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容傾月慌忙按住他準備掀開被子的手,滿臉通紅:“你,你先出去,快點!”
欲哭無淚,她……來!大!姨!媽!了!
就在雲修離的牀上,在這張宸王府最華貴的牀上,在雲修離的懷裡,來大姨媽了!
怎麼辦,這讓她以後怎麼見人!
雲修離神情緊張,抱住她急切道:“你到底怎麼了,流了血卻不告訴我是哪裡受傷?藥呢?”
“不是……不要,我……”容傾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突然靈機一動:“對了,快快快,你先去白駒之隙,等會我喊你出來了你再出來!”
然後還沒等雲修離同意,她便擅自施法將雲修離傳送到了空間裡,她尷尬的一擡頭,“我錯了,嗚嗚嗚,你,你等會再出來!”
還沒有做好準備的宸王殿下,轉瞬之間就失了懷中的溫香軟玉,他先是一愣,然後注意到了自己衣衫上的血跡。
這……宸王殿下面色一變,流了這麼多血,居然還說沒有受傷?!
可是這血又不像是……嘖……
宸王殿下頭一次疑惑了,卻猛然想到什麼!
冷,肚子疼,沒事,忍一忍就好了……莫非,傾月是……
難怪,她一臉尷尬,要他避開,不讓他掀開被子……
不過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吧?嗯,看來月兒確實長大了!
容傾月哪裡知道宸王殿下想的是什麼,這玩意兒她當然知道是啥,這身體還是第一次來大姨媽,她都快忘記了,誰知道這麼突然!
我滴娘啊,還這麼疼,還這麼尷尬!她看着牀單上一片鮮紅的血跡,怎麼辦?怎麼辦?!
阿七到還好說,只是那帶了血的牀單,不小心被墨白看到了。
於是只見宸王殿下身邊,一直都是從容淡定的墨白大人臉色大變,我的個娘唉,殿下也太猛了點,傾月小姐都……流血了啊……
宸王殿下從白駒之隙出來的時候,見她特別特別淑女的坐在軟榻上,笑不露齒。
她和他都已經換過了衣裳,但她面上還是尷尬,只能用這看起來滲人無比的笑容掩飾。
嘿嘿。
見宸王殿下走過來了,她傻笑一聲,這一聲傻笑,讓宸王殿下突然覺得她傻了。
“還疼?”雲修離見她呆萌的傻樣,俯身坐到她身邊。
“疼。”容傾月腦子還是懵逼的狀態,稀裡糊塗應了一聲,其實已經沒有方纔那樣疼了,阿七給她喝了薑湯。
雲修離心下不忍,輕柔的將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掌間有溫熱的氣息,覆蓋在她的小腹上。
容傾月一驚,他又在用戰氣給她暖身子,這樣多浪費呀!容傾月搖搖頭,想推開他的手:“浪費。”
“昨日的簪子呢?怎麼不戴,那是暖玉。”雲修離見她的髮飾依舊亂七八糟,不禁問道。
容傾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她沒注意啊,而且這些髮飾也是件件價值不菲,怎麼能說是亂七八糟呢?
而且那支玉簪,她實在是捨不得呀。
雲修離打開黑檀木盒子,將髮簪取出,拔去她腦袋上的另一支簪子,將手上這一支斜斜拆入。
“極品暖玉,多少人求而不得。”雲修離拍拍她的臉頰:“女子來第一次來月事,都是大喜事,怎麼你這般悶悶不樂?”
“有啥好喜的?”她覺得每次來大姨媽都是折磨,上輩子她一定是折翼的天使!
“月事代表,你成人了,這不是喜事?”雲修離目光流轉。
容傾月嘴角一抽,啊哈哈,這個說法,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啊……
今日是想讓容傾月在府中立威的,可是礙於她今日身體虛弱,宸王殿下又捨不得,但容傾月搖頭表示沒事。
秦墨也是住在宸王府的,所以今日,他便也來圍觀了,想看看容傾月到底能夠如何立威?
衆所周知,這宸王府,是五年前就建好了的,可是宸王殿下卻一直沒有來,可是下人是一直在的,那些下人們在宸王府已經五年了,這宸王府內一直沒有主子,所以突然來了倆主子,當然會不習慣。
前幾日下人們戰戰兢兢,生怕名動天下的宸王殿下與傾月公主不好伺候,可是後來發現,宸王殿下日日不在府中,而傾月公主要麼在藥樓,要麼就在屋裡,對待下人和善的很,而兩人不經常見面,就自然以爲是感情不好。
發覺了傾月公主似乎很好說話之後,那些奴才們本就在宸王府呆了五年,開始奴大欺主。
今日,便是宸王殿下要給傾月公主撐腰立威的。
不過說實話,堂堂公主哪裡需要立威?但容傾月卻是覺得,今日不僅僅是立威這麼簡單,宸王府五年了沒有人管轄,下人都不像下人,宸王府,確實該清理清理了!
容傾月定下時間,辰時三刻與宸王府後院大空地,所有在王府內稍微有點兒地位的下人都必須到。
稍微有點兒地位的意思就是,比如什麼一等丫鬟啦,廚房管事啦什麼的。
今日通知下去的時候,只說了公主殿下要見各位,並沒有說宸王殿下也在,而容傾月給衆人的印象就是好欺負,特軟弱,所以,在辰時三刻準時到達的人少之又少。
容傾月也不惱,安安靜靜的與雲修離在空地前的涼亭內休憩。
前來的下人,大多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可萬萬沒想到,宸王殿下居然也在!瞬間收起了輕蔑的表情,一臉諂媚的走上去。
容傾月挑了挑眉,“現在是幾時了?”
“回公主殿下,辰時三刻已經過去半柱香了。”阿七在一旁達到。
容傾月嗯了一聲,斜斜看過去:“如今辰時三刻過了半柱香,才只到了三分之一的人,這宸王府上上下下到底有沒有把本公主的話當話?”
她話語柔和,卻不失威嚴,那淺笑如同三月春風,卻又似寒冬利刃!
站在這兒的衆人全都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偷懶來得早。
而且……這三分之一的人,也都有問題呢。
容傾月吩咐人去門口守着,來一個記一個,每半個時辰一換,遲到的越久,記錄就在越後面。
快到了午時,人才三三兩兩的到齊。
最後幾個老婆子,還是公主殿下親自吩咐了人去叫的,否則能不能來還說不定呢。
所有人都在等着,人不到齊,公主殿下一句話都不說,不要說宸王殿下在了,就算不在,他們當面也不好與公主殿下叫板呀,也就只能背後說說了。
如今已經入夏,接近午時了,天氣還是很熱的,王府裡的管事不乏上了年紀的,容傾月淡淡一揮手,便有人搬來凳子,年事較高的管事人與下人皆有位子,這又讓衆人對公主殿下的印象稍稍好了幾分。
不過,卻還是有人心裡不滿意的,公主殿下有什麼事說就行了嘛,拿喬什麼呀。
雲修離眸子一眯,卻被容傾月按住手,溫柔賢淑地道:“殿下不是有事麼,先去忙吧。”
這麼正兒八經的喊他殿下,還有些不習慣呢。雲修離真的今日他的震懾也就只能到此爲止了,容傾月要立威,他需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護着的。
但是也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沒有他的保護,依舊是宸王府的女主人,聖境的公主殿下!
所以,雲修離很識趣的離開了。
宸王殿下這一走,大部分的人鬆了口氣,只有小部分人依舊垂着手低着頭。而方纔得到公主賜坐的幾人微微有些不滿意,公主對他們並不苛刻,下人們都是怎麼回事?
其實,容傾月方纔那一招用的還是挺好的,幾個座位就安撫了小部分人心。
宸王殿下終於走遠的時候,那幾個被公主‘請’這前來的人,終於到了。
容傾月眯起眸子,暗暗記住了。那位徐嬤嬤,是當時負責建造宸王府的工部侍郎妾氏家裡的人,雖然只是工部侍郎那邊的人,但也比宸王府其他下人要有身份的多,所以在宸王府裡,主管廚房。
這廚房可是能撈到最多油水的地方呀。
另一人陳嬤嬤,不是工部的人,卻是戶部的人,對錢財方面懂的很,便在主子不在的時候,統一管理宸王府的收入支出。
說實話吧,容傾月第一次知道這兒是的三省六部,真是嚇了一跳,慌忙就逮着秦墨問了,果然又是秦墨對漆寒提出的法子,而聖境覺得可用,就依照採用了,不得不說古代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呀。
工部主管建造,所以工部安插人進來不是什麼難事,戶部嘛,管理錢財,在宸王府裡插一個自己人也不難。
“公主殿下,這真是不好意思呀,人老了,財政上的事兒多着呢,實在管不過來,就來晚了!”陳嬤嬤笑道,自顧自的走到了椅子前坐下。
衆人一驚,公主殿下不是還沒吩咐您坐下麼!
卻見容傾月似乎沒有不高興,衆人又一次覺得,這個公主真是個好欺負的……奴才都快要爬到您頭上了!
另一名徐嬤嬤與陳嬤嬤‘同氣連枝’也坐到了椅子上敲了敲腿:“哎喲,人真是老啦,要不是公主的命令急,老奴也不會岔着氣啦!”
容傾月挑了挑眉,只是問了一句:“人都到齊了?”
她‘啪’的一下將茶盞輕放於桌面,看了看天色,“巳時已過,吩咐諸位於辰時三刻到,可辰時三刻所到之人不過三分之一,前來一共一百二十八人,如今只有四十人在規定時間內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