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卿被她眼底的仇恨驚得呼吸微窒,旋即眉梢微挑了起來。
楚襄這是真如時慕霆所說把所有的鍋都算在了她身上?
轉瞬她便釋然,楚襄的想法看起來是在意料之外,其實也是在情理之中。
葉卿卿微勾起脣角,看着楚襄眼底閃爍着的怒意,笑眯眯的迴應了過去。
楚襄幾乎擰碎了衣角。
林奇離她最近,一轉頭就發現楚襄的表情和狀態都不對勁:“怎麼了寶貝兒?”
“沒事。”楚襄回神,心不在焉的笑了笑,話落,她想了想,又搖了下林奇的手臂,嬌聲道:“親愛的,我遇到個熟人,想去和她打聲招呼。”
“熟人?”
林奇有些疑惑,楚襄在娛樂圈的交友大多都是表面情誼,出事之後基本都斷了聯繫,甚至楚家都是放棄了楚襄的意思,不然他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得到楚襄。
按照他對楚襄的瞭解,她現在不會有什麼熟人才對。
“是的,熟人!”楚襄眯起眼,笑意愈發深刻,目光在落到葉卿卿身邊的時慕霆身上,眼底猶如火焰燃燒,強撐的笑差點垮下來。
她攥緊了手心,勉強穩住了呼吸,見林奇似乎不爲所動,又是貼近了聲音,語氣比之前更軟:“林總——”
最後刻意拉長的尾音,帶着意味綿長的暗示。
林奇臉上的猶豫瞬間就消失了,立刻答應了下來:“今天有貴客,注意點。”
楚襄眼神微閃:貴客?
她點頭應了下來,沒再多問,反正她只是想去和葉卿卿“敘敘舊”,怎麼也不會和那位貴客衝突纔對。
楚襄施施然的向着葉卿卿的方向走過去。
葉卿卿皺眉,冷眼看着走過來的楚襄。
“葉大經紀人,好久不見。”
楚襄脣角含笑,視線不着痕跡的掃過時慕霆,眼神冷了一下,雖然早在之前就見到過時慕霆和葉卿卿在一起,但是現在還是難免有些憤懣。
不久前葉卿卿還是自己的經紀人,被自己頤氣指使,眨眼間地位就轉個了彎。
葉卿卿是輝煌大力培養的新人,是時慕霆身邊光鮮亮麗的妻子,是網上大力鼓吹的《九州》女一。
反觀她,落得現在一身狼狽。
楚襄喉間涌現抹腥甜,又被她強壓了下去。
“好久不見。”葉卿卿抿脣,假裝沒看見她眼底的嫉恨和不甘,視線巡視一週,眉頭不由得微皺了起來。
她沒有和楚襄敘舊的心思,和楚襄也沒什麼舊可以敘,簡單的打了聲招呼之後眼神就側向了時慕霆那邊:“然然和司折很熟悉嗎?”
時慕霆擰眉,搖頭道:“不熟。”
“那......”她伸出手指了指時然和顧司越的方向,出聲道:“司折現在在然然那。”
時慕霆眉梢微動,牽着她的手臂就向時然走去。
等莫毅和左深也緊隨其後和她側身而過,完全被忽略的楚襄臉色一陣青白,難看至極。
葉卿卿竟然敢這麼無視她!
先前準備好的一番話全都被壓在了喉間,楚襄看向葉卿卿的方向,抿脣深吸了一口氣,脊背卻驀地搭上一隻手。
楚襄已經,回頭正對上林奇已經佈滿皺紋的臉:“你和時總認識?”
對上林奇驚疑不定的雙眼,楚襄一怔,斟酌了下才緩緩道:“林總應該還沒忘記葉卿卿曾經是我的經紀人吧,這次是來和她敘舊的。”
話落,她聳肩,表情有些苦澀:“不過她現在大概不想見我,現在我們身份天差地別,她看不起我是應該的。”
“呵,她憑什麼看不起你,正思不比慕氏差!”
提到葉卿卿,林奇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時慕霆,臉色不由得陰沉下來,他對葉卿卿的臉的確有想法,更何況之前時慕霆撤銷了和正思的合同這件事狠打了他的臉,理由同樣是因爲葉卿卿。
他對葉卿卿的感覺是複雜的,記恨中又想着有一天還能得到她,對於時慕霆,則是徹徹底底的不對盤了。
更何況,他可是聽說了顧司越最近和林思寧走的很近,背後甚至有時慕霆做推手。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和時慕霆走到了對立面。
想到那個男人的鐵血手段,林奇臉色比之前更差,冷哼出聲。
楚襄見狀,連忙伸手替他撫着胸口,不敢再多說,眼角的餘光幽幽落在葉卿卿身上,眸色晦暗。
面對時然的時候,司折表現的是全然的好脾氣,眉宇間的驕戾驟然散去,仿若一個真正的鄰家大哥哥。
“然然!”
他雙手負在身後,聲音舒朗。
時然在聽到司折的聲音的時候表情就有些僵硬,她扯了扯脣角,想要說些什麼,然而過往的黑暗陰影卻在回頭見到司折的朗然笑意的時候,心底豎起的防線驟然崩塌。
她身子有些僵硬,細看下去甚至在輕輕顫抖。
她在害怕!
顧司越離她最近,最先發現了是時然的不對勁,眉頭一皺,心底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女人啊,就是麻煩!
還是他的卿卿小寶貝和丹丹小可愛最好,沒那麼多情緒。
腹誹歸腹誹,時然他還是要照顧的,顧司越無奈,也只能挺身站在了時然面前,隔絕了司折的視線。
打量的視線掃過司折,觸及那張臉的時候,他怔了一下,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他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雖然眼前男人笑意爽朗,看起來毫無架子,顧司越的眉還是輕輕皺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性格,時然不會害怕他的。
時然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顧司越,指尖不由自主的就勾住了他的衣袖。
手腕一沉,顧司越也沒去管,眸色定定的落在司折身上,不等他開口,司折已經搶先說話了,目標依舊直至時然:“然然,你還是怕我嗎!”
他開口的時候語調始終平淡,甚至連起伏都沒有。
顧司越卻敏銳的察覺到時然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甚至連指尖都在發顫,他垂眸看着,腦海裡驀然閃過少女眼底小心翼翼壓抑着歡喜的光亮,立刻匆匆別過眼。
顧司越道:“這位先生,然然情緒不太好,我先帶她去休息下。”
看樣子是要走人,司折的臉色終於變了,眉宇間的桀驁一閃而逝,他緩緩收了笑意,冷然道:“然然,你還不出來嗎?乖!”
時然死死壓抑住想要出聲的尖叫,脣角因爲過於用力咬出了血跡,她卻渾然不覺,眼底的驚惶越來越重。
突兀的,一隻手緩緩勾住了她的手,骨節分明帶着可察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