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怒攻心,這孩子的氣性也太大了,我先給他打一針安神的藥,讓他好好睡一覺。”席從善從醫藥箱裡拿出一支針劑,熟練的打開包裝紙,吸取藥水。“不過,話說回來,他畢竟是西南軍區最高司令長官,又是無數人的心肝寶貝……,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看着藥汁緩緩注入肌膚,周昊明抱着薛毓的手指莫名一緊,又緩緩放鬆。
“或許等他醒來你們可以推心置腹的談一談,小毓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席從善略帶些埋怨的提着建議。
周昊明微微嘆息:“我知道他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以他的性格原本是不適合參軍的,但是有太多的原因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小毓他太驕傲,太任性,既然入了軍籍,怎麼可能再由着性子。或許換一種方式更能說服他,但是我想讓他受一些挫折,受一些磨練,受一些委屈,軍隊裡並不是任何事情都需要講道理。”伸手摸了摸薛毓汗溼的頭髮,“小的時候也是個很調皮搗蛋的人,現在體質怎麼這麼差?”
“多半是氣的,小小年紀氣性就這麼大,可不是什麼好事,要知道氣大傷身,這氣上是最容易出毛病的。不過現在問題不大,估計是對你這個哥哥太失望了。”
周昊明苦笑:“失望就失望吧,這不過剛剛開始。”
席從善打趣道:“小心小毓的鬼才老師知道了,找你拼命。”
周昊明揉了下太陽穴:“那個人可惹不起,那是連陛下都請不動的人。”
席從善聳聳肩:“也真奇怪那老小孩居然肯陪個孩子待了五年。”
“你都說是老小孩了,當然不能以常理推斷。你看,這柄小刀,如果小毓真的想要我的命,我還未必就能躲開,也不知道他跟徐瀲那五年都學了些什麼?你知道我爲什麼說他不適合參軍嗎?因爲他太善良,看不得人受苦,見不得人流血,但是以他的才能,加以磨練,未必不能成爲一代名帥。”周昊明的眼中充滿希望,“我只希望我能做好這個引路人。”
席從善點頭:“但願小毓能明白你這一番苦心。”
周昊明嘴角微微上揚:“我倒不希望他現在就能明白,多受受磨練纔好。”
席從善瞪眼:“我算是明白了,就是小毓事事順從你也會故意找茬的是吧,簡直可惡。”
周昊明越發的笑了:“他如果事事都能順從,也就不是薛毓了。”
席從善磨牙:“注意分寸啊,司令官,小心有人找你算賬。”
周昊明點頭:“從善,你放心,分寸我還是有的,你先送小毓回官邸休息,謝謝了。”
席從善大笑着從周昊明懷裡接過薛毓:“跟我還客氣什麼。做爲你的副官,被你奴役還不是家常便飯。”
周昊明回到司令官邸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何濤恭敬的接過司令官的公文包。
周昊明有些疲累的問道:“薛毓怎麼樣?”
何濤不敢隱瞞:“他醒過一次,不讓我給他上藥,不吃飯,也不肯吃藥,現在又睡了。”
周昊明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緩步走向薛毓的臥室。
靠牆的一張軍用單人牀上,薛毓微微側臥着,估計是趴着睡久了不太舒服。周昊明看了眼牀頭桌上放着的水和藥片,皺了皺眉,走過去,伸手放在薛毓的額頭上,確實有些發燒。
薛毓睡得並不安穩,似乎感覺到額頭上的觸摸,睫毛顫了顫,睜開眼,一時還有些茫然。
“怎麼不吃藥?”周昊明沉聲問。
薛毓哼了一聲,賭氣轉過身,不料碰到了臀部的傷,疼得臉上五官都撮到了一塊。
周昊明提高了聲線:“薛毓,原本在家裡我並不想要求你事事以軍人的標準嚴格約束自己,但是你的表現實在讓人失望。”
薛毓昂起頭:“我就是這個樣子,你不要妄圖改變我。”
“我今天給你立的規矩不是說笑。十下或者吃藥,你選一樣。”周昊明冷冷的注視着薛毓,一臉不容拒絕的表情。
薛毓垂下眼眸,咬了下脣:“我只吃糖衣片,這種苦藥片,我一吃就會吐的。”
“如果你逼着我動手,懲罰是翻倍。”
薛毓覺得身上陣陣發冷,似乎連汗毛都炸了起來,心中更加委屈:“你除了打人,還會什麼,我從來就不受威脅,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周昊明一手抓住薛毓的下顎,一手拿着藥片就塞進嘴裡。
苦澀的藥片粘在舌頭上,粉末立即化開,薛毓一陣噁心,就想要吐,又被強灌了一口水。藥片雖然嚥了下去,可是苦澀的味道,嘔吐的感覺仍是揮之不去,薛毓難受的掙扎着,周昊明一隻手壓制着薛毓掙扎的身子,另一隻手緊緊按着薛毓的嘴巴,直到薛毓噁心的感覺被壓了下去,不再掙扎才鬆開了手。
薛毓一口咬住近在脣邊的手腕,周昊明眉頭一皺,沒動。薛毓狠狠咬着,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直到脣部肌肉有些痠痛,才鬆了口,哽咽的說:“昊明哥哥,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這麼狠心?”
“薛毓。”周昊明看了看手腕上深深的齒痕,有的地方已經滲出紅色的血絲,“我想我早上已經跟你說了太多的道理。”
“是,你又要說我沒有聽進去是不是?” 薛毓用手擦乾眼淚。
“是,你很明白。那麼,中午的賬,咱們還沒有算清楚。薛毓,我現在命令你把今天所犯的錯誤總結一下。”
眼前的昊明哥哥真的是好陌生,好陌生。薛毓悽然的望了眼周昊明,微微搖頭。
周昊明看着薛毓泫然欲泣的樣子,心裡微微不忍,但還是硬下心腸道:
“如果你自己說出來 ,那麼一項錯誤摺合成藤鞭十下,如果我說,那就是二十下,你選吧。”
“昊明哥哥,你很會威脅人,如果我真的選了,也就是向你妥協了,可惜我也說過我從來不受人威脅。昊明哥哥如果覺得藤鞭真對我有用的話,儘管試。”薛毓豁出去了,我就不信你能打死我。
周昊明點頭:“好,有膽量,今天給你上第二堂課,做事情要學會妥協,硬碰硬,吃虧的是你自己。鑑於你遲到,擅離,撒謊,任性,挑食,不服從命令,出手襲擊長官,冒險跳窗臺,不吃藥,不吃飯,不知悔改,跟長官賭氣,翻倍的結果是,你贏得了二百四十下藤鞭。”
薛毓沒想到周昊明一口氣列了那麼多條,瞪大了眼睛,望着周昊明不知從哪拿出來的邪惡的藤鞭,忍不住指控道:“你羅織罪名!”
“嗯,每一條都有證可尋。”周昊明揚了揚手中的藤鞭,“小兵,我命令在牀上趴好,立刻。”
薛毓沒動,仍處於不可思議的震驚中,周昊明一把揪起薛毓摔在地上:“不喜歡趴牀上就跪地上。”
薛毓覺得腦子一陣暈眩,毫無防備的摔在地上,光裸的身體蹦到冰涼的地板上一陣戰慄,薛毓想要起身,掙扎了幾下沒有成功。
“不要裝暈倒,你這回就算是暈倒了也一樣要受罰。起來,跪好,兩手撐地,屁股撅起來。”周昊明大聲呵斥着,“明天我會安排你去裝甲營接受訓練,今晚就只打你二十下,剩下的賬你回來再算。你給我記住了,如果在裝甲營裡你繼續胡鬧,一樣會記在你的賬上。”
周昊明隨手一搬,就把薛毓擺成了四肢着地,屁股高高翹起的姿勢。
羞恥,氣憤,薛毓的身子都在微微打顫,剛想直起腰,屁股上就捱了狠狠一鞭,薛毓“啊”的一聲慘叫,又死死咬住嘴脣,相比疼痛,大聲的慘叫更令人無地自容。
五下過後,薛毓已經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周昊明停下來一彎腰又把薛毓軟倒的身子擺正。淡淡的說道:“還有十五下,如果你認錯,我會考慮先記到帳上。”
“你休想,我情願你把那二百四十下通通打完,我不要去什麼裝甲營。”
“啪”的一聲,藤鞭狠狠的抽在已經傷痕累累的臀峰上,薛毓唔嚥了一聲,雙手猛的一抖,身子又歪在地上。
“跪好,再動一次,就重新打過,”
“我從來就不會跪,你想打多少就打多少好了。” 薛毓蜷着身子,像只無助的小貓一樣收縮了自己的利爪。
周昊明看着薛毓眼中慢慢聚起淚花,凝成大滴的淚珠緩緩滑過臉頰,一把抓起薛毓扔回牀上:“我說話算數,既然你不服從,那就重新打過。”
“啪啪啪……”藤鞭疾速的落下,絲毫也不給人喘息的機會,薛毓只覺得臀腿一片火辣辣的疼痛,那種痛簡直能鑽入骨髓,痛徹心肺。實在是太疼太疼,薛毓想要喊停,想要求繞,可是僅剩一絲的理智告訴他不能,不能。
非常快而狠的二十下鞭打,每一下都好似割裂了肌膚,刺入了肉裡,直到結束後,薛毓還在不停的抽搐。臀部和大腿完全腫起來了,看上去非常嚇人,周昊明從桌上拿過傷藥,仔細的塗抹按揉,薛毓抽搐得更加厲害,真是倔強的小傢伙,周昊明忍不住嘆息:“忍一下,我知道這很疼。”
手指緊緊抓着被單,薛毓將臉埋在被單內,腦海中叫囂着疼,疼,已經完全不能思考了。
周昊明上完了藥,起身說:“我會讓何濤給你送飯,如果你不吃,我就會讓從善給你打營養針,並且再記上二十下。”
作者有話要說:聽從建議,把坦克營改成裝甲營,丁丁說坦克太落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