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月樓,苗月琳翻出珍藏在箱底的嫁衣,這是她十五年前就爲女兒準備下的,做了一半,準姑爺就遠赴西域去了。一直以來她也不敢過問女兒的婚事,她知道兒子的死,對女兒打擊太大了。十五年來儘管每天都是微笑面對自己,可她明白,女兒的心沒有一天不是痛的,做孃的焉有看不出女兒心中的痛楚與疲憊呢?
如今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宇文太給盼回來了,她只求上蒼保佑,讓女兒順順利利跟宇文太完婚,她相信除了宇文太沒有人能醫好女兒心中的傷痛了。
一陣幽香襲來,苗月琳擡頭看見女兒。
戀雲偎着娘坐下,把頭埋在娘懷裡。
苗月琳輕輕撫摸着女兒柔滑的長髮,滿目慈愛:“怎麼了?莊主好容易回來,今夜你不陪他,卻跑到我這個老太婆屋裡,太不像話了。”
“他長途跋涉,累了,需要休息。”
“胡說!你有什麼心事瞞着娘,你跟莊主是不是吵架了?”
戀雲幽幽嘆口氣:“是我累了。”
苗月琳也嘆口氣:“你這孩子,怎麼還不懂事?別的女人到你這個年紀,兒女都成家立業了。莊主這樣的男人,打着燈籠都難找,他等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放不下啊?”
“娘,不說這些好嗎?”
“不行,今天娘一定要跟你說清楚!你到底愛不愛莊主?”
說到“愛”,忽然間,戀雲只覺得一陣酸楚,止不住的心痛,淚如泉涌:“娘……我真的好愛他,可是……可是我就是無法面對他,無法把自己交給他……”
“你……”苗月琳無語了,良久,才柔聲道:“雲兒,你大哥已經去了十五年了,他已經死了,就不要再惦記他了,忘了吧,你還要活下去,何苦呢?”
“要是哥哥還有機會活過來,只是需要用你的生命去換,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