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陽拿着張完全陌生的身份證,站在火車站裡看着通往各地的站點,選擇竟變得如此困難。
火車站裡,人流熙攘,可能到了客運高峰,隨處可見匆匆趕赴的身影,高音手機裡的親人問候,陣陣兒的傳到女人耳裡。
她好像聽到了他們在說什麼,又麻酸酸的,什麼都聽不清,耳鳴嗡嗡。
如同行屍般在等車,揮不去感官帶來的極大哀默刺激,腦門滾燙得像是要沸騰,不顧及旁人異樣的目光,袖着眼眶。
她果然還是不夠果斷,做出選擇,還是不捨。
上車的時候,爲了提前進車箱,每個人都努力的往前擠,縱然知道票上有位,卻還是無法消除迫不及待的心情,好看的:。
剛坐上車,宋安陽發現,和她同排的是對情侶。
女人依在男人懷裡,細着聲音在講:“你見到我家人,要記得喊人,別太笨拙。”
男人聽到女人的話,憨憨的笑了笑應道:“你放心。”
“她們問你做什麼的,你就說你是國企裡的普通職工,別說太多。”
“知道。”
………
………
小情侶還在聊着,宋安陽的記憶,似乎與很久之前的記憶所疊和,她好像,也提醒過裴鉞一些事兒。
希望他不要暴露身份。
那時候,她雖然很緊張,卻不像現在這樣失落。
胸口突然像是有什麼地方被挖空,如凌遲般,一絲絲的疼入骨,痛入髓。
斂住思緒不去想,宋安陽側頭,又看到對母子,幾歲的小奶娃,伸手要母親抱,奶聲奶氣的喊着媽媽。
假如宋浩陽回家,她媽應該很高興。
就在女人思緒神遊時,剛啓動不久的火車,突然急停,接着一則廣播,提醒大家,道路滑坡問題,一日內不會再發車,敬請見諒。
聽到這則消息,宋安陽心中咯噔了下,她好像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問題。
不過廣播過後,大家都抱怨的下了車。
火車走不了,宋安陽原想換汽車,但汽車無位,需要等到三日後。
兩邊都不能走,宋安陽隱隱中覺得情況詭譎。
環顧四周,又看不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雖然她相信,裴老夫人會處理裴鉞那邊的事兒。
可,走不了,就是她心中的疙瘩。
從汽車站離開,已經是傍晚六點,宋安陽找了個小麪館,想隨意的吃點東西,卻覺得胃口乏乏,吃了兩口,就沒再吃。
麪館裡出來,宋安陽站在微涼的夜色中,擡眸望着天跡間璀璨的星點,突然想起了她曾經看過一場流星雨。
要是沒有認識裴鉞,很多事都不會發生。
女人腦中除了回憶外,似乎沒有東西可以麻痹自己,眼眶中的淚水已經乾枯多次,再也落不下來。
漫無目地的在行走。
無家可歸的感覺,真的很寂,蔓延在四肢百骸中的冷意,僵得只有走路的雙腿有那麼絲知覺。
街邊中道中是川流不息的各式車輛,兩旁的樹枝下是飯後散步的中老年,偶而能看到幾對年輕的情侶。
星空依舊璀璨,夜色依舊迷人。
宋安陽第一天沒走成,第二天依舊沒走成,直到第三天……
她在外頭呆了三天,一直沒走成,住在家小賓館裡,隔音條件很差,隔壁電話或男女之間的纏綿聲,都能鬧得一夜難眠。
本就心情落魄,三天下來,唯一睡過的一覺,便是是第三天下午,太累,坐在賓館的椅子上,突然睡了過去,其他書友正在看:。
面色蒼黃,眼白因爲多日沒睡,染上了一層暗黃,血絲蔓延。
三天都沒走成,女人隱隱中意識到,事情應該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或者說,有人暗中做了什麼,讓她走不了。
宋安陽是意識到些事,便急着再尋其它法子離開。
可她剛從賓館出,沒走幾步,突然被個三十出頭男人拽住了胳膊。
“親愛的,我錯了,求你不要離開我。”
男人長像普通,衣着隨意,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
但宋安陽不認識她。
宋安陽掙扎着想將手從男人手中抽開,男人卻緊緊的拽着她往停靠在路邊的車前走。
旁邊有個年紀不大的男孩,附和道:“嫂子,你就原諒哥,跟哥回家吧。”
男孩說這話時,是對着宋安陽說的,同樣推着宋安陽上車。
宋安陽則突然想起曾經在網上看到女孩街頭被拐的貼子,心中咯噔了下,掙扎不開男人,便擡腳踢向男人的要害。
本以爲有機會,呼喊求救,卻沒想到,車上又下來兩個人。
如此一來,雙拳難敵四手,畏懼之時。
一聲冷毅的‘住手’傳進宋安陽耳裡。
…………
宋安陽離開的那天,裴鉞早上出門,下午三點給宋安陽過一個電話,未果,眸色變得陰寒銳利,似乎猜到了什麼,立即吩咐人阻斷宋安陽離開京城的一切道路。
一隻精緻的水晶杯,被男人重重摔落在地,瞬間破碎。
金琳這會剛走到BOSS的辦公室門外,看到摔碎的杯子,微顫,敲了敲門,才提步走進去,擱下份文件,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夫人昨天見過老夫人,今下午見過蘇小姐,好像選擇離婚。”
話說到這兒,金琳低頭,目光停桌角,觀眼觀鼻觀心,不敢多說半個字惹怒老闆。
男人沉着臉未迴應,金琳便再次開口,難得結巴的道:“蘇、氏取消一切與裴氏的合作,北棠集團與公司竟爭的項目,一小時前已與北棠集團已簽定合約。”
金琳把話說到這兒,聲音變得越發纖細。
北棠集團的事兒,倒不大,只是金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蘇氏取消和裴氏的合作。
要知道,蘇氏總裁,可是BOSS的親奶奶裴老夫人。
裴老夫人百年歸天后,蘇氏的唯一繼承人也是BOSS。
這是鬧了什麼家庭矛盾!
“那就永遠不要與蘇氏合作。”
男人回這話時,情緒有些激動,聲色冷沉,寒氣四溢。
金琳嚇得渾身一顫,半晌纔回神,感覺到BOSS的怒火,但秉承職業,還是提了句:“可是巴黎、米蘭、韓日方面的問題,公司會爲此揹負上鉅額違約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