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卷 238.臨別贈禮
樓下的大堂里正亂成一片。以開陽南宮羽等人爲首的西越年輕將領們和幾個北漢將領與被墨修堯驅逐的原華國世家子弟正打成一團。華國那些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不值一提,但是這些將領雖然年紀都不算大卻都是戰場上真刀實槍的拼殺過得,打起架來自然也不含糊。不過是一會兒工夫,整個大堂已經被打得一片狼藉
萃紅閣的老鴇勸不住架,再看着眼前被打得稀爛的大堂忍不住呼天搶地的大哭下來。那牽扯出這件事的花魁也是臉色發白,她怎麼能想到好端端的這兩撥人就因爲她而打了起來。就算這事兒過來,萃紅閣的媽媽還不恨死她?完全無辜的花魁姑娘同樣也是欲哭無淚。
一片混亂中,沐清漪帶着人從頭上漫步下來。還沒走下樓梯,一個年輕的西越小將被一個北漢人一把抓起朝着樓梯上砸了過來。
“快讓開!”那北漢將領顯然是個天生神力的,那小將收勢不住只得大聲叫道。人卻不由自主的朝着樓梯口撞了過去。
完了!看到即將被自己砸到的沐清漪,小將心中只升起了這一個念頭。就連突然看到沐清漪的震驚都嚇忘了。
一個人影飛快的閃到沐清漪跟前,擡手一把抓住他腰間用力一轉,原本直衝而來的力道立刻被卸去了大半然後往外面一扔那小將便調轉方向朝底下掉落。總算是在半空一個翻身,堪堪落到了地上。晃了晃被轉暈乎了的腦袋,小將有些茫然的擡起頭來望了一眼樓梯口,就看到天樞正面無表情的盯着他。天樞身後正是似笑非笑的沐清漪。
完、蛋、了!
“沐…沐…”
“嗯?”沐清漪挑眉含笑看着他,“精神很不錯?”
“沐…你、你怎麼…會、會在這裡?!”堂堂西越大丞相,陛下的妻子,最重要的是一個女人!爲什麼會出現在萃紅閣這種地方?
“讓他們住手吧,看着頭疼。”沐清漪沒有回答小將的問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對於她這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來說,眼前這羣魔亂舞的情景看起來真的是頭疼的很。滿大堂的殘桌爛椅水果瓷器亂飛,即使有人隨身保護也給她一種這些東西很可能會不小心飛到她臉上的錯覺。
“還不住手!”天樞運起內力,沉聲吼道。
天樞武功內力也都算得上是一流,他一開口原本還打得熱火朝天的衆人不由得愣了愣齊刷刷的回頭望樓梯上。開陽和南宮羽等人先變了臉色,“那個……”沐清漪似笑非笑地掃了他們一眼,淡淡道:“南宮將軍,開陽將軍…好閒情逸致啊。”她既然完全沒有喬裝改扮的出來,自然也就不怕別人認出她的身份了。
衆人這才上前,紛紛苦着臉見禮,“末將見過沐相,請沐相恕罪。”
另一邊,北漢衆人也呆住了。北漢大軍中見過沐清漪的人其實並不太多,所以聽到南宮羽等人的話才更加震驚。至於那些躲在角落裡受了池魚之殃的普通客人更是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旁邊呼天搶地的哭着的老鴇和被花魁也愣住了。一臉呆滯的望着從樓梯上漫步下來的白衣女子。
“沐…沐丞相?”老鴇震驚的道。沒想到今晚她這萃紅閣裡來了兩位姑娘也就罷了,其中一位竟然是西越丞相。如果是從前,西越丞相在這華國皇城中或許還算不得什麼,但是現在…華國已經沒有了,也就是說…眼前的女子就是能夠掌控着她們這些人生死大權的人。
沐清漪淡淡道:“屬下胡鬧,還請見諒。回頭會將賠償的銀兩送過來了的。”
“不敢不敢…”老鴇連忙搖手道:“這都是誤會,沐相言重了。”看着這一地狼藉,老鴇心中也是欲哭無淚,但是就算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收沐相的錢啊。沐清漪淡淡一笑,側首吩咐身後的天樞,“把這些人通通帶回去。另外,通知北漢烈王到應天府來領人吧。”
站在旁邊的北漢衆人聞言頓時就不依了,“沐相!就算你是西越的丞相也管不到咱們北漢的事情吧?”若是被西越人帶走了,他們豈不是面子裡子都丟光了?沐清漪擡眼,淡淡道:“北漢大軍早已經退出建安城。如今建安城屬於我西越所有,各位既再次做客就當遵紀守法。今日大鬧這萃紅閣,明天各位是不是就想大鬧應天府了?”
“純屬污衊,明明是你們的人先鬧事的!”
“邵大人到!”正說話間,一羣應天府的衙役從門外衝了進來,隨後邵晉也沉着臉跟了進來。萃紅閣裡一打起來立刻就有人上應天府報了信,如今建安城還未穩定下來,身爲應天府尹的邵晉本就是時刻警惕着,一聽到有人鬧事而且還是西越和北漢的將領,立刻便帶着人過來了。進了門纔看到沐清漪也站在當場,不由得愣了一下方纔道:“沐相,在下來遲,還請見諒。”
沐清漪淡淡一笑道:“邵大人言重了,先將這些人都帶回去吧。”
“是。”
邵晉一揮手,奉天府的衙役便上前,不管西越還是北漢的人通通帶走。北漢的衆人雖然臉上帶着不服之色,但是卻也知道沐清漪身份不凡,何況如今整個建安城都在西越手裡,他們若是反抗真的鬧出什麼事情來纔不好收場。
直到沐清漪帶着人翩然而去,躲在各個角落裡的客人們才紛紛出來,忍不住紛紛議論起來。
“那姑娘是…是沐丞相?”有人還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來了。
“可不是麼。看那極爲西越的將領對她服服帖帖的,肯定錯不了。”
“聽說當初肅誠侯府的嫡女,明澤公主是個絕色美人,如今一見,果然是……”果真是風華絕代,如今再回頭看看那嚇呆在一邊的萃紅閣花魁,只覺得原本以爲名動京城的豔色有些索然無味了。不…沐清漪那樣的女子,與這樣的風塵女子相提並論也是一種侮辱,根本就無從比較吧。
呆立在一邊,形容有些狼狽的花魁同樣也才慢慢回過神來。癡癡的望着門口,原本最初的時候她還爲兩邊的人馬爭奪自己而感到沾沾自喜。即使後來鬧大了她被嚇得不輕,但是心地深處也未必沒有因爲自己的容貌而生氣隱晦的驕傲。但是看到方纔那走出去的白衣女子,她才明白自己什麼都不是。什麼顏色無雙,傾國傾城,她所以爲所驕傲的東西在那樣一個氣度非凡的女子面前根本什麼都不是。一個是一國丞相,帝王之妻,一個是青樓女子風塵歌姬…罷了,何必去比較徒然讓自己傷心…
應天府大堂裡,沐清漪坐在主位上有些懶懶地望着底下的衆人,挑眉笑道:“南宮將軍,說說吧,你們今晚在幹什麼?”
被好友兼上司抓到在青樓裡鬧事,老實人的南宮羽表示十分的羞愧。倒是開陽爽快一些,朗聲道:“沐相,咱們冤枉啊。東征結束了咱們不是高興麼,我們幾個就結伴去喝酒順便聽聽曲兒。咱們玩得好好地,那幾個北戎人非要來惹事。”
沐清漪挑眉笑道:“所以你們就好不猶豫的打起來了?”
“這個…對方都打上門來了,不打回去豈不是顯得咱們怕了他們。”開陽低聲道。
聞言,沐清漪頓時被氣樂了,淡淡的盯着開陽幾個道:“本相知道你們幾個今天休假,所以本相不罰你們上萃紅閣的事情。但是…咱們纔剛剛拿下建安城沒兩日,你們這些西越大軍中頗有名望的年輕將領就把萃紅閣差點打爛了。我該慶幸你們去的是萃紅閣麼?風塵之地多是非,尋常百姓也不怎麼關注。若是今天你們在哪家茶樓酒店或者當街打起來了,本相是、罰你們呢,還是不罰?”
開陽等人頓時覺得頭皮一麻,紛紛請罪,“末將知錯,請沐相責罰!”
沐清漪輕哼一聲,側首看向坐在下首的邵晉,“邵大人,你說該如何處置?”
“這……”邵晉有些爲難的看着沐清漪,沐清漪淡然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邵大人儘管說便是了。”
邵晉沉吟了片刻道:“就罰幾位將軍賠償萃紅閣的損失,另外做苦役三十日。”剛剛打過仗,雖然不算大打,卻也有不少地方破損。建安城裡很需要苦力。開陽等人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了,只狠狠地瞪了站在另一邊的幾個北漢人一樣。倒不是他們做不來苦役,這個不是能力問題,而是面子的問題。
沐清漪點點頭,道:“另外,每人軍杖二十。先放着,一個月後再領。想必幾位…能夠記住這次的教訓了?”
“末將領命!多謝沐相開恩。”衆人齊聲道。除了做苦役什麼的有些抹不開面子以外,二十軍棍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只有南宮羽臉色最是沮喪,雖然沐清漪罰得不算重,但是可以預見回去之後肯定還要被父親收拾一頓。
旁邊北漢衆人倒很是有些疑惑的看着沐清漪,雖然沐清漪讓人將他們帶回來了,但是卻似乎並沒有打算要懲罰他們的意思。只是沐清漪既不罰他們,也不放他們,實在是讓人有些不解。
正在疑惑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高亢的通稟聲,“北漢烈王到!”
聞言,北漢衆人臉色頓時刷白。
哥舒翰踏入大堂,掃了一眼跪了一地的西越將領和站在一邊的北漢將領拱手道:“本王馭下無方,還請見諒。”
沐清漪淡淡一笑道:“烈王不必客氣,年輕人難免有些衝動。這些人,烈王帶回去便是。只是…以後在建安城中還請遵守西越的規矩。”哥舒翰點頭道:“這是自然。”在衆人敬畏的眼神中,哥舒翰漠然道:“回去一人領五十軍棍!”
“是…末將領命。”北漢衆人苦着臉齊聲領命。如果二十軍棍不以爲然的話,那麼五十軍棍至少要讓他們在牀上躺半個月了。最要緊的是,烈王殿下素來言出如山,既然說出口了五十軍棍,那時半點折扣都不會打的,一定是結結實實的五十軍棍。西越這些兔崽子最後會不會捱揍他們不知道,但是他們是絕對跑不了一頓好大了。
雙方人馬猶自暗恨的暗中以眼神交鋒。所以今晚這一戰是…兩敗俱傷。
將手下趕了出去,哥舒翰方纔朝沐清漪拱了拱手,有些無奈的道:“實在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沐清漪淡淡一笑道:“他們也有不對的地方,烈王不必在意。”
哥舒翰望着沐清漪好一會兒,才搖搖頭道:“皇兄已經定了五日後啓程返回北漢,保重。”哥舒竣離開北漢的時間太長了,北漢內部也不是一塊鐵板,雖然這一次他們拿下了華國的半壁江山必定讓皇兄的皇權更加鞏固,但是畢竟大部分的好處還是讓西越得去了。哥舒竣根本不能在建安城裡久留,必須趕回去處理北漢的朝政。
沐清漪一怔,點點頭笑道:“烈王保重。”
“告辭。”
“不送。”
讓人送了哥舒翰出去,邵晉方纔道:“北漢皇早些離開建安城也是一件好事。”即便哥舒竣什麼都不做,只是他留在建安城這個事實就會讓許多人心思紛繁。對於西越對建安城以及整個華國的統治並無好處。沐清漪點頭道:“邵大人所言甚是。本相只是有些擔心……”
“沐相擔心什麼?”邵晉奇道。
沐清漪搖了搖頭,笑道:“或許是我想多了吧。”擔心,容瑾怎麼會樂意讓慕容恪或者走出建安城。
沐清漪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兩天後慕容恪便在自己的書房裡懸樑自盡了。慕容恪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衆所紛紜,但是既然找不到他殺的證據,那就只能當成是自殺了。哥舒竣氣得臉色發黑,卻也不可奈何只得帶着一羣被容瑾驅逐一無所有的原華國世家啓程離開了建安城。
容瑾帶着沐清漪以及西越的一衆文武官員爲哥舒竣等人送行。哥舒竣臉色有些陰鬱的看着一番長嘆滿臉愉悅笑容的容瑾,忍不住冷笑一聲淡淡道:“西越帝,留步,不必送了。”
容瑾笑眯眯地點頭道:“說得是,朕原本也打算送到這兒的。”難不成還指望本公子十里送別不成?
哥舒竣盯着容瑾臉上刺眼的笑容良久,突然也笑出聲來,道:“說起來,與西越帝和沐相認識不少時間了,朕似乎一直有些失禮。這次離開之前爲陛下準備了一份厚禮,希望陛下喜歡?”
容瑾揚眉,笑道:“哦?是什麼厚禮,朕倒是有些好奇起來了。”
“這個麼…”哥舒竣笑道:“時候到了,陛下自然就知道了。”只是那笑容,怎麼看也是滿滿的惡意。
容瑾低眉思索了片刻,倏爾一笑道:“那麼朕拭目以待,同樣的,也希望北漢皇喜歡朕的回禮。”
聞言,哥舒竣不由警惕的盯着容瑾。就他對容瑾的瞭解,容瑾送出的禮物絕對不會讓他喜歡。容瑾笑眯眯的道:“陛下慢走不送,想必到半路上陛下就該收到朕的禮物了。”
知道容瑾絕不會告訴自己,哥舒竣也不強求,輕哼一聲丟下一句告辭轉身走了。
看着西越大軍慢慢的移動起來,漸漸遠去,容九公子眸中閃過一絲冷意,輕哼一聲拉着沐清漪道:“清清,咱們也回去吧。”沐清漪點頭,跟着容瑾轉身往城裡走去,一邊皺眉道:“哥舒竣說得大禮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容瑾思索了片刻,吩咐道:“去查查西越邊境有什麼事情沒有,還有北漢國內的大軍有沒有什麼異動。”
“是,陛下。”
沐清漪蹙眉道:“你覺得哥舒竣會突襲西越邊境?”
容瑾不屑地道:“就算不是,也不會差太遠。除了這個…他還有什麼法子能打擊到西越?不過清清不用擔心,很快…他就會忙不過來了。”容九公子的回禮豈是說拿就能拿的?
北漢大軍前行的隊伍中,哥舒竣和哥舒翰各自騎着一匹馬並肩而行,哥舒翰的馬自動的落後了哥舒翰半個馬身。
不是哥舒竣不想坐着龍攆舒服一些,而是容瑾最後的話不知怎麼的讓他有些坐立不安。思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哥舒竣忍不住問道:“十一弟,你說容瑾最後說得是什麼意思?”
哥舒翰同樣也在思索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道:“西越帝詭計多端,一時間臣弟也想不明白。不過…皇兄當讓人注意一下西北邊境和西越邊境上的大軍動向。”就算猜不到容瑾打得什麼算盤,但是隻要護住了最關鍵的地方,總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哥舒竣皺眉沉思了良久,點頭道:“十一弟言之有理。”
哥舒翰掃了一眼後方跟着的北漢將領,皺眉道:“怎麼沒看到蕭廷?”
哥舒竣不以爲意,“蕭廷還有些事情要留在建安處置,十一弟不用理會他。”
哥舒翰猶豫了一下,終是點了點,牽着繮繩任由馬兒悠然的漫步往前方走去。
送了北漢大軍離去,沐清漪和容瑾也開始着手整頓起剛剛接手的華國的疆土來了。佔領一片疆土不難,但是若是要治理好一片疆土卻並不容易。如今併入西越的華國領土比原本西越領土的二分之一還要多一些,也就是說西越乍然便多了一半的領土。要治理起來自然也不容易。原本各地的官員打仗的時候死的,逃走的,原本有黨系的等等,通通要重新安排不說。還有各地因爲戰亂而蕭條經濟也要重新恢復,因爲戰亂而耽誤了種植的土地要種植,流落他鄉的百姓要遣返要安置。更有華國舊權貴世家和皇室成員要安置,等等事情數不勝數,竟是比打仗的時候還要辛苦得多。
這時候,沐清漪便不得不感激顧秀庭和慕容熙回來了。比起那些說起打仗就兩眼發光,一看到卷宗就想要打瞌睡的武將,這兩位簡直可以以一頂十了。而且因爲慕容熙的身份,原本許多對西越還懷着戒備之心的朝臣和世家也變得相對好說話了不少。容九公子自然毫不客氣的對顧秀庭這位大舅子和慕容熙這個大舅子的表哥委以重任,恨不得讓兩人早一些累死案牘。
“西越帝倒是用人不疑。”御書房裡,坐在一邊批着各種摺子的慕容熙擡頭看了一眼眼摞了高高的好幾堆的各種摺子賬冊,忍不住苦笑道。
顧秀庭擡起頭來,同樣也很無奈。笑了笑道:“用人不疑,也算是個優點吧。”就是太不疑了一點,他也就罷了,難道容瑾就真的不擔心表哥暗中做點什麼?側首看了一眼旁邊同樣埋首賬冊之中的沐清漪問道:“容瑾去哪兒了?”
沐清漪擡頭道:“跟無忌和趙子玉去城外軍營了。西越大軍和原本的華國歸降的大軍要重新整編。”想要真正的融合,就不能再分什麼西越和華國,所以大軍整編也是大勢所趨的事情。但是這種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沒那麼簡單,一向憊懶的容九公子這兩天也忙得團團轉。
顧秀庭點點頭笑道:“也是,若不是有正事他也不會跑的見不到人了。”容瑾分明就是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黏着沐清漪。聽出大哥的調笑,沐清漪也只得無奈的淺笑。誰讓容九那傢伙爲君不尊,老是幹一些讓人發笑的事情。但是對於這樣的容瑾,沐清漪心底深處卻只感到淡淡的歡喜。
慕容熙笑道:“整編大軍倒是個不錯的想法,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只怕不那麼順利。”
“可不是麼?一大早聽說一個軍營裡雙方人馬打起來了。”沐清漪揉揉眉心笑道。原本還是敵對的兩個大軍,怎麼可能一開始就和睦共處。不過若是現在不改,等到以後就更加不好辦了。打就打吧,打不死就行了。用容瑾的話說,男人的交情就是打出來的。
“啓稟沐相,淮陽公主求見。”門外,侍衛沉聲稟告道。
沐清漪擱筆,“淮陽公主?”自從西越大軍進城,還真沒有聽到過淮陽公主的消息。淮陽公主也沒有因爲自己是西越公主而做什麼。彷彿就是個普通的華國皇室王妃一般在府邸裡過着自己的日子。
站起身來,沐清漪淡然道:“請淮陽公主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