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不會忘了你
琉頤站直身軀,眼裡染着怒火,舉步便向九音靠去。
站在九音和傾城身後、一直不說話的琉珂忙向前把她攔住,急道:“琉頤,不得無禮。”
“姐姐,這個女奴打我,她竟敢打我!”
雖然明知道出手打自己的是戰神,可是她不敢動他,就只能拿九音來出氣。
被一個女奴打了,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去?
琉珂的臉色也不好看,她一直沉着臉,卻還是死死拽住衝動地想要過去與他們拼命的琉頤,溫言道:“別慌,將軍怕是不清楚事情的始末,纔會如此。”
她擡頭看着戰傾城,想要開口解釋,可戰傾城已經挽着九音往房內返回,根本不理會她們。
房門在兩人面前被關上。
看着緊閉的大門,琉頤捂着自己被打的臉,看着琉珂,氣得兩眼通紅:“姐姐,他……他居然……”
琉珂把食指放在脣邊,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走到她身邊,輕聲道:“王爺要我們來伺候將軍,我們別多生事端了。”
剛纔她已經看得清楚,那個小女奴在戰神的心裡只怕位置不輕,可她奇怪的是,那女奴今夜裡還在王爺的房裡伺候,戰神卻說她是他的娘子,這當中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
“彆氣了,不過是場誤會。”籌着房內的人能聽到她們的對話,琉珂也不多說什麼,示意她守回在房外。
逸王爺讓她們伺候戰神,她不知道她們該不該離開,更重要的是,她很想知道那女奴進去之後會不會也像在逸王爺房內那般,過沒多久就被趕出來。
琉頤被打了一巴掌,別說她自己會生氣,就算琉珂也氣得不輕。
如同琉頤那般,她們出道這麼久,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哪個男人見到她們不是爭相去討好着,恨不得把她們拉到榻上狠狠索愛?
可今夜裡她們卻連碰了兩次釘子,心是真的無法平靜下來。
見她臉色不善,琉頤雖然心裡萬分不情願,卻也是無奈,只能像她那般守在門外。
她也是在期待着,那女奴進去之後什麼時候會被趕出來。
她要不要告訴戰神這低賤的女奴在逸王爺那邊是如何像哈巴狗一樣,抱着逸王爺的腿,求他讓自己留下來伺候?
如果戰神知道他的娘子在逸王爺那裡如何賣弄風情,又是如何和逸王爺一起泡澡,他會不會氣得一掌把她劈死?
任何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女人伺候別的男人吧?
琉頤心裡是真的很氣,氣得恨不得把房門推開,進去告訴戰神這一切,把這女奴虛僞的一面給撕破。
可她剛擡頭便看到琉珂警告的視線,她抿着脣,忍着那一道氣,繼續守在原地。
房內,九音進去之後把髒衣服收起來,打算明日天亮的時候拿去清洗,回眸看傾城時,他正坐在榻邊安安靜靜地看着自己。
她微微怔了怔,舉步向他走去,走到他身旁坐了下去,輕聲問:“怎麼了?”
“你不會武功。”他忽然道,聲音依然安安靜靜的,習慣性的淡漠,但九音卻聽得出來裡頭幾分關懷與憐惜。
她揚起明亮的眼眸看着他,笑道:“要不你教我武功吧,省得我在外頭處處被欺負,你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在我身邊保護着。”
更何況,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處處依賴着別人來保護,根本不是辦法。
戰傾城點了點頭,認真道:“等到了逸王府,我再好好教你。”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輕,外頭的人若不是仔細聽着根本聽不見,不過九音還是防着她們,怕兩人的對話會被聽了去,有些事情她想問的,所以也不便問了。
擡眼往房門望去,房門緊閉着,門外那兩道身影依然清晰地影在門上。
她看着傾城,忽然淺淺一笑,取笑道:“兩個嬌滴滴的姑娘家,怎麼讓人家守在門外?風辰夜不是說了讓她們過來伺候你嗎?既然伺候,你也可以隨意支配的。”
那所謂的“伺候”她也是清楚得很,如果傾城想要,那兩人還不得要乖乖爬到他榻上去?
戰傾城垂眸看了她一眼,只是輕抿薄脣不說話,把鞋襪退下之後便翻身上了榻,示意她睡榻內測。
九音已經習慣了睡在裡頭,她褪去鞋襪從他身上爬了過去,身上穿着的依然是風辰夜那件寬大的衣袍,她自己換下來的衣裳卻是被她抱着帶回來的。
這麼不清不楚的事情,傾城卻是不聞不問,連一個字也沒有提起。
她幽幽笑了笑,在他身邊躺了下去,躺在他長臂上,兩人又像在馬車上那回時這般親近。
戰傾城也沒想到她會忽然睡到他懷裡,還以爲她會像過去住客棧那般各自睡一端。
九音拉了拉他睡袍的衣襟,忽然輕聲道:“他沒有要我。”
其實九音不知道自己還在期待些什麼。
明知道早晚會失去清白,可在她還沒失去清白之前,她覺得自己還有資格睡在戰傾城身旁。
等她徹徹底底被風辰夜毀去清白之後,或許連與他站在一起都不配了。
她不是那種迂腐的人,也不會認爲自己被佔去清白之後身份會比其他人低一等,可是在對着傾城的時候卻不一樣。
傾城是那麼的完美,那般乾淨,所有不好的東西她都不願意讓他沾染上半分。
聞言,戰傾城沒有說話,只是大掌落在她肩膀上輕輕揉了揉。
哪怕今日風辰夜沒要她,以後也絕對會要的,如今這般,也不過是過一天是一天。
沉默了良久,他忽然道:“如果他要,你不要反抗,順從着他或許可以少吃一點苦頭。”
九音五指一緊,心裡頓起一陣荒涼。
明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他如此對她說,她心裡還是會覺得難受。
他不是不在意,只是已經認定了不會負她,所以哪怕風辰夜強迫她,他也是想着只要她還活着,兩人以後還會有將來。
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九音就是能讀懂他心裡的意思。
其實一切的根源,只因爲他對她只有責任,沒有愛情,所以看着她被強佔,他也不會有一種心痛欲死的感覺。
反正,他會對她負責任。
不想說起這些讓人心煩的事,九音擡眼看着他,忽然笑道:“真不喜歡那對姐妹嗎?風辰夜說了,她們是伺候……”
“我有你足矣。”他的聲音淡淡的,卻堅定。
九音閉了閉眼,把臉埋入他胸懷,心裡暖暖的,暖得讓她幾乎嗆出熱淚。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間,啞聲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傾城,我發誓。”
戰傾城沒說話,只是輕輕擁着她,陣陣幽香在懷,又不自覺想起那夜她在馬車上輕佻地欺騙自己的情形,一想,身上不免又燃起幾分火焰。
“睡吧。”
九音不再說話,窩在他懷裡閉上眼,沒過多久便累極睡了過去。
就如她想的,傾城睡覺的本領也是她所佩服的,哪怕身體已經有了幾許反應,但幸而她聽話沒有折騰他,摟着她過不了多久,戰傾城也緩緩進入了夢鄉。
一整夜裡無風無浪,兩人睡得香甜,各自安好。
等到第二日九音出門的時候,門外早已沒了琉珂琉頤那兩抹姣美的身影。
想當然,兩人都是高傲得很,又怎麼可能守在傾城門外守上整整一晚上?
怕是在他們入睡沒多久後她們便離開了。
她拿着自己的髒衣服來到院子裡那口井邊,井邊有兩名逸王府的手下在打水,在他們的幫助下,九音把自己和傾城的衣服洗乾淨後,才捧着它們往房內返回。
卻不想回去的時候,在長廊上又一次遇見琉珂和琉頤兩姐妹。
一看到她們,九音轉身就想離開。
這裡離他們的房間有點距離了,如果她們在這裡發難想要對付她,她或許是真的會陷入叫天天不應的境地。
這學武的事真的得要提上日程了,要不然再這樣下去,受欺負的總是會是自己。
“走那麼急做什麼?”身後,響起琉頤嬌嬌柔柔的聲音。
話音剛落,眼前火紅身影一閃,琉頤已經擋在她的面前。
身後是緩緩向她走來的琉珂,面前是驕橫跋扈的琉頤,九音進退不得,只能微微退了兩步,看着琉頤淡言笑道:
“不知道兩位有什麼指教,我還得要回去伺候傾城起榻。”
“你還敢提將軍!”一提起戰傾城的名字,琉頤臉色頓時拉了下去,眼底瞬間揚起熊熊燃燒的烈火:
“你這個低賤的奴,居然敢仗着有將軍給你撐腰便想要欺負到我頭上,你是嫌命太長了嗎?”
九音只是輕抿薄脣不說話,下意識又退了一步。
知道琉珂已經走到她身後不遠處,她輕吐了一口氣,看着琉頤冷靜道:“王爺命我伺候完傾城起榻,就得要到他的房內伺候,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浪費,請見諒。”
“你少拿王爺來壓我們。”張嘴閉嘴都是男人,除了靠男人,她還能靠什麼?
琉頤沉着臉,眼底現出一絲猙獰:“信不信我現在就劃花你的臉,讓你永遠沒有資本再去蠱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