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味道——!”原樓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我這就被的手力道猛地加重。
周洺道:“真好喝!這是什麼酒,雲瑾?”
“你的那一杯是藍色夏威夷,原樓那杯是鬥牛士。”
“夏威夷?鬥牛士?”顯然不管是周洺還是原樓都沒辦法理解這兩個名字,但這不影響他們喜歡這些酒特別的滋味。
很快喝完自己的那一杯以後,目光又看向其他幾個人,周洺問道:“你們的酒,味道好嗎?”
蘇塵道:“當然好,不然還喝什麼。”
蘇啓喝着長島冰茶,眸子裡也是流光溢彩,“很特別的味道,很好喝。”
秦羽也嗯嗯點頭,還一臉惋惜道:“早知道嫂子的酒這麼好喝,我早該喝到的!居然這麼久才喝到,太可惜了!”
唐雲瑾道:“我再給你們調幾杯其他口味的。”
周洺和原樓連連點頭,這種讓人說不出滋味又欲罷不能的酒,他們完全不介意多喝幾杯!要不是貌似這種酒都是現調現喝,他們都恨不得讓唐雲瑾給他們幾罈子帶回去!
唐雲瑾又陸續給他們調了天使之吻,新加坡司令,紅色瑪格麗特,螺絲起子和自由古巴,差不多是把目前的十幾種種類都調齊了,而從周洺和原樓的反應裡,她也看出周洺偏好甜味比較明顯的酒,原樓則是越烈越好,也許跟他是個將軍,軍營裡的人都是大口喝烈酒有關?
不管是顏色鮮豔,味道多種多樣的雞尾酒,還是水果撈,不同口味的冰激凌,都讓從沒吃過喝過這些新鮮東西的幾個人格外的愉快,直到夕陽西下衆人才意猶未盡地該告別的告別,唐雲卓和秦羽可以留下來待三天,自然是和唐雲瑾他們住在一塊兒。
送走了蘇啓等人,唐雲瑾和秦梟都更詳細地詢問了一下弟弟們在軍營的事情,唐雲卓和秦羽喝了幾杯雞尾酒顯然也有些微醺,情緒顯得格外興奮,便你一句我一句地把軍營裡發生的事情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包括一開始怎麼彼此間見面不相識,互相競爭,相看兩厭到後來知道對方的名字冰釋前嫌,並肩作戰,怎麼一起去剿匪立功,還有秦羽第一次知道天嘯的時候的震驚,軍營裡也只有秦羽知道唐雲卓養了一隻狼,而這隻狼還有一個狼羣,並且這個狼羣在他們來到陽城軍營的時候也在後面跟着遷移了過來。
二人光顧着說自己在軍營發生的事情,對唐雲瑾和秦梟的近況問得卻不多,一來是通過來往的家書對他們在凌城的近況也算了解,二來,他們醉得也想不起來要問什麼,包括唐雲卓,聽原樓說了這裡是唐雲瑾的地方以後也只是感嘆了一句她賺錢很厲害,居然在京城都能買得到這麼大這麼好的宅子,還找了這麼多下人外,就沒有別的疑問了。
忽然覺得弟弟去了軍營以後,身體發育優秀,智商卻沒見提高,是她的錯覺嗎,她可不希望弟弟以後發展成四肢發達卻頭腦簡單的莽夫,臨走的時候應該給他經過改編通俗易懂的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也給他補充一下知識才好。
此時的唐雲瑾不會想到自己不經意想到的一個主意在不久的將來不但讓唐雲卓在上戰場的時候幾次化險爲夷,更是立下赫赫戰功從此平步青雲,不過此爲後話,暫且不提。
既然唐雲卓沒問,她也沒打算刻意解釋什麼,反正日後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現在就算解釋,連她都不知道那人的真正身份是什麼,問黑炎?暫時也沒這個想法,她總覺得很快她就能再次見到那人了,黑炎不也曾說他的主人不久之後就會到京城來嗎?她又何必急於一時?
咦?好像有哪裡不對?
出發前黑炎說他的主人會來京城她還不覺得有什麼,但如今已經知道一個月以後是皇帝的壽宴,再聯想那人若無意外不同尋常的身份,也許之所以會突然來京城就是爲了參加皇帝壽宴?
所以,她現在需要做的只是耐性等待一個月後壽宴的到來,一方面爲了看海心苑的結果,另一方面爲了等待那人的到來,她的預感告訴她,這一次見面她就能知道對方的身份了。
說道海心苑,在新居接待過蘇啓等人的第二天,唐雲瑾和秦梟便隨着蘇啓去和海心苑那邊的人見面,據說,和他們見面的人就是海心苑目前的當家和撐場子中的戲本先生,當家是柳家,也就是蘇太傅已故的夫人,蘇啓的娘,蘇塵的祖母的孃家的現任家主,論輩分是蘇啓的外甥,和蘇塵是同輩的表哥,戲本先生是表姐,也是蘇啓的外甥女。
不過年齡上看,都是同輩人,所以本來唐雲瑾還期待能見兩位青年叫蘇啓‘舅舅’的場面遺憾落空,三人之間都是以名字相稱的。
經過蘇啓的介紹,雙方人馬簡單對彼此有了個瞭解,唐雲瑾和秦梟的介紹其實有沒有都無所謂,反正基本信息這幾天差不多通過商會傳得沸沸揚揚,一個凌城商會會長,一個是凌城三大商家的現任家主,二人和蘇家年輕一輩交情頗深,並且和工部侍郎之女有點小矛盾,惹到了杜將軍家的二公子等等,很多人都知道。
反而是唐雲瑾這邊對柳家一無所知,除了從蘇塵蘇啓那邊得知柳家人還算厚道,沒什麼人品上的問題以外。
柳家家主叫柳知,難得的身爲女子卻同爲戲本‘先生’的柳青青,樣貌都很出衆,舉手投足間也看得出是出自書香門第,很有教養,看不出商會裡的人揮之不去的市儈。
簡單的互相寒暄稍微熟悉一下以後,唐雲瑾也沒多廢話,直接把戲本拿出來道:“戲本我帶過來了,你們可以先看看內容,覺得滿意,我們再繼續往下談。”
顯然柳知和柳青青也很感謝她的乾脆利落,誰讓距離壽宴時間剩的不多,他們實在沒什麼心力耽誤寶貴的時間呢。
很快,二人便聚精會神地把頭湊在一起看起了戲本,身爲中介人的蘇啓則邊喝茶便招呼着唐雲瑾和秦梟,免得失了待客之道。
看見柳家兄妹從最初的隱隱約約的焦慮和期待,再到越看眼睛顯得越亮,情緒也越發激動的模樣,唐雲瑾就知道今天的生意已經談成了一半。
果然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兄妹倆就已經把整個戲本都飛快地看了一遍,並且目露佩服之色地看着唐雲瑾,其中同樣寫戲本的柳青青反應比較爲含蓄的柳知明顯多了,激動地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唐雲瑾,道:“唐姑娘,你真是太厲害了!這麼有趣的戲本我窮一生怕也寫不出來!”
柳知心有慼慼地點頭,“故事的確很有趣也很吸引人,不愧是‘浮雲先生’。”
之前說過‘浮雲先生’的名氣再大也只是在凌城,在北方地區,京城這邊要傳過來也沒那麼快,或許有那麼個別人士走南闖北的聽說過,但不至於把名氣傳播開來,柳知原本也不知情,只是蘇塵給他以及柳青青‘科普’了一下關於‘浮雲先生’在凌城的成就,以及她寫的一些戲本的內容,另兄妹倆讚不絕口,當即拍案說一定要見見唐雲瑾。
不出意外的,唐雲瑾給了他們一個巨大的驚喜,一個讓他們原本根本不敢想能夠獲勝,現在卻忍不住開始期盼的好機會!
柳知深怕唐雲瑾反悔似地飛快地說道:“戲本我們很滿意,價錢的問題蘇啓也和我提過,我沒有任何意見,具體唐姑娘認爲多少合適,但說無妨,我絕不還價。”笑話,萬一唐雲瑾見他們居然還砍價,認爲他們誠意不足臨時變卦怎麼辦?
就算有蘇啓這邊的交情在,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好戲本的情況下,他也不敢冒一絲一毫的風險。
好在,也正是因爲蘇家和柳家的姻親關係,唐雲瑾也沒打算像過去對安凝那般和柳家獅子大開口,不過嘛……畢竟也已經說過了因爲是給皇帝壽宴準備的重量級戲本,因此價碼是要高出一些的,所以,最後唐雲瑾給出的價碼是,“十萬兩。”
柳知和柳青青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反而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如果十萬兩就能改變梨花園一家獨大的局面,挽回海心苑明顯見底的人氣和名聲,區區十萬兩的投入,值!
戲本滿意,價錢合適,別的也沒什麼好說的,立好字據一手交錢一手交戲本,雙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完成了彼此都非常滿意的合作,唐雲瑾甚至還友情提醒了一下關於這個戲本在他們排練時哪些情節如何演繹,需要哪些特別的技巧,方便他們儘可能地節省時間儘快排好,最後的效果又能非常好。
柳家兄妹倆自是感激不盡,對唐雲瑾的印象也非常好,還忙不迭地說以後有機會一定還要再合作。
以後再合作?前提是她從安家班接手的‘浮雲班’短期內不會發展到京城附近來,否則,自己的戲本當然是優先考慮自家的戲班子,要不是可以趁着難得的機會把‘浮雲’之名通過海心苑這種知名度大的戲班子宣傳宣傳,她還不一定答應這次合作呢。
不誇張地說,雖然只是個電影劇本改編,但就這麼一個戲本要是在楊家班或者浮雲班排出來,以目前浮雲班的名聲,不用一個月就能把十萬兩賺到手,和柳家的合作她還算是吃虧了。
還下次?在京城但凡她做一筆生意,目的肯定都是透過京城本地知名度大的商鋪幫着她做免費宣傳順便還能讓他賺筆錢,海心苑這次的戲本要一個月後纔有機會出現在衆人面前,之後她還留在京城的近兩個月裡就足夠讓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名字了,要是再賣一個戲本?短期內是排不出來的,她也看不到效果,所以暫時也不需要了。
柳家兄妹急着回海心苑把原來的戲本換掉,蘇啓還要去商會,唐雲瑾和秦梟自然也跟去了,理由也很簡單,不是說了要找人談生意嗎,商會裡人最多,要談當然是去那邊,最好是一口氣能碰見她屬意的所有商戶,以最快的速度談好。
接下來的幾天唐雲瑾和秦梟都很忙,前者忙着和京城商戶談果酒,藥酒的生意,秦梟忙着談米糧的生意,從唐雲瑾是凌城商會會長的事情傳遍以後,他們就再沒有看見什麼人再露出看不起他們的神色,反而多了不少刻意湊近過來想交好他們的人。
由此可以看得出,京城的人……真勢利!面對這些勢利眼,二人都毫不客氣地把價格調到了最高,能宰則宰,反正京城的商戶不是都不差錢嗎,不是都覺得背後有官家的人撐腰高人一等嗎,那就沒事破破財好了,你們不在乎的不是嗎?
“哼,沒想到那女子竟是凌城商會會長?戶部那邊是怎麼搞的,居然讓一個女子做了商會會長?”杜振聽着護衛的報告,惱火地猛拍桌子。
“聽說戶部侍郎胡大人對唐雲瑾爲什麼會成爲凌城商會會長並不知情。”護衛答道。
杜振道:“你的意思,是周元任命的?”周元即周洺的父親,戶部尚書是也。
“這,應該沒錯。”護衛答得不太確定,商會那邊上次不少人雖然看見了唐雲瑾的任命書,也隱約覺得任命書不簡單,但朝廷的事情他們也不敢隨便說什麼,所以外界並沒有太多關於唐雲瑾背後有人的背景,只有凌城商會會長這個消息傳了出去。
杜振顯然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但想到唐雲瑾和那個蘇塵相熟,蘇塵似乎又和周元的兒子周洺熟悉,幾次見他出入景泉客棧,也許這之間有什麼聯繫?
“查到唐雲瑾和那個秦梟住處的消息了嗎,他們到底怎麼會住進那裡去的。”杜振提到這件事就一肚子火氣,本來他們住在景泉客棧的時候隨時掌握他們的行蹤一點都不費勁,可自從唐雲瑾和秦梟,還有她那個打手換了地方以後,他不但費了不少功夫還找了家裡的管家查探才知道對方現在住在哪裡,可偏偏該死的那裡根本就允許隨便然人過去查探。
那是在京城極爲特別的,也可以說是彰顯身份的區域,住的都是真正有身份的人,皇親貴胄,有一半都是先帝在世時的功臣後裔,有些仍然在朝爲官,有些則只是隱居在那裡不問世事,不管怎麼樣,都是一般人絕對不想得罪的人。
杜振怎麼也想不通,幾個剛來京城沒多久的外地生人,哪怕在凌城混得很好,還弄了個商會會長做,可這麼短時間內他們如何攀上那個區域的人?這是走的什麼狗屎運!?
他不能派人進去盯着唐雲瑾,連他們具體住在那座宅子裡都弄不清楚,只能在那篇區域的外圍讓人盯住,一旦唐雲瑾和她的姘頭出來就彙報給他。
這樣做的目的也已經不僅止於是給趙靈出氣,而是因爲這夥人的緣故讓自己的丟臉,他要替自己好好出一口惡氣!
商會會長又怎麼樣?能住得起他都沒進出過幾次的地方又如何?他們還能有什麼隱藏背景不成?不過是認識幾個人罷了,到底也不是他們自己的背景,兩個商人一個打手罷了,他那天要是多帶了兩個人,那個一身黑的打手又怎麼可能打得過他的人!?
自從上次在酒樓丟了一次人,杜振學聰明瞭,每次出門都至少要帶着四個護衛,爭取下次再碰見唐雲瑾他們的時候能夠一舉把對方的打手拿下,然後讓他們給自己磕頭認錯!
“聽說最近那女人正在到處賣酒?哼,想憑着她的商會會長名字推銷自己的酒?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什麼破酒都隨便往京城裡銷,以爲京城的人都是傻子嗎!我倒要看看她能賣出多少酒!”
就算她的酒水味道真不錯,他也不會讓她那麼順利在京城賺錢的!
莫名成爲杜振當先對付的人物的唐雲瑾覺得膝蓋略痛。
杜振對護衛勾勾手指,讓他附耳過來,小聲地吩咐了兩句什麼,然後露出了陰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