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萬里江山不及你
玉闐是西越邊境上的一國小國。說是小國，但是這也是相較於西越來說，畢竟玉闐整個國家的總面積還不足西越的原本國土的十分之一。而融入了半個華國之後的西越領土，就更加讓玉闐這樣的小國望塵莫及了。但是對於千百年來小國林立幾乎從未統一過的整個西域來說，玉闐就算面積不是最大的，也必定是最大的之一。但是玉闐國的實力卻是稱得上是獨佔鰲頭的。作爲一個有野心有抱負的君主，玉闐國王對於自己隔壁鄰居西越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自然是既羨慕又恐懼。但是在多番試探發現西越根本就沒有真的打算跟西域這些在他們看來是番邦小國的國家動手之後，玉闐國王的膽子也就越來越大了。到了這一代的玉闐王這裡，碰巧又是剛過而立登基的容瑾在位，於是玉闐國王終於決定從西域這個財大氣粗的鄰居身上咬下一塊肉來。橫豎他身後還有北漢依仗着，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北漢皇帝也不會看着不管的。只是，玉闐王並沒有想到，容瑾這一次出兵不只是想要收拾他，而是連哥舒竣也打算一起收拾了。
“啓稟陛下！西越帝率領二十萬大軍朝着我國殺來了！”
金碧輝煌的玉闐皇宮裡，年過五十的玉闐王正摟着美麗妖嬈的舞姬，品嚐着醇香的葡萄酒，悠然地欣賞着大殿中舞姬妖嬈惑人的舞姿。聽到外面匆匆來稟告的侍衛的話，玉闐王顯示愣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來，一把將懷裡的舞姬推開坐起身來道：“你說什麼？！”
“西越帝率領二十萬大軍朝着我國殺來了！”
“什麼？！”玉闐王猛地起身，二十萬大軍，再加上本身就駐紮在兩國邊境上的大軍，那就是將近三十萬人。要知道…就是玉闐國整個國家的兵馬加起來也纔不到二十萬人。也絕不可能全部都送上前線吧？就算是前兩年他們西域諸國聯手西越也只是調動了邊境和附近的兵馬，從來沒有特意率領大軍前來征討。這一次…西越帝是想要動真格的了麼？
“西越帝…容瑾…”沉思了片刻，玉闐王道：“立刻令威武將軍率領十萬大軍前往邊境應敵。另外，立刻傳書給北漢皇帝哥舒竣，請求支援。哼！本王就不相信，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本事！”
“父王，容瑾可不是什麼不懂事的毛頭小子！”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玉闐王側首望去，門外一男一女並肩走了進來。說話的正是那男子，不過二十七八的模樣，黑髮黑眸，膚色比起西越人略深一些，五官也顯得更加深邃。那年輕女子也是二十出頭的模樣，容貌秀眉，卻是褐發藍眼，膚白如雪，眉宇間帶着幾分中原女子少有的野性和桀驁之色。
被人反駁，玉闐王也不動怒，反倒是有些高興地看着那青年男子，“皇兒，你見過容瑾，對他可有什麼瞭解？”
青年男子道：“容瑾眼高於頂，兒臣雖然曾經以使者的身份去過西越，但是卻很少跟容瑾接觸。不過…只看當初容瑾三個月就拿下華國，就可想而知…容瑾不僅僅在權術上十分厲害，在軍事上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玉闐王神色有些僵硬，遲疑了一下道：“那…你有什麼想法？”
青年男子道：“容瑾突然率領二十萬大軍御駕親征，絕對不會只是爲了咱們玉闐這方寸之地，只怕他還有更大的野心。”
“你是說……”玉闐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真的只是爲了一個玉闐的話，容瑾大可不必親自出徵。就算是用人數壓也能夠壓死小小的玉闐國。青年男子道：“請父王立刻發出國書召集各國起兵聯合起來對抗西越大軍，否則，咱們恐怕會等不到北漢援軍到來的時候。”還有一句話青年男子並沒有說出口，北漢也不是那麼可靠，如果不是有利可圖，哥舒竣根本不可能出兵幫助他們。而一旦與自己的利益有了衝突，哥舒竣必定會第一個拋棄掉他們。
玉闐王皺着眉嘆了口氣道：“這個道理本王明白，但是三年前各國聯合出兵，卻半點便宜也沒有佔到，只怕這一次他們不會那麼容易出兵了。”
青年男子輕哼一聲道：“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這一次，如果他們不想國破家亡的話，就只能出兵！”
玉闐王點點頭道：“也罷，本王即刻派使者去送信。”
青年男子點點頭，道：“兒臣請求親自領兵出戰，還請父王成全。”
玉闐王沉默了良久，終於還是道：“也罷，迦納，你是玉闐未來的王。玉闐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是，兒臣誓死保護玉闐安危！”青年男子…正是玉闐王與王后唯一的長子，也是玉闐未來的繼承人迦納大王子。
“父王，女兒願陪王兄一起上戰場！”褐發女子朗聲道。玉闐王微微皺眉，對於這個寵愛的姬妾所生的女兒還是十分喜愛的。原本不想答應，但是看到女兒堅定的模樣，只得頭痛的擺擺手道：“去問你王兄。”女子歡喜地笑道：“王兄已經答應了！父王請放心，辛婭一定幫助王兄將西越人趕出去！”
兩百里外的西越邊境上，近三十萬大軍已經在邊境在紮營，蓄勢以待。大帳裡，容瑾坐在主位上望着底下的一干將領，沐清漪神色從容的坐在一邊並不主動開口說話。良久，容瑾方纔悠悠道：“剛剛收到消息，玉闐王已經派人糾集西域諸國的兵力準備對抗西越了，各位有什麼想法？”
下面，坐在下首第一位的靖遠侯東方飛看了看衆人，站起身來恭敬地道：“啓稟陛下，玉闐一國之力絕不足以與我西越相抗衡，但是如果西域諸國盡皆出兵的話，恐怕兵力會遠勝於咱們。所以，末將建議，分幾路出擊幾個國家，令他們兵力無法聚合到一起。只要有幾個國家受到攻擊，剩下的國家就絕不會傾其所能的來幫助玉闐防守，到時候咱們邊有可趁之機。”
容瑾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靖遠侯東方飛，你率領五萬人馬出擊陸恆，車騎將軍，率領五萬人馬出擊莎甸，東方旭率領五萬人馬出擊東彌，容泱，你率領五萬人馬出兵句墨，可有問題？”
衆人齊齊對視一眼，朗聲道：“末將遵命！”
說完，東方飛猶豫了一下方纔問道：“陛下，大軍中只留下不到十萬人……”容瑾淡然道：“無妨，此處依然是西越邊境，隨時可以再調集兵馬。朕就親自來會會這個玉闐王太子！”說是親自會會，其實容瑾也並不太將迦納看在眼裡。一個國家，自己的安危卻要依靠另一個國家，甚至還被作爲別人的槍使，這樣的人物就算再有心計也是落了下乘。雖然，也可能是玉闐實在是太小了限制了迦納的施展空間，但是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罷。
見容瑾計劃周詳，東方飛也不再多問，拱手領命，“末將領旨，末將等這就回去準備，陛下，沐相還請保重。”沐清漪微微點頭，道：“靖遠侯，一路順風。”
“多謝沐相，末將告退。”
“末將告退。”
東方飛等人先一步退了出去，容瑾卻留下了東方旭和容泱二人。容泱一臉端凝，東方旭卻是如往常一般的嬉皮笑臉，“陛下可是還沒有什麼吩咐？”容瑾淡淡瞥了他一眼，沉聲道：“天樞，天璇。”話音未落，天樞和天璇二人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陛下，沐相。”容瑾指了指兩人，道：“這一趟，讓他們陪你們倆走。”容泱沒有說什麼，到時東方旭頓時垮下了臉，“九哥，不是說讓我領兵麼？怎麼還有人啊？”雖然天璇他並不熟悉，但是天樞東方旭確實十分熟悉的。只聽名字就知道這兩人就算有些差別也絕對差不到哪裡去。這要是讓天樞跟他一起行動，他還領什麼兵？天樞完全就可以自己領兵了啊。
容瑾冷笑一聲，“他們都沒有叫委屈，你還好意思叫？”
東方旭舔着臉笑道：“九哥，你這是不放心我們倆麼？”不然怎麼他爹和車騎將軍不要人跟着，偏偏就他們倆要人跟着。
“沒錯啊。”容瑾光明正大地道。
“……”感覺被傷害了有木有？東方旭哀怨地望着旁邊的沐清漪。沐清漪掩脣低笑，道：“陛下說擔心你們的安慰。你們都是第一次上戰場，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可不只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還有那幾萬的將士也會跟着你們一起倒黴。你們放心，他們兩個不會干涉你們任何事情，只會在你們需要幫助的時候纔會出面。”聞言，東方旭和容泱都放下了心。不過東方旭和容泱所想的顯然也不是同一件事。東方旭是覺得容瑾對自己的能力不信任。而容泱是以爲皇帝是不相信自己所以要派人隨行監視。
“上戰場還能帶着高手做護衛，我老爹他們當年肯定沒有本公子這麼好的運氣。”東方旭得意洋洋地道。同時一臉殷切地看向天樞，“天樞大哥，以後就麻煩你了。”天樞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帶着他上戰場簡直就可以說是多了一條命啊。就算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天樞也完全可以代替他繼續統領大軍，完全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天璇望着東方旭，輕咳了一聲，摸摸鼻子道：“東方公子你誤會了…老大是跟着睿君王的，跟着你的…是在下。”
東方旭渣渣眼睛，“天璇兄跟天樞大哥的武功誰高？”
天璇有些愧疚，“可能…三個在下也打不過老大一個人。”
啊？！那不是說武功比本公子還要差？！東方旭不滿地瞪向座上的容瑾。就算一個是侄子，一個是外甥，也不用這麼區別對待吧。容瑾懶得看他，揮揮手直接打發了，“快走吧。天璇跟着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不要耽誤了天璇的正事。將門出身，你還好意思跟容泱相提並論，靖遠候沒有抽你板子麼？”
現在沒有，如果這事兒被老爹知道就有可能。東方公子頓時萎了。
天璇笑道：“東方公子，其實在下也沒有那麼差，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東方旭哀怨地望了他一眼，人家跟着容泱的人是可以救命，可以幫忙的，而他的要求居然只是不會給他添麻煩。這外甥果然沒有侄子親麼？
“行了，去吧。東方旭，半個月攻不下東彌，你就提頭來見！”容瑾沉聲道。
“是！”東方旭神色一斂，不在開玩笑朗聲道：“末將告退！”
“末將告退。”看到東方旭走了，容泱也跟着告退了。
大帳裡，只剩下沐清漪和容瑾二人，沐清漪方纔輕笑出聲，道：“我也沒想到，九公子居然還會如此細心。”讓天樞去給容泱當護衛，其實有些大材小用。以天樞的能力足以替代容泱和東方旭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不過到底容泱的身份不一樣，不可能不讓他出來，但是如果上了戰場出了事，對莊王也不好交代。因此也只能如此安排，有天樞跟着容泱必然不會出什麼意外，平平穩穩地拿到軍功。如果容泱當真有軍事方面的長才，經過這一次，將來西越也可再添一員虎將。
容九公子有些不自在的偏過頭去，輕哼一聲道：“本公子不是擔心他壞了本公子的事兒麼？有天樞跟着若是還能出什麼意外，回來朕斬了他！”
沐清漪清麗的眼眸中閃動着盈盈笑意，卻並不再說破免得某人再惱羞成怒。靠在容瑾肩頭上，沐清漪十分自然的換了一個話題問道：“玉闐的戰事，你打算怎麼辦？”
容瑾揚眉，脣邊勾起一絲詭異地笑容，“等着。”
“等？沐清漪挑眉，有些不解。按理說，應該撐着西域各國支援的兵馬還沒有到來之前先一步出兵纔對吧。容瑾懶洋洋地道：”靖遠候他們出兵也是需要時間的。“沐清漪微微沉吟了片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道：”你想要幫他們拖住一部分兵馬。“容瑾點頭道：”靖遠候和車騎將軍雖然是老將，卻已經很久沒上戰場了。東方旭和容泱又完全是新人，能拖住一些是一些。只要先拿下了這四國，玉闐的盟軍不用我們費力就會潰散。
任何人都不會將別人的利益看得比自己的更重，同樣的，一旦知道了自己的國家會被西越偷襲，誰還有心情來幫玉闐保護疆土。至於玉闐王指望的哥舒峻，如果哥舒峻的人有那麼大的本是在三個月內突破南宮絕的防守的話，那麼他無話可說。否則，三個月內，他若是滅不掉西域，容九公子將自己的腦袋送給哥舒峻當凳子坐！
眼底閃過一絲凌厲的寒芒，容瑾整個人都彷彿一把出鞘的戰刀一般鋒利。
沐清漪點點頭，道：“計劃很不錯，只是…那玉闐王子葉不是一般人物，你的想法他未必不能明白。”
容瑾不在意地笑道：“明白又如何？從他們決定跟哥舒峻站在一起，從西越出兵開始，這本就是一個無法破解的死局。除非能夠天降神兵，否則——誰也救不了玉闐！”這不是聰不聰明的問題，所謂一力降十會。玉闐跟西越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等級上的對手，西越要拿下西域全境或許需要費一些心思，但是如果只是滅玉闐一國的話，無論怎麼打，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螳臂當車並非勇敢，而是愚蠢。
“清清不用擔心，很快就會結束的。”容瑾望着沐清漪柔聲道。
沐清漪微微搖頭，道：“我不擔心，無論你作什麼我都會陪着你的。所以…不要着急，咱們慢慢來就是了。”聽到她的話，容九公子只覺得渾身沒有一處不感到舒坦愉悅，就連想起處處給他添堵的哥舒峻也覺得沒有那麼討厭了。伸手將她摟入懷中，容瑾輕聲道：“我知道…我知道清清不會離開我的。”所以，我也想要快點給清清一個天下承平的世間。等到有一朝天下在握，任由你在這萬里江山上圖畫出絕世的華彩，這纔是我最想看到的事情。
“清清…總有一日，我會將整個天下都捧到你的跟前。”帝王的情話，最動人的莫過於此。我的一切都可以與你分享，包括這萬里江山。
你想做一代名相，我便會是盛世明君。你想要，天下太平，我便會一統天下。你想要畫出盛世華卷，我便是你手中墨，筆下紙。
“我已經有了世間最好的禮物。”靠在他的懷裡沐清漪淺笑道。容瑾，是你送給我的，世間最珍貴的禮物。你讓我又重新有了一個家。
容九公子眼睛一亮，定定地望着她輕聲道：“我也是，有了清清，本公子便已經得到了這世上最珍貴的禮物。”在我心中，萬里江山也比不上你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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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打仗啦，九爺威武霸氣~皇帝的表白，就是咱們醬紫魚脣的凡人不能企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