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瑾摩挲着冰冰涼涼的玉佩,第一次知道,原來這玉佩還有如此大的作用,能調用戰神王爺身邊的最高戰力嗎?這可真是了不得的用處!比她從前想象的貴重太多了!
這幾天她也聽了不少宮人因再次見到凌戰重新提起他當年的各種輝煌戰績,其中三千鐵騎也被反覆提起,這些鐵騎兵各個驍勇善戰,身手不凡,在戰場上四殺額經驗也非常豐富,可以說每一個都曾渾身浴血,個頂個的是一尊殺神!而凌戰就是站在這些人頂端的,唯一能夠統帥他們的最強者!
光聽着就讓人熱血沸騰,可現在他們卻告訴她,她也可以成爲統帥這些人的其中一人嗎?這可真是,天上掉下來好大一塊金元寶,砸得她都有點暈眩。
凌戰不等她開口便道:“東西我早已送出,可不許你再讓我收回。”
輕描淡寫額一句話直接堵住了唐雲瑾還在猶豫,根本沒來及提出的話。
“……”
凌戰道:“我無兒無女,日後我的東西早晚都是屬於你的,除了你,也找不到其他能讓我心甘情願給予這些的人了。”這玉佩的功用又不比其他物件,萬一被些心術不正或能力不足之輩得到,也不是什麼好事,退一萬步說,哪怕日後他真有一天娶妻生子,他也不會將玉佩送出去。
除了唐雲瑾,的確沒人能讓他把自己的信物交出去。
凌戰看似說的隨意,實則心意包含在其中,唐雲瑾低頭摩挲着玉佩,還真沒辦法說出任何拒絕的話出來。
仔細想,有她的治療,凌戰現在開始往後排除掉髮生意外的可能,少說也能再活好幾十年呢,幾十年以後,未來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麼變化?何必非要現在拒絕了他的好意?
“好吧,那我就先收着,若你日後改變了主意,儘可以告訴我。”雖然凌戰現在說不是娶妻生子,但以後說不定遇到合適的人就成親了呢?到時候她可不要又霸着王府繼承人的身份,還拿着凌戰唯一的信物,外面的人得怎麼說她?
要是唐雲瑾把她的想法付諸於口,凌戰必然會搖頭,因爲唐雲瑾認爲未來他說不定會成親,是認爲他此時不娶只是沒遇到對的人,可實際上,他的情況卻與她想的不同,不娶,不代表不曾遇到,也可能是……已然失去。
皇上是清楚凌戰想法的,聽了唐雲瑾的話也沒放在心上,凌戰能把玉佩送給她已經足夠讓他感到驚詫,要說以後凌戰還有可能把玉佩轉送給其他人,怎麼想都不可能,因此不論是他還是凌戰,對唐雲瑾的話也不過一笑而過。
“對了,之前壽宴上發生意外,我倒是差點忘了一件事。”皇上一拍手,道:“雲瑾,你的那些酒,朝中不少人都讚不絕口,甚至有人和朕提起希望能將你的酒納爲宮廷御酒,朕也覺得是個好主意,你的意見如何?”
其實從第一次嘗過唐雲瑾釀的酒,他就認爲那些酒比宮廷御酒的味道都好多了,只是當時沒特別深想,只想着雲霄殿的酒窖內存了不少,日後必然是不會缺酒喝的,但壽宴後有人提到了這件事,倒是也讓他覺得不失爲一個好主意,如此也能讓唐雲瑾得到更多好處和方便,也算幫她宣傳生意了吧?
宮廷御酒這麼一個頭銜,可比他的一個墨寶的效果來的更好吧?足夠讓唐雲瑾本就很紅火的生意更上一層樓!而且,對於以釀酒人而言,也可以說是最高榮耀了。
“宮廷御酒?”唐雲瑾怔住。
雲霄和秦梟也看向皇上,都有些意外居然忽然提到了這方面。
雲霄到此刻也仍將自己當做雲記掌櫃,習慣性地第一時間開始思索雲記的酒如果成爲宮廷御酒會爲雲記帶來多大的利潤和影響,腦子裡飛快地計算起來。
秦梟也想着這次大皇子中毒事件不但差點讓她遭人陷害,還勞她費神照顧凌毅,雖說是看在雲霄的份上,但如果能從皇上這裡再得點補償,也未嘗不可。但很快,這種念頭便消去了,因爲,直覺告訴他,她不會答應的。
“謝皇上美意,不過宮廷御酒……還是算了。”
果然,唐雲瑾幾乎沒怎麼猶豫地搖了搖頭,拒絕了。
雲霄那邊計算到一半也停了下來,看了眼唐雲瑾,很快又覺得理所當然。
所謂宮廷御酒,其實說白了對於釀酒者或者說酒鋪而言,名和利,名的分量更重一些,大多數人當然也更看中這一點,有此美名,或許未來幾百年甚至更久,只要酒鋪能繼續傳承下去,日後都能有曾經爲宮廷御酒額招牌來保證酒的名氣和利潤。
但,對唐雲瑾而言,名從來都不是很重要吧?她可能會更喜歡真金白銀多一點。就目前來說,她一點都不缺錢,雲記的生意情況,有後來凌戰派黑炎過來將安家的產業也在北方其他城鎮改爲雲記分號以後,就算沒有宮廷御酒的名頭,錢也是越賺越多,新得來的墨寶作爲賣點,其實也算足夠了。
若是雲記酒鋪的優勢再多,被推到更高的高度,賺的錢再多到會引人忌憚的程度,好事也要變成禍事了。
這是雲霄的考量,但和唐雲瑾的想法比……還有那麼點微妙的不同。
她主要是不想和皇宮裡的牽扯太多,雖說目前她都成凌戰的義女了,算得上是和皇族沾親帶故,也是個皇親國戚了,可她還是不願意因爲‘宮廷御酒’這麼個名頭搞得日後還要不斷和皇宮這邊打交道有生意上的往來。
而且雲記的酒成爲宮廷御酒,那麼勢必會礙到一些人的眼,比如原本也是宮廷御酒的酒家,或同樣有競爭關係的那些酒家,而這些人大多也都是有後盾的人,其背後的利益糾葛恐怕更多,哪怕因爲凌戰的關係沒什麼人會輕易動她,可畢竟也是無形中在樹立敵人,惹來人的不喜。
她不怕事,但作爲生意人,除非是真的有什麼過節怨恨,她還是本着以和爲貴的原則,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不要太搶別人賺錢的機會比較好。
如雲霄所想,她的確不缺錢,所以也不差宮廷御酒這麼個美名了!
還有一點考慮就是,她對雲記酒鋪的定位是薄利多,走平民路線,而不是以有錢人爲目標,走價格高昂,數量稀少的‘貴’族路線。這和她的初衷背道而馳,同樣都能讓雲記的酒揚名天下,可真正能品嚐得到美酒的人兩相對比卻要少得多。
她寧願讓更多的老百姓都能喝得到,買得起她的酒,家家戶戶只要一想到喝酒,首先想到雲記!這纔是她的野心!
何況宮廷御酒要是發生點意外,被人在酒裡動了手腳,麻煩可大了,尤其是經過凌毅中毒事件以後,她越發堅定了少和皇宮裡的人打交道的打算。
雲霄是自己人,以後少不了偶爾要過來探望他,這沒什麼,凌戰雖然是皇族,但人家本來就有自己的封地,之前他讓她沒事去輝城找他,也可以遊玩,想來那一片就是他的封地所在,那裡距離經曾也算是天高皇帝遠,她就算以後有機會去,也不用擔心會發生這次一樣的事情。
所以,只要她不主動攬下像皇上提出的這類事情,未來還是能很大程度地避免頻繁出入皇宮或京城。
如此這般諸多考量之下,唐雲瑾的答案纔是毫不遲疑的否定。
皇上本以爲按照她在壽宴上特意求了個墨寶的舉動,對此該是會欣然接受的,怎麼也沒想到居然被拒絕了,一時間有些愣神,想不通這麼好的事她爲什麼要拒絕。
“雲瑾,你可知道你的酒若能成爲宮廷御酒,對酒鋪而言可是未來很久以後都能受益的大好事,名聲遠揚,而且說不定還能千百年地流傳下去,更能讓你賺到比現在更多的錢,難道你不願意嗎?”
是誰在滿朝文武之前揚言,誰不嫌錢多的?怎麼她現在倒是嫌錢多了?
唐雲瑾輕笑,“這的確是天大的好事,也的確能讓雲記的名字流傳下去,錢賺的也會很多。”估計要真是如此,舉國上下她都算得上是首富了吧。
對皇上的心思,唐雲瑾也多少能猜到,遂淡笑道:“不過,目前我所賺到的錢已經夠多了,沒人會嫌錢多,但同樣的,貪心不足蛇吞象,我也沒那麼大的野心。還有一句話不是也說,有錢大家賺嘛,我何必斷了其他人的財路呢。”如無意外,她的酒真成了宮廷御酒,本來的御酒肯定要有人被踢出去吧。
還是那句話,皇上這又是無意識地給她拉仇恨呢,她會答應纔怪!
皇上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意外和讚賞,凌戰則目光中掠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並不作聲。
“你可是打定了主意?”
“是。”唐雲瑾點頭。
皇上笑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強你了,左右朕想喝的時候可以去雲霄殿討要。”說罷看向雲霄,後者也直接說道:“父皇想喝盡管派人過來取就是。”
唐雲瑾道:“若是酒水不夠了,儘可以到京城商會派人去取些,雲記雖然沒有成爲宮廷御酒,但日後也少不了和京城各酒鋪酒樓間的合作,商會那邊會定期運送一批酒水的,阿霄是雲記掌櫃,以後也會一直是,所以他可以隨便取用酒水。”
雲霄也沒有拒絕,“有需要我會去取的。”
皇上面上的笑意更深,要是隨便換個人聽到唐雲瑾居然敢說在她心裡對方永遠都只是她的掌櫃,說不定都翻臉了,可皇上卻覺得這是唐雲瑾重視雲霄的表現,反而樂見其成。做不成夫妻,如今也算是成爲義兄妹了吧?也算是一家人,感情好是好事!
“雲瑾如此爲霄兒着想,果然是把他當自己人,當親人看待了吧。”
“當然。”唐雲瑾不避諱地直言道:“阿霄在我心裡早就是親人了。”在她心裡,稱得上是親人的,除了唐雲卓,秦梟,也就是雲霄了,現在還要算上一個凌戰。
皇上笑容漸深,忽然道:“既然將霄兒的親人,朕是霄兒的父皇,又和皇兄是兄弟,對雲瑾而言自然也不算外人吧?”
唐雲瑾道:“當然。”皇上都主動開口這樣說了,她哪兒敢說是外人?雖然和雲霄在她心裡的地位肯定差遠了,但要說是自己人,也不算錯。
“那麼,朕是否也可以不見外地拜託你幫朕一些忙?”說道這裡,皇上原本明快的神色也有了些憂愁。
唐雲瑾心思一動,和秦梟交換了一個眼神,再注意到凌戰臉上沒有半點意外之色,知道這恐怕也是今日除了將他們叫來說中毒事件的後續打算外的另一件正事了吧?
會是什麼?
從最近他們在忙碌的事情來判斷,北方的戰事,輪不到找她幫忙,怎麼也該是凌戰要操心的事,那麼就只有……
“凌毅在回來爲朕賀壽之前曾被朕派到南方受災之地的事,雲瑾也該知道吧。”
果然是這樣!
唐雲瑾面色上沒有任何異樣地點點頭,心裡卻已經猜到皇上想讓她做什麼了。
“凌毅如今身體尚且虛着,南方如今災情嚴重,瘟疫的影響也越來越大,朕不放心再派他前往,婉兒也不會安心,可南方不能無人。”
唐雲瑾微微皺眉,怎麼聽這意思,是打算讓她代替凌毅去?和她想的不太一樣啊。
好在,皇上的話並沒說完,只是想到最近傳回來的南方的情況微微頓了一下,發現她臉上的疑惑後很快又道:“朕並非是想讓你代替凌毅去,只是希望你能以自己的醫術救治那些受瘟疫困擾的百姓。”
唐雲瑾瞭然,也覺得這樣才合理。
南方的受災情況具體的她是不清楚,但問題有哪些還是聽凌毅提過的,無非就是大雨毀了今年的收成,洪澇沖刷垮了房屋,讓百姓流離失所,又顆粒無收,鬧水災緊接着鬧饑荒,堆積的屍體又引來瘟疫,進一步加重災情,而最初沒能做出妥善措施則是因爲當地官員們沒有及時上報,錯估災事嚴重程度,導致一步晚,步步晚,小災變大災,一發不可收拾,導致至今災事已經發生月餘卻仍然沒有緩解。
“朕知道這可能有些爲難你,不過,朕相信你的醫術,如今,除了你朕也想不到其他更合適的人選能夠儘可能的多多救助百姓。”皇上的語氣裡透着沉痛和無奈,同時也帶着毫不作僞的懇切。
凌戰此時也道:“這個主意是我向皇上提的。”
唐雲瑾立刻看向凌戰,後者道:“我相信以瑾兒的醫術是不怕染上那些瘟疫的。”
唐雲瑾也沒刻意藏拙,此處也沒有外人,她便也乾脆地漏了點自己的底,“我的確不怕瘟疫,甚至任何毒藥也不怕。我的身體早已百毒不侵。”
皇上和凌戰同時神色微微一動,都很是詫異。
“百毒不侵嗎……”凌戰喃喃一聲,很快笑道:“這是好事,也可以讓我徹底安心了。”
皇上本來就算知道她醫術高超也還是有些擔心的,這會兒聽她如此說也大大地鬆了口氣,接下來的話便更容易地說出了口。
“其實朕的意思是,雲瑾儘可能多的救治那些得了瘟疫或被災事所累傷病的百姓們,若能將源頭之瘟疫也抑制了便是最好的結果,而代替凌毅去南方的人選……”皇上側目,“朕屬意的便是霄兒。”
皇上的神色很是嚴肅,“原本你剛回宮不久,朕不該再讓你離去的,只是,目前朕卻認爲你是最好的人選,不但是出於辦事能力上朕對你的放心,更是因爲這次你皇兄中毒事情發生以後近來宮中以及朝中格局對你的影響。”
說得這份上,也算是很直白了,就是想讓雲霄暫避風頭,免得有人再兵行險招,或者說是出陰招!
把最有可能成爲靶子的雲霄和唐雲糯 米論 壇爲您整理製作瑾都遣到南方,那些人的手就算跟着伸過去,影響力也不會比在京城大,也可以因爲雲霄沒辦法在宮裡發展那些人所擔心的勢力,以及皇上這邊暫時不做任何讓人警惕的動作,短時間內穩住他們。
凌戰道:“去南方的途中,以及抵達以後的安全方面,我會留下百人鐵騎隨同你們一通前往,保護你們周全。”有他的命令,加上唐雲瑾身上的信物,百人鐵騎到了南方除了會保護她的安全,她若有其他需要,她的命令也會言聽計從,可以最大程度防止意外的發生。
唐雲瑾沒想到凌戰還打算給她安排百人的鐵騎,可很塊又覺得理所當然,要不是有這些保障在,又相信她不會被瘟疫害,凌戰怎麼可能會主動提及讓她去南方幫忙救援?
在她看來,凌戰的確一直爲保衛國家征戰沙場,足見他的愛國之心,可這種形態,卻不足以讓他願意讓身邊重視的人隨意去冒險。國固然重要,可是沒有家,何以爲國?家又是什麼?無非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們所在之處。
她自認在凌戰心裡,自己該屬於是這個範濤之內。
“我願意去南方。”唐雲瑾堅定地說道。
雲霄也道:“定不負父皇所託,盡我所能地穩定南方災事。”
皇上面上剛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便聽一直沉默着的秦梟開口道:“我也會和雲瑾同去。”
不是請求,只是聲名,所以是會同去,而不是要同去。
皇上對此也不意外,只道:“這次進京你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見到了阿蚩部落的人,難道不打算去阿蚩部落看看嗎?”
唐雲瑾也想起了之前他們的打算,原本要是凌毅沒有中毒,壽宴已經結束,他們該死差不多準備出發去阿蚩部落的,可現在,恐怕計劃要變更了。
果然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嗎。
秦梟道:“我不會讓雲瑾獨自前往。”言簡意賅,卻堅定的標明瞭態度。
阿蚩部落?部落是死的,又不會跑,何必急在一時,總有一日,他會去的,但云瑾,他卻不可能由她一個人去南方,哪怕知道她會發生意外的機率很低,他也不放心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秦梟想了想,道:“秦家三個糧倉內屆時滿倉,我可以給南方的百姓們提供一些賑災糧。”
這算是他爲了堵住皇上的嘴,讓他們心甘情願讓他同行主動給予的好處了。
只是,皇上卻沒打算接受,“這大可不必,賑災糧並不缺,如今國庫也算充盈,雖然南方所需賑災糧,以及重建款項更方面所需極多,也不至於需要你們百姓來出。”
皇上並沒有把秦梟當做是外部落的人,只純粹從他的百姓角度來考慮,眼下的確沒到需要在民間徵糧的程度,沒必要讓秦梟有此破費,讓唐雲瑾前往,他心裡已經有些過意不去了,哪兒還能讓秦梟再掏腰包。
“你想陪雲瑾去大可以同去,朕不會反對的。”
凌戰也道:“你儘管陪瑾兒去就是,你和她要去,我也更加放心。”在他眼裡,秦梟一人對唐雲瑾的保護力度,恐怕不會弱於他的百人鐵騎,儘管他仍然沒弄清楚秦梟究竟有何特殊的能耐讓他有此感覺,他只是純粹相信自己的直覺。
“既然已有定論,那朕明日便頒下旨意,待一切準備妥當後,便儘快趕往南方。”皇上鄭重地看着雲霄,唐雲瑾和秦梟,道:“南方的災事,朕就交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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