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心若不甘
恭喜您獲得一張月票
廂房的門被人送外面打開,容九公子依然一身黑衣俊美出塵,風流倜儻。只是盯着秀庭公子的神情卻不怎麼和善,特別是在看到顧秀庭正放在沐清漪肩上的手的時候,更是眼神如刀,若不是沐清漪在場說不定就想要將他的手剁下來了。
雖然知道清清跟顧秀庭是親兄妹,但是容九公子就是本能的不喜歡看到別的男人離清清太近了。這種彷彿是與生俱來的佔有慾,即使是容九公子自己也覺得無法控制。
顧秀庭俊秀的眼眸掠過一絲寒芒,面上卻帶着溫文爾雅的笑容,“原來是西越新皇陛下,陛下不是快要登基了麼,怎麼還有空到這種小地方來?”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原本放在沐清漪肩頭的手直接越過了後背扶住了另一邊的肩膀,看起來就像是沐清漪靠在了顧秀庭懷裡一般。顧家子嗣單薄,自從弟弟夭折之後,顧家就只剩下顧雲歌和顧秀庭兩個孩子,兄妹倆從小便親密慣了,沐清漪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看在容瑾眼裡卻不由得怒火中燒。
輕哼了一聲,容瑾走進來順手關上了門,“顧大公子和平王殿下駕臨西越,本公子若是不出面招待一二,豈不是有失禮數?清清,你說對吧。”朝沐清漪討好的眨了眨眼睛,容瑾面不改色的將他她從顧秀庭身邊拉了起來。
沐清漪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容瑾笑道:“清清,大哥和平王遠道而來肯定累了,咱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太久的好。”
沐清漪有些愧疚,好久沒有見到大哥她一時間興奮竟然忘了這些事情。一直拉着大哥和表哥說話,卻沒問他們一路遠來累不累。
顧秀庭淡淡笑道:“清漪不必擔心,我跟表哥一路遊山玩水,哪兒有什麼勞累?我們昨晚在城外的小鎮歇了一夜,今早才進城的。”
“那就好,既然如此,大哥和表哥直接住到我府上去吧?”沐清漪歡快的道。偌大的顧府只有她一個人,有了大哥和表哥也好熱鬧一些。
顧秀庭滿意的點頭道:“如此也好,正好聽說莫谷主也在京城,正好可以請他爲表哥再看看。”
沐清漪笑道:“確實是巧了,莫谷主這幾天確實是好在京城。我派人去請莫谷主一起到顧府便是了。”
容九公子恨恨的瞪着顧秀庭,俊美的容顏彷彿染上了墨一般的陰沉。哼!想要跟他搶清清…顧府送給他們住便是了,清清跟他住皇宮!
可惜,容瑾還沒想完,就聽見沐清漪道:“容瑾你待會兒自己回宮吧,我不回去了,這幾天我要陪着大哥。”
秀庭公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含笑看着一臉鬱悶的容九公子,“在下與小妹許久未見,正想敘敘舊,陛下應該不會介意吧?”
容瑾側首看着清清笑吟吟的望着顧秀庭,開心不已的模樣只得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當然、不、介意!”
顧秀庭點頭,朝沐清漪笑道:“那就好,清漪這幾天就別進宮了,大哥正好也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商量。在下也知道陛下必定是個寬厚之人,這姑娘家若是找了一個小肚雞腸不能容人的夫婿,以後是要受苦的。陛下,您說是不是?”
你都這樣說了,本王能說不是麼?!容九公子咬牙,在心中暗暗將顧秀庭罵了一百遍。他的感覺果然沒有錯,這個顧秀庭就是一直狡猾又壞心腸的狐狸,絕對不能讓清清跟他在一起待得太久了。
“清清…宮裡還有好多事情呢…。”發現對上顧秀庭佔不了便宜,容瑾暫時不想跟他爭鋒相對了,只得改用哀兵之策,可憐巴巴的望着沐清漪。沐清漪想了想,登基前的雜事本來就多,何況她一個剛剛上任的丞相好幾天不辦事也說不過去。只得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明天一早便進宮去。”
容瑾見好就收,得意的回頭掃了顧秀庭一眼,柔聲道:“那我先回去了,清清明天早點進宮來,我等你啊。”
當着大哥和表哥的面,沐清漪也自覺有些窘迫,只得連忙應下來,順手將容瑾推了出去,門外還傳來容九公子戀戀不捨的聲音,“清清,我等你哦。”
沐清漪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大哥,表哥,見笑了。”
秀庭公子俊眸微眯,淡淡道:“還不是你慣得?我怎麼不知道你那麼有耐性由着他胡鬧?”
平心而論,顧家大小姐其實從來不是一個很有耐性很能包容人的人。能如此包容容瑾已經讓身爲大哥的秀庭公子吃味了。想當初,就是他這親哥哥偶爾跟妹妹鬧騰一下,自家小妹都是一臉“你怎麼無理取鬧”的模樣望着自己,然後默默地走了。
沐清漪想起容瑾的脾氣,也只得嘆氣。說不準還真是她縱出來的麼,不過容瑾那性子不順着他他能煩死你,她可不想自己受罪。
顧秀庭淡淡道:“還沒成婚了,醋勁兒就那麼大,以後你在朝中爲官,接觸的不都是男子。照他這麼鬧下去,你還辦不辦事了?”
沐清漪有些無奈,“大哥不用擔心,我會提醒他的,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見狀,秀庭公子也只得嘆一句女生外嚮。
旁邊慕容熙看得有趣,笑道:“你們兄妹兩個也差不多得了,有那個功夫不如想想容九跟清漪的婚事,就算清漪現在不願意入宮爲後,到底是個女兒家,孤男寡女的這麼處着也不是個事兒啊。”
慕容熙哪裡會看不出來,顧秀庭那這個說事兒不過是看不過容瑾霸者自家妹妹的霸道行徑罷,想要給他個教訓罷了,和朝堂上的事兒扯不上什麼干係。容瑾和沐清漪兩個還不滿而是的年輕人能在西越這衆多皇子中搶到皇位,朝堂上的事兒只怕也不需要他們兩個失敗者來指點了。
說起這個,顧秀庭更加不樂意了。但是看看自家美麗動人的妹妹也不得不承認表哥說的沒錯。清漪今年已經十七歲了,更不用說如果算雲歌的年紀的話都十九了。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這個年紀早就已經出閣了。如今竟然已經跟容瑾有了相伴一生的想法,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不能不爲妹妹考量。
那個容瑾到底有沒有想要娶雲歌?若是真有誠意的話居然不主動提親,難道還想要女方先提出來不成?秀庭公子有些遷怒的在心中暗暗給容瑾的評價寫了一個大大的差字。
這絕對是冤枉了容九公子了。容九公子想要娶清清爲妻的心可表日月,可惜他不太清楚尋常婚嫁到底該怎麼進行。只是認爲他只要得到清清的同意,然後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就可以。清清不同意?那就繼續磨唄,總有一天清清會同意的。至於提親?那個很重要麼?他想找顧秀庭是因爲清清大概會想要他出席婚禮好麼?
秀庭公子輕哼一聲,看着每每道:“去告訴容瑾,想娶我顧秀庭的妹妹,就給我老老實實的來提親。不然的話…。”
“哥…。”沐清漪嘆息,性格惡劣的容瑾老是胡鬧就算了,爲什麼性格溫和的大哥也總是看容瑾不順眼呢?
慕容熙坐在一邊笑而不語,他雖然沒有親妹子但是對於兄長被人搶走了妹妹的鬱悶還是有幾分理解的。
顧府,如今應該是丞相府了。雖然這原本是一個三品奉天府尹的府邸,但是西越帝原本賜宅子的時候這府邸的規格就遠大於三品官。能夠緊挨着豫王府比鄰而居的府邸能是尋常地方麼?所以沐清漪升爲丞相之後也沒有打算搬家。直接換一個匾額就行了。沐清漪不喜歡府邸門前掛着官銜,所以府門口掛着的就顧府二字,這下子連匾額都省了。
進了顧府,之間府中處處精緻,說句不太好的話,府裡的陳設基本上都是超過了顧流雲的身份該用的規格,再看看那些珍玩古董下方烙着的豫王府印就知道這些東西是從哪兒來的了。只怕容瑾自己府裡的藏品都未必有顧府多。
看着這明顯被人精心佈置過的府邸,秀庭公子心中對容瑾的不滿也稍微減少了一些。除非是真心將人放在了心上,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有這份心思連許多旁枝末節都注意到了,何況容瑾本身就不是一個溫柔仔細的人。
“公子。”碰巧夏修竹也在府中,見到慕容熙和顧秀庭倒是一怔,“顧公子,平王殿下。”
看到夏修竹,顧秀庭和慕容熙同樣也吃了一驚,“聶統領怎麼會在這裡?”當聽說了聶雲的事情,以及改名爲夏修竹跟着沐清漪之後,慕容熙長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就連聶雲都走了,他的父皇到底在想什麼啊。如今華國最重要的將領便是趙子玉,而聶雲和趙子玉師出同門感情頗深,難道父皇就沒有想過聶雲若是出了什麼事趙子玉豈會沒有脣亡齒寒之感?還是說…父皇其實連趙子玉都一起忌憚了?
皇帝忌憚有我重權的臣子或有功的將領本不是什麼奇事,但是無論什麼事情都必須要有個度,想要獨攬大權也要有相應的能力。身爲帝王不敢放權給臣子,又沒有統馭羣臣的手段,總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個人做吧?
慕容熙搖搖頭,自從離開華國,他就跟華國皇室沒有任何關係了,這些事情也不是該他操心的了。
“修竹可是有什麼事?”沐清漪問道,現在夏修竹依然掌握着京畿守備大軍,事務同樣繁瑣。沒有事白天夏修竹應該不會來找他。
夏修竹微微點頭道:“新喪七日已過,陛下已經將那些王爺們方出宮了。陛下讓我回來保護公子安全。”
沐清漪蹙眉道:“那京畿守備……”
夏修竹淡然道:“有副將,陛下另外派了開陽監察,不會有事。”
“那就好。”沐清漪點點頭道,如今靖遠侯坐鎮健銳營,神策營也漸漸被天樞等人控制,京畿守備有夏修竹,羽林軍有東方旭,京城附近的兵馬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倒也不用擔心有什麼大的亂子。
正說話間,門外下人稟告魏公子求見。沐清漪只得向顧秀庭和慕容熙告罪,先去前面見魏無忌。
看着沐清漪出去,慕容熙笑道:“之前沒見到還有些不能想象,如今見了清漪才當真明白那句話…巾幗不讓須讓。清漪如今的模樣,莫說不讓鬚眉,只怕天下男子還都要差她一截。”
看着沐清漪對朝堂之事應付自如的模樣,顧秀庭也十分欣慰。雖然雲歌從小便是與他一起唸書受教,但是若是放在幾年前,即使是他也不能想象端莊美麗的小妹會有一天立於朝堂之上指點江山。
“看她這般模樣…倒是比養在宮中更好看一些是不是?”顧秀庭挑眉笑道。當年的顧大小姐誠然是京城第一美人,當初的肅誠侯府嫡小姐固然也長了一副美人胚子的標緻模樣,但是若論神采卻都遠遠不及如今的西越皇城的少年丞相顧流雲。
如今的沐清漪,即使是一聲素雅的白色男裝。無需華服美飾,無需精緻妝容,就是隨意的站在也會自然而然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明明還是未及弱冠的少年,眉宇間卻已經多了一絲逼人的銳氣和令人望而俯首的威儀。這些,卻是曾經養在閨中的大家小姐無論如何都不會有的奪目風采。
慕容熙嘆氣道:“確實如此,那西越的新皇似乎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以後這天下,還真是說不準……”
提起容瑾,顧秀庭輕哼一聲道:“容瑾野心不小,只是卻要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
慕容熙瞭然的笑道:“他若是有那個能耐,秀庭公子自然是站在自己妹夫這邊,少不得還要助一臂之力不是麼?”
顧秀庭沉吟片刻,淡笑道:“到時候…若真是如此,也不失爲兩全其美。”
顧府前廳裡,魏無忌坐在大廳裡喝茶。往日裡輕鬆寫意的俊顏上更多了幾分凝重和疲憊之色,顯然這些日子魏無忌的日子過的也不輕鬆。
“魏公子,久等了。”沐清漪踏入大廳,含笑道。
“顧公子。”魏無忌起身拱手笑道,“現在應該叫顧相了。”沐清漪莞爾一笑,“讓公子見笑了。”
魏無忌搖頭道:“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是我還是要說每一件見到顧公子,顧公子都會讓在下感到驚歎不已。”
沐清漪笑道:“如此,是流雲的榮幸。公子請坐。”
賓主落座,沉吟了一下魏無忌也不兜圈子,沉聲道:“想必顧公子知道在下所爲何來。”
沐清漪輕嘆了口氣,道:“爲了循王?”除了這個,沐清漪也想不出來他跟魏無忌還有別的什麼交集。魏無忌是個聰明人,循王被容瑾關在宗人府,去找容瑾請他放人肯定不行,所以只好曲線救國求到他這裡來了。
只可惜,她卻要讓魏無忌失望了。循王和西越帝還有容瑾之間的糾葛太過複雜,再去深究這些沒有任何意義。但是隻要容瑾不肯放了容璋,沐清漪是不會爲任何人因爲這件事去勸容瑾的。
更何況,現在容璋和容瑾那所謂的父子關係也是撲朔迷離,很難說容璋出來之後會不會給容瑾找麻煩。
放下茶杯,沐清漪淡淡道:“實在是抱歉,此事…在下無能爲力。”
“顧公子……”魏無忌皺眉,顯然沒有想到沐清漪拒絕的如此乾脆利落。沐清漪擡手阻止了他想要說的話,沉聲道:“魏公子也算是局中之人,許多不爲外人所知,甚至是在下和容瑾也不知道的事情魏公子都清楚。所以,也請魏公子不要爲難容瑾。至少,在下可以保證,循王不會有生命危險。”
魏無忌皺眉,那一夜他被沐清漪的人攔在了城外,等到他擺脫天樞等人回到城中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地。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容瑾爲什麼會囚禁容璋,這在魏無忌看來奇怪又荒謬,容瑾的性子就算在頑劣也不該囚禁自己的生父。除非…義父出來之後可能會對容瑾不利。想到此處,魏無忌不由得變了臉色。
看着他的變化,沐清漪心中幽幽的嘆了口氣。魏無忌本就是個極爲聰明的人,只怕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猜測和懷疑。來她這裡也不過是爲了驗證他的懷疑罷了。
“魏公子…以後有什麼打算?”沐清漪淡淡問道。
魏無忌默然,半晌才問道:“宮中守靈的皇子都已經出宮了,容瑾不會打算關義父一輩子吧?請顧公子告訴豫王…魏無忌絕不會跟他作對的,也請他高擡貴手,放義父一條生路。”
沐清漪有些奇怪的打量着魏無忌,魏無忌卻似乎並不在意,顯然剛剛得到的訊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看了沐清漪嘆了口氣便起身告辭了。
一直關着循王確實不是個事兒,但是容璋能在西越帝的眼皮子底下忍耐二十年,還能培養出魏無忌這樣厲害且對他忠心耿耿的人物,甚至控制一部分的神策軍和羽林軍,足見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若是他出來之後跟容瑾添亂,就更加麻煩了。
但是放不好放,殺也不能殺。皇家的事情…真是麻煩,還是交給容瑾讓他自己解決吧。
被關在皇宮裡整整七天與外界斷絕一切聯繫的皇子們一臉菜青色的回到各自的府邸,就被隨之而來的消息弄得頭暈腦脹眼冒金星。先是朝中的大臣,雖一品以上的衆臣還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在其副手的位置上或多或少的都出現了一些年輕的人物。而左右丞相之位齊集於顧流雲一身的情況更是讓衆人氣急敗壞。
丞相之位不同於別的朝臣,名副其實的百官之首,本就是位高權重所以纔會分設左右二相加以制衡。正一品的丞相論品級自然不如超品的王爺們尊貴,但是若論接觸到的朝政和實權的話,這些皇室王爺們其實遠不如丞相的。
西越帝的時候,即便是丞相之位如同虛設,也比王爺們必須是皇帝交付的差事才能插手要方便的多。也正是因此,看似資質不如容瑄和容琰的大皇子容璜有了左相的支持,才能與容瑄和容琰旗鼓相當。只可惜後來被容瑾和沐清漪橫插一槓以至於功虧一簣。
“容瑾到底在搞什麼?!”端王府書房裡,容瑆一腳踢開跟前的椅子,怒氣衝衝的道。
坐在一邊的容琰同樣神色陰沉,良久才嘆了口氣道:“十弟,誰讓咱們輸了九弟一步,如今卻也無可奈何。”一步之遙,天差地別。他們被迫在宮中守靈這七天,足夠容瑾安排多少事情?雖然因爲本身根基薄弱,容瑾還沒能完全的掌握住朝政,但是許多重要位置卻都安插上了許多年輕人。
只要認真去觀察就會發現,這個九弟當真不簡單。就是在用人上也顯露出極爲獨到的一面。就如現在,明明奪去了姜丞相的右相之位,卻也還是能讓那老頭兒歡天喜地的謝恩,然後美滋滋的去做那無權無實的太傅。這哪兒是紈絝能做出來的事情,這些年容瑾分明就是在扮豬吃老虎!
“難道就這麼算了?”容瑆咬牙道,“這十幾年,容瑾仗着父皇的寵愛胡作非爲,誰也不敢招惹他。難道以後幾十年咱們還要繼續看他的臉色?四哥,你真的忍得下去?”
容琰神色陰沉,忍不下去又如何?那日沒能阻止遺詔頒佈,他們就先輸了一頭。現在若是不想忍,那就只能逼宮奪位,遺臭萬年。
看着容琰的神色,容瑆便知道他動了心思。連忙繼續道:“四哥,反對容瑾的肯定不止咱們,容瑾能不能坐穩那位置還真是不一定呢。就算咱們有心稱臣,他容得下咱們麼?三哥可是什麼都沒做,現在還不知道被容瑾弄到哪兒去了呢。”
容琰擡眼看着他道:“三哥你就不用操心了,三哥被九弟關到宗人府去了。”
容瑆眼睛一亮,他們纔剛出來四哥就能得到這樣的消息,足見端王府的勢力受損的並不嚴重,笑道:“四哥,若是咱們拿這件事去問容瑾,你覺得如何?就算他登基爲帝,三哥總也是他的皇兄,這樣無緣無故的將人給關了算怎麼回事兒?今天他能關三哥,明天就能關咱們其他兄弟,不是麼?”
容琰沉默了一會兒,方纔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不過…這事兒只有咱們不行。”
“四哥的意思?”容瑆疑惑道。
“二哥。”容琰沉聲道:“二哥雖然身體不好但是莊王府的勢力並未受損,最重要的是南宮家還在。何況,如今衆兄弟之中他最大,有他出面自然好說話的多。”
容瑆道:“但是…二哥的樣子,像是不想管這些事情了,只怕不好說動他。”容琰冷笑一聲,淡然道:“你太不瞭解二哥了,他可沒那麼容易一蹶不振。”他跟容瑄暗地裡明爭暗鬥了十幾年,對彼此都再熟悉不過了。沒錯,容瑄是沒有了登基爲帝的機會,但是他還有兒子,還有兵權,還有莊王府龐大的勢力,這些都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這幾天之所以趁機下來,不過是事發突然想要冷靜下來理清楚一切罷了,一旦讓他看明白了找到機會他隨時都可能出手一擊讓對手死無葬身之地。
容瑆點頭道:“我明白了,那麼臣弟這就去見二哥?”
容琰搖頭道:“本王親自去,二哥身體不好,身爲弟弟自當前去探望。”
莊王府書房裡,三月中旬天氣已經回暖了,但是容瑄卻依然穿着有些厚實的錦衣,消瘦的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時不時的咳嗽聲更是牽動的心肝肺都彷彿一起震動了一般,讓人看了擔憂不已。
若不是親眼看到,誰敢相信一兩個月前這位莊王殿下還是號稱西越衆皇子中最英武也是唯一立過軍功的一位?
“父王?你怎麼樣了?”莊王府世子站在書案邊上,小心翼翼的道。
容瑄苦笑,“還能怎麼樣?吊着一條命罷了。”見狀,莊王世子有些焦急的轉身看向坐在一邊的南宮絕和南宮翼,“舅公,你武功蓋世,難道也沒有辦法麼?”
南宮絕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我並不精通毒術。何況,莊王殿下中的毒…。”有些毒看着厲害但是是可以解的,有些毒確是無論如何也治不好的,因爲那毒對身體造成的是永久的傷害。即使毒解了,傷害卻留下了。就是華佗在世也無能爲力。
南宮絕內力精深,自然也看得清楚。容瑄的肺脈損傷眼中,心裡衰竭除非真有傳說中的靈藥仙丹,否則迴天無力。
“聽說藥王谷前任谷主莫問情如今就在京城,請他也不行麼?”莊王世子問道。
旁邊南宮翼沉吟了片刻,道:“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試一試未嘗不可。不過…莫問情是顧流雲的朋友。”
莫問情性格古怪,來去無蹤。就算在京城他們也未必能夠找得到,因此要找莫問情難免就要去求顧流雲,如此一來,若是容瑄的病好了還好說,就算不好莊王府也要欠顧流雲一個人情。
莊王世子看了看坐在椅子裡神色疲憊的父王,咬牙道:“不管怎麼說,總要試一試!”
南宮翼點頭道:“我知道了,回頭我會親自去求見顧流雲的。”
容瑄歇息了一會兒,方纔打起精神來問道:“這幾日,京城裡可有什麼事情?”
南宮翼搖了搖頭道:“京城裡非常安定,京城的各路兵馬都已經在陛下的掌控之中,就算有人想要做什麼也不能爲力了。不過…我發現,神策營中似乎多了不少兵馬,這些兵馬無一不是能以一當十的精銳。我可以肯定,這些人…原本並不是神策營的人。”
容瑄蹙眉,想了想看向南宮絕問道:“舅舅怎麼看?”
南宮絕搖頭道:“那就只可能是陛下暗中練了一支兵馬,而且…還讓這路數萬人的兵馬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京城。王爺…只怕京城附近的幾個州郡也都已經在陛下的控制之下了。”
容瑄不由得苦笑,“九弟果真是有備而來,咱們這些人還在京城裡鬥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九弟卻已經另闢蹊徑了,難怪父皇會將皇位傳給他了,果真是了得。”
南宮絕點點頭道:“如今…姜家和靖遠侯府已經被陛下收攏到手中了,無論是文臣武將都有了一定的掌控力。另外,那顧流雲身邊還有一個武功不下於我的高手,還有那個立場不明的魏無忌…王爺千萬要小心行事。”
莊王世子有些驚訝,“武功不下於舅公的高手,那豈不是……”莊王世子臉色一變,硬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容瑄對自己的兒子自然是瞭解的,擡眼看着他道:“豈不是什麼?”
莊王世子猶豫了一下道:“他們幾個說…顧流雲媚上禍國,要派人去…爲陛下除害。”
“什麼?”容瑄一怔,怒斥道:“胡鬧!容泱,本王教過你如此胡作非爲?!”
莊王世子連忙道:“父王息怒,孩兒並沒有參與其中。只是聽…容漣他們幾個說的。”
容瑄這才稍斂了怒色,盯着嫡子道:“顧流雲雖然年紀比你們都小,卻絕不是個容易招惹的人物,沒有本王的命令你什麼都不要做。有什麼事情也要多跟你舅公和舅舅商量,明白麼?”
容泱順從的點頭道:“孩兒明白。”
南宮絕點頭道:“王爺說的不錯,世子…若是沒事千萬不要去招惹顧流雲。”
雖然聽從了父王的命令,容泱心中卻也還是有些小小的不平的,“舅舅,顧流雲當真那麼厲害?不如回頭你帶侄兒外甥一起去見識一番?”
南宮翼無奈的苦笑,跟顧流雲比起來他們這些年過而立的人倒像是腦子長到狗身上去了。
南宮絕嘆息道:“那晚若不是顧流雲一手掌控住內外城中的兵馬,最後到底會怎麼樣,還不好說。”
容泱默然,這些事情他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啓稟王爺,端王殿下和十殿下求見。”門外,管家急匆匆的來稟告。
容瑄臉色一沉,“容琰,他來幹什麼?”
南宮翼挑眉道:“大約是來聯合對付陛下和顧流雲的吧。”
容瑄冷冷一笑道:“好,他還敢來,本王怎麼能不見他?請端王到書房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