中,搞不好現在就有不少人對我們虎視眈眈呢,更何況你手下那些人監察大股部隊肯定沒問題,小班小營就未必都能探查到了,上百個團的部隊匯合在一起,就能變成百萬雄師!”顏長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