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雲瑾走到雲霄身側站定,皇上對着所有人朗聲道:“想必衆愛卿昂中也有已經得到消息之人知道她是何人,三皇子凌霄會所以能夠平安歸來,正是因爲有她的相助,三皇子是朕和皇后的兒子,深受諸位的愛戴,對於本國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唐雲瑾救了他,就等同於朕的恩人,是整個皇族的恩人!”
皇上話剛說完,殿裡的人全部譁然,顯然是沒想到皇上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來,而且言語間將唐雲瑾捧得極高,居然連整個皇族的恩人這樣的話都說出,豈非明擺着是要護着唐雲瑾了?當然,唐雲瑾救了雲霄,皇族庇佑她,報答她,上次她,都是應該的,這無可厚非,不過……那些和唐雲瑾不對付,甚至有仇有怨的人臉色就不太自然了。有皇族當靠山,還是皇帝金口玉言,這後盾那可是強的有點過頭,也讓人嫉妒惱火得牙根癢癢了。
薩奇面色也有了明顯的變化,想來也是不知道唐雲瑾居然在皇上心裡有這樣的分量,那麼他之前綁架唐雲瑾意圖逼秦梟就範,會不會被唐雲瑾和秦梟拿到皇上面前去做文章找部落的麻煩?薩奇胡思亂想的時候絲毫沒有考慮過其實他在唐雲瑾而女人心裡根本沒任何分量,也根本不值得費心思,更別說還讓皇上和阿蚩部落過不去。阿蚩部落是部落,薩奇是薩奇,他還真以爲自己是王子就能代表整個部落,他的榮辱也就是部落的榮辱了?這不只有被害妄想,白日做夢的傾向也不小啊。
皇上那邊說完了想說的話以後對福安一揮手,福安總管便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雙手捧着走到了唐雲瑾跟前,交給她。站在她旁邊的雲霄看見那東西眸色也微微一動,脣角勾了勾,眼神中明顯多了一絲滿意。
皇上注意到他的神色,不禁莞爾一笑,暗自感嘆:莫不是離宮久了,心也野了?這胳膊肘往外拐的跡象怎麼如此明顯?既然是恩人,他還能虧待了唐雲瑾嗎?
不只是雲霄,座位離的近的,眼神好用的人看清楚那東西的樣子以後也紛紛變了臉色,瞪大了眼睛衣服難以置信的表情,而這種反應也讓唐雲瑾立刻明白,這怕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唐雲瑾低頭看着手裡金黃色的約莫兩寸長的方形物件,眼中閃過一抹興趣,這東西先不說有什麼用處,是什麼東西倒是好認的很,一塊令牌!而且是純金的令牌!就這麼一小塊牌子,都比得上雲記一個月的盈利了吧?
“朕知道用區區一個令牌當做報答根本不夠,朕也沒打算如此,此令牌就當做是朕給你的見面禮好了,有了它,日後你儘可以隨意出入皇宮,若有人想爲難你,此物也可以幫你一二。”
皇上的語氣聽起來很有些漫不經心,輕描淡寫的意味,但當他說‘區區一個令牌’的時候,不少人的表情都透着古怪,提到其功用的時候這種古怪更是攀升了一個高度,有那麼幾個人甚至嘴角微微抽搐,表情格外地不自然。
而唐雲瑾本人,表情也有那麼點說不出地古怪,不過原因和那些人不一樣,不是因爲皇上隨意的語氣,而是他這種說辭,似乎和當初那人給自己戰字玉佩時的囑咐類似,這兩樣東西,怎麼聽起來能起到的作用很相似?就不知道拿一個用處更大,權利更大?唔……應該是皇上給的令牌吧?畢竟,那人的身份再高也高不過皇上。
既然不是第一次收這類東西,又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唐雲瑾自然不可能不給皇上面子把東西再退回,而且看起來其他人似乎都很羨慕她能得到這東西,既然如此……還是讓他們繼續羨慕好了。
唐雲瑾乾淨利索地把令牌收了起來,面帶着得體的笑容道:“謝皇上賞賜。”乾脆果斷毫不猶豫的動作驚呆了一片人,這也太不謙虛了!但是很快又想到,換做是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能得到這麼寶貝的東西,估計都不會多此一舉地裝腔作勢,萬一真被收回了怎麼辦!得不償失啊!
儘管唐雲瑾已經猜到這塊令牌作用不小,可還是低估了它的稀有程度,至今爲止,此令牌皇上也只送出過兩塊,一塊是當年雲霄還沒失蹤以前給了他一塊,另外一塊,就是她這塊,令牌的效果和免死金牌類似,更有見令牌如見聖上的功效,雖說要說有什麼實際權力也沒有,可只要擁有了它,能做的事情卻很多很多,比如,哪怕唐雲瑾要做京城商會的會長,亮出令牌原來的會長,也就是戶部尚書周大人就得把權利移交給唐雲瑾!
不過,唐雲瑾也不可能真的做這種事,京城商會的管轄權歷來都是在戶部手上,她若是奪過來了反而會妨礙了戶部的行事,副會長,那是蘇啓,她更不可能搶自己人的飯碗了,但除此之外她在京城商會再想做什麼,也必然比以前方便很多,比如,很多程序上需要浪費的時間她可以直接跳過,不同商會之間來回運送貨物不需要付太多的運送費用,甚至可以完全免除,諸如此類的‘特權’很多很多,令牌的存在基本就屬於是金字招牌,今日皇上在這麼多人的面前送給她,在京城她就算不特意拿出令牌來,她的名字,她這張臉也就相當於那塊令牌了。
這還只是從最有利於唐雲瑾的角度去考慮能夠得到的好處,其他方面比如在允許的範圍內,可以合理地調遣一些兵衛,碰見不長眼睛的地方官乃至京官找麻煩,也可以甩出令牌解決麻煩。至於擔心找麻煩的人官太大,震不住的情況……也基本不可能發生,本國內官夠大的官員此時都在場親眼看見唐雲瑾的令牌,也看見皇上對她的重視了,還會蠢的去找唐雲瑾的麻煩?會挑事的只可能是一些不長眼睛的蠢貨。這些都是唐雲瑾不太可能遇上的情況,所以皇上也沒打算詳細地說明,反正等壽宴結束,他相信雲霄還有凌毅都能給唐雲瑾一個滿意的答案,讓她清楚如何善用令牌。
謝過恩唐雲瑾便和雲霄一起回到了座位上,接着他們後面,獻禮的人繼續獻禮,舞臺上的節目也繼續着,但殿內的人注意力卻大多集中在了雲霄他們這幾桌上,唐雲瑾能聽見很多人在談論的話題都是關於雲霄,關於她,還有那塊令牌。
這也沒辦法,不論是皇上說的那番令人震驚的話,還是他拿出來的東西,都讓唐雲瑾大出了一次風頭,令那些還沒聽說過她,或者今日才第一次親眼見到她的人都記住了她,也各自分享着自己所獲得的關於她的消息,比如出身地,手裡有幾家鋪子,是凌城商會的會長,釀酒的手藝很好,剛來京城沒多久就在極短的時間內在京城小半部分地方都鋪了她酒鋪的貨,也讓不少人知道了雲記的名字,記住了雲記的酒,就連他們此時在喝的讓很多人都沉醉其中的酒水也出自她手,也就是雲記果酒!
他們獲得這些消息的速度之快讓唐雲瑾咋舌不已,忍不住感嘆,不愧是一個國家最高權力的集中地,消息傳遞就是快!她可不相信他們是今天才一點點知道這些的,恐怕是他們剛進京城以後就有人把她還有秦梟的基本信息都已經掌握,記錄在冊了吧。
在聽那些人議論的同時,唐雲瑾也認真地聽着雲霄和凌毅二人詳細地給她說明令牌的用處,也就是上述的那些內容,唐雲瑾一方面驚歎與一個小小的令牌居然有如此大的作用外,另一面,也不知道爲什麼,直覺從前那人把戰字玉佩給她的時候雖然沒有詳述玉佩的具體‘權限’,但應該也和她剛入手的令牌相差無幾,她不知道自己是根據什麼做此判斷,但就是莫名地這樣覺得。
“雲瑾,很快就該輪到你的節目了。”秦梟目光掃過舞臺上已經進行到一半的雜耍表演道。
雲霄和凌毅同時停下說明,也看了過去,之前他們已經看過壽宴上的節目單子,按照順序,雜耍表演以後還有一個某位妃子的連襟獻上的獨舞,之後就是唐雲瑾了。其實進行到現在除了人數比較多的宮廷表演,個人的獨奏,獨舞,表演者都是年輕貌美,待嫁閨中的妙齡女子,其目的,也無非是想入得皇上的眼,或者被哪一位皇子看上當個側妃,這所謂的目標人物也就是從大皇子到四皇子,再往下年齡有點太低了。
唐雲瑾大概是個人表演的人當中唯一的一個例外,目的也絕非想勾搭上誰,硬要說的話也只能說是……被趕鴨子上架?雖然她個人也很期待看見麗妃算計落空事的扭曲表情,那應該相當有趣。
凌毅頗爲關心地問道:“需要提前開始做準備嗎?”
雲霄雖然沒開口,但看向唐雲瑾的目光裡也表露出相同的意思,反而是秦梟除了一句提醒外,並沒有絲毫擔心之色。
“若是沒有足夠的自信,也沒有像樣的拿得出手的技藝,還是莫要上去獻醜了,否則,剛剛被父皇如此誇讚捧高,表現得不好丟盡臉面可就不只是摔在地上那麼簡單了,丟的人也不只是你自己的。”丟的還有云霄的臉,更有他父皇的臉面!讓滿朝文武看見唐雲瑾丟人的姿態,讓他們以爲救了凌霄的人就是這幅尊容?那可真是可笑之極。
不用說,會在他們友好交談之際用這麼陰陽怪氣的語氣插嘴暗含諷刺的人,除了凌楚沒有別人了。
除了唐雲瑾以外的三個男子都不悅地看向凌楚,眼中的警告和敵意乃至對凌楚的厭煩都表露無遺,絲毫不怕凌楚看出來,或者說本來就是給他看的。
可凌楚是誰?在宮裡橫了五年,滿以爲很快就能成爲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二皇子,又豈會在乎他們這毫無殺傷力的眼神警告?只是,不爽還是有的,凌毅和雲霄也就罷了,同爲皇子身份相當這沒什麼,可秦梟憑什麼?就算他真是阿蚩部落流落在外的王子又怎麼樣?區區一個不落的王子能比得上他們泱泱大國的皇子嗎?居然還敢瞪他!?
凌楚皮笑肉不笑地繼續道:“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其他人都要花上一兩個月的時間精心準備,而你們只有兩三天的準備時間,以爲隨便濫竽充數就能過關了嗎?奉天殿裡如此多的官員使者們,眼睛可都不瞎,別想投機取巧,矇混過關!”等唐雲瑾丟了人,他也一定不會放過棒打落水狗,一同數落雲霄的機會!
唐雲瑾淡定道:“二皇子儘管放心,爲皇上準備的節目,我當然不會濫竽充數。”說完又看向凌毅,“該準備的早已經準備好,只等輪到我時上臺便是。”
“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去準備,之所以花費諸多時間,也只能證明他們技藝不夠純熟吧。”唐雲瑾扯扯脣,“二皇子可不要把我和那些半吊子相提並論,我會很困擾的。”
二皇子:“……”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