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得這麼聽話,雲修離好笑的看着窩進自己懷裡的人,摸了摸她的腦袋,轉身抱她回屋。
多穿了一件兔毛絨的夾襖之後,她才從門縫探出小腦袋:“下雪了!”
“嗯。”雲修離淺淺一挑眉:“北玥一直都在下雪。”
這人能不能有點情調?剛剛是雪景,而現在是下雪了,天上飄下來的。
容傾月在他身邊轉了幾圈:“我們去看雪嗎?”
她話音剛落,又看向他的雙腿,隨即一蹙眉,自顧自搖搖頭:“算了,不行。”
雲修離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丫頭,管的越來越多,越來越雜,她此時蹙着眉頭,準備將繫好的披風解下,卻被他按住手。
“走吧,不礙事。”雲修離說道。
容傾月擡了擡眸,“真的?”雲修離雙腿的狀況實在是太奇怪了,不能用常規的醫學來檢測,他的雙腿很正常,可就是氣血堵塞,沒有原因。
所以,其實她也不知道他的腿是個什麼狀況。
聽他一說,容傾月垂着眸子,雲修離笑道:“我自己的身體,我會不在意?”
他說完,本以爲容傾月信了。
她說她最喜歡的就是春夏之交的雨,其次便是冬夜的雪。
她想看雪,他就陪她。
她無論想做什麼,他都會陪她。
雲修離淺笑一聲,正準備出門,卻被人拉住了手腕,“還是不去了,我困了,我們睡覺吧!”
說罷,她解下披風,看向雲修離,不禁奇怪:“你看我幹嘛?”
雲修離微微自嘲,如今他連陪她去做她喜歡的事情,都不可以了,她很在意。
容傾月抿了抿脣,戳了戳他的手臂:“我更喜歡雨,明年春天,你帶我去青泥小築看雨。”
雲修離忽的閉上眼睛:“好。”
青泥小築在半山腰,要麼輕功飛上去,要麼爬山走上去。
所以,你千萬不能有事呀。
冬天除了看雪,容傾月更喜歡的就是窩在暖和的被窩裡,而且此刻她身後還有溫暖寬厚的胸膛給她當枕頭。
她隨意捲起雲修離的一撮長髮,無聊的把玩着。
光潔的肌膚帶來柔軟的刺激,雲修離淺笑的由着她在自己胸膛上動來動去,反正最後……被吃的也是她。
圓潤的香肩露在空氣中,這個驛站是月城之外最好的驛站,專門接待各國使臣貴客的,所以裝有地龍,就算是冬天也不會冷。
不過容傾月很怕冷,她一離開被子就不自覺的縮了縮,可有一人快了她一步。
他抱住她的身子,捂住她的肩膀,輕輕一提,整個人就到了他的身上。
容傾月眨眨眼睛,別啊,還痛着呢!!
雲修離淡淡看她一眼:“不鬧了,睡吧。”
可是被你這麼抱着,怎麼睡得着!
她動一動就覺得渾身不自覺,好羞恥的姿勢啊……
可是,她再一次睜眼,就是天亮了。
是的,不用懷疑,她昨晚,就那樣蜷縮在雲修離的懷裡睡着了!
一大早自然有人相迎,宸王殿下的車隊不華麗,不氣派,但是北玥可不敢用不華麗
不氣派的車隊迎接。
還沒到城門口,容傾月便看到了——
十里相迎啊!
一隊一隊的士兵握槍站在兩旁,迎接宸王府車隊通過。
“北玥這位皇帝夠意思啊。”容傾月託着下巴,然後順從的撲進他懷裡,最近越來越冷,而云修離就是個大火爐,她越來越離不開他的懷抱了,有時候她獨自一人走路坐車,都覺得各種不習慣。
“北玥在東堯的照拂下才有今日安定,而這安定大多都是本王打下來的,你說北玥豈敢不夠意思?”他很滿意她的投懷送抱。
“阿離。”容傾月的眼睛亮閃閃的,一臉認真:“你到底有多厲害呢,你身上的閃光點,都快把我亮瞎啦。”
他就好像是永遠都挖掘不完的礦,容傾月覺得自己中毒太深,深深的被這個男人吸引。
雲修離淡淡一瞥,將她提上來了一點:“我的也是你的。”
入了城之後,有一人騎馬上前,到了馬車前卻突然下馬,恭敬抱拳:“北玥慕景然,恭候宸王。”
容傾月一驚,慕景然這名字好熟悉,不是北玥太子嗎?
太子親自出迎,而且如此尊敬?
因爲雲修離的身份對於北玥來說,不僅是戰神,更是一枚炸彈。
他帶兵安穩北玥江山,可他是東堯人,就是因爲他,北玥纔不得不臣服東堯,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沒有他,那麼北玥早就被瓜分殆盡。
所以,沒有云修離,就沒有今日的北玥江山。
而且,北玥這個地方不易守,不難攻,若是他日再次被入侵,還是要指望宸王殿下的幫助。
可是雲修離畢竟只是王,雖然他的地位和皇已經沒什麼區別的,但名義上卻只是宸王,所以如果是北玥皇帝來迎接,於理不合。
衆人便只能想了這麼個辦法,讓太子來。
相對於容傾月的驚訝,雲修離則是一臉淡定,他出了馬車,與太子打了個照面之後,由太子領路,入皇宮。
容傾月覺得這位太子長的不錯,而且身上有一種她覺得很熟悉的氣質,於是多看了幾眼。
對於宸王殿下這四個字,北玥的百姓是感激的,也是好奇的,紛紛擠到城門口去看。
見他下了馬車,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滯。
氣質清冷,容顏卓絕。
眉目冰冷,風骨傲霜。
高高在上,恍若神祗。
更有小姑娘家家愛慕宸王殿下成癡,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容傾月還不知道自家阿離已經被別人惦記上了,她此刻趴在雲修離身上,問道:“等會去見皇上,我是不是也要去?”
“晚上有宮宴。”雲修離沒有正面回答,就輕飄飄吐出了這麼一句。
容傾月一同,兩眼一翻向後倒去,裝死。
最討厭宮宴了啊啊啊!
要穿重死人的宮裝,要時刻注意着自己的舉手投足,還不能愉快的吃東西!
雲修離淡淡擡眸,語氣不好:“慕景然很好看?”
“啊?”容傾月回頭,抓了抓腦袋,“幹嘛?”
這濃重的醋味是怎麼回事?
容傾月一噎,
她躡手躡腳的爬到他腿上趴着,覺得他的語氣中帶着危險和生氣,於是解釋道:“不是啊,我是覺得他身上有點點熟悉的感覺。”
雲修離淡淡一掃,身上的那人笑容殷切切,軟糯的語調可憐可愛,他心裡一鬆,卻還是嚴肅道:“你敢保證沒有覺得他好看?”
好吧……不敢!
容傾月就是因爲他長得好看纔看的!
可是這個時候哪能在虎口拔牙,自己往槍口上撞?
於是她舉起雙手,嚴肅道:“真的,我保證!在我心裡,你是最帥最帥的!沒有人比得過我的阿離!”
那‘我的阿離’四個字,很迅速的取悅了宸王殿下。
他彎了彎脣角不再計較:“好了,趴在腿上做什麼。”
見他張開雙臂,容傾月嘿嘿一笑,自動滾進他懷裡,閉眼淺眠。
城門口去皇宮,然後到達他們的住處,最少還需要半個時辰呢……
再一睜眼,已經是在柔軟的大牀上了。
容傾月揉揉眼睛,一旁有侍女上前:“月郡主,您醒了。”
容傾月認出那是東堯一起來的侍女,她點點頭,打了個哈欠:“宸王呢?”
“宸王殿下在院中,郡主是要起身嗎?”
“嗯。什麼時辰了?”
侍女笑道:“還未到午時,殿下說若是郡主還困,他午時會來喊您。”
媽個雞,我有這麼能睡嗎!
容傾月到了院子的時候,雲修離正負手站在一株花樹下,薄雪滿肩頭。
九月的天氣,也就是現代的十月份,北方是落雪了,可是奕城給她的記憶裡,她是生活在南方的。
也不是說沒見過雪,只是……沒有見過這般謫仙的男子在雪中的場景。
去年有一起看過,只是去年她心中有所芥蒂,他對她也並不是全心的愛意,兩人總有些自己的小秘密。
“阿離阿離。”她飛奔過去,張開雙手圍着他轉圈圈:“這是皇宮裡了嗎?我們要怎麼打探雲流城的下落?”
“你太急了。”雲修離不似容傾月這般着急,他優雅從容:“慢慢探,不急。晚上帶你去看月菱花。”
“啊?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看花啊?”容傾月哦了一聲,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她點點頭:“對,樣子總要裝裝的!”
雲修離扶額,他纔不是裝裝樣子,月菱花之美,在雪夜的晚上才能體現出來。他想陪她看遍天下美景。
“午時之後去沐浴,宮裡的衣服已經送來了,晚上隨我去參加宴會。”雲修離吩咐。
容傾月的小臉頓時垮了,她認命點頭,誰叫自家男人是宸王殿下呢?誰叫她的身份是郡主呢?
而且,她在聖境的身份,顯然北玥也是知曉的,於是,更加逃不掉了。
腦中又浮現起慕景然的臉,容傾月撓了撓腦袋,算了,不想了,有什麼事情,阿離會解決的。
瑜音又傳來消息,說是因爲歸墟之主再次出現,所以歸墟有了繼續運轉的動力。
容傾月感嘆歸墟這玩意真是神奇,明明是一個空間,但是居然能夠感受到主人的氣息,可是它卻沒有思想,真的好像是死物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