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南峰自己的事,應該由他自己說,他拼命裝作若無其事,瞞着我們所有人賣掉房子,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心情,不需要我們多事,我能說什麼!”
“可是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如果你說他一定會聽的,如果他遇到什麼麻煩,我們都可以幫他,爲什麼偏偏要一走了之呢!”
“可可,”陸涵西緊緊握着邱可銀的肩膀,強迫她看着自己,“有些事不是身爲朋友的我們能夠幫的上忙的。”
“你以爲我不想幫他嗎?你以爲這幾天,看到明明已經崩潰的南峰強顏歡笑的樣子,我就不難過嗎?可是我幫不了,因爲他不願意!”
“你知不知道我們是怎麼認識的?他是小舅舅花二十塊錢買來給我做玩伴的,那一年,他六歲,爲了讓他的媽媽吃一頓飽飯,他把自己賣了!”
“可是我從來沒把他當僕人,我們是最好的兄弟,也是最脆弱的兄弟,在他的心裡,他永遠記得自己是別人買來送給我的朋友。”
“就是因爲我說的話,他一定會毫無原則的去聽,所以我纔不能說!”
“從小,他就不會跟我提任何要求,更不會求我幫忙,他寧願去找林醫生開假病歷,也不會找我拿出入證,他這輩子唯一一次借錢找了小舅舅,卻不會跟我開口。”
“他不喜歡學習,但總是拼命努力不會跟我差太遠,因爲他的心上有一道枷鎖,他認爲他就應該跟着我,陪在我身邊。”
“我的話,對他來說不是關心不是幫助,而是命令,是施捨,你懂嗎?”
邱可銀看着陸涵西目瞪口呆,她一直都知道,徐南峰和陸涵西關係很好,但是她從來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又爲什麼會這麼親密。
陸涵西的話,就像一聲聲鑼鼓敲擊着她的耳膜,爲了給媽媽買一頓飽飯把自己賣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狗血的劇情?
“哥哥,南峰哥哥他……他的媽媽又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孤兒嗎?”
陸涵西輕輕將邱可銀擁進懷裡,聲音平靜的就像在念一篇敘事散文。
“他不是孤兒,他有爸爸媽媽,但是他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和他的媽媽,就被爸爸拋棄了。”
“他的媽媽總是罵他,說他是拖累,說他害了她一輩子,說自己就不應該生他這個沒人要的野種出來,南峰安靜的聽着,從來都不憤怒,不反駁。”
“從我認識他那一天起,他就在照顧、保護他的媽媽,掙錢替她買酒喝,沒錢的時候,就替她捱打,可就算是這樣,最後她還是不要他了,一聲不響的就離開,那一年南峰十歲。”
“他找過,怨過,甚至堅持不下去真的自殺過,但是他的媽媽再也沒有回來。他差一點死了,他的媽媽都沒有出現。”
“但他還是沒有放棄把媽媽找回來的想法,爲了證明自己不是拖累,他拼命學習掙錢的方法,十二歲開始就用他媽媽的賬戶炒股,掙到所有的錢都存到他媽媽的卡里,他相信他的媽媽如果看到,肯定會回來找他,他的心裡,一直都抱着希望……”
“可是,阿姨不回來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