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簡單的一句話,無聲地堵住了傅奐美接下來的話,暗示她太過自以爲是,而她心胸狹隘,對大伯不尊,逾越不矩的性格擺在衆人面前,而傅林則將自己慈愛父親的形象徹底昭然顯現。
巫齋嘴角揚起一縷輕薄的漣漪,不着痕跡地朝傅奐美送去一瞥,之後便對上傅林,堂堂正正的凜聲回道,“傅家主,等你在我這個位置,便可以看清楚,那件甲衣究竟爲何被肯定是傅靖容的。傅家主,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這話直讓傅林意外了下,但還是上前,走到了巫齋的身邊,然後朝着放輕靈甲衣的位置投去一眼。
不僅僅是傅林,就連其他人也都好奇地過來,一雙雙目光紛紛投向那甲衣,然後所有人都“哦”的一聲,露出了肯定而興災樂禍的譏諷之色,對巫齋頷首而贊。
傅林面色很難看,他自然是與所有的人一樣,相信這甲衣確實是容兒的,但是他心裡還是有懷疑,可是卻一時間說不出原因來。
他回到原來的位置,再度朝靖容投去一瞥,靖容剛剛把那隻雞腿啃完,她的吃相併不雅觀,卻帶着男兒的豪氣,有一種別具一格的中性之美,使得傅林連連搖頭,直嘆,若是靖容是兒子該多好!如今她實力如此強大,以後嫁人可成了大難題。何況她又如此不拘小潔,哪裡有男子會喜歡這樣豪邁凌厲的女子呢?
“現在,可以檢查傅靖容的甲衣了吧。”
巫齋着意加重“傅靖容”三字,此刻他的臉帶上了一抹輕鬆之色,甚至是比靖容還要閒適還要自在,雖然他中了毒,可是他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好像勝券在握。
傅林只能點頭,傅拳在旁邊見了,在他點頭之後,飛快的便去翻那呈上來的甲衣,整個都抖簌出來,細細檢查,防止裡面放着任何見不得人的東西,而被忽略掉。
“每一件甲衣都是用玄天鳥的羽煉製成而的麟片,而玄金絲線,一針一角地縫製而成,甲衣的外面,藏不了任何東西,若然有詐的話,便是在甲衣的裡面,在每一片麟被縫製之後的相接縫隙之中。”
巫齋長聲提醒道,望着靖容,他的眼中翻滾出狂風暴雨的災孽亂花。
他的聲音落下,整座殿廳都跟着沉寂下來,簌簌響起來的,只是一片一片檢查那甲衣的聲音。
傅拳找得很仔細,然而他找了一會兒並沒有找見,便扔給了別人。
巫齋從座上直起身來,朝主位而來,將那甲衣取過來,以他那雙靈韻有致的大掌輕輕地撫摸,然後便在那邊緣處的那金絲線上,指尖停滯。
他揚起臉,輕輕的看了看周圍,然後面露輕鄙之色,哼了一聲,“看看吧,老夫所中之毒,與此一模一樣!”
啊!
四下的人一看巫齋竟然找到了“證據”,他們一個個都坐不住了,圍攏了上來,想要看個清楚。
只見到附著在那極細的絲線之上,有着縷縷的輕煙般的黑紫之色,若非仔細觀察,根本就看不到。
“難道這便是絞殺之毒?”
景正青率先朗聲問道,因爲他不相信,傅靖容會幹這麼蠢的事情。而且這指控的證據也不足夠!
那傅建甫拿靖容從前所做的一切事情,來證明現在的禍端,未免太強詞奪禮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其中發生了何事,但是傅建甫如此指證靖容,這令景正青非常不悅,他並非是偏向靖容,而是覺得傅建甫此所爲,與那些名正言順的景家人沒什麼區別,他最討厭的便是這種人!
“莫非景正青你還另有高論不成?!”
巫齋輕蔑的反問,語氣之中全是不屑與嚴厲的訓責之意。
“這確實是絞殺之毒!”金宇騰一口咬定道,“老夫曾經在多年前見過此毒,形貌便與此一模一樣。若是你們都不相信的話,可以將此毒剝下來,尋一頭活獸喂予它,看看結果如何。”
金宇騰話音落下,其他的人也跟着瞪大了眼睛看來。
傅拳聽後立即便讓侍從去牽了一隻小狗來,將這毒與它吞下去,不多時便看到小狗渾身抽搐,翻起白眼,死於非命。
衆人看它的死狀,確實是絞殺之毒的死狀。
“老夫身強力壯,又有寶物護體,纔會能夠撐到現在,但是其他的卻挨不過半刻鐘的時間,傅靖容,你果真藏有絞殺之毒哇!”
巫齋高深莫測地盯向靖容,不僅僅是巫齋,場中的所有人都盯向她,然而每一個人的眼中帶着深惡的斥之意以及絲絲縷縷的恐懼之色。
絞殺之毒已經早已經滅絕,可是傅靖容卻還能夠利用此毒,人們開始聯想到那玄絲網的邪門技藝,如今看來,傅靖容是在邪門歪道上越走越遠了。
而她在賞試宴會上,將帝尊的兩匹神獸給殺死,那時的形樣早已經是走火入魔的前兆,雖然玄冰學院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將傅靖容放出來,並且傅家還以她爲榮,此是一件再可怕不過的事情。
剛剛啃的那根雞腿,只剩下一塊光禿禿的骨頭,靖容斜眼看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曾經答應過傅天玉,要弄豬頭肉給他吃。
靖容不由地看向傅天玉,傅天玉一雙眼睛睜得大大,忽閃閃地朝圍攏着的巫齋等人看去,又忽閃閃地朝靖容看來,他的眼睛純澈見底同時帶着明顯的防備,可是靖容在裡面看到了迷茫,是啊傅天玉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個孩子,還在等待着她做的豬頭肉,她怎能讓他失望呢。
靖容這時候緩緩地站起身來,她甫一站起來,場中所有的人都跟着朝後不由自主地悄悄退了一步,連景正青也露出一絲驚詫之色。
“各位,你們獨斷臆測,這樣好嗎?”
靖容微微一笑,嘴角撩起一波十分輕盈的笑絞,看起來竟然有一股可愛的感覺。
“傅靖容,你所做的事情,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