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分公司。
24樓,總裁辦公室內,窗明如洗。
陽光從落地窗上折射下來,在辦公室的地面上篩下一片光影。
辦公桌後,霍行衍骨節分明的大手正在翻閱文件,他的眉宇間舒展的很開,甚至於一雙豐潤的脣瓣,都有些微微上翹。
男助理莫簫正在盡職盡責的彙報工作,“四少,楚漠約我們下午一點見面。”
“嗯,”霍行衍應了一聲,上挑的尾音顯示了他心情的極度愉悅。
這愉悅的心情,莫簫自然能感受到,所以他偏頭看了霍行衍一眼,不明白丟了單子,四少咋還能這麼開心呢。這B市的一仗能不能打贏,對風行進駐南方市場,至關重要。
就在這時,又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莫簫的表情一僵,似乎今天早上,四少的電話特別多,這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個了!
想到這,很懂看眼色的莫簫自動的退身出去,將這方空間留給了霍行衍私人。
看到來電顯示,霍行衍的快速的接通,順便將手機拿離耳朵邊三寸遠。
不出意料,那頭傳來了趙清黎的咆哮聲,“霍行衍,你給我解釋解釋,你爲什麼會出現在娛樂早報上,而且那上面的照片,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着話筒裡的咆哮聲,霍行衍不難猜出,母親氣的不輕。
不過趙清黎的確氣的不輕,今天早上她一如往常一般,跟其他幾個豪門貴婦出去購物做spa順便打牌,卻聽其中一個忽然間說起,她們家霍行衍的事情。看到報紙的那一刻,趙清黎才恍然明白,她今早出去那些詭異的目光是怎麼回事!
這不,她就立馬打電話過來做批評教育了。
“行衍啊,媽平常是怎麼教育你的,結果你看看,你居然做出這種事情!”
“雖然說,媽也不想幹涉你平常的私生活,可是,這上了報紙可不一樣啊,咱們老霍家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聽着趙清黎好一頓數落終於完了,霍行衍這才重新將手機貼放到耳邊,溫聲勸慰道:“媽,你別生氣,你聽我跟你說!”
“說什麼?”趙清黎顯然還在氣頭上。
“昨天晚餐時,我說過的話,您還記得麼?”霍行衍暗自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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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便失了聲音,很明顯,趙清黎再努力回想。
“媽,我是不是說過,我有中意的女孩子了,你等着吧,你很快就能見到兒媳婦了!”待這句話落後,霍行衍也沒去管那頭的趙清黎是何反應,快速的掛斷了電話。
想到母親的指責,霍行衍從書桌抽屜中取出一份報紙來,凝視着上方那活靈活現的描述,那清晰度不是很高的圖片畫質,霍行衍的脣邊溢出一聲輕笑,“這個徐子卿,拍的還算不錯!”
而且,既然母親已經知曉的話,恐怕離她知道,應該也不會很遠了。
有引擎聲在白家大院外響起,白書墨去車庫停好車,回到大屋裡的時候,就見到封蜜坐在二樓陽臺上發呆,單手托腮,一雙迷濛的眼眸望向不知名的遠方。
白書墨輕笑了聲,穿着白襯衫黑褲的頎長身影忍不住朝着二樓走去。
打開陽臺門的時候,居然也沒驚動着封蜜。
站在陽臺門邊,他看着就坐在藤椅上雪白的藕臂撐着紅色欄杆,只對着他露出一半側臉的封蜜。
這個時節,陽臺上開放的花兒已經凋謝了一半,還有幾株花束,在清風裡舒展着慵懶的身姿,將花心對準向陽處,勇敢開放。
封蜜就在那一地凋殘了一半的花朵叢中,身穿白色短裙的她,美的像一個天使。
白書墨的眼前忽然有些恍惚,原來,他一直在守護着的女孩,居然在他不知不覺間,長大了。
可是,長大的女孩似乎也有着太多煩惱,就像這次,至從她回來後,白書墨常常能從她歡快的笑顏中,看到那眼眸裡偶爾一閃而逝的憂傷。
“蜜蜜,”走過去,白書墨將一手搭在她坐的藤椅上,脣邊掛着戲謔的笑意,“在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啊?”封蜜總算是回神了,只不過回神後看到白書墨那副明顯捉弄她的模樣,封蜜有些怯怯的將身姿扭過旁邊去,撅着脣瓣道:“舅舅,你又打趣我!”
“怎麼能算是打趣呢,舅舅我可是作爲好幾天沒有見到蜜蜜,而表示一番親切的慰問。”
聞言,封蜜的眸光變得十分哀怨,“舅舅,你還好意思說。當時某人曾誇下海口說,等我來A市了,住上好段日子,就要帶我出去玩呢!結果呢!”
封蜜說到這就有些恨恨的瞪了白書墨一眼,“舅舅,你看上去一點也不疼我!”說着還憋了憋嘴巴,一副我很委屈的模樣。
“哪有!”這話說的白書墨可真是冤枉啊,“蜜蜜,舅舅也不想的啊,只不過最近舅舅的公司實在是太忙了,忙的根本抽不出時間。你看,我這不剛抽出時間來,就來看你了麼?”
白書墨最近剛接了個遊樂場的項目,因爲項目事關重大,所以還有個合夥對象,只是饒是如此,依然將他忙的夠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封蜜有些幽怨的垂眸,兩隻手不斷的互相翻攪着,“……你們男人都這樣!有了事業就可以不管不顧。恐怕對你們來說,事業纔是最重要的吧!”
想到將她的一池心湖攪了個亂七八糟的那人,封蜜又開始不做聲了。
剛纔翻出昨晚的那條短信,跟外公說的一模一樣,封蜜纔開始相信,那個號碼居然真的是他。
想起他八點的飛機,七點鐘卻還要跑過來,封蜜的心情一時間複雜的難以形容。
“我們男人?”
白書墨思索着她這句話裡的意思,“蜜蜜,什麼叫我們男人,除了我,還有誰?”
忽然,他似想起了什麼一般,有些驚愕的瞪大眼眸道:“蜜蜜,你是不是早戀了!?”
“噗——”
‘早戀’這個嚴重的詞彙戳傷了封蜜的笑穴,沒好氣的擡眸看向後者,封蜜很是無語,“舅舅,你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能說出這樣幼稚的話?過了今年的ChéngRén禮,我就18歲了,已經是個能承擔起責任的大人了……”
憋了憋嘴,似乎是覺得這兩個詞有些難以接受,封蜜很是嫌棄的皺了皺鼻頭,“這個詞,並不適合我!”
“那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不是早戀了!?”白書墨的神情很是嚴肅,就像自家養了十幾年的女兒被那個臭小子給拐走了一樣。他的思維邏輯很是清晰,自然不會被封蜜給帶過去。
封蜜沒想到他居然還會問這個,面色頓時有些薄紅,尷尬的扯了扯裙角道:“……舅舅,你想太多了!”
早戀,初戀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不過這事,封蜜是不會告訴白書墨的。
“那就好!”白書墨總算鬆了一口氣,似乎是想到什麼,他從身後拿出一份報紙來,“對了, 你記得那天來我們家吃飯,老頭子特意招待的那個人吧?”
“霍行衍?”封蜜衝口而出。
“對,就是他,”白書墨有些蠢蠢欲動的上前,撈過一個石凳,坐在封蜜的旁邊。
“你知道吧,那傢伙上報紙了,嘖嘖,原本以爲他不近女色,結果沒想到……”
A市的上層圈子也就那麼大,白書墨聽說霍行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更遑論他跟他還是競爭對手,自然有特意瞭解過他的資料。
“嗯,他怎麼了?”聽見霍行衍的名字,封蜜下意識的將視線看向白書墨手中的那份報紙上。
只是一眼,她的面色霍然就漲紅了。
手指有些顫抖的撫上那上方的照片,眼眸中全是那上方的描述,封蜜的脣角也有些輕顫。
白書墨壓根沒有看到封蜜的狀態,只是自顧自的說着,並將那報紙攤開的更開,好讓封蜜看清楚,“你看你看,跟人家車震了,還被拍到了。不過看這小子陶醉的模樣,我很好奇這個女人是誰啊,聽說霍行衍的身邊沒有出現過女人啊……”
白書墨還在喋喋不休,封蜜已經如坐針毯的從藤椅上一下站起,“那個,舅舅,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她的嘴脣在抖動,甚至於眼眸也是忽閃忽閃的。
“呃,不舒服啊,那就去休息吧!”封蜜的突然站起幾乎嚇了白書墨一跳,待反應過來後,則立刻催促他去休息。
“嗯,”封蜜艱難的應了聲,視線落在他手中的那張報紙上,“舅舅,能把報紙給我麼?”
“嗯?”白書墨擡眸看她,有些不解。
“咳咳……”封蜜輕咳了聲,白書墨那灼灼的眸光,讓她彷彿有種脫光了躺在冰天雪地裡一樣的錯覺。
“那個,我只是想消遣一下時間。”
“哦,這樣啊!”理由夠充分,白書墨也沒有想太多,便將報紙遞給了她。
封蜜接過報紙後,便像一隻小松鼠一樣的串回了房間裡,“砰——”的一聲,陽臺門合上,白書墨看着那溜的飛快的身影,不由得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