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該死!唐雲瑾,你該死——!”陸芸滿面怒容,幾近瘋狂地將房裡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個遍,花瓶,茶壺茶杯,平日裡打扮得美豔的臉上表情扭曲得讓人不忍直視。
身邊的丫鬟膽怯地站在一邊根本不敢靠近陸芸,也不敢勸阻,只能默默地小心翼翼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深怕她沒有能砸的東西了又拿自己出氣。
秦牧對丫鬟揮了揮手讓其退下,等到陸芸砸了最後一個花瓶停下以後才道:“娘,別忘了爹說的話,我們暫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現在全凌城的人可都盯着我們秦家呢。”
“不輕舉妄動!?”陸芸面目猙獰道:“你沒看見外面那些人嗎!沒聽見他們是怎麼說我的嗎!牧兒!你就聽得下去他們那般罵我嗎?”
秦牧似也想起了外面人罵她用的那些言辭,同樣面露惱火,可思及老爺子的怒火,又皺眉道:“我當然不喜歡那些人罵你,但是爹已經說過讓你不要再亂來,否則……而且如果唐雲瑾真的出什麼事,恐怕城裡的人一定會第一時間想到你身上。”
“那又怎麼樣!”陸芸怒道:“普通老百姓最多也就是呈呈口舌之快,還真能做出什麼來?就算我真對付了唐雲瑾,他們還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嗎?能把我送官嗎?凌城府衙裡多少官爺拿了秦家的錢,他們敢抓我嗎!”
秦牧眉頭擰得緊緊地,對她這樣有恃無恐的態度很不認同。平時官府的人當然不會隨便動秦家,除了秦冉偶爾在外面任性妄爲做點不起眼的惹人厭的事,一般秦家也不做會讓官府的人爲難的事,可如今……秦家根基是沒動搖,但他娘……在凌城的處境已經說是過街老鼠都不過分了。
如果被人知道她還想害唐雲瑾,就怕到時候外面那些人會更瘋狂。
陸芸看出秦牧不贊同自己的想法,拉着他的手道:“牧兒!難道你不覺得那個唐雲瑾很礙眼嗎?你就不想除掉她?你看看外面,那麼多人都是因爲她的緣故在敢在秦家門口叫囂,若是平時,哪個敢在咱們家門外撒野?還不都是因爲唐雲瑾從中作梗?她和秦梟那小子可是一夥的!她越是有能耐,對你就越不利!這種禍害必須儘早除掉,不然等她翅膀比現在在更硬了,再想動手就晚了!”
秦牧沉默了下來,眉頭擰成了川字,神色凝重。
的確,正如他娘所說,唐雲瑾不能再放任下去,過去他就未必能贏得了秦梟,有了唐雲瑾幫助的秦梟,他就更不可能贏了!但秦家,他是志在必得,任何人都不能從他身上搶走!
最可氣的是,原本他們還打算着想辦法拉攏安凝,或者實在不行就把安信拉攏過來,可如今秦家……他們幾乎自身難保,安家人,哪怕是安信再蠢,這時候也不會來蹚渾水,只有可能同樣趁火打劫!
“外面那些人最多折騰個幾天,之後唐雲瑾會寫個破戲本的事不新鮮了他們也就歇了氣了,到時我們做什麼他們又如何知道?便是知道了也不足爲懼。”
“可是爹那邊……”這次老爺子是真的大發雷霆,怕是沒那麼容易平息怒火,要是他娘再做點什麼,一旦中間出了岔子,很有可能秦家會面對比現在更嚴峻的局面。
他有預感,到那時問題便沒那麼容易解決了。
可反之,一旦成功,卻也有可能讓唐雲瑾再也不能威脅到他們!
秦牧明顯已經動心了,陸芸再接再厲地說道:“至於老爺那邊你根本不需要那麼擔心,當初秦梟被綁走差點回不來,到頭來不也沒事嗎,這次又不是直接對付秦梟,是對付個和秦家根本沒有任何關係的,老爺也不喜歡的唐雲瑾!有什麼可怕的?老爺不讓我再亂來無非是怕再給秦家添亂,但實際上老爺心裡肯定也對唐雲瑾居然讓秦家丟盡臉面很是生氣纔對,只要我做的漂漂亮亮,不留下任何把柄,說不準老爺不但氣消了,暗地裡還覺得我做的好呢!”
秦牧仔細一想,還真有這種可能性,以老爺子的性格,不可能這次出了這種事還能忍氣吞聲,對唐雲瑾一點埋怨都沒有?哪怕她是秦梟的心上人怕也要被老爺子怨上了。
陸芸得意道:“當初秦梟的那件事上我能平安無事地繼續留在秦家,這次也不會例外,你只管放心就是!看我怎麼好好收拾那個小賤人!”
秦牧心思一動,想起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娘,你打算怎麼做?若是禍及性命,秦梟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基本上,他喜歡用陰謀手段算計別人,但卻也不會輕易地就懂了要害人的念頭,不是不敢,而是怕做個不乾淨給人留下把柄。
不過他知道他孃的性格是不在乎這些的,想做邊做,雖說有時也會欠缺些考慮過於衝動,但到底至今也沒出過什麼問題,上次她和外人一起謀害秦梟也不是第一次害人了。
陸芸眸子裡冷光閃爍,嘴邊勾起一抹惡毒的笑容,“可不能做的太過分,到時候逼急了秦梟,那小子可不會管有沒有證據是不是我做的,說不準會直接找我拼命,我可不想把自己搭進去。”以秦梟的性子,她若是真弄死唐雲瑾,秦梟一定也會二話不說把她弄死!
秦牧鬆了口氣,也就是說,不是打算要唐雲瑾的命了?只要不是害人命,那其他的事,做最壞的打算哪怕事情敗露了,也還是會有解決的法子。
“那……”
陸芸陰測測地笑道:“死可不一定是最痛苦的事情,有些事情,可是要比死更讓人難以忍受。”
秦牧狐疑地看着她。
陸芸道:“女子最怕的是什麼?要麼是名聲,要麼……是身子。”前者是精神打擊,後者雖說是肉體打擊但實際上往往也能同時更大程度得打擊精神,令人精神崩潰,如果是個意志柔弱的,說不準還會直接自刎了斷。
對唐雲瑾,她是不指望對方能有這種覺悟,但只有事兒成了,照樣能讓唐雲瑾痛苦萬分!更會讓秦梟也同樣追悔莫及!後悔和她作對!
秦牧也沒想到她想到的竟是這種方法,不過…也不失爲一個好主意。畢竟,不論性格多要強,多厲害,只要是女子,都無法避免恐懼這種事,若真遇見了,怕是餘生都會被噩夢糾纏,痛苦一生。
作爲唐雲瑾敢和他們拍板作對的報復,再好不過了!
“既然要做,那就儘快吧!免得夜長夢多!”
“說得對,我這就讓人去找幾個人來,凌城這麼大,想找幾個地痞還不容易嗎。”
“不過現在正是風頭緊的時候,不能隨便找人,至少也要找一個手段能力信得過的人,免得出差錯。”
“放心,我心裡有主意。”陸芸很快把自己信得過的貼身丫鬟叫來,附耳囑咐了一句,丫鬟點點頭匆匆離開了西苑。
陸芸和秦牧則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是藏不住的期待。
如果不是他們最近行動不便,不好在人前露臉,真是很想親眼看看唐雲瑾被幾個人輪流玷污的光景啊,那一定是非常大快人心的景觀!秦牧想起唐雲瑾那張雖然不及安凝那般絕色的臉蛋,卻莫名讓人很舒服的秀氣臉蛋,甚至還生出若有機會自己也想嚐嚐滋味的衝動。
以秦梟的性子,怕是至今還沒有動過唐雲瑾吧。若是能被他先嚐個鮮,再被那些不修邊幅,其貌不揚的陌生男子糟蹋,一定會非常痛苦吧?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秦梟那張面癱臉驚怒交加痛苦萬狀的樣子了!
西苑另一個院子裡。
“確定看見二夫人院裡的紅杏從後門出去了?”馮佩眼睛微微發亮地問身邊的丫鬟。
“是的,夫人。而且紅杏很小心翼翼地避開人的耳目,看她謹慎的模樣也不像只是爲了躲避外面可能守着的人。”
馮佩冷笑一聲,紅杏躲得當然不只是外面那些不相干的人,怕也是爲了避開府裡其他人的耳目,不過秦家再大也就那麼點範圍,再說只要專程盯着她主子那個院,他們打算做什麼,還不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她這邊知道了,老爺那邊怕也已經知曉。
“呵,我早就知道陸芸必定不會聽老爺的警告。”這次陸芸在楊家班的戲院可謂是丟盡了臉面,外面那些人的謾罵也是不堪入耳,比背地裡議論唐雲瑾那些誇大其詞甚至莫須有的謠言要難聽多了,而且還大多都是事實,陸芸肯定無法忍受這種侮辱。
沒錯,哪怕那些人罵的都是事實,都是她確實做過的惡事,在陸芸看來那些謾罵也是在侮辱她,挑釁她秦家二夫人的權威。呵,秦家二夫人,二夫人……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在秦家,什麼二夫人三夫人也不過就是老爺的填房小妾,只要不是秦家女主人,就是被人罵了又如何?真以爲老爺會在乎嗎?
若鳳迴雪還在世,老爺定會讓外面的人好看,可惜是陸芸。不過鳳迴雪也不可能被人罵就是了,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好女人,只可惜沾着秦家女主人的位置,卻是怎麼都讓他喜歡不來,只會覺得礙眼至極。
馮佩躺在搖椅上眯起了眼睛遙望着陸芸那個院子的方向,“不知道她這次又打算做什麼……唐雲瑾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身邊有秦梟護着不說,還有個蘇塵,她本身又似乎很是了不得,陸芸要是不做得隱蔽點,就怕不見得真能成事,反而會壞了事敗露了她自己。
不過,不管是陸芸敗露,還是唐雲瑾倒黴再一次遭殃,她都樂見其成,誰出了事她都能撿便宜。秦家女主人當不成,但從三夫人變成二夫人也是件不錯的事吧?至少二夫人這個稱呼在秦家是僅次於秦家女主人的。
另一頭,唐雲瑾完全不知道陸芸的算計和馮佩的想法,依舊心情愉快地數錢數到手軟。
錢安已經能獨自把大部分的冷飲都做出來,她只需要做雞尾酒就好,也索性雞尾酒每日都是限量,這幾天哪怕因爲客人大幅度增加,她也特意增加些分量,但仍然是走物以稀爲貴的路線,不打算一下子滿足所有人的胃口,給他們看看調酒的過程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也因爲雲記其他夥計們的幫忙,唐雲瑾這幾天比從前忙了一些,但也不至於完全挪不開手,還能每天抽出一點時間進空間裡多讓空間吸收一點能量。
以前只是在鋪子打烊以後晚上進空間待一個時辰,紅翡玉鐲裡的能量空間也只能吸收那麼點時間,現在空間吸收的能量要被唐唐吸收一半幫助它儘快儲備夠恢復原形的能量,她多在裡面待一段時間,不但能讓唐唐能繼續吸收玉鐲裡的能量,還能同時把被空間吸收的那部分玉鐲能量再分出一半給它,相當於是兩個人同時吸收然後效果被它得了一多半,自然成果也非常斐然。
目前唐雲瑾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幫唐唐恢復上,其他事?老實說,不管是陸芸的事還是秦家其他破事兒,她都不放在眼裡。不是不打算理會,而是論重要性,遠遠不如唐唐。
陸芸若真出了招,她見招拆招就是,總不至於真的無法應付。既然對她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何必特意放在心上?浪費精力!
“唐唐,這玉鐲裡的能量從秦梟把它送給我就一直被空間吸收着,到現在還有能量沒被吸收完,你知道這裡面到底有多少能量嗎?”唐雲瑾問正埋頭吃着熱騰騰的烤雞的唐小豬。
隨着時間的推移,她越發對紅翡玉鐲的存在有着很大的疑慮,有這麼多的能量儲備能被空間吸收,讓她都有種玉鐲根本就是爲了空間存在的錯覺。就算不是,能給功能如此神奇的空間提供源源不斷能量的玉鐲,又能是凡物嗎?
她甚至好笑地特意把自己的血滴在玉鐲上嘗試過它是否也是另一個隨身空間鐲,可惜一點效果都沒有。果然還是她太想當然了,空間這種東西有一個就已經很令人驚奇,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出現第二個。當時唐唐對她的行爲也狠狠翻了個白眼。
唐唐腮幫子兩側被雞肉塞得鼓鼓的,唔唔兩聲,發現根本說不出來,三兩下把肉吞下,才摸着圓滾滾的肚子心滿意足地躺下來,同樣帶着疑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里面還有很多很多能量,多到可以維持到空間第五次升級。”
“第五次升級?”唐雲瑾訝然,“那麼久?那第五次升級以後呢?”
唐唐糾着眉頭道:“那我就不清楚了,要到時候才能確定鐲子裡還有沒有能量。”說着忽然想起什麼似地爬起來跑到唐雲瑾跟前,賊溜溜道:“主人,我覺得這個紅翡玉鐲真的很神奇,雖然它肯定不可能是另一個空間鐲,但肯定有什麼秘密。不是說這是秦梟的娘留給他的嗎?他娘肯定知道這個玉鐲的秘密!”
“……他娘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唔……那說不定秦梟也聽他娘說過呢?臨終遺言什麼的,這麼重要的事肯定不會忘了囑咐吧。”
唐雲瑾搖頭道:“我看可能性不大,如果真的藏着什麼秘密,秦梟又的確知情的話,不會隨隨便便就送人。”
“怎麼能說是隨隨便便送人!”唐唐挺起小胸脯理直氣壯道:“這可是秦梟送你的定情信物!能算是隨便送嗎?他這可是送給他未來的媳婦兒!”
唐雲瑾:“……就算他不是隨便送人好了,但真有秘密送了以後總該告訴我這玉鐲有什麼特殊的用處吧?還是你覺得他能把鐲子送我,卻在知道它的含義之下卻不願意告訴我?”
唐唐立刻搖頭,“不可能!”如果秦梟真知道什麼,肯定不會瞞着唐雲瑾。
“那就是了,所以他肯定不知道這玉鐲有什麼特殊的含義或者作用,像你說的,單純地只是作爲信物送給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唐雲瑾沉吟道:“說不定連他娘都不知道這玉鐲有什麼特別之處,畢竟,你所謂的那些能量常人根本不發感覺得到吧?他們只會覺得這是個質地非常好的,貴重的玉製品,而不會想到它還有別的什麼用處。”
玉這東西除了美觀,做點裝飾品,帶着冬暖夏涼,對身體有些好處,其他再特殊的作用也沒什麼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唐唐無奈地攤手,“他娘已經不在了,究竟這玉鐲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作用誰也不知道,但不管怎麼說,眼下它對空間,對我都大有好處,這就夠了。”
唐雲瑾撫摸着觸感溫潤的玉鐲,道:“以後有機會可以查查玉鐲的來歷,說不定就能查到什麼線索。”她總覺得這玉鐲藏着的某種隱秘,要麼是和玉鐲本身有關係,要麼就是和秦梟的娘那神秘的來歷有關。
換言之,找到他孃的孃家,或許她也能知道些關於玉鐲的事情。這玉鐲既然是他孃的陪嫁物,有被拿來給他作爲娶媳婦兒用的聘禮,必然在他孃的心裡,或在他孃家,這玉鐲的價值也非常高。
反正她早就答應了秦梟以後要和他一起找他孃的孃家,正好可以一塊兒瞭解玉鐲的事情。
“按你現在的速度吸收能量,要多久才能升級?”唐雲瑾看向林子裡隔着老遠都能隱約看見的到處蹦躂的野雞野兔,第三次升級時這些動物是作爲新的被吸收的能量,但這一回,空間裡卻沒辦法再靠着其他手段多吸收能量了,動物繼續繁衍爲空間儘可能多得吸收,但更多的,在她看來似乎都是從紅翡玉鐲,玉扳指以及戰字玉佩上吸收能量。
別看着幾樣東西都很小,但似乎裡面的能量可不比空間裡的動植物身上能獲取的能量少,而且更精純!
唐唐掰着手指(?)數了數,“按照目前的速度來看,不出半年我就可以恢復一定能力了。”也就是所謂的第四次升級以後他能夠短暫時間地恢復原形!
“半年……不算很長。”唐雲瑾道:“這類玉製品對空間幫助大,我再多找一些玉給你,有用嗎?”
唐唐指着玉扳指道:“你能找得到和它同樣質地的嗎?你身上那幾個玉品都是最好的,別說是凌城,就怕這北方一帶任何一個城裡的玉器店裡都難找到同級別的玉器,而且還不能保證裡面有沒有能量,這種特殊的玉製品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能得到這幾塊已經是天大的機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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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章,今天狀態不太好,二更估計要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