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烏豪對自己這位表妹盧鈺寧十分上心,還專門給了弄了一個藥鋪,說是讓她每個月可以過來義診兩次。盧鈺寧不僅給大家義診,不收分文,還準備了不少藥材贈送給這些老百姓。
藥鋪的門口排着長長的隊伍,大家在那邊交頭接耳。
“這盧姨娘真是好人啊,希望她好人有好報。”
“是啊,她不僅心善如菩薩,人更是美得跟仙子下凡一樣。若不是家世尋常,這樣的人品相貌王妃也當的。”
“你看那周財主的兒子也跑來給她診斷了,可惜盧姨娘已經嫁人了,同他是沒有可能的。”
對於這些老百姓來說,這已經是非常高的評價了。
朝顏覺得幸虧施溫琪並不愛自己的丈夫,不然擁有這樣一個會收攬人心的姨娘,那得多糟心。
她見了一下這盧姨娘,頓時可以理解她爲何能夠將烏豪和班輝給迷倒。若單純只是相貌的話,盧姨娘並非她見過最美的人,差不多就是照琴那個等級的。可是她的氣質極好,有種夢一般的清新脫俗之感。有了這氣質的加成,即使是三分的容貌,都被烘托出絕色的味道,更別提盧鈺寧原本生得就不差。
尤其是她低頭淺笑的時候,眸光彷彿盛滿星光,嘴角噙着最甜美的蜂蜜,讓人有種一親芳澤的衝動。
對於美人的欣賞,男女皆有之。
朝顏興致勃勃地欣賞着眼前的美色,結果眼睛卻突然被一雙手給遮住了。
朝顏眼皮跳了跳,語氣帶着幾分的撒嬌,“再讓我看兩眼,我覺得我有作畫的靈感了。”
褚經年磨牙,“不行。”
幸虧他也跟着一起過來了,不然朝顏的魂魄都要被勾走了。別人撐死也就是防男情敵,他倒好,男女都得小心。
朝顏甜言蜜語隨口就來,“放心吧,在我心中你最美。”
像褚經年,那是百看不厭的。
褚經年哼了哼,拉着朝顏離開了藥店。
在眼睛重新恢復光明的時候,朝顏下意識地看向了盧鈺寧,就在這時,盧鈺寧也向着她的方位投來了視線。不知道是不是朝顏的錯覺,她總覺得她那一眼顯得意味深長。
從藥鋪出來後,褚經年才淡淡道:“你可知道那盧姨娘多大了?”
朝顏想了想,說道:“最多也就是十六吧?”水嫩一般的年紀,讓人看了就歡喜。
褚經年的聲音透着看好戲的意味,“你錯了,她最少也六十了。”
朝顏直接呆了,僵硬地轉過頭看褚經年,“真的?”
擦!那樣的美人,居然是個六十歲以上的老妖婆,朝顏感覺心中關於美人的形象都被摧毀了。
這裡終究不是細談的好地方。朝顏拉着褚經年回去,剛回屋子,便迫不及待地問她,“你怎麼知道的?從哪裡看出來的?”
倘若盧鈺寧真的六十歲的話,那她這個身份應該就是假的,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是烏豪的表妹。
褚經年瞥了瞥桌上的茶具,明顯在拿捏架子了。
朝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讓蓮子煮了一壺泉水過來,然後給褚經年泡了一盞茶。
褚經年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說道:“她所修煉的駐顏功法我恰好略知一二,爲天罡神功,神功練成後,能夠永保青春永駐。”
“不過練這神功有一個特點,每十年,手上便會開出一朵花。她手上有四朵,我想她再怎麼能耐,想要練成這神功,沒有二十歲是練不到的。這門功法頗爲陰冷,不小心中了的話,沒及時處置,會使得血液凍結。”
朝顏道:“這神功應該也有什麼條件吧,既然要得到青春永駐,那肯定得付出代價的。”
褚經年微微頷首,“不能近男色。”
朝顏懂了,這盧鈺寧應該是用什麼手法將烏豪給糊弄了過去。對方這般年紀,都要臥底到烏家,說不定目標也是今年那洪災。
明覺禪師這一預言,雖然讓大穆有了半年多的準備時間,卻也讓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藉此謀取利益。
只是不知道盧鈺寧是哪一方的人。
朝顏抿了抿脣,說道:“幸虧我只是讓蘭七他們遠遠跟着,手下的人還沒接近到她身邊。”她那些下屬,哪裡夠對方玩的,對方可是年紀上六十的老妖婆。
褚經年道;“我讓原江他們跟着好了,你將你的人收回來。”
褚經年手指微曲,說道:“我大概能猜出她的來頭。”
“天罡神功,這門武功的來歷我恰好知道,隸屬於前朝皇室。”
“所以還是前朝餘孽嗎?”朝顏問道。聽到這個答案,她有種情理之中的感覺。
褚經年點頭,說道:“事實上袁佳怡當時能在西燕國那邊設計你,也是因爲同他們合作。”他的目光與朝顏相觸,“朝顏,或許你該找時間同你那位老師好好說一下這事。”
儘管褚經年沒有直接點名,朝顏卻聽出他說的就是少玄真人。
“她那邊有幾樣東西看着像是前朝皇室的遺留物,身份並不一般。”
朝顏道:“老師不可能會害我的。”少玄真人若是真要殺她的話,不知道有多少機會呢。事實上,朝顏總覺得一開始少玄真人是在她身上尋找別人的影子。
褚經年道:“這個我知道,我也相信她。前朝餘孽若說刺殺陛下的話,倒也正常。可是現在比起陛下,他們對你的殺意更堅定,只怕緣由還是出在你老師身上。”
若是以前的褚經年,肯定會乾脆利落地將少玄真人好好刑訊一番,更不可能留下這麼一個不安定的炸彈。偏偏少玄真人是朝顏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十分敬重的恩師,他若是隨便傷害到他的話,只怕他和朝顏的關係就要大打折扣了。
朝顏怔了怔,旋即點頭,“嗯,等我回到京山縣,我再好好同老師來一場談話吧。”
少玄真人出自前朝皇室這事,朝顏可不能隨便說出來。
她忽的想起了憐玉教,問道:“這樣看來,憐玉教也屬於前朝餘孽了?”
褚經年點頭,“的確如此。”
朝顏從盧鈺寧的身份來考慮,在有了預言提醒的情況下,倘若這次洪災沒有處理好防治工作,那麼老百姓們對朝廷的怨言肯定會因此爆發出來的,或許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吧。畢竟前朝餘孽是以推翻大穆王朝爲己任,將搞事進行到底。
朝顏覺得這些人已經有些走火入魔了,爲了目的,犧牲再多的百姓也不惜。朝顏不認爲這樣的人上位後能夠好好對待老百姓,在他們的眼中,或許沒有所謂的底線。
想起了這些人這幾年所搞的事情,朝顏眼底閃過了厭惡的情緒。毫無疑問,那位盧鈺寧會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褚經年也說了,以她的武功,在他們那一衆中的地位應該不低的。
……
對於秦州的百姓來說,自從欽差大人到來以後,他們每天都有大戲可以看。先前是烏夫人送美男,直接開罪了昭瑞公主和褚國公,現在則是大麴峰的賊匪喪心病狂,直接打上了班家的主意,在班家的井水中下了迷藥,迷暈了一衆人等後,將班家的錢財給搬了大半,讓班家損失慘重。
班家家主更是被氣得吐血,然後再也沒有醒來。班家出了這樣的大事,自然有不少當地官員過來祭拜班家家主。畢竟班家這幾年來施粥修橋等善事做了不少,同官府的關係也很好。
朝顏和褚經年也一同過來給班家家主上香。
事實上,大麴峰的人之所以會如此的順利,也是朝顏給他們提供了不少便利的藥物。
她和褚經年等人也在其中渾水摸魚,竄到了班家家主的房間,用吐真劑逼他吐露出了不少真相。
正如同她和褚經年所預料的那般,班家果然同前朝餘孽有所聯繫,甚至那曬鹽法的方子也是那些人給班家的,爲的便是拉攏班家,而班家則必須成爲前朝餘孽的錢袋子和明面上的遮掩。
不僅如此,朝顏還從班家家主口中問出了班家錢財所儲藏的地方——班家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將三千萬兩的家資都藏在府裡。
在問出該問的事情後,這位班家家主班翰自然不能再留在班家了。
朝顏和褚經年乾脆將他帶走,到時候也能作爲證人,多拷問出一些事情。她視線就幫一個下屬易容成班翰的模樣,然後裝作吐血身亡,詐死離開。
班翰的死讓班家陷入了一片的愁雲慘淡,嗚咽聲不斷。
而朝顏也相信這些人的確是真心爲班翰的死而悲傷,班翰性格有些自負,而且不相信其他人,所以那三千萬兩的鉅款,除了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放在哪裡,曬鹽法的方子也是牢牢地掌控在他手中。
他死得這般突兀,甚至來不及將一切事情都交代好。
想到這裡,班家人就越發悲從中來,一個個哭得都要厥過去了,看上去都是那孝子孝順。其中以班家未來家主班輝爲甚。
他爹到底將錢都收哪裡了?
他擡頭四顧,感覺到心底一片的茫然。
“欽差大人,您一定要爲我們班家做主啊!”
“那該死的賊匪,怎麼就盯上了我們班家呢?”
“我們和大麴峰勢不兩立!”
班家人提起大麴峰,一個個咬牙切齒的,恨不能生吃了他們。
朝顏一臉的嚴肅,清秀絕倫的面容上是淡淡的悲傷,“放心吧,我不會讓班老爺枉死的。”
她眉頭適時地皺起,“只是現在秦州都急着修繕水利,官府中也抽不出人手去攻打大麴峰,不如你們班家組織一隻隊伍過去好了。”
班輝急道:“我們家那些護衛,保衛宅子都困難,讓他們去大麴峰,只怕是有去無回啊。”
朝顏道:“雖然如此,但總不能讓衙門的官兵放下手頭的活過去。要不等到洪水過後,到時候就可以抽出人手了。班老爺深明大義,生前也最是關心洪水一事,我想若是他地下有知,想來也不願意爲了自己而耽誤到修繕堤岸。”
朝顏都這樣說了,班家還能說什麼呢?他們總不能當衆表示:修什麼河堤啊,反正遲早都要垮的,還不如幫班家找到那些兇手,把銀錢拿回來纔是正事。
明明知道兇手在哪裡,卻沒法報仇,他們心中不是一般的憋屈。
朝顏安撫他們,“好好操辦班老爺的喪事,別讓他走得不安心。”她還送了五百兩的奠儀過來。
其他人見狀,也有樣學樣,紛紛送上了奠儀,只是誰都沒有越過朝顏。
想想也是如此,雖然班家可憐,但是大麴峰的名聲秦州都知道的,連官府都拿他們沒法,更別提他們了。他們就算和班家關係不錯,也不願白白犧牲手中的人手啊。再說了,班家的錢財都被偷走,只怕這回要元氣大傷,秦州第一鹽商的名頭要換人了。
還有一些人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這大麴峰不是一貫只對那些爲富不仁的人家出手嗎?說是要劫富濟貧來着,怎麼班家也成爲了他們下手的對象?難道是班家背地裡做了什麼壞事被他們知道了?
因爲生怕被班家給纏上,好些人在給過奠儀,上過香後便匆匆離去了。
原本還算熱鬧的葬禮一下子走了大半的人,因爲地盤夠大的緣故,頓時就顯出了幾分的冷清感。
班輝也看出了這些人明哲保身的想法,心中暗恨:等大業成後,他非要這些人好看。平時同他們家稱兄道弟的,結果一遇到事,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一道驚呼聲響起,“小姐,你怎麼了?”
大家轉過頭,恰好看到了班輝的妹妹班秀秀直接暈了過去,然後又是一陣的雞飛狗跳。
朝顏也大概猜得出班秀秀暈過去的緣由,班秀秀親事已定,定的婚事挺不錯的,是都指揮使司家的公子。原本都指揮使司願意娶一個商人兒媳婦,便是看在班家的財大氣粗上。坊間流言,班家爲了這門親事,願意給班秀秀準備三十萬兩的嫁妝。
班秀秀的嫁妝在昨天也一併被偷走,化爲烏有。她那親事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呢,也難怪班秀秀今天會哭得撅了過去。
朝顏說了幾句安撫人的場面話,就同褚經年一起離開了。
他們接下來可忙了,還得忙着將那幾處的財寶都找出來,儘快送到京城中。
在走出班家的時候,朝顏的腦海中響起了系統的聲音,“觸發任務:將班家的面目公之於衆,獎勵藥方一張,功德值五千點。”
“觸發連環任務:探索前朝往事。”
朝顏擁有功德系統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連環任務,這連環任務同其他的也有些不同,竟是沒有說出任務獎勵,讓她一頭霧水的。
不懂就要問。朝顏直接問系統,“這連環任務又是怎麼回事?”
系統倒是知無不言,“連環任務最少得完成三個任務,根據完成的程度來判斷獎勵,甚至還有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宿主只需要完成主線任務,就可以獎勵兩萬功德值和一個技能。”
朝顏吃了一驚,該說不愧是連環任務嗎?獎勵不是一般的豐厚啊,最差也有這些獎勵,那麼若是全部完成的話……
系統繼續說道:“連環任務的支線任務完成後,還能夠拿到指定的藥方或武功技能。”
以前朝顏若是要拿到心儀的藥方和武功技能,都得靠運氣,這也是她頻頻摸師姐的小紅手蹭紅氣的原因。然而這支線任務卻可以讓她心想事成。
這任務必須得接下啊!
朝顏十分乾脆地將這兩個任務都接了下來。
走到一半的時候,系統弱弱的聲音響起,說道:“宿主,我能有個請求嗎?”
雖然在系統升級了以後,人性化了許多,平時更是經常賣萌,讓朝顏感覺自己多了個朋友。這一路走來,功德系統給了她第二次的重生,更是幫了她不少。
因此在聽到系統的請求後,朝顏點點頭,“若是我可以做到,又不違揹我原則的話,我可以幫忙。”
系統聲音變得活潑起來,滿溢着欣喜,“宿主在完成連環任務的過程中,可以幫忙尋找以下這些石頭嗎?”
然後系統在朝顏面前列出了一張的清單。
天外飛石、水魂石、離枝花、藍晶鐵、火心草……
上面全都是朝顏聞所未聞的東西。
系統說道:“若是附近有這些東西的話,那麼我會提醒宿主的。”
朝顏點點頭,“好~”
這樣的話就省了她不少功夫了。這些東西看着就不尋常,說不定哪天配置藥方的時候有可能用到呢。
在朝顏答應下來後,她的腦袋中瞬間響起了歡樂頌的音樂,弄得朝顏哭笑不得。她清楚這是因爲系統太過開心,所以纔會有這樣的表現。
朝顏好奇問道:“你用這些東西要幹嘛?要給自己升級嗎?”
功德系統嘿嘿一笑,“這個暫時保密,總之到時候一定會給宿主一個很大的驚喜。”
她言之鑿鑿的。
功德系統同朝顏休慼相關,按照她的說法,若是朝顏死去,功德系統失去能量了,那麼她也會因此沉睡,相當於死去。朝顏好,功德系統也會好。所以朝顏並不認爲她會害她。
接下來幾天,朝顏將真正的班翰給藏了起來,褚經年則是將帶着下屬,將班家藏在各個地方的財物給找出來。
朝顏也開始搗鼓起了罌粟花,準備到時候給班翰服下。在藥效發作以後,就算沒有吐真劑,班翰毒癮發作,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東西朝顏不會用在別人身上,但用在班翰身上卻沒有什麼壓力。要知道班翰先前可是打算用萬千百姓的性命來成全班家的富貴。這樣的人就算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也不過分的。
吐真劑雖然好用,但用一滴少一滴,她只好打上了罌粟花的主意了。順便也可以藉此讓穆武帝見識到毒品的危害。
朝顏現在調毒已經有少玄真人三成的火候了,加上這玩意兒並不難弄出,她花了三天時間便差不多搞定了。若不是爲了提高純度,她也不會花這麼久時間。
在這期間,褚經年也終於將班家所有的財物給弄到手。正如同先前施溫琪所說的那般,這些財物加起來足足有三千多萬兩。箱子中的金條整個地窖都塞不下。
而這時,外面也傳來了都指揮使司簡家婚約要同班家小姐班秀秀解除的消息。
在聽到這事時,朝顏一點都不稀奇。原本簡家便是爲了錢才結這親事的。即使他們這麼做,世人最多也只能說他們家不厚道。反正這親事同她無關,她只需要在一旁看熱鬧就可以。
簡家的夫人這時候同朝顏遞了帖子。朝顏有些好奇這簡夫人找她的原因,便抽出時間見了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