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山中有城名天闕
九皇子要入朝聽政的消息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皇城該傳到的每一個角落裡。一時間,京城裡的諸位皇子王爺臉色都有些難看起來。以父皇對豫王的寵愛,等到豫王入了朝堂,這朝堂上還有他們立足之處麼?
然而引發此事的正主卻並沒有如旁人所以爲的那般迫不及待的踏入朝堂。反而在當天下午出了宮便帶着自家剛剛上任的總管出了城門大搖大擺的離京去了。
因爲西越並沒有皇子不得擅自離京的規定,所以容瑾離開京城倒也沒有人攔他,等到衆人回過神來將事情報到西越帝跟前的時候,豫王殿下早已經不知所蹤了。頓時氣得西越帝又將幾個兒子狠狠地罵了一頓,罵的幾個皇子灰頭土臉直在心中罵娘。
也不怪西越帝派出來的人找不到容瑾和沐清漪,一出皇城容九公子便換了一身衣裳搖身一變成了西越聲名顯赫的神秘人物雲隱公子,而沐清漪也換下了一身男裝,一襲雪色羅衣清麗脫俗風華絕倫。這樣一對男才女貌彷彿神仙眷侶的男女走在一起,即便是西越帝派出來的人從他們身邊路過也不會懷疑這是他們苦尋不見的九皇子。
路邊簡陋的茶棚裡,沐清漪一邊喝着茶一邊皺眉道:“這樣跑出來真的好麼?”
容瑾淡淡笑道:“有什麼不好的?清清不覺得這樣跑出來才更加符合本公子的性格麼?”
沐清漪無言的點了點頭,跟父皇賭氣一怒之下離家出走什麼的,果然是很符合容九公子的頑劣的性格。
“何況,清清不是想要知道本公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麼?不出來怎麼能知道?”他就算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也不能再皇城裡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啊。
沐清漪點點頭,“拭目以待。”她也很想知道容九爺到底拿那一千多萬兩白銀的鉅款去幹了什麼。
容瑾悠然的撐着桌面,笑眯眯的看着沐清漪道:“另外,順便還可以幹一點別的事情。”
沐清漪揚眉,容瑾笑道:“九霄仙芝。”
沐清漪端着茶的手頓了一下,容瑾挑眉笑道:“看來清清也聽說過這個了?也對…清清不是跟莫問情一塊兒來西越的麼,聽說過也不足爲奇。”
不理會他的酸言酸語,沐清漪問道:“九霄仙芝當真有傳說中的奇效?”
容瑾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不知道。”
“不知道?”沐清漪驚訝,容瑾有些無奈的道:“上一次九霄仙芝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是真是假誰能知道?”
沐清漪想了想,道:“莫谷主說藥王谷裡沒有九霄仙芝。”
容瑾勾脣,冷冷一笑道:“他若是隨身帶在身上,藥王谷裡自然沒有九霄仙芝。何況,九霄仙芝那樣的寶物,放在藥王谷裡他能放心麼?”
沐清漪揚眉道:“你就是認定了莫問情有這樣東西就是了?”
容瑾微笑道:“清清,若是沒有確切的消息,本公子會特地走這一趟麼?想要這東西的可不只是本公子一個,你看着吧,西越很快也要熱鬧起來了。”
沐清漪想起上次在那個小鎮截殺莫問情的那羣黑衣人不得不點頭承認容瑾說的確實沒錯。秀眉微蹙,沐清漪疑惑的問道:“上次我們碰到截殺莫問情的到底是什麼人?”
容瑾想了想道:“大抵脫不了那麼幾路人馬。寒雪樓的人,京城裡幾個皇子的人,或者是…父皇的人。至於華國和北漢的人馬,應該還沒有那麼快得到消息。”藥王谷畢竟是在西越,所以西越皇室得到消息的速度也遠比華國和北漢快一些。
“西越帝?”
“有什麼好奇怪的,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怕死。”容瑾淡淡道。
沐清漪沉吟了片刻,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這麼多人出手搶一樣東西,她若是想要將九霄仙芝收入囊中,只怕是難上加難。
容瑾看着她,微笑道:“清清想要的話,我可以奪來送給你。”
“你不是也需要麼?”沐清漪挑眉道,如果九霄仙芝真的如傳說這的那樣能活死人肉白骨,那麼只好容瑾的病自然也不在話下。她以爲容瑾這麼積極的籌謀,就是爲了此事。
容瑾不以爲意道:“我只是不想讓別人得到而已,若是清清想要的話自然是沒問題的。至於我的病麼…就這樣也死不了人。”
“你……”
“小二,快來幾罈好酒!”一個粗獷洪亮的男聲突然闖入茶棚裡,沐清漪回頭一看只見一羣身形高大氣勢彪悍的男子走了進來。外面還停着不少的馬匹和載着東西的馬車。
“咦?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有這麼漂亮的姑娘?”爲首的是一個穿着藍色錦衣的青年男子,看到沐清漪不由得露出驚訝的神色。接着眼神裡便多了幾分垂涎之色。
其他人聽到男子的話,也立刻側首望了過去。果然看到坐在茶棚裡的白衣少女容貌秀麗絕俗,柳眉櫻脣,眸似秋水,果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再看看坐在那白衣少女身邊的黑衣男子看上去身形消瘦彷彿弱不禁風一般,不由得都嘿嘿的笑了起來。
“姑娘,在下凌威鏢局少主凌天豪,未知姑娘芳名?”那青年男子上前幾步走到沐清漪跟前一揖,含笑問道。
沐清漪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這羣人,回頭看向坐在一邊的容瑾。在來到西越之前的十幾年裡她連華國的京城都很少離開,自然沒見過真的鏢局走鏢的人,此時見了這些人自然有些好奇起來。
“姑娘,出門在外大家交個朋友如何?”那凌天豪見眼前的絕色美人不肯理會自己反而看着對面的黑衣男子,心中不悅語氣也是一沉,更多了幾分威脅之意。
沐清漪清眸一轉,淡淡笑道:“我又不認識你。”
凌天豪笑道:“姑娘告訴我名字不就認識了麼?姑娘要到哪兒去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如今世道不好,姑娘如此國色天香,若是路上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沒人保護姑娘可是萬萬不成的。”說着還不忘斜睨了容瑾一眼,那眼神就差被說這個小白臉根本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哪兒能保護美人兒。
一邊說着,凌天豪便伸手想要拉拉美人的小手,順便再一親芳澤。
旁邊容瑾俊眸微斂,一擡手手中的摺扇啪的一聲敲在了凌天豪的手背上。凌鐵寒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跟前的美人已經被黑衣的小白臉拉到身邊去了。
“啊?!”顧不得計較美人被拉走,凌鐵寒捧着右手臉色大變,連連的退了好幾步,“你對本公子做了什麼?”那看似輕描淡寫的一下,竟然讓他的手骨彷彿斷了一半的疼痛。整個右手現在竟連動都動不了一下。
跟在他身後原本想要看熱鬧的衆人立刻圍了上來,將兩人團團爲主,“小白臉,你對我們少主做了什麼?!”
容瑾一手拉着沐清漪,一手悠然的揮動着手中的摺扇挑眉笑道:“凌威鏢局?難道你爹沒告訴過你,走鏢的時候…別惹事?”
凌天豪臉色難看,這是他第一次親自走鏢,一路上都是順順利利,眼看着快要到了難免有些志得意滿,又見到這樣一個國色天香的絕色美人,才忍不住上前搭訕,沒想到竟然惹到了不好惹的角色。
剛剛容瑾的摺扇在他手上輕輕敲了一下,若是平常人那一下就算是用的力氣再打也不可能傷到他。只能是內力高強的人以內力將他的手震傷了。
凌天豪雖然有些傲氣,但是也不是真的不知輕重的人。知道對方不好惹只得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白衣少女,咬牙道:“在下只是想要交個朋友,冒犯兩位了還請恕罪。”
沐清漪眨了眨眼睛,依舊看向容瑾。此時這一切的主導者儼然便是容九公子了,沐清漪也樂得扮作一個乖巧沉默的小姑娘。
容瑾劍眉微挑,看着凌天豪道:“凌公子這一趟,走的是什麼鏢?”
凌天豪一怔,盯着容瑾的目光立刻充滿了警惕和防備。但是再看看他身邊明顯就不會武功的白衣少女,有人會帶着一個不會武功的絕色美女劫鏢麼?又慢慢的放鬆了戒備,淡淡道:“沒什麼,一點不值錢的貨物罷了。”
“不值錢的貨物?”容瑾笑道:“如果連魏家從西域購買的珠寶都是不值錢的貨物,那麼這天下還有稱得上之前的東西麼?”
凌天豪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咬牙道:“這位公子,當真是消息靈通!”
其他的鏢師也察覺到了事情不對,紛紛抽出了手中的兵器。
茶棚裡本就沒有什麼人,這會兒出了這樣的事就連老闆和小二也機警的躲得遠遠的了。
容瑾淡淡的瞥了衆人一眼,道:“東西留下,本公子不爲難你們。”
凌鐵寒怒道:“公子既然知道這是魏公子的貨物,如何還敢……”
“魏無忌怎麼了?本公子搶的就是魏無忌。”容瑾揚眉笑道。雖然略微易容了一下,但是依舊俊美的俊容上清楚的寫着囂張的挑釁。
“那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此時凌天豪也顧不得美女了,一揮手衆多鏢師便紛紛揮舞着武器衝了過來。
誠然凌威鏢局在西越也算是一家不錯的鏢局,不然魏無忌的貨物也不會交給他們押送。但是這些鏢師若是對付普通的江湖中人固然沒有問題,但是先要對付容九公子這樣的高手顯然就不夠看了。
容瑾一手摟着沐清漪的腰肢,足下一點便掠出了茶棚。皮安然落地,對着一臉無奈的沐清漪微微一笑道:“清清在這裡看着本公子教訓他們。”
沐清漪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你是想要教訓他們麼?從頭到尾你都是想要劫鏢吧?
容瑾只這一手輕功便足夠讓這一羣人震撼的了。但是貨物若是在他們的手上丟了,只怕押上整個凌威鏢局都賠不起。所以即使明知道不是對手,衆人還是不得不衝向容瑾。
容瑾連修羅道都懶得露出來,手中的摺扇瀟灑的揮動,本是一張薄紙的扇面在他手中卻鋒利如刀。只見他猶如一隻巨大黑色幻影在人羣中閃動,不過片刻功夫,包括凌天豪在內的所有鏢師都躺了一地。
凌天豪右手本就受了傷,此時更是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只得狠狠地瞪着依然氣度悠然的容瑾,恨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容瑾淡淡一笑道:“你不用知道本公子是什麼人,只要回去告訴魏無忌,他自然會知道的。”
凌天豪心念一轉,頓時臉色一變道:“你是雲隱公子!”一身黑衣,武功絕高,愛跟魏公子作對的,整個西越除了雲隱公子別無分號。
容瑾也不在意他看破了自己的身份,悠然道:“東西本公子帶走了,告訴魏無忌,想要的話就來找本公子吧。”
“凌威鏢局不會忘記今天的事情的!”凌天豪咬牙道。
容瑾側首,淡然的看着他道:“你最好還是祈禱你們快點忘了這件事比較好。”說完,也不再理會躺了一地的人,容瑾含笑走到沐清漪跟前,“清清,咱們走吧。”
沐清漪猶豫了一下,指了指身後好幾車的貨物問道:“這些你打算怎麼辦?”
容瑾笑道:“這個麼,自然會有人來收拾的。這裡討厭的人太多了,咱們換個地方歇息吧。”
容瑾所謂的換個地方,讓兩人又趕了整整半天的路。終於來到了他們所在的目的地,一個距離華國皇城不過兩日的路程的一座隱藏在深山中的城池。
被容瑾帶着,穿過了危險重重的峽谷和天險,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座城池的時候沐清漪也不得不驚歎了。絕非誇張,這當真是一座城池。比起西越皇城他或許不夠大,但是比起一般的城池卻也絕對不差什麼。更重要的是,這種城池建立在這樣的羣山險要之地,其中需要花費多少辛苦不言而喻。而這樣的城池,也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建成的。
“這是?”沐清漪驚訝的看着容瑾。
容瑾含笑道:“這就是我要告訴清清的秘密啊。除了無情和無心,清清可是第一個知道這裡的人。”
“這是什麼地方?”沐清漪問道。
“這裡是天闕城。”容瑾淡淡笑道。
“天闕城?”沐清漪啞然,她自幼熟讀史冊,就連許多正統文人不屑一顧的野史也多有涉獵,自然知道天闕城的存在。
據說天闕城曾經是數百年前一位奇人冷天闕所建。彼時正是天下大亂羣雄逐鹿的時候,這位冷天闕同樣也是逐鹿天下的梟雄中的一位。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人突然之間便消聲覓跡不見蹤影。如若不然,只怕如今這西越的天下到底是姓冷還是姓容也未可知。
但是此人的事蹟也從來不見於正史,華國還好些野史之中多好有一些記載。但是西越的人卻大多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過。正是因爲這樣奇特的現象,還有顧氏藏書中的也略有記載,沐清漪當初才略微留心了兩分,沒有真的當成傳奇小說給忽略過去。
容瑾說眼前這座恢弘的城池就是天闕城…在這羣山環繞的地方,修建出這樣一座宏偉龐大的城池,他若不是天闕城,那這世上大約也沒有天闕城了。
城中的城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行穿着黑色衣衫的男女從裡面匆匆走了出來。
“見過城主!恭迎城主回城!”衆人齊齊跪地,恭敬的道。
容瑾淡然揮手道:“起來吧。”
衆人這才謝過起身,紛紛將好奇的目光看向了站在容瑾身邊的沐清漪。爲首的三男一女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個青年男子忍不住問道:“城主,這位…姑娘是?”
容瑾淡然道:“這是沐清漪。”
男子一怔,有些驚訝的道:“華國長寧公主?”
沐清漪淡淡一笑,“天闕城好靈通的消息。”雖然隱藏在羣山之中,不爲世人所知,但是顯然天闕城對天下的形勢甚至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消息都掌握的十分精準。
男子一笑,低頭道:“公主過獎了。”其實沐清漪雖然驚訝於天闕城的存在,眼前的衆人卻比她更加驚訝。要知道,城主接掌天闕城已經有數年之久,但是這位長寧公主卻是第一位被城主帶到天闕城來的人。這說明了,在城主心中這位公主是絕對值得信任的對象。這樣的信任,只怕是面對他們這些人也是沒有的。
“我姓沐,稱我沐姑娘就可以。”沐清漪平靜的道。
容瑾拉着沐清漪的手,微微擰眉。那青年男子一見頓時反應過來,連忙側身讓過道:“請城主和沐姑娘先入城歇息吧。”
容瑾臉色稍霽,這才點了點頭拉着沐清漪當先踏入城中。
踏入隱世數百年的古城之中,沐清漪也不由的十分好奇。容瑾已經重新帶上了屬於雲隱公子的面具,城中的街道上也有百姓們悠然的漫步着,彷彿如世間許多的尋常城池一般,如果忽略這其中大多數人都明顯的有武功底子的話。
倒是沐清漪這樣一個完全沒有絲毫武功的人突然出現在城中,還跟城主並肩而行讓許多人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
容瑾牽着她的手,一邊走一邊低聲笑道:“清清喜歡這裡麼?回頭我帶你出來逛逛可好?”
沐清漪微微一笑道:“這一次我當真對九公子好奇起來了。”
容瑾笑道:“清清肯對本公子好奇,真是本公子的榮幸呢。清清儘管好奇便是,有什麼需要解答的本公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沐清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我倒覺得,九公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連路過的鏢局都要搶,容瑾到底缺錢到什麼程度不言而喻。她可不相信他帶着她來此就只是爲了跟她炫耀一下天闕城的宏大的。
容瑾摸摸鼻子,笑而不語。被清清拆穿了什麼的,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城主府並不如一般的皇城或城池建在城中的最重要。而是建在城中正東方靠山的地方。整個城主府與山體連爲一體,後面便是高的看不見頂峰的百丈絕壁。那光滑的彷彿有人精心打理過的絕壁上刻着一個巨大的龍行雲端的圖案,遠遠的從城外望去便能感覺到一股磅礴的霸氣鋪天蓋地而來。
處在這樣的環境下的城主府巍峨宏偉,更加讓人不敢直視。雖然面積遠不及西越和華國的皇宮龐大,但是給人的壓力卻更甚。也不得不讓人驚訝於天闕城設計者的才智。
回到城主府,立刻便有侍女僕人迎了上來將衆人引進了大廳。
容瑾拉着沐清漪坐在城主府大廳的主位上,居高臨下的望着底下的衆人,淡淡道:“這些日子,天闕城可有什麼大事?”
依然是之前跟沐清漪說話的男子開口回答:“天闕城一切都好,屬下幸不辱命,沒有辜負城主所託。”
容瑾點頭道:“很好,你辦事我自然信得過。”
“謝城主讚賞。”男子恭敬的道。
“表哥!你還沒說,她到底是什麼人呢!”之前那四人中唯一的一個女子,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出聲道。
聞言,沐清漪擡起頭來看向那黑衣女子。容貌明豔秀美,身形修長妙曼,一襲黑衣裹着更是襯得整個人膚白如玉,秀美動人。手中握着一柄兩尺長的短劍,看向沐清漪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挑釁和敵意。
沐清漪含笑挑眉,容瑾的表妹?梅家的人?有趣……
容瑾不悅的皺眉,淡淡道:“清清是天闕城未來的城主夫人。”
“什麼?!”衆人驚愕的看向坐在容瑾身邊的白衣少女,沐清漪脣角抽了抽,慢慢側首看着容瑾,溫和的問道:“請問,我什麼時候同意做什麼城主夫人的?”
容瑾的笑容同樣溫和而堅定,“清清,我需要一個城主夫人。”
你需要我就得照着做麼?沐清漪剛想要發怒,突然心中一動疑惑的看向容瑾。容瑾道:“清清,天闕城需要一個城主夫人。”
沐清漪慢慢的垂眸,不再說話。
沐清漪不說話,那黑衣女子卻忍受不了,高聲道:“表哥,你怎麼可以娶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做城主夫人?!”
“放肆。”即使對着自家表妹,容瑾也沒有變的更加有人情味,淡然道:“論身份清清是華國侯門嫡女,皇室公主。論容貌,更是堪稱絕色。最重要的是,本城主決定了…她就是天闕城的城主夫人。你們,明白麼?”
“不明白!憑什麼……”黑衣女子瞪着沐清漪的眸光充滿了憤恨,氣沖沖的叫道。
嗖的一聲,一道凌厲的指風破空而至。黑衣女子嚇得臉色一白,連躲閃都來不及了。站在旁邊的黑衣男子連忙拉了她一把才險險的避了過去只是脖子上依然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容瑾淡淡的掃了一眼衆人,“明白了麼?”
“屬下明白,屬下見過夫人!”其他衆人回過神來,立刻單膝跪地恭敬的一拜,同時兩個黑衣男子一左一右將那猶自回不過神來的黑衣女子也拉了下來。
見衆人似乎沒什麼話要說了,容瑾原本陰鷙冷漠的俊美容顏上又重新綻出了愉悅的笑容,看着沐清漪微笑道:“清清,這幾個都是天闕城的管事,以後他們都聽你的。”
見他這麼說,衆人又是一愣。反應過來接受到容瑾冷漠的目光之後方纔連忙上前見禮,“天闕城天樞見過夫人。”
天闕城衆人顯然都是以這個名叫天樞的男子爲首,其他人也紛紛上前見禮,“屬下天璇,天權,搖光,見過夫人。”
沐清漪有些好奇的笑道:“既然有天樞天璇天權搖光,必然是還有玉衡,開陽,天璣了?”只是沒想到,那個稱呼容瑾表哥的女子居然也是位居北斗七星中的搖光,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搖光者,資糧萬物者也。
天樞笑道:“夫人所言正是,只是此刻玉衡開陽和天璣卻都不在城中。”
容瑾靠着椅子,側首對沐清漪道:“清清,天樞主管天闕城的防禦,天權是主管天闕城的內政,天璇主管與外界的諸多事宜,搖光……”容瑾皺了皺眉道:“若是有什麼瑣事,就吩咐搖光去辦的。”
沐清漪明瞭,容瑾是在告訴她天闕城衆人之中天樞的武功最高,天權應當是類似於謀士的存在。至於搖光…大約是沒什麼事情,純粹的只佔了個位置而已。至於爲什麼要保留下搖光這個幾乎沒有必要存在的位置,大概就是與容瑾爲什麼需要一個城主夫人的理由差不多了。
沐清漪淡淡的點了點頭,淺笑道:“我初來乍到,以後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站在天樞之後明顯更加開朗溫和的青年男子笑道:“城主夫人在華國的手段可是讓我等歎爲觀止,以後有什麼事情還請夫人儘管吩咐就是了。”
另一個一直沒有說話,卻顯得更加溫文爾雅的男子也跟着點了點頭笑道:“天璇說的不錯,夫人儘管吩咐便是。屬下天權。”如果不是穿着一身黑色的勁裝,沐清漪幾乎要以爲這是一個儒雅溫和的書生了。不過沐清漪同樣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大殿之中,出了搖光,就要數這個天權對她最有敵意了。
微微勾脣一笑,沐清漪笑道:“如此,我就不客氣了。到時候就有勞天權了。”
天權儒雅的容顏頓時僵了一下,淡淡的點了點頭。
見他們都認識完了,容瑾便有些不耐煩的起身拉着沐清漪要走,“清清,我帶你去瞧瞧咱們住的地方。”
“表哥,你要跟她住在一起?!”搖光又驚又怒,尖聲道:“就算她是未來的城主夫人,你們還沒有大婚怎麼可以住在一起?!”
“閉嘴!”容瑾不耐煩的道:“你若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就稱呼本公子城主!不然就從這裡滾出去。”見城主對自家表妹都如此不客氣,原本後面還想要說些什麼的人們也紛紛縮了縮脖子將想要說的話吞了回去。他們只是擔心天闕城的安危而已,既然城主如此信任這位未來的城主夫人,想必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他們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觸了城主的逆鱗不是?
搖光被容瑾厲聲的斥責嚇得呆了一呆,秀美的眼眸中頓時盈滿了淚光。她從小便在這天闕城中長大,容瑾做了城主之後更是高高在上宛如公主一般的存在,城裡的人誰見了她不退讓三分。如今卻在大殿上被容瑾如此不客氣的訓斥,心中的難堪和委屈可見一斑。
沐清漪擡手輕輕拍了拍容瑾的手,淡淡道:“搖光姑娘說的沒錯,你那麼大聲做什麼?”
“清清……”容瑾不滿的叫道。
自己百般討好卻得不到一個好臉的表哥卻對另一個女子言聽計從,這樣的刺激對搖光來說顯然是有些不能接受的。後退了一步,狠狠地瞪了沐清漪一眼,含淚道:“誰要你假好心!”說完,幽怨的望了容瑾一眼便含淚奔了出去。
看着她淚奔而去的背影,天樞幾個卻暗暗鬆了口氣。幸好她跑了,若是留在這裡的話,說不定還要捱上城主兩下呢。到時候他們可不一定難得住城主。
容瑾冷眼看着底下衆人的神色,冷哼了一聲道:“天樞天權,上次我離城之時告訴過你們整頓城中的事務,現在你們告訴我,沒什麼搖光還會出現在這裡?”
天樞無奈的在心中苦笑了一下,什麼整頓事務,分明是整頓搖光一個人。七星之中其他六人都是各司其職,唯獨搖光雖然沾着天闕城七星的位置,實際上卻根本做不了什麼。只是梅家在天闕城舉足輕重,又是城主的表妹,所以才一直保留着這個位置罷了。這兩年,搖光越發的不知道分寸了,以城主六親不認的個性,能容忍她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
“屬下失職,還請城主降罪。”天樞也不辯駁,直接跪下請罪。
容瑾也不是當真不講理的人,自然不會不知道天樞的爲難之處,擺擺手道:“算了,此事我會親自去跟外祖父和舅舅講,你不必理會了。”
天樞鬆了口氣,連忙道:“多謝城主。”
“瑾兒有什麼事要親自跟我講?”天樞還沒來得及起身,門外一個帶笑的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一個穿着褐色祥紋錦衣的中年男子從外面大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