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無事人的樣子,朝着靖容身邊的那夏侯誠看去。
“捕殺烽火硃砂獸之時,就你與路興在一起,現在既然路興失蹤,問你是應當的。莫非你不想說?”
靖容把手從身邊司徒引的大掌中抽出來,一步一步朝着君芳宇走去,她身形纖瘦,但渾身氣勢萬鈞,來到君芳宇面前,湛眸凜視對方,“君芳宇,把路興交出來。”
若說剛纔靖容的話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她的話已經帶了一絲絲的篤定,篤定路興的失蹤,是與君芳宇有關係的了。
君芳宇冷笑一聲,不看靖容,轉而向夏侯誠看去,“夏侯兄你來說說,路興去了哪裡,他跟你一樣去捕妖獸去了,爲什麼傅靖容偏偏會向我要人,莫非路興是小孩子,他不見了,就成我的責任了?”
“我,我也不知道。”
夏侯誠想了想,終究是記不起來路興的情況,有些赧然地回道。
“靖容,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路興的失蹤與君芳宇有關係。你現在這樣說,未免也太冤枉人了吧?”
景寒形跳出來到靖容面前,說句公道話,“如果無憑無據的話,我也能問問你,路興去哪裡了,是不是你把他藏起來了呢。”
他說這番話,本以爲能夠把靖容給說服住,可是沒想到,靖容連看都沒看他半眼。景寒形頗爲失意,剛纔向君芳宇送去的安慰的目光,此刻露出了幾分凋零之態。
看起來傅靖容的樣子,似乎是有背而來啊,他們在前面做了那麼多,回頭竟然發現傅靖容還活着,果真君芳宇是不能相信的。多虧他留了個心眼,沒有完全與君芳宇合作。
兩人正在對峙,突然從斜側裡傳出來一道溫沉的男音,“無憑無據的話立即收回去,否則就連本王,都不會輕易饒了她!”
隨着這道頗具權威的聲音砸下來,靖容就看冷王北寒燁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隨着他出現,他的身後跟着一羣人,是那支召喚師的隊伍。
從裡面靖容也看到了她的二姐傅奐美。
傅奐美似乎在這次黑暗森林之行中,收穫頗多,滿面的怡然自得,身後還跟着一頭巨大的妖獸,但卻是亦步亦趨老實而乖巧地跟在她的身後。
冷王往前一站,夏侯誠露出一副震訝之色,抱拳行了一禮,君芳宇等人則好像是有了靠山一樣,朝着冷王那邊靠了過去,滿面的不屑,扔下一句話,“來黑暗森林之前,靖容你廢了我妹妹君芳黎,現在我處處不與你計較,還分明躲着你,你卻把路興失蹤一事怪到我頭上,這事倒也怪了。”
君芳宇一席話,連冷王聽了都不由地齒冷地朝靖容望過來,然而他看了靖容一眼,卻朝靖容身後站着的那男子掠去,淡淡吟對道,“帝尊,靖容是我的王妃,麻煩尊駕不要奪人所愛!”
冷王一句話,頓時令場中一片寂靜!
同時一束束目光都朝靖容看過去。
靖容爲冷王妃,這事早在月國之時,便傳遍了。之後靖容從奴隸市場歸來,並且當衆退婚,這件事情竟然也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
但是現在冷王的一番話,讓場內所有的人都不禁重新審視起,靖容這冷王妃之名了。
大家都看向靖容,就連傅奐美也充滿嫉妒地朝靖容看去,心裡面恨到咬牙,可是面上卻不能表露出半分來,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靖容微微一笑,天香國豔的姿容在這枯敗的黑暗森林中,異樣的耀眼,她昂起頭,冷傲地睨着冷王北寒燁然,微微啓動紅脣,漠然對道,“冷王爺,靖容與你的婚事,早已經取消了。王爺不會是納不着妃了,所以回頭來找靖容了吧。勞駕您,靖容卻是擔待不起冷王妃的頭銜。當然,靖容覺得王爺您也不會執意要娶我,因爲若是您真喜歡靖容,便不會邀靖容去奴隸市場賞戲,卻在危險關頭,把靖容丟下馬車了,是不是?”
“傅靖容,你胡說什麼。”冷王燁然神色一僵,憤憤地鷙道。
靖容對上他的眸,冷冷一笑,淡道,“王爺莫非是忘記當初了?可惜呀,王爺能忘記,靖容卻不敢忘記。靖容一則貌醜,二則還是個廢物,配不上王爺天之驕子,所以,請王爺自重吧。”
她說着,冷蔑地把目光轉向別處,對北寒燁然看也不看半眼。
當初傅靖容的死,靖容比誰都清楚。
但是她卻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擴大化,而是低調處理。
不過現在她想摁也摁不下了。北寒燁然敢舊事重提,她靖容就敢把當初的事情重現。
無論怎麼樣,她是絕會不會淪落爲北寒燁然的使用工具。從前不會,現在亦不會。
北寒燁然俊美的眉宇深刻地凝起,帶着一縷縷的難辨的陰冷之色,他本想再出言,但是靖容早已經不再看他了,或者說從一開始,靖容的眼中就沒有過他。
他暗暗忿怒,暗暗不平。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靖容身後,那猶如玉樹雅樂般的傾世男子時,北寒燁然內心的闇火,陡然間轉移,瞬間都撒到了司徒引的身上。
一切都是司徒引招來的,如果沒有他,靖容便不敢當衆如此跟自己說話!
司徒引身爲這寧玉國的帝尊,卻無端端跑來招惹靖容,招惹他的王妃。是可忍孰不可忍!
彼時司徒引正默默地看着靖容,他如鴻的美眸一直緊緊地追隨着靖容,對於靖容向北寒燁然所說的每一個字,司徒引都感到由衷的快活,渾身的舒坦,徹骨的愉悅。
他每一分目光都在注視着靖容,他那完美如冰雕般的脣在微微翹起,帶着滿足的多情的媚魅的笑。而北寒燁然對他那放射般的痛恨之色,他完全沒有感覺到,一顆心猶如剛剛躍過龍門的小魚兒,在胸膛中雀躍着,彷彿要盡情揮灑體內的快活。
靖容來到了君芳宇的面前,她精湛的眼神緊緊地盯着君芳宇,不錯過他的寸毫反應,緩緩地,她慢慢說道,“君芳宇,有一樣東西,一定能夠證明路興的下落與你有關,你敢不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