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清脆的叫聲穿過薄薄的暮靄,久久在天空下回蕩着,殘陽似血,晚霞火紅如晚秋的楓葉,廣袤的天幕下,絢麗的夕陽抖落了一片金色的光輝,美好而充實,一天就這樣畫上了圓滿的記號。
戰老首長果然是行動派,一整個下午,跟風起在廚房裡鼓搗了一陣子,揚言親自下廚,兩個大老爺們,直接把廚房的門一關,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干擾,就在廚房裡研究所謂的廚藝。
於政委則是焦急的在廚房外走來走去,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這廚房就被他們給霸佔着,那些個廚師想做飯都沒有辦法,在外邊催吧,裡面還時不時的傳來戰老首長那噴火的咆哮聲,於政委也只好幹瞪着眼,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生着悶氣。
星夜最近已經養成了午休的習慣,可能是夏天吧,似乎總是很容易犯困,中午花點時間休息,可以保證下午的精神。所以,午飯過後沒有多久,星夜就回臥室午休了,一直睡到臨近傍晚時分才清醒過來,梳洗了一番,還沒有到晚飯的時間,索性也就泡了壺花茶,一個人來到天台上,躺在藤椅裡,悠閒的看着夕陽。
而,沒等她坐下多久,隨手倒了杯茶,正想往嘴裡送的時候,一隻細白的玉手頓時伸了過來,一把給攔住,直接搶過她手上的茶,只聽見‘咕嚕’的一聲,隔着桌子的旁邊的藤椅上忽然一道米色的身影一晃而過。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閒來沒事幹,陪你看夕陽。”一句拉長的聲音傳來,“看你看的那麼入神,想什麼呢?”
星夜悄然偏過頭,望着正一手執着茶杯,喝得正歡的戰欣然,“我以爲你出去了。”
“不急,晚飯過後夜生活纔開始,讓你一起,你又不願意!”戰欣然取過另一個空杯子,直接給星夜滿上了。
星夜輕輕點了點桌面,接了過來,抿了一口,淡淡道,“我書房裡還有一疊文件等着我批閱。”
“唉,你可真是夠忙的,老媽那邊還說把悅凱也丟給你了,這下子你更是夠熬了,媽之前還一直想讓我去學管理學,好回來繼承悅凱,你也知道,我對什麼經商做生意的一點興趣也沒有,就喜歡搞點研究什麼的,就像我老哥就中意混部隊一樣。”戰欣然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開口。
“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做,能做自己喜歡的,自然是最好的。”星夜悠然笑了笑。
戰欣然點點頭,“沒錯,所以,我以後一定不會逼迫我自己的孩子去學什麼學什麼的,我要讓他自由發揮,不去約束他!”
星夜微微一怔,眼神清亮如秋水,有那麼一瞬間的黯淡,但很快又恢復了那一如既往的清淡的光華,沒有接下戰欣然的話,“這次跟查理回去了那麼長的時間,難道還沒有什麼打算嗎?我以爲你們應該籌備婚禮了。”
而戰欣然一聽說到婚禮這兩個字,就不由得皺了皺眉,掙扎了一下,開口道,“這,結婚的事情,還是等等吧,我還想過一段逍遙自在的日子。”
“結了婚同樣自由的。”星夜笑道。
“得了吧,就拿你現在來說吧,你跟我哥結婚以後,你能有多少天是自由的?每天上班,下班之後就回家,晚上還得趁着那點時間跟我哥交流感情的,還要做什麼生娃的打算,我打死也想象不出來,我身後跟着一個小拖油瓶的樣子。而且,還不知道查理那頭笨豬靠不靠得住呢!”
戰欣然似乎有婚姻恐懼症了,在查理家裡的時候,他家裡的人也整天詢問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生小孩之類的,搞得她心情低落得不行。
“查理是值得你託付終身的人,我跟他也算從小玩到大了,挺了解他,只要他覺得自己遇對了人,就會毫無保留的去守護,其實,我擔心的是,你們結婚後,可能要去美國那邊生活,查理家大業大的,他也有他的責任,兩年的時間很快就要過去了,到時候,他很可能就回美國了,而你呢?是否要跟着他一起呢?”星夜盈盈望着戰欣然,低聲道。
聞言,戰欣然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咬了咬脣,想了一會兒,才舒了口氣,“我纔不要去美國呢,那邊很無聊,我還是想呆在這裡,跟你們一起纔好。”
而話雖然這麼說,但是眼神卻飄忽了一下,有些沉鬱了下來。
星夜沒有回話,只是漫不經心的喝着茶,清眸淡淡的望着那漫天鋪開的晚霞,神色很是愜意。
“星夜!”戰欣然忽然低低的喊了一聲,神色有些落寞。
“嗯,怎麼了?”星夜輕聲回道。
戰欣然沉默了一下,似乎想了很久然後才微笑的望着星夜,她有些希翼的開口問道,“嫁給我哥,你覺得幸福嗎?你覺得你們的婚姻,是不是美滿的?”
此話一出,星夜便頓住了,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了,秋瞳微微淡了下來,許久,她才繼續望着天邊的那抹橙色,“也許,幸福吧,他對我很好,一心一意的。”
“查理會不會跟我哥一樣?”戰欣然問道。
“這需要你慢慢的去發現,我想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
晚飯的時候,戰老首長跟風起當真端了一盆王八湯上來了,在戰老首長跟風起那希翼而略帶着激動的眼神中,星夜緩緩喝下了第一口湯…
“怎麼樣?怎麼樣?孫媳婦?味道還可以吧?可以給多少分?”湯纔剛剛入口,戰老首長便緊張兮兮的開口詢問。
自然,風起也是眯着眼就站在旁邊緊緊的盯着星夜。
‘噗!’坐在星夜身邊低頭吃飯的戰欣然一看到自己爺爺那個傻帽樣兒,不由得噴了口飲料,“咳咳!爺爺,你這也太緊張了吧,星夜要說不怎麼樣,你還不氣翻了天了?”
“去!吃你的飯,別來搗亂!爺爺一定會悉心接受意見與批評的!”說着,瞪了戰欣然一眼,然後轉過臉,又是笑眯眯的望着星夜,“孫媳婦,說吧,爺爺一定會接受你提出來的意見的!”
可是,還沒等星夜開口說話,一隻蒼老的手伸了過來,接過了星夜手裡的湯匙,一把端起她跟前那碗湯,直接喝了一口。
“雞精放太多,鹽也多了!湯太濁,不清!肉煮得有些老了,一點也不新鮮,肯定是直接扔鍋裡直接蓋上鍋蓋就給熬熟了!打分,三十分!難喝!”於政委不留情面的直接說出自己的評價,然後便一臉慈愛的看着星夜,“星夜,你不用管他們,這些東西你以後都不要亂碰,吃飯吧,天已經很晚了,吃完飯,你還得喝藥。”
“我吃飽了,出去了,今晚可能會很晚纔回來,你們慢慢吃哈!”戰欣然見狀,立刻機靈的一口喝掉杯中的果汁,逃命似的出了飯廳。
“我也吃飽了,先回房了,你們慢吃!”星夜也很快的撤了下去。
果然,前腳纔剛剛踏出飯廳,後面就傳來了戰老首長那暴龍一般的暴吼聲,“老太婆!你非要拆我臺是不是!”
星夜有些忍俊不禁了,戰老首長跟風起在廚房呆了一下下午,還得出這麼個評價,不用想,那可得多氣憤了!但是,那湯,還真是不好喝!
經歷了白天暴曬了一場的火熱,到了熱鬧的夜間黃金時段,這座城市還依然到處充斥着一絲躁熱,連偶爾吹來的風,都是熱的,但今晚的夜色很美,明月當空照,月色很皎潔,美麗如霜。
一輛紅色的高級跑車颶風一般的卷着呼嘯的風,朝市區最熱鬧的地方駛了去,拉風的紅色敞篷跑車一路上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車主是一位很年輕的女子,俏麗的長碎髮,一身米色的裙裝,清麗的臉上神色很平淡。
紅色跑車在轉過幾個繁忙的紅綠燈之後,便駛入了一條非常繁華的街道,幾乎一整條街都被美麗的霓虹燈給照亮了,是不是可以看見兩個互相攙扶的人從街道的人行道上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
很快,車子就在附近的一個泊車位上停了下來。
沒錯了,這裡正是夜晚的Z市最繁華的地方,酒吧連成了一排,什麼夜店多不勝數,是人們舒緩壓力的好地方!而戰欣然,也是經常來這邊喝上幾杯的,當然了,這個地方還是之前查理那廝帶她過來,後來吧,覺得還可以,倒是經常過來。
戰欣然緩緩的甩上了車門,鎖好車,便大步的穿過了街道,朝對面的那間看起來裝飾挺優雅的酒吧走了去,到底也是頗有姿色的女子,戰欣然纔剛剛走了幾步,經過她身邊的那些男人就不斷的吹着口哨,似乎想引起她的注意,而戰欣然卻直接當做沒有聽到。
長腿一跨,剛剛踩上了人行道,正想往酒吧裡走了去,不期然,卻看到不遠處的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微微一愣,連忙躲到了身旁的一輛車的後面,不動聲色的望着那個熟悉的身影,還有他身上掛着的尤物,兩眼差點沒噴火。
“親愛的,好久沒有見到你了,可想死莉莉了!”只見一個美豔的女子,一身緊身低胸靛色超短裙,正扭動着那水蛇小蠻腰,一直粘着一個身穿深藍色西裝的高大英俊的男子,那架勢,就要直接掛到男子身上去了一般。
而男子微微皺了皺眉,這纔剛剛下車就被這女人的給盯上了!
一手扯開了女人,藍眸裡劃過一道警告,“你誰?讓開!”
“討厭!查理帥哥!你不記得莉莉了?人家只不過去了一趟國外而已,回來你就不認識人家了?當初你可是經常讓我陪着呢!”美豔的女人媚眼一拋,又粘了上去,胸前那豐滿的幾乎要呼之欲出的豐盈不停地往查理的胸膛裡蹭。
查理有些吃不消的後退了一步,卻下意識的伸手隔住兩人之間的距離,冷不防,一下子沒看清,爪子就直接落在了那坨肉上,嚇得他立刻收手,卻被那女人雙手按住了了。
“呵呵,親愛的可真是着急呢!”女人一身癱軟,眼看就要往查理倒去。
還沒等查理反應過來,而就在這時候,他只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暗香從鼻下拂過,湛藍的眸子微微一縮,有些擔心地擡起頭。
果然,就看到戰欣然正兩手環胸的站在他前面幾步之遙的地方,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然兒!”查理嚇得一個收緊,一手將美豔的女郎推倒在地,女人立刻發出了‘哎喲’的一聲!
“行情不錯啊!你奶奶讓你好好的呆在家裡反省,想不到,你都反省到這裡來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好好的賞點好東西給你,以資鼓勵呢?”波瀾無驚的語氣只會讓查理嚇得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絕對是不祥的預感!
而正當他想回話的時候,本來被他推倒在地上女人已經爬了起來,一臉憤怒的扭頭看向戰欣然,而當一看到戰欣然那副身子板之後,便是驕傲的笑了笑,自信的朝戰欣然走了去,不屑的打量了戰欣然幾眼,笑道,“喲,親愛的,難不成是你新交的女朋友?怎麼跟得這麼嚴呢!像個小男人似的!”
說着,便微微挺了挺胸,不屑的瞥着戰欣然,神氣得不行!
戰欣然嘴角微微一抽,不禁翻了個白眼,臉上卻笑得很溫和,“大媽,你的醫生沒有告訴你,整成這樣,容易駝背嗎?”
說着,便微微伸着食指,輕輕敲了敲女人胸前的那片潔白,還很邪惡的捏了捏。
“大媽?你竟敢叫我大媽!”女人立馬就不淡定了,做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有人說她老了!美目一瞪,幾乎要噴了火。
戰欣然緩緩的把爪子收了回來,聳了聳肩,痞痞的笑道,“不叫大媽難不成還叫你小媽啊?”
“你!真是沒規矩的野丫頭!親愛的,你怎麼會看上這種野丫頭呢?”莉莉眯着那丹鳳美瞳,生生忍住了心底的怒氣,不怒反笑。
“然兒!聽我說!”查理大急,連忙迎了上來,一把拉開莉莉,他分明從她眼底看到了火花。
“什麼事情啊,親愛的?”戰欣然也沒有掙扎,微擡起頭,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查理,咬牙切齒的聲音冷冽如冰刃一般。
“沒有,我不認識她!我真不認識她!”
“親愛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莉莉呢?還是爲了這個沒品沒素質的男人婆!”尤物一臉的傷心,眼角竟然微微閃爍着點點淚花,身子卻不斷的往查理身上靠。
戰欣然這可就火了,見過不要臉的,就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當下玉臂一身,一手撐住了女人的肩膀,不讓她撲過來,一個大力往前一推,女人被迫的後退了幾步,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戰欣然壓在了後方的車門上,素手一擡,輕輕地往女人的臉上拍了拍,“大媽,像你這般年紀,在家帶孫子就好了,不必這麼辛苦還出來混,我看你年紀大了,我就不跟你動粗了,你知道我平常是怎麼對付像你這樣的女人嗎?”
冷厲的眸光嚇得女人直咽口水,這女人的力氣好大啊!壓得她幾乎動彈不得,有些驚恐的望着戰欣然,搖了搖頭。
戰欣然冷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一曲,彈了彈女人的耳朵,微微低下頭,笑道,“左邊十個,右邊十個,外加一副藍眼鏡,免費幫你做裸體寫真集,你要不要試試?”
“哦,還忘了告訴你,這條街的龍哥跟我很熟,剛剛還在他家裡喝茶來着,要不然,我給你引見一下?”
女人一聽,頓時嚇壞了!臉色一下子就刷了下來,連忙拼命的搖了搖頭,“小姐,饒命,我知道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請您繞過這一回吧!”
“哼,知道錯了還不快滾!什麼東西!竟然也敢來跟你奶奶搶男人?滾開!”用力的放開女人還狠狠地補了一腳。
女人也只是嚇的捂住了嘴,連聲都不敢出!
“然兒,我們回去吧,天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查理有些不安的開口,一面拉着戰欣然,往車邊走了去。
戰欣然一個大力的掙脫,很快的甩開了查理的鉗制,穩穩的站在查理的面前,一臉的冷笑,“親愛的?經常讓我陪你?你長見識了!竟然還敢揹着我出來拈花惹草了?都發展到哪一步了?”
“然兒!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來沒見過她,誰讓你都不接我電話,所以我纔打算出來出來借酒消愁。”查理說得好不委屈,藍眸裡還微微泛着淺淺的光澤,有些弱弱的低下了頭,像一個委屈的孩子一般。
“哼,我就知道你靠不住!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也不能相信你這張嘴!就你這德性!”戰欣然冷然一笑,直接越過了查理,大步的往酒吧裡走了去!
查理不禁大急,拔腿跟了上去……
夜,漸漸的也就深了,風很清爽,很舒服,月色透過半開的落地窗,靜悄悄的撒落在地上,潔白如霜,圓圓的月亮就那般靜靜的懸掛在半空中,天底下呈現出了一片清晰可見的深夜聖景,而,也許,往往也就是這個時候,才更容易讓人陷入一片純粹的思念之中。
星夜就是這樣默默地站在落地窗前,身上穿着一件簡單的薄薄的米色睡裙,秀麗的長髮已經被盡數的放下了,迎着淡淡的月光,散發着美麗動人的光澤,潔白動人的小臉明澈依舊,只不過,淡淡的眸子卻染着一道若有若無的憂愁。
晚風很是愜意,輕輕地繞過了那纖細的身姿,裙襬微微揚了起來,素手裡的手機打開又合上了,打開又合上了。
星眸一低,微微蹙着眉,深深的吸了口氣,終於下了決心,翻開了手機蓋,毫不猶豫的按下了那一串早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號碼。
之前的很多個夜晚,撥過去,那邊都是關機的,不知道這次情況是不是也一樣?
星夜微微嘆了口氣,清淡的眼神幽幽的望着手機屏幕……
看來,還是忙着了,有些失望的就要合上手機,而這時候,手機卻通了!她頓時一個驚喜,接着,便是淡然一笑。
“北城?”她輕聲的喚了一聲。
可是那邊並沒有應答。
她微微皺了皺眉,又淡淡的繼續喊了一聲,“北城?”
“怎麼那麼晚還不休息?”久違的低啞而深沉的嗓音終於傳了過來。
千里之外的戰北城,此刻正坐在那一排簡陋的宿舍前的階梯旁漫不經心的吸着煙,剛剛從演習戰場上回來,想不到剛剛開機,這女人就打電話過來了!
“你可以接電話了?之前打了很多次……”她的聲音很清冽,電話那頭的她,料想也是輕輕的蹙着眉的,戰北城眼裡浮起了一道淡淡的思念,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煙。
“嗯,剛剛從戰場上下來,明天還要回去。身體好些了嗎?”他壓低了聲音,沉聲開口。
星夜吸了口氣,“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都一個多月了,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聞言,戰北城眼裡的底色稍稍沉了下去,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再過一個多月吧,很快就會過去了。”
……
星夜有些失落的沉默了……
“星兒……”久久沒有聽到星夜的聲音,戰北城喚了一聲。
“嗯,我在,那你自己要小心一點,我很好,醫生說只要配合治療,很快就會調養過來了,就是一個人呆家裡,有時候覺得有些悶……”
“多出去走走,玩玩我教你的遊戲,不要太累。”戰北城叮囑了一句,“爲什麼這麼晚還不休息?”
星夜清眸遙遙的望向了那澄明的夜空,淡淡的月光頓時灑滿了一身,美麗的光華蘊含着一絲淺淺的柔和,她盈盈一笑,回道,“我在看月色,今晚的夜色很美,月明星稀。”
戰北城徐然擡起頭,望了望浩渺的天際,看到了那個圓圓的滿月,纔想起了,今天已經是十五了。
“等我回去,小飯桶的生日就快要到了,想讓我送什麼東西給你?”戰北城忽然想起去年似乎都沒有給她過生日,因爲那時候出去執行任務了,希望今年不會再錯過了。
星夜心底頓時一陣柔軟,還遠着,他就記着了,心裡暖暖的,有些小小的羞澀,笑道,“還遠着呢,八月十五過後好幾天纔到,等到你回來之後在慢慢琢磨吧,不過,只要是你送的,都可以的。”
戰北城低聲笑了笑,揶揄了一句,“我的小飯桶要求越來越簡單了。”
“你……”她欲言又止了。
“嗯?”
“你……有沒有……想……我……”星夜姑娘又開始犯神經質了,她承認,自從遇上了戰北城,星夜就變得不再是星夜了,就想讓他哄着。
戰北城怎麼會知道,其實星夜就一直在惦記着他呢?每走過一條街道,就會想起他一次,到了今天,她已經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自己已經離不開一個叫戰北城男人了,那男人總是喜歡板着一張嚴肅臉,講着讓她忍俊不禁的話,偶爾很溫柔,偶爾很霸道野蠻,但總是對她很好。
很久很久以前,曾經聽說過,一個女人,若是她心甘情願爲一個男人生兒育女,那便已經代表着,她已經下定了決心死心塌地的跟着這個男人,只是不知道,星夜有沒有聽到過這些話。
戰北城那俊美的臉不禁一熱,這丫頭,都老夫老妻了,老中意問這樣的問題,他發現,她最近就經常會這麼問,頗爲無奈但脣邊卻掛着一絲新月般的微笑,沙啞卻富有磁性的嗓音劃破微涼的寂夜,像一彎細細的暖流,流進了星夜的心裡,“想,吃飯的時候,總想着家裡的飯桶有沒有裝滿。”
星夜這下子滿意了,嘴角上揚的弧度也加大了,卻忘了,每次她問他想不想她,似乎,他總是這麼回答的。
“好了,已經很晚了,快點上牀休息,嗯?”他說。
“嗯,那你也早點休息。”她有些淡然開口。
“嗯。”
“晚安,對了,不要抽菸,不然回來還讓你寫三萬字的檢討……還有,早點回來……”落下這麼一句,忙線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好吧,她剛剛似乎聽到那細微的打火機的聲音了。
晚安,我的小飯桶……戰北城有些傻笑了起來,但很快才感覺到手指一燙,低下頭一看,原來手指裡夾着的煙,不知不覺的燃着,只剩下了菸蒂。
午夜時分,霓虹燈閃爍的繁華的街頭,一個高大的男子正扶着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女子在人行道上走着,男子估計也是喝多了一些,但是腦袋裡依然還能保持着清醒,腳步也有些散亂了。
女子一邊拉着男子的領帶,一邊揮舞着手,很沒有形象的鬧着,一會兒要唱歌,一會兒講什麼故事的,分明是在耍酒瘋了。
“然兒!不要鬧了!我送你回家!”查理有些憐愛的望着一直鬧個不停的戰欣然。
“不要,我不要回家,心煩!嗝!”戰欣然迷迷糊糊的反駁。
查理皺着眉頭想了想,也罷了,這裡離風宅更近一些,反正那邊房間多,直接回那邊吧,自己現在也是頭暈腦脹的,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這妮子一進去就喊了一打酒,然後一個勁的喝,怎麼都阻止不了!他也只好捨命陪女子,不,是捨命陪老婆!自然也是喝了不少!整個人現在都有些飄乎乎的!
生生忍住了不適,深深的吸了口氣,無奈之下,只好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了風宅!
半個多小時後,迷迷糊糊的查理總算將戰欣然扶迴風宅了,一把將她扔在牀上,自己也昏昏沉沉靠着牀坐了下去,呼呼的喘着氣,別看戰欣然一女孩子,可是身高也是高達一米七幾,還穿着高跟鞋,這都跟他差不多持平了,把人弄回來,確實也花費了不少的精力,一路上還吐了人家一車,兩個人的身上都髒兮兮的。
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拿了些醒酒藥給她服下,然後再弄了張溼毛巾給她擦擦。
可是,她現在渾身髒兮兮的,要不要給她換掉衣服?現在的傭人也都睡下了,總不能叫人家起來吧?
查理皺了皺眉,湛藍的眼睛裡折射出點點猶豫的光華,想了想,不管了!反正遲早都是自己的人,提前看看沒事吧?而且他又不是居心不良!
想着,心裡一橫,也沒有再多想了,直接動手將戰欣然身上那條髒兮兮的裙子給脫了下來,然後滿頭大汗的拿過毛巾,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胡亂的給她擦擦,這事,明天要是讓她知道了,天都要翻了!
好了,完事了,才一把扯過被子,直接給她遮上,而這時候,本來就已經意志薄弱的查理,自己的意識也開始朦朧了起來,迷迷糊糊的脫下自己那身衣服,就再也沒有什麼精力了,直接軟綿綿的往牀上倒了去。
恍惚之中,戰欣然忽然覺得全身熱得厲害,習慣性的將被子往旁邊一扔,然後翻身想抱住旁邊的枕頭,冷不防,卻抱住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戰欣然嘴裡唸唸有詞嘀嘀咕咕了一番,溫柔的摸了摸那毛茸茸的東西,然後往自己懷裡摁了去,兩腿一盤,將查理當作抱枕一樣抱住了……
而昏昏沉沉之中的查理,吃力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正是,正是,某人那軟軟的潔白的柔波,他那臉喲,就貼在上面,一陣激流襲來,他擡起頭往上望了過去,發現了戰欣然那張秀麗的臉蛋,這女人還一個勁的摟緊他,查理腦袋裡頓時炸了毛了,一個激靈,腦袋頓時清醒了大半,倒吸了一口冷氣,搖了搖戰欣然,吃力地開口,“然兒,快點鬆開,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下面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兩人就穿着兩件小內內,光溜溜,難免會令人遐思,更何況,眼前的女人可是自己中意的女人,查理要是沒有什麼非分之想,那纔怪了!
而戰欣然不但沒有鬆開,反而越抱越緊,已經完全將查理當成她的抱枕了,還好死不死的伸手摸了摸查理的後背,查理頓時渾身燥熱得不行,腦袋微微有些發懵,望着那兩片柔軟的紅脣,湛藍的眸子頓時染上了些許情慾的色彩,意識很朦朧,想也沒想,直接湊了上去,大爪開始不安分的拉開了戰欣然鉗制的雙手,往她胸前那潔白的柔波抓了去。
頓時腦袋閃過了許許多多戰欣然欺負他的,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他迷離之中還記得,他當時曾經咬牙切齒的想着,以後逮到機會了,一定要狠狠的蹂躪她,爲自己報仇!
而現在!機會來了!反正大家都喝了酒,他裝作喝醉了,其實他確實也是喝醉了!她就拿他沒轍!反正以後都是自己的老婆,提前睡了沒關係的!這下子,他可就有理由讓她跟他領證結婚了!
想着,查理脣邊忽然勾出一道陰險的笑意,毫不猶豫的翻過戰欣然的身子,像一頭餓狼一樣,撲了上去,三下五除的直接將戰欣然剝得乾乾淨淨。
模模糊糊之中,戰欣然頓時感覺的躁熱得不行,似乎有什麼重物壓在她身上,然後彷彿有一條小狗在四處亂舔着她,她吃力地睜開那沉重的眼皮,便見到查理正在吻她的臉,有些傻愣愣的喊了一句,“查理寶寶……你又來找你奶奶做什麼?又想找抽是不是?”
查理寶寶?查理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又低下頭,狠狠的吻住了她那兩瓣柔軟的紅脣,既然還知道叫他查理寶寶,那應該知道現在征服她的是誰了!
不再有什麼顧慮,下手越發狠了起來,房內的溫度瞬間高漲,上升到了一個可怕的燃點,糾纏的身軀沁出了一道曖昧的色彩。
戰欣然頓時感到一陣難受,還沒等到她反應過來啥回事,一道陌生的疼痛傳來,媽的,這時候要是再不清醒過來,她就成了神了!
差點尖叫出來的聲音被查理直接用一個熾熱的吻給堵了回去,戰欣然只有咬牙切齒的抓緊了身下的牀單,快速的睜開眼,而查理的反應更快,原本清明的藍眸頓時染上了一道迷離的醉意,看起來並不像一個清醒的人,禁錮她的手臂加大了力度,腰一沉,勢如破竹……
戰欣然差點沒有嘶聲竭力的尖叫了,要不是被他的吻給狠狠的堵住嘴的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掙脫了查理的禁錮,吃力的扭過頭。
“查理!你這個混蛋!你妹的竟然敢趁你奶奶不備對你奶奶下手!我要殺了你……唔!”
話又給堵了回去!戰欣然那睜圓的眼睛轉了轉,發現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分明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兩眼根本對不上焦距!她幡然想起來,他今晚似乎也喝了不少的酒!
媽的,這男人該不會借酒行色吧?而且,這酒好像還是她灌他喝的!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啊?戰欣然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這男人的力氣大得可怕啊!任憑她怎麼掙脫也沒有用!這廝明顯就是一個調情高手,天殺的!被他這麼一亂摸,身子也不禁癱軟了下來,躁熱得不行!
“然兒……我喜歡你……”查理忽然沙啞的吐出這麼一句,眼眸裡盡是一片迷離的模糊,這,這那裡是他清醒的時候會說的話?
醉了!而且還醉得不清!戰欣然昏沉的仰起臉,兩眼也開始對不清焦距了!
接下來,查理開始行動了!像一匹脫了繮繩的駿馬,盡情的馳騁,可憐的戰欣然,直接被查理給正反兩面爆炒了!毫無任何的反擊之力!
可是,戰況有轉機!戰況絕對有轉機!
第一輪大戰拉下帷幕之後,查理終於放開了戰欣然,微微喘着氣倒在她身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彷彿根本不知道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麼一般,而這時候的戰欣然可就清醒得很了,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頭,沒想到,自己一直幻想的美好的初夜就被這個混蛋這麼奪走了,沒了!
重重的咬牙聲傳來,戰欣然豈會是這般容易罷休的人!火冒三丈的直接扯過查理丟在椅子上的領帶,利落的拉過他的雙手,緊緊的綁住了!
這下子,查理也得清醒過來了,睜開那迷糊的眼睛,看到戰欣然一臉怒氣,渾身上下釋放着冰冷的戾氣,嚇得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兒……咳咳,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查理睡眼惺忪,眨了眨那迷離的藍眸,不明所以的望着戰欣然,還很無辜的扭了扭被綁在一起的雙手。
“啊!”戰欣然大吼了一聲,這該死的男人剛剛把她給睡了竟然還什麼都不知道!
“查理,奶奶今天不好好教訓你,奶奶就跟你姓!”戰欣然像個母暴龍一般的咆哮了一聲,食指往查理的下巴一挑,狠狠的扣住了他的下巴,赤焰般的紅脣狠狠的親了上去,帶着憤怒的撕咬。
你本來就要跟我姓了!查理在心裡陰險的笑了笑,但是卻裝作一副很無辜很委屈的樣子,趁着戰欣然喘氣的空擋,弱弱的開口,“然兒,這到底怎麼回事?我頭好暈,先放開我。”
“放了你?你他媽的剛剛對我做了什麼你自己都不知道嗎?竟然敢趁我不備奪走我的……哼,今晚不我玩死你,你還當你奶奶是吃素的!你這頭死豬!”
“然兒……”查理皺了皺眉,這女人還真是狠!綁的可真緊!不管他怎麼掙扎,就是絲毫掙脫不得!
“閉嘴!”一個怒氣滔天的聲音劈了過來,查理正想開口說些了什麼的時候,戰欣然那潔白的嬌軀已經撲了上來!
第二輪大戰,拉開了序幕!這回,主動權在戰欣然的手裡!
而戰欣然確實也夠勇猛了,可是,很快腦袋裡卻昏沉的厲害了起來,料想着,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都在幹些什麼驚世駭俗的光榮事蹟!
查理詭異的笑了笑,嘴邊露出了一個得逞的漣漪,臉上卻是一副委屈的小獸獸一般無辜的萌態。
可是,他完全沒有意料到,真正的暴風雨,還在天亮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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