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顏看了看桌上的機票有些愣神，真的要一個人回去嗎？看到盛西城和曾可可一起吃飯的時候下的決心似乎又丟了。
露西進來又看到方總失神地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鎖骨鏈發呆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再說了：“方總，我不得不再重複一次，你看東西的眼光真的是越來越差了，這個好的鏈子下面搭這麼low的墜珠你真的下得去手。”
珠子是顆仿玉珠子，方顏記不得是花了幾塊錢買的一對，總之是便宜得很，回寢室便發現只剩一隻了，後來每次也就只戴一隻，大三那年出去春遊淋了場雨之後回來才發現耳環上的珠子已經掉了，本來也就便宜，找不到就作罷了。
盛西城拿出盒子的時候自己滿心以爲是求婚戒指，等了這麼多年，自己是着急了，可是是真的怕了，我歷盡千辛萬苦，還是不能跟你在一起。可是看到是這個珠子的時候還是感動了，耳環上的珠子有孔的部分鑲了鉑金飾紋，做成鎖骨鏈的墜珠。怎麼會想到項鍊是用方形的盒子。
“就你這牙尖嘴利的樣子，崔廣成的眼光也沒好到哪裡去。”方顏不着痕跡地壓下機票，“露露，我想回家了。”
“你纔沒眼光呢。不過回家，回唄，你前幾天跟趕什麼似的都趕完了，就剩收尾了又不用你非在不可，正好今年放個大年假。”露西坐下來，“師姐，你這幾天是不是有什麼事，從前天吃完午飯開始你就這樣精神恍惚的。”
“恩，想男人了，誰讓你老秀恩愛的。”
“看你偶爾這麼女人的樣子我就大方地答應幫你找了。”露西拍拍衣服站起來，“真是，每次都嫌棄我看上的還說我秀恩愛，我家沒眼光的約了我中午吃飯，用給你帶麼？”
“不用了，中午約了人。”
方顏看了看眼前冷掉的咖啡仰仰頭終於站起來拿了包出去。
“麻煩刑律師了。”方顏收起來手上的材料。
“方總客氣了，只是……”刑斌頓了頓，看向對面明顯有疲態的女人，盛世創立之初自己就認識她了，每次都是幹勁十足的，儘管也有累的時候卻不見這個樣子。
“刑律師但說無妨。”方顏停下來動作，“這幾年，也多虧了刑律師，不介意的話就當朋友聊聊天也可以的。”
“那我就當個朋友問了，方總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這樣平白把公司轉出去，我實在想不明白。”
她說朋友的時候邢斌是有些感動的，其實當時接下來的時候純粹是因爲上面指派，自己只是想隨便打發打發就算了，只是稍微接觸便被吸引了，這樣的女人，外貌無可挑剔，個性落落大方又聰明有幹勁，沒幾個男人不喜歡，只是她明顯的拒人之意和傳聞她和梁氏副總秦向東的關係，自己倒也很快擺好了位置。
“這倒是我對不住朋友這個詞了，”方顏笑笑，“這個不大方便解釋，不過共事這麼久刑律師知道我的，我不是吃虧的人，也不傻。是考慮好了的。還有個不情之請，當時請刑律師確實是用了手段的，是我誠意不夠，可是盛世這幾年，到底是我一手培養的，刑律師這邊沒有問題的話，還勞煩接着照拂着。”
邢斌本來是靠嘴皮子吃飯的人，只她這樣真誠一說，自己倒不好意思了，照拂什麼的，其實他哪裡做得上：“方總言重了，若是我能出力的必然是在所不辭。”
“那方顏以茶代酒，既做感謝也當道別。”
方顏下班便看到盛西城的短信了，這幾天他倒是不忙，下班的時候總是來接自己。
盛西城給她繫好安全帶：“都安排好了嗎？”
“恩。”方顏揉揉肩膀，說的是去美國看薈茹的事情，孩子走了一個多月，趁過年大家都有時間去看看那孩子。
“對了，一會兒吃飯可可也在，我跟媽去買菜遇上了，她就一起回來吃個飯。”
方顏頓了頓才答，“恩。”
盛西城見她剛剛揉肩膀，只當時累了，也不說什麼開車回去。
第一年的到這裡的時候，公司剛剛成立，總是忙得焦頭爛額的，又一次又是直接在辦公室過了好幾夜。再回來才知道盛媽媽做了手術，還在醫院躺着，方顏趕過去的時候，是個年輕女孩子陪在旁邊。盛媽媽看了眼方顏別過臉似是不想見的樣子，那女孩便起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曾可可，我爸爸和盛叔叔是好朋友，和西城哥哥也從小認識……”
“可可，我渴了，給我倒杯水。”盛媽媽頭也沒偏地喊了還在說話的女孩子，方顏點點頭也不多話，不過是不想她跟自己說話而已。
那是方顏第一次見到曾可可，人如其名，乖巧的樣子。她沒有問自己是誰，方顏知道，盛家相交的人大概都是知道自己的，有個厚臉皮的女人，害盛西城坐了牢，還賴了盛家等盛西城出來。
到家的時候果然人都在，曾可可在和盛媽媽聊天，不知道說了什麼盛媽媽高興的，笑得合不攏嘴了。
“盛姨。”曾可可栗色的長卷發看得方顏心抽疼，方顏應了聲叫盛媽媽，朝身邊的曾可可示意，“曾小姐也在。”
“顏顏快進來嚐嚐我剛做好的蝦，你哥非說沒上次做得好。”方顏剛想坐下便被裡頭做飯的嫂子喊進去。
倒也落得不面對這些人，方顏哎了一聲進去廚房。
“她們倆倒是好。”盛媽媽笑起來，看向盛西城，“你是有福了。”
“媽是糊塗了把她帶回來，你自己盯着點。”嫂子一邊炒菜一邊氣急敗壞地說。
這話卻好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方顏心裡頓時亂了，看吧，是誰都看得出來的。
“沒事，好歹當時媽生病了也是她照顧了那麼久，西城回來請她吃頓飯應該的。”方顏洗了手直接捏了只蝦剝好塞進去嫂子嘴裡，又剝了只自己吃，“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辦法帶去，薈茹一定饞死了。”
“那孩子啊，昨天視頻還不要我去，小沒良心的。”
嫂子手腳快，一桌子菜倒是很快拿出來了，許是想着就要看到長時間沒看到的孫女，老太太的心情異常地好。
只是說着說着話題自是又轉到了方顏和盛西城身上：“顏顏，今年過年你和西城一起回去吧，都幾年沒回家過年了。”
方顏擡頭，看一桌子看向自己有些不好開口：“盛姨，今年我想自己先回去。”不出意外地看到除了不明所以的曾可可之外所有人的詫異又硬着頭皮解釋，“跟小東的事還沒跟爸爸媽媽解釋。”
這一說大家才又接着說起來，是多麼完美的理由，之前怕家裡催婚，一直是帶小東回家做擋箭牌的，忽然換成盛西城，是要解釋下的。
方顏低下頭吃飯，避開盛西城的目光，她怕，盛西城說“顏顏，我們一起回去吧”然後她就丟盔卸甲。
但是有些事情大抵就是那麼狗血，猜中了開頭猜不中結尾，耳邊分明是曾可可俏皮的聲音：“這下好了，西城哥哥得答應我過年去我家玩了。”
“倒是你佔了便宜。”是盛西城寵溺的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