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傾月轉頭,“我說錯什麼了?”
難道不是這樣的嘛,這已經是她覺得最合理的推理了。
她披風的結散了,雲修離伸手爲她又打了一個結,然後整理好脖頸上的毛絨圍巾,拍了拍她腦袋上紅色的帽子:“雲流城千萬年來都按照軌道在北疆接軌,而且若無意外,是在北疆的北玥皇宮接軌。那麼你有沒有想過,統治北疆的這個國家,是否早就發現了雲流城的秘密?”
容傾月一驚,隨即陷入沉思。
等一下,阿離說的好像……好像是……是在說,那些人並不是從雲流城逃亡到北玥的,而是原本就是北玥的人,進宮雲流城?!
可是北玥不過是大陸上的一個小國家,甚至如今要依附東堯才能存活不被吞噬,怎麼會有能力進宮雲流城呢?
雲修離淡淡道:“雲流城上的靈力,對於大陸上的人來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只要有了雲流城的靈力財力,他們統治整個大陸都不是問題,而且……”
容傾月嘴角一抽,“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說一半很吊人胃口的知道嘛!
雲修離拍拍她的頭:“傾月,五千年會有多少變化,你我都不知道,但是你在那個世界想必也是瞭解過歷史的,五千年,對一個國家來說,可以滄海桑田了。”
容傾月頓時沉默了。
不錯,她想的太狹隘了。
現在的北玥很弱,可是不代表五千年前的北玥很弱。
那個世界,五千年的歷史有那麼多朝代,強強弱弱誰知道呢,就算是那麼那麼輝煌的國家,到了現世,也有許多都不存在了。
國家的強弱,是隨着經濟發展軍事發展等等一系列的因素決定的,並不是說強了,就會一直強下去。
“可是……”容傾月還是搖搖頭:“你說的不錯,但是一個大陸和雲流城這樣的上古之城的實力,並不是後天可以決定的呀。”
五千年前的雲流城是多麼繁華多麼強大?怎麼可能因爲這個就……就被打的戰火紛飛,不斷逃亡呢?
“自然不可能。”雲修離冷冷回身:“但是,雲流城並非無堅不摧,有一種東西,在那一瞬間,幾乎沒有人可以有實力抵擋。”
在那一瞬間?……容傾月似乎想到了什麼,雙拳緊握:“是……火藥?”
不錯,只有火藥,爆炸的一瞬間,可能只有一秒,零點一秒的反應時間,便能令人灰飛煙滅。
雲流城的人也是人,不是神,他們的身軀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有血有肉,那麼自然是擋不住火藥的威脅的。
“別說五千年前了,就說現在,也沒有哪個國家,能夠生產火藥吧?”
雲修離點頭:“至今都不知道那些火藥從何而來,現在火藥的煉製方法早就失傳,不是沒有哪個國家,是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煉製火藥的。”
那麼……那時候,是怎麼回事?
容傾月不禁疑惑了。
雲修離攤攤手:“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嘴角一抽,“五千年過去了,真
的還有人知道這些往事嗎。”
“不清楚。”雲修離負手而立,面前的一大片含苞待放的月菱花:“走一步看一步,切莫心急。”
“…”他總是這樣一幅平靜從容的模樣,容傾月按住眉心,冰冷的小手在空氣中發白顫抖,“好吧,不心急,聽你的,不心急。”
最後那個‘不心急’,說的無奈極了。
雲修離垂眸一笑,將她的手納入懷中,“落雪了。”
天上飄下一兩點雪花,容傾月撇撇嘴,她看到落雪了,可是沒什麼心情看,主要是一件事情沒有解決,她有種放不下心來去做別的事情的感覺。
雲修離淺淺一笑,不再說話,靜等花開。
——
另一邊,早就接到消息的月妃也趕到了花圃,見到慕景然,她妖嬈走上前。
“太子殿下,深夜傳信,這深宮可不好出來,累死我了。”
慕景然回眸,然後擡了擡下巴,“可有人跟蹤?”
“跟蹤沒有,不過被人發現了。”月妃忽然回眸,“宸王府那名車伕,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被他發現了?”慕景然按住眉心:“看來宸王也要知道了。”
“今日找我來,不就是來見宸王的麼。”月妃雙腿一勾,躍到桌上妖嬈地坐着,紅脣輕啓,咬下一顆葡萄。
慕景然蹙眉:“五千年前的突然冰凍,你可還有印象。”
“喲,五千年前~”月妃抿脣一笑:“都是些陳年往事了,雲流城都成了那副模樣,你還想如何?”
“幽月!”慕景然冷冷出聲。
“哎呀,好嘛,告訴你就是了。”幽月仔細回想:“一瞬間被冰凍,被凍住的只有他們雲流城的人,可是被冰凍住之後還有呼吸,太冷了,我們只好回來了。就這些。”
“聽聞那冰凍之法,與歸墟一種叫玄凝霜的法術一樣。”慕景然看向雲修離和容傾月所在的方向:“難道他和歸墟有什麼關係?”
“誰,宸王?”幽月也上前來:“那名叫容傾月的,應該就是祭司洛旋的轉世,可惜我到達雲流城的時候她已經去世,但是宸王,我應該也沒有見過。他並不像是雲流城的人。”
幽月收起嬉笑妖媚,臉上全是認真的神色,語氣嚴肅:“不過,他身上的味道和氣息,與那冰凍的法術,似乎有那麼一絲絲相近。”
高深的修煉者可以從術法上研究出施術者是誰,有的甚至能夠憑感覺判斷,幽月就是這樣的人。
她能夠一瞬間直覺的認出雲修離就是施術者。
“雲流城的往事,我們知道的還太少了,可是在從前從未見過他,他身上雖然有漆寒的氣息,可是卻不是漆寒,與洛旋又走的這麼近……奇怪。”慕景然搖搖頭:“他們來到北玥,本殿纔不相信他們只是爲了月菱花而來。”
“月菱花?”幽月嗤笑一聲:“騙騙小孩的話罷了,容傾月雖然看似瘋瘋癲癲,可是絕對不是不識大體之人,不會在這麼關鍵時刻任性的跑到北玥‘賞花’。他們一定是查到了什麼證據。”
比如,雲流城與北玥
那微妙的關係。
“這麼說,你也覺得,這只是個藉口……”慕景然擡頭:“下雪了,月菱花要開了。”
“廉貞祭司,雲流城的那些祭司,那些統治者……殺害我族人的人……”幽月咬牙切齒。
慕景然按住眉心,安撫她:“那些……不怪他們,等一會見到宸王殿下還有月郡主,你要忍住。”
要忍住,因爲這整件事情裡,最無辜的,就是雲流城!
千萬不能衝動,錯都在他們北玥,不可以再衝動了!
——
雲修離聽完墨白的彙報之後,眉梢挑了挑:“月妃。”
容傾月哼了一聲:“我就說這個月妃和太子有古怪吧,深更半夜的,太子知道我們來此賞花就算了,月妃也跟着來了,而且被墨白髮現了也絲毫不避諱。”
“說不定就是想要我們知道她來了呢。”雲修離淺淺回眸道:“墨白,傘。”
“是。”墨白遞上早就準備好的傘。
雲修離替她拂去肩上和頭上的雪,將傘撐起來。
暗夜中,唯有他們二人的如此的耀眼,光輝難以阻擋。
雪落無聲,月菱花便在這雪夜中綻放,容傾月讚賞了一句:“是很美。”
可惜她沒什麼心情賞花,到是雲修離,心情很好一般,單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撐傘,突然將她抱緊了一些。
容傾月軟軟的趴在雲修離懷裡,默不作聲,將雙手環繞在他的腰間:“阿離?”
“困不困?”雲修離低頭。
容傾月誠實點頭:“困。”
因爲她真的沒怎麼睡好,本來下午泡溫泉的時候就快睡着了,現在晚上已經是睡覺時間了,又出來賞花。
“不過太冷了,就不想睡覺了。”她又默默接了一句。
“等他們過來。”雲修離勾起脣角:“然後便可以回去休息了。”
容傾月看向慕景然所在的小屋子,她暗暗點頭。
按照方纔慕景然的樣子來看,是想他們去找他的,可是雲修離偏偏不想順了他的意,既然慕景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到月菱花花圃,就說明,一定有事情找雲修離。
雖然阿離也有事情問他,可是一旦先開口,就失了主動權,所以,他們要等慕景然過來。
而且她知道,慕景然是一定會過來的,所以她也漸漸放下心來。
雲修離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她抱緊了一些,整個身子都壓在他的胸膛裡,“累了,給我靠一會。”
她真的好累,宮宴就已經累死了,馬車上雲修離還……總之,她要站不住了。
而且身後有個人形靠墊,不要白不要嘛。
“嬌氣。”話雖如此,但那人的動作依舊輕柔,拍了拍她的背,忽然笑道:“累着你了,下回輕一些。”
容傾月臉色一紅,小手抓住他的衣角,嬌嗔擡頭,目光柔情似水:“你……你好煩!”
雲修離眸子微微一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低頭,脣瓣垂在她的耳邊,帶着致命的吸引:“我是說宮裝輕一些,你想到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