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雪噎在嘴裡的後半句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容傾月斜斜的看了白孤雪一眼,若是她安安分分的住在宸王府裡也就罷了,但居然爲了對付她,整出這麼多幺蛾子。
那場宴會上白孤雪是還沒有明白她的厲害麼?那麼她是不會介意再教訓她一次的!
“白小姐。”容傾月走上前,指尖碾了碾那能夠發出金光的粉末,擡手到白孤雪眼前,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低道:“你是想將誰作爲妖孽處置呢,嗯?”
那金粉是容傾月在一旁的石桌上抹的,她看着白孤雪漸漸慘白的臉色,大聲道:“暗衛何在!”
“屬下在!”突然躥出兩道黑影,衆人都是嚇了一跳!尤其是方檀,早就聽說宸王府有一百餘號暗衛,平日裡就負責保護宸王府的主子。
容傾月點點頭,又轉向另一邊:“現在伺候白小姐的侍女們出列,還有這院子裡的護衛也勞煩出列。”
衆人都不明白容傾月想做什麼,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做。
而方檀和白孤雪也沒有可以阻止容傾月的理由,邊看着她將那一羣人聚集到一起。
容傾月在他們面前走了兩步:“白小姐說院中有惡鬼,日日纏着她無法入睡,可這院子曾經是本郡主的,爲何本郡主在這院中就無事,白小姐就有事了呢?若諸位有如同白小姐一樣的情況,還勞煩說出來。”
她話音剛落,方檀就不滿意的大聲道:“容傾月,誰不知道你在耍什麼鬼把戲!這裡的人當然都是聽你的了,你這樣,明顯的欺負我們孤雪!”
容傾月回頭,一副覺得方檀說的有道理的樣子,“那麼方夫人覺得該怎麼樣呢?我不相信這院中有惡鬼,宸王殿下就更不相信了。”
“……傾月妹妹可否聽我一言?”白孤雪語氣僵硬:“發給他們每人一張紙,寫上這些日子可否又被惡鬼纏身,然後將紙收在一起,豈不是一目瞭然?”
容傾月眯起眼眸一笑,她就是要等白孤雪將這件事說出來!
白孤雪提出的方案,方檀和她自己總不能夠反駁了吧?!
她們以爲自己不過在這院中住了六七天,這些侍衛侍女就會聽她的了?暗中收買這種把戲在宸王府,可行不通吶。
容傾月掂了掂袖中的寶石,這寶石是一名小侍女給她的,說是白孤雪經常用這些小玩意兒收買人心。
可是能留在宸王府的人,都是經過層層篩選的,再加上……宸王府根本不缺錢,侍女的待遇比其他府裡好得多,看不上白孤雪的小玩意兒。
“嗯,這個主意好!來人,發紙筆,磨墨。”容傾月拍了拍手。
白孤雪勾脣一笑,自信滿滿的看着那些人:“你們一定要實話實話啊,切不可因爲……就不敢說實話。”
傾月小築的人還是挺多的,加上暗衛的,收上來了大約四十張紙。
白孤雪和方檀翻閱,容傾月則在一邊看着。
讓他們寫的是,夜晚有沒有被惡鬼纏身一事,那白紙上都是大大的‘無’字!翻到第三十多張的時候,白孤雪臉色已經慘白到不像話,而方檀則是氣憤異常!
在她看來,白孤雪住在這院子裡,就是這院子的主人了,自然也是這些侍女侍衛的主人,這些人居然背叛主人!
“嗯,看來只有白小姐一人被惡鬼纏身了呢,這麼看來,白小姐真的不適合在這院子裡繼續住下去了。”容傾月嘆息一口氣道:“唉,白小姐真是不好命啊,這可是宸王府最好的一個院子了呢。”
聽容傾月這毫無惋惜之色的嘆氣聲,白孤雪呼吸一滯,這些人……接受了她的賄賂,卻爲何不幫她?!
“等阿離回來我會與他說的,畢竟你可是他‘最愛的表妹’呢。”容傾月眨眨眼睛:“反正宸王府的院子多,隨便選!”
容傾月這話的意思,好像是這件事就這麼完結了,給容傾月換個院子了事。
但是她會這樣就結束麼?顯然不可能!她看着那個想要逃走,盡力減少存在感的道士,挑了挑眉:“接下來這事纔是關鍵,未得同意,私自帶了外人進入宸王府——”
方檀臉色一白,怎麼又回到了這個話題?!
白孤雪想起方纔容傾月說的‘私自帶外人進宸王府,張嘴四十,杖責二十!’
不過她的反應比方檀快多了,一聽容傾月這麼說,她馬上接道:“傾月妹妹,不知者無罪,我們纔來宸王府,並不知道這裡的規矩……”
不知道規矩?宸王聞名天下,連帶着宸王府奇奇怪怪的規矩也是世人皆知,而且在白孤雪入住之後,可是有人提醒過的。
容傾月咧嘴一笑:“不知者無罪?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若是人人都‘不知’,豈不是人人都無罪了?白小姐也知道,宸王府的規矩可不能因爲一個人破了,來人,那這騙錢的假道士拉下去好好看着,至於兩位嘛……”
那道士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侍衛帶了下去,方檀現在開始害怕了!
這個容傾月,好像是在動真格的!
“容傾月,我是宸王殿下的姨母,你不能這樣!”方檀吞了口口水:“不就是說你的妖孽,你就要這樣報復我們!說!你是不是心虛了,你就是妖孽,來人吶!”
“唉。”容傾月搖了搖頭,看來她想好好教訓這兩人的想法,是對的。根本懶得與兩人囉嗦;“來吧看來你們和阿離的親戚的份上,只用懲罰一個人的量就行了,二十大板、張嘴四十,你們倆分着來吧。”
分着來……白孤雪臉色扭曲猙獰,指尖掐進肉裡。
張嘴四十……臉都腫了,而二十大板,不僅不好看,也許多天都下不了牀!而且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容傾月不打她們,是不會罷休了!
白孤雪狠狠盯着容傾月,方檀還在破口大罵的時候,她突然轉身離開!而容傾月居然沒有攔阻!
方檀罵到一半,愣愣回頭,發現白孤雪不見了!
容傾月笑嘻嘻道:“嗯,方夫人真是生了個好女兒呢!好了,二十大板,掌嘴四十,只能方夫人一人承受了!”
“你說……什麼!”方檀一愣,這才意識到,白孤雪丟下她跑了!明明是白孤雪的主意!
容傾月沒心情去看方檀,聽着殺豬一樣的叫聲,她微微側目:“把這裡打掃一下,讓她搬出去。”
“是。”有侍女應道。
聽聞雲修離回來了,容傾月彎起眼眸,果不其然,他在書房。
雲修離的書房,大約也只有她一人能夠隨意往來了。
“聽見慘叫了沒!”她咕嚕嚕的灌下一杯茶,然後笑眯眯的問道。
“這聲音,是方檀?”雲修離見她風風火火的衝進來,放下手中的書信,眉目溫柔,嘴角噙笑:“方纔見許多人朝着哪一處偏僻的院子去了,你做了什麼?”
容傾月仰天大笑三聲,將方纔的事情與他說了,最後總結:“自作孽不可活啊,她們確實是想誣陷我是‘妖孽’,只可惜力度不夠,智商也不夠。”
然後導致方檀被淋了一身狗血,打了二十大板,四十個耳光,還有容傾月給的兩巴掌,導致白孤雪被迫搬到偏院去,導致他們兩人開始貌合神離。
容傾月對於自己做的一切,還是很滿意的!
“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早朝需要這麼久麼?”
“發生了兩件事,所以晚了些。”雲修離擡頭道:“第一件,六皇子云定謙聲稱自己重病,對誰都閉門不見。陳太尉說自己發現了東堯的叛黨,但是證據不明,所以未說是何人。”
東堯叛黨?不就是他自己麼!
而在陳太尉說這個的時候,雲定謙說自己病了,大約是打算與陳太尉分清界限了!
“第二件呢?”容傾月問道。
雲修離雙指夾着那封信:“阿墨來信了。”
秦墨來信了!容傾月忙湊上去,坐到雲修離身邊,將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喃喃自語:“看來我要快些出發了……”
秦墨查到了二十二年前與二十年前,天醫谷和天玄門分別有過兩次通信!
她站起身來:“明日一早我就出發,想必我們的信已經到了天醫谷了吧?天醫老人見到我應該也不會驚訝。”
“嗯,一路小心。”雲修離暗暗太陽穴:“秘密出走,不可讓任何人得知,還有,廉貞留下。”
容傾月點點頭,她知道若她帶着廉貞和文曲,那麼奕城和楚霽就會知道她在哪兒,這兩個靈器雖然強大,但是容傾月卻沒辦法操控,所以帶不帶都無所謂。
“那畫卷我會帶上,對了……前些日子我傳信給血鳳了,它不日便會到達盛京,小白會把它接道府裡來。”容傾月眨了眨眼睛:“那鳳血可比我的純淨多了,若是漆寒再想吞噬你的魂魄,就滴一滴鳳血!”
鳳血能夠壓制漆寒的殘魂,她就不信了,這樣他還能夠怎麼囂張!
雲修離略帶驚訝的挑挑眉:“連這個都想好了,你這是打算去多久?”
“實不相瞞,天醫谷離聖境很近,那兒可以再一次去往聖影之地,我想再進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