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老爺子吃過飯的第二天,不出所料,秦梟一大早就沒了蹤影,只留了張字條說出去辦點事,午時左右會回來,讓她先去鋪子那邊忙。
唐雲瑾拿着紙條略微思索了片刻,很快笑了笑,把紙條收了起來,算了,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他神神秘秘的打算做什麼,反正,不出所料應該也是和她有關的,也是和他們成親之事有關吧?既然他暫時不想讓她知道,那她也不多探究了。
“還是趁着成親之前把鋪子裡堆積起來的賬目先看完吧。”
這天,唐雲瑾上午在雲記看賬本,順便也聽張喜和李小彙報其他夥計們在她不在期間的各種表現,一一記下來準備下次發工錢的時候該表揚的表揚,該批評的批評,對了,正好臨近年關,年後就該再給他們漲工錢了。
唐雲瑾對自家鋪子的夥計向來是完全按照上輩子認知當中的員工待遇,一年一加薪必不可少!這也是讓那些後來才被招進來的夥計們更加死心塌地對雲記的主要原因,每年都能漲工錢,多幹幾年說不定就會翻番,業績好提成還高,誰不喜歡?因此,在凌城,能到雲記當夥計的人都會成爲許多人羨慕嫉妒恨的對象,而且那些夥計們自從到雲記做夥計,給他們說媒的人也多了起來,不少人更是直接成了家。
唐雲瑾不在期間,以前早有規定的給成親的夥計們的婚假,帶薪假,還有成親時鋪子的一些公費賀禮(酒水點心)。張喜李小也代爲發出,更是讓夥計們喜不勝收,同時更加大大提高了他們對雲記的忠心程度,別家想把這些雲記親自培養的夥計挖角過去幾乎不可能。
也是有了雲記的實際例子,不少曾經覺得雲記給夥計過高的待遇的鋪子掌櫃東家們也心動起來,想用和雲記相似的待遇來找夥計,可是畢竟他們不清楚雲記內部具體是怎麼個操作法,真正實施起來效果卻沒有云記顯著,反而會出現諸多弊端,比如夥計們只想拿高工錢卻不願意好好幹活,偷工減料,偷懶耍混,什麼事都有發生的,就是沒有云記那般井井有條,之前唐雲瑾不在,所以不少人上門來都撲了空,這回人回來了,聽到消息的不少鋪子掌櫃們競相登門想來取經。
當初唐雲瑾賣酒方的時候狠狠宰了凌城幾個大商家的事情早就在凌城傳遍,商戶們都知道想讓唐雲瑾拿出這些東西來惠及其他商戶,可以,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唐雲瑾還是頗爲大方,不會敝帚自珍。
也因此,午後唐雲瑾去雲樓視察,幾乎大半的時間都是招待各家的掌櫃們,這些掌櫃們態度都很良好,也沒打算佔便宜,反而很真心誠意地說讓她儘管開口出價,他們願意花錢買‘經驗’!
其實說是要買‘經驗’真正要買的無非是唐雲瑾如今給雲記所有夥計們用的合同,還有一些平日裡培養夥計們的方針手段,也就是前期培訓的一些內容。這些東西唐雲瑾本就打算等雲記的規模發展到一定程度以後慢慢推廣出去,只是,眼下卻是不能立馬答應他們。
今時不同往日,她的身份不同了,看東西的高度也不同,或者,準確說是她想做到的,影響的範圍也不在只是從凌城擴散北方一帶,再往外擴散,而是從一開始,就在凌國全國範圍內推廣起來,怎麼說她現在也是凌城商會會長,還有皇上壽宴時得到的各種好處吧?
思來想去,最後唐雲瑾只用一句‘等年後她會爲大家解決這一問題,現在請稍安勿躁’送走了來取經的掌櫃們。
晚上回到家裡,唐雲瑾把自己的想法和秦梟說了一遍,後者眼睛微微一亮,贊同道:“是個好主意,你若真能把這些做成,日後怕是凌國所有的商戶都要感激你。”
唐雲瑾道:“我倒是無所謂他們的感激,只不過,若是能因我一人改變整個凌國商人的經營模式,並且一點點改變商人在國內的地位,卻是也頗有成就感就是了。”她相信皇上應該也會非常樂意配合她的這些想法,因爲一旦成功,凌國必然也會大大受益,整體國力也會再度攀升一個高度!
“正好這次父王和阿霄都會來,到時候可以先和阿霄說,然後讓他幫忙寫個摺子給皇上呈上去,我們只要等着皇上批下來就成了。”
秦梟嗯了一聲,看她全神貫注地寫着剛剛談過的那些內容的具體計劃,忍不住把人抱入懷裡,磨蹭着她的臉頰道:“我們就要成親了,雲瑾,難道你不該放更多心思在成親的事情上?”
唐雲瑾頭也不擡道:“不是有你在張羅嗎,今天一天忙了不少事吧。”
秦梟低笑:“你知道我在忙什麼?”
“或許是在準備聘禮?”唐雲瑾笑着猜道:“等父王來了,老爺子肯定要上門來求親,沒有聘禮,父王可不會輕易答應讓你把我娶回去。”昨天老爺子和秦梟講得應該就是這些事情吧?或許還有些別的她沒猜到的事情,不過總歸不會對她有害,也是爲成親事宜做準備,既然秦梟不說,打算自己包攬,那她只等着安安心心準備嫁人就是了。
本來在這古代,女子嫁人之前除了需要準備嫁妝外,也沒什麼需要準備的,基本都是男方包辦不是嗎?就算女方真的需要做什麼,她相信凌戰也會替她全部打點好。
秦梟側過頭親親她的脣角,道:“我把整個秦家都當做聘禮給你,如何?”
唐雲瑾也回親了他一下,打趣道:“你不怕再把老爺子氣暈過去?”
“不會。”秦梟摩挲着她粉嫩的嘴脣,道:“我纔是秦家家主,自然是我說了算,你嫁給我成爲秦夫人,秦家也就是你的,我把本就會屬於你的東西當做聘禮給你,說來還是你虧了。”
唐雲瑾愣了一下,隨即趴在秦梟懷裡聳動着肩膀笑了起來,“哈哈,聽你這麼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這麼說來,我的嫁妝豈不是也要拿出整個雲記來才能和你相匹配?”嚴格說起來,還得把空間也算進去,真要說起來,她的嫁妝要遠比秦梟的來的珍貴得多,也許,正因爲如此,秦梟纔想把他擁有的所有東西拿來當聘禮?想通了這一點,唐雲瑾眼底的笑意更濃。 ωwш• ttκǎ n• ¢O
“不用。”秦梟柔聲道:“雲記是你的,秦家也是你的,只要你完整地屬於我就足夠了。”
唐雲瑾揶揄,“哦,原來你還有這份野心?”按他說的,雲記和秦家都成她的了,可她卻成了他的,到頭來還不是全都成了他的?當然,也可以說雲記和秦家,是他們倆共同擁有的。
秦梟環抱着她的腰肢,和她四脣相貼,用低沉磁性的嗓音低聲道:“成親以後,我們之間便不分彼此,是誰的又有何重要?”
“的確如此。”唐雲瑾與他四目相對,彼此都默契地笑了起來。
是啊,成親以後他們就是夫妻,餘下的一輩子的時間都要一起度過,你是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卻是沒有深究這些的必要。
二人好一陣耳鬢廝磨,氣氛曖昧流轉,不過他們也打算臨近成親了還在成親前夕真做出什麼更親密的事,有些事,還是在最合適的那一天進行的好,所以二人磨蹭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收斂了被挑起的情緒,唐雲瑾把準備給皇上過目的計劃列出來,秦梟則一隻手繼續攬着她,坐在一起幫她算着雲記的賬目,氣氛好不和諧。
翌日,秦梟又是一大早就出門,唐雲瑾只是笑了笑,把字條收回空間,準備繼續去雲記坐鎮。
不過……經過昨日那麼多掌櫃的到雲樓和她詳談之事,凌城已經有不少人都知道離開數月的雲記老闆唐雲瑾回來的消息,所以,當唐雲瑾來到雲記門口的時候,便看見了俞金花在雲記門口叫囂吶喊,撒潑的畫面。
“……”唐雲瑾見俞金花坐在雲記門口一邊拍着地面一邊哭天搶地,忍不住一挑眉,眼底有一些意外。
她還以爲會是唐羨羨來找茬,沒想到這俞金花怎麼又過來蹦躂了?以前給她的教訓還嫌不夠嗎?
<主人,極品又來了呦!空間裡的唐唐嘿嘿賊笑兩聲。
唐雲瑾直接無視,徑自走向鋪子。
“雲娘!”眼尖的張喜最先發現唐雲瑾,懶得再理會撒潑中的俞金花,立刻上前打招呼。
“東家!”其他夥計們也一臉的如釋重負!
俞金花聽見他們叫人,一回頭,果然看見唐雲瑾神色淡淡地走過來,撒潑哭鬧的勁兒越發猛烈了起來。
“哎呦!我們唐家怎麼就出了這麼個不肖子孫啊!自己發達了就嫌棄我們這些親戚窮酸給她丟人了,家裡那麼困難連一點錢都不願意給!妹妹落難都不見她給哪怕丁點的幫助,真是作孽啊!”俞金花的聲音大到大半條街都聽得見,在唐雲瑾來之前她已經摺騰了有一刻鐘的時間,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對着俞金花指指點點,這其中真聽信俞金花的話指責唐雲瑾少之又少,反倒是以前親眼見識過唐家極品的百姓們看着俞金花的表情中充滿了鄙視不屑,有些更是難以置信地連連搖頭。
當初鬧出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本以爲唐家的人不敢再來找唐雲瑾了,怎麼這人又來了?現在雲記在凌城那麼有名,經常來光顧雲記的,不常來卻也聽其他人說過不少的,基本都對唐雲瑾的出身頗爲了解,關於唐家那些人以前是如何苛待她,她那個堂妹如何搶和她有了婚約的人,後來又出去勾人,這些人等唐雲瑾發達了便開始變着法地想從她身上撈錢,還有些得到消息知道如今那個堂妹唐羨羨成了知府大人小妾的,更是對唐家人厭惡到了極點。
俞金花本是打算靠着周圍人指責唐雲瑾不孝來向唐雲瑾再討點好處,誰曾想,她苦惱了好一會兒,不但沒有人附和她,說她可憐,居然還有人直接指着她的鼻子就罵他們唐家欺人太甚,太不要臉,這可把俞金花氣得夠嗆!差點跳起來和那些人對罵!
唐雲瑾來的也正是時候,俞金花剛要起來和那些人討個說法她就來了,俞金花也顧不上週圍人的議論,趕緊抹幾把眼淚狠命地開始哭嚎。
就算凌城不少人都知道他們唐家和唐雲瑾的事情又怎麼樣?只要能弄到錢,就是再丟人她也認了,反正有一個唐羨羨讓他們唐家在唐村成了笑柄,整日出門都被人指指點點她早就破罐子破摔無所謂了!現在弄到錢纔是最重要的!想來既然當初唐雲瑾能每月給他們拿一兩銀子,應該也是不介意再拿出來一點接濟一下唐家的,反正對現在的她而言,那麼點錢根本不值一提不是嗎!她的鋪子賣一天的酒水的錢恐怕都夠唐家過一輩子的好日子了!
看着偌大的鋪面裡面各色在俞金花看來標價高昂的酒水,還有那些夥計們身上的他們家過年都不見得穿得上的好衣服,只覺得滿心都被嫉妒沾滿,眼睛都紅了。
“鬧夠了沒有。”唐雲瑾走到俞金花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身後不知何時,黑焰也無聲出現,冷冷注視着俞金花。
俞金花看見黑焰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又想到過去唐雲瑾對他們的態度,心裡有些發憷,可是緊接着想到如今唐家過的日子,再看唐雲瑾一身錦繡衣裳,頭上戴的一看就知道非常貴重的釵子,一咬牙,道:“什麼叫我鬧夠了沒有!你自己發達了就嫌棄我們這些親戚你還有理了不成!?”
唐雲瑾嗤笑一聲,涼涼道:“怎麼?以前的教訓還不夠?還想繼續鬧?是不是非要鬧得整個唐家支離破碎,雞飛蛋打,你才滿意?我早就和唐家斷絕了關係,再沒有任何瓜葛,你跑來我鋪子門口騷擾,可知道我可以直接報官讓官差把你抓走,說你妨礙我做生意?還惡意辱罵於我?”
俞金花聽見報官,官差這倆詞身體抖了抖,可很快又想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閨女如今是知府的小妾,雖說唐羨羨也不是個好東西,忘恩負義,可好歹不至於看着她這個親孃被抓了還不管吧?
於是俞金花自覺有了些底氣,爲了給自己打氣,又故意挺了挺胸脯,道:“你別拿官差嚇唬我!我沒偷沒搶的,憑什麼官差抓我!大家都聽聽啊,這是什麼人啊,居然想讓官差把我這個當大伯母的給抓去啊,這是多沒良心的東西啊!”
唐雲瑾可懶得理會這種潑婦,更不想聽她說更多她不想聽見的話,也不在乎周圍人多不多,她做出某些不適合的舉動以後會否被人說閒話,毫不客氣地直接一揮手。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本來還在不斷地叫喊着的俞金花臉上結結實實地捱了一巴掌,那些難聽的話也頓時被她吞了回去,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捂着臉看唐雲瑾,那些一臉嫌惡地看着俞金花,小聲指責的人瞬間驚呆了!倒是不覺得唐雲瑾這舉動太過不妥當,反而只有一種想法。
——打得好!唐老闆威武!
這種嘴賤的潑婦就該掌嘴!
唐唐更是嫌不解氣地一個勁兒慫恿唐雲瑾,<主人!再多打兩下啊!皇宮裡給那些宮女們張嘴可都是動輒一二十下的!你只打一下太輕了!
<……這一下就夠俞金花受得了,打一二十下?她還嫌手疼,費力氣呢。
“你居然敢打我!”俞金花捂着火辣辣的臉頰發出刺耳的尖叫,“你怎麼敢!唐雲瑾!我可是你的長輩,你居然敢上手打我!?你可真是能耐了,居然這麼心狠手辣啊!”
唐雲瑾放下手,眼皮一擡,道:“黑焰。”
早就看俞金花不耐煩的黑焰立刻衝着俞金花撲了上去,根本不給她反抗的機會,對着她的衣襟直接一爪子上去。
俞金花從看見黑焰撲上來就忍不住尖叫:“啊——!殺人了!救命啊——!”
周圍圍觀的人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唐雲瑾打一巴掌還不算完,居然讓身邊那個野獸撲上去咬,這要是真咬死了人,可事情可就鬧大了,唐雲瑾再厲害恐怕也逃脫不了被抓起來的結果!衆人不禁有些擔心,就連雲記的夥計們也捏了一把汗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向俞金花和黑焰。
不過——他們都想錯了,唐雲瑾怎麼可能大庭廣衆之下讓黑焰撲上去把俞金花咬死?在戰場上她是毫不在意黑焰隨便咬死十個二十個,甚至更多的敵人,但在這裡,弄死一條人命事情可不小。她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凌戰的名聲考慮,總不能讓這些人日後知道她是凌戰收的義女以後,說她仗着有凌戰撐腰胡作非爲吧?
更何況,讓黑焰把俞金花咬死,她都怕髒了黑焰的嘴。
“啊——!咬死了!好疼啊!救命啊——!”俞金花還在不停地尖叫着,可是周圍的人臉上的擔心卻逐漸散去了,因爲他們並沒有看見俞金花身上有半點血腥,黑焰只上了一爪子以後就回到唐雲瑾身邊,再沒有任何動作,衆人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那一爪子只是抓壞了俞金花身上的粗布衣服,上面也沒見紅,顯然根本就沒傷到俞金花分毫,只不過露出了點裡面的紅肚兜。
而且,瞧俞金花這有力的尖叫聲也知道,就算真受傷了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人,這人看起來可比他們這些圍觀的百姓還要有精神。
沒受傷還尖叫成這樣,這果然是打算訛詐唐雲瑾吧?
叫了一會兒,俞金花沒感覺到身上的痛楚,也漸漸停下叫聲,緊張兮兮地渾身摸,最後發現確實沒傷到以後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不過被這麼一嚇,後背整個都被汗水浸溼,連額頭都溼了一大片,面色有些發白。
唐雲瑾冷淡道:“再不離開,下一次,黑焰就會直接往你肚子上抓,你若真不要命,儘管試試看!”
俞金花身體一顫,不信邪地喊道:“你,你少嚇唬我!你根本就不敢把我怎麼樣!要是我死了,你也別想有好的!知府大人一定會把你抓回去問罪!你也得給我陪葬!”
“你要試試看?”唐雲瑾眯着眼冷笑,“別管我會不會給我陪葬,至少,先把你弄死了,我日後也就徹底耳根子清淨了不是?”
周圍的百姓們都意外地張大了嘴看唐雲瑾,但還是有些人從方纔唐雲瑾沒有讓黑焰弄上俞金花判斷出,她這恐怕只是故意嚇唬俞金花,像俞金花這樣的人根本就沒多大的膽子,只是仗着那點親戚關係就自以爲能從唐雲瑾指縫裡扣出點好處來,真要說膽子,根本就沒多少,沒看她被黑焰嚇得叫喚成什麼德行嗎?聲音簡直比殺豬還大!
對付這種人,還真不用費太多力氣,更別說真要把她弄死了,唐雲瑾如今是什麼身份,雲記掌櫃,秦家家主的心上人,據說很快就要成爲秦夫人了,秦家那邊可都放出消息說要向唐雲瑾提親,把人娶回家了!想想看,秦家能放任唐家這些蛀蟲欺負她?
俞金花也覺得這種發展和自己料想的不一樣,不論是唐雲瑾的硬氣,還是周圍人根本不幫她說話,還有黑焰虎視眈眈的兇狠眼神,都讓她心裡發憷,有些膽怯起來,之前想狠狠敲詐唐雲瑾一筆的想法也消了不少,只是,如果一分錢都弄不到,她到底還是不甘心,想了想,最後還是開口道:“雲瑾!我也不和你多要!你只要給我一百兩,以後我保證唐家所有人都再也不會來騷擾你!”
“嗬——!這口氣不小!”百姓們鄙夷地瞪俞金花,誰也沒想到她居然敢這麼獅子大開口!
雲記的夥計們也火了,特別是張喜,怒道:“張嘴就要一百兩!你怎麼不去搶!雲娘辛苦賺到的錢怎麼能白白給你們唐家這些沒人性的!”
李小怒瞪着眼睛道:“就是!別說一百兩!就是一兩,雲娘也不會給你們!她又不欠你們的!真要說起來,你們以前那麼苛待雲娘,她沒找你們算賬已經算是顧念情分了!你們怎麼還能這般不要臉面找她要錢!”
其他夥計們也連連點頭附和,跟着罵俞金花不要臉,太過分,其他百姓們也覺得俞金花非常不可理喻,這是想錢想瘋了吧,隨便一張嘴就讓人家唐雲瑾給他們唐家一百兩!?凌城消費是高,一般人家裡也有些家底,可也不可能有一百兩啊,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十幾二十兩,拋去平日裡的花銷也所剩不多,多少年才能存下來一百兩銀子?
雲記是賺錢,在凌城也是生意最紅火的鋪子,唐雲瑾確實可能不差這一百兩銀子,可是她不差錢就得給唐家人錢了?像張喜李小說的,唐雲瑾又不欠他們的,難道她能賺錢,就必須給他們拿錢?這算什麼道理!
俞金花這話可算是讓所有人都徹底見識了一番什麼叫真正的不要臉,周圍看不下去的百姓們已經開始對俞金花破口大罵,說她枉爲長輩,趁早滾回唐村,別在這裡做這些讓人想吐她兩口吐沫星子的糟心事兒!
俞金花也被這些情緒激動的百姓嚇了一跳,可還是毫不相讓地一邊罵回去,一邊和唐雲瑾對峙,不管怎麼樣,錢她必須弄到,沒有一百兩,五十兩也成,再不濟一二十兩唐雲瑾總不至於還摳門得不願意給吧?
“唐雲瑾!你賺了那麼多,別說一百兩,恐怕一千兩一萬兩都有,難道這麼點銀子都不願意給?做人可不能這麼絕情,會遭報應的!”俞金花大喊。
“你才遭報應!你們唐家才最該遭報應!”
“就是!人家唐老闆不欠你們的,憑什麼給你錢!一兩銀子都不給你們!趕緊滾吧!”
不用雲記的人幫着唐雲瑾罵,那些雲記的常客們,看唐家人不順眼的普通百姓們都頗爲激動地指責怒罵俞金花,那架勢彷彿被罵,被找麻煩的是他們自家的孩子一樣,讓唐雲瑾看了頗爲感動。
正如他們所說,錢,她是不可能給俞金花的,一分都不會給,就算真有一百兩銀子,她寧願給自家鋪子裡的夥計當獎金髮了也不會給俞金花。
看着俞金花和其他人對罵,唐雲瑾沒有插手,反而目光不經意地掃向人羣,最後對上了一雙帶着怨恨不滿的,熟悉的雙眼。
那雙眼睛的主人顯然沒想到唐雲瑾會發現她,臉上露出驚慌之色,可是很快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收斂了表情,瞪着眼睛看唐雲瑾,然後擡了擡下巴,竟是從人羣裡走了出來。
唐雲瑾抱胸而立,不鹹不淡地開口道:“不在知府那兒好好當你的小妾,跑出來又想着折騰什麼?”
不錯,這個惡狠狠地瞪着唐雲瑾,身上還穿着一身鮮紅色,看上去料子不錯的衣裳的女子,正是自以爲鹹魚翻身的知府大人第三房小妾,唐羨羨。
從看見俞金花開始,唐雲瑾就在人羣裡感覺到一縷不難發現的很明顯的惡意,並且這縷惡意是明確地對着她而來的,俞金花平白無故從唐村過來,要不是有凌城這邊的人特意去通知,根本不可能這麼快收到這邊的消息,這個傳消息過去的人是誰?對她有惡意,又正好也在凌城,和俞金花,唐家有關係,除了唐羨羨還能是誰?
唐羨羨和俞金花的關係早就破裂,唐羨羨如今和唐家也算是徹底斷絕了關係,如此她還特意慫恿俞金花過來,恐怕只是爲了先試試她,看她對俞金花是什麼態度,再以此來判斷她是否應該出面找麻煩吧?
以目前的局勢來說,俞金花根本不可能討到半點便宜,唐羨羨自然是不打算在這時候出來也讓其他人像罵她娘一樣辱罵她,因爲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身上揹着更多被凌城的人嫌棄厭惡的因素,一旦出面,只會被罵得更慘,哪怕凌城的人顧忌着知府大人不敢明目張膽地罵她,唐雲瑾可不見得會客氣。
本來唐羨羨已經打算偷偷離去,卻沒想到被唐雲瑾發現,看着唐雲瑾那似笑非笑,淡定自若的態度,唐羨羨噌的一下火氣就上來了,哪兒還顧得上別的,回想着自己怎麼說也是知府的小妾,而唐雲瑾只是區區一個商人,賺錢賺得再多,地位也是底下不如自己的!她還能把自己怎麼樣?唐雲瑾能威脅她娘說要讓官差把她娘抓走,她也能以知府小妾的身份找來官差把她唐雲瑾給抓了!誰怕誰!
如此說服着自己,唐羨羨便大大方方地從人羣裡走了出來。
本來互相叫罵着的人也頓時停了下來,目光詭異地看向唐羨羨。
“這不是……”有人認出了唐羨羨的身份,表情頓時變得更加微妙。
“這是唐老闆那個堂妹吧?我記得是叫……”
“唐羨羨!”
“嘖,這丫頭不是因爲把別家媳婦兒孩子打掉鬧出人命被抓進大牢了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現在可是攀上知府大人,成了知府的第三房小妾呢,哼!”
“怪不得身上穿的料子看上去不錯。”百姓們忘了繼續罵俞金花,開始議論紛紛,聲音也沒有刻意壓低,反而有種故意說給唐羨羨聽的意思。
他們礙於知府大人權威不敢罵唐羨羨是不假,可這也不妨礙他們拐彎抹角地數落唐羨羨吧,誰讓她不但心術不正,當初搶唐雲瑾的心上人,連出大牢都是用的不正當手段,能有人看她順眼纔有鬼!
本來雲記的夥計們看見唐羨羨臉色都很不好看,可瞧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百姓們的議論說得臉色青白交加,頓時又覺得說不出的解氣。
“怎麼?你也打算來我這裡找我要錢?”唐雲瑾率先開口道。
唐羨羨脫口反駁:“誰要你的臭錢!別以爲有幾個錢就了不起!”
唐雲瑾淡淡道:“至少比你了不起的多。”
其他人聽了也紛紛點頭,可不是,當然比唐羨羨了不起了!她可是憑藉着自己的釀酒手藝把鋪子開起來的,人家那是本事!可唐羨羨算什麼?用自己的身子去勾人,用這種拿不上臺面的手段也好意思和唐雲瑾比?她連唐雲瑾一根頭髮絲兒都比不過!
“你!”唐羨羨怒紅着一張俏臉,指着唐雲瑾的鼻子道:“唐雲瑾!你別太得意!你不就是個商人嗎!我可是知府的小妾,你信不信我讓差役把你抓回去!”
“呦,這麼厲害?”唐雲瑾不以爲然,“想抓我,總得有個說辭吧?你憑什麼讓人抓我?因爲我過的比你好?還是因爲我比你有本事,比你有錢?比你找了個更好的如意郎君,而不是個五十多歲的糟老頭?”
“呃……”周圍忽然死一般的安靜,包括唐羨羨和俞金花都用一種震驚的目光擡頭看唐雲瑾。
不爲別的,只因爲唐雲瑾在諷刺唐羨羨的同時居然敢把知府大人都說進去!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她居然敢叫知府大人糟老頭!?
唐羨羨在震驚之後很快回過神來,一臉被餡餅砸到的驚喜表情,忙道:“你膽敢辱罵朝廷命官,該當何罪!光憑你這一句話,我就能讓官差把你抓回去關起來,重打幾十大板!”
唐雲瑾神色不變,想打她?別說唐羨羨沒這本事,就是她的靠山知府大人親自過來,也沒那個膽子敢碰她!就算凌戰現在還沒來,這裡的人多數也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已經和從前大不相同,她隨便亮出來身上一件信物,不論是凌戰給的,還是皇上給的,都能讓那位知府大人嚇尿褲子!
“你當初被關入大牢本不該被釋放出來,靠着攀附黃知府才能提前出來,知府大人公私不分,罔顧王法任意把罪犯放出來,我罵他一句糟老頭都是便宜他。”唐雲瑾哼道:“我不但要罵他糟老頭,還要讓他後悔和你唐羨羨扯上關係!”以皇上當初給她的‘金龍令’把這麼一個沒怎麼給百姓們做好事,反而仗着官職給自己謀福利的知府罷免,絕對不成問題。
唐羨羨以爲知府大人在凌城官職夠大,她是人家的小妾也能麻雀變鳳凰,任意妄爲了?可笑,既然唐羨羨還敢冒出頭來招惹她,她就讓她知道,區區一個知府,根本屁都算不上一個!
就在所有人都被唐雲瑾的豪言壯語驚呆得做不出任何反應,而唐雲瑾也打定了注意準備把事情鬧大了,乾脆直接把知府招來,然後把這些人一口氣全解決掉時,遠處忽然又發生了不小的騷動。
“這回又怎麼了!?”
“那些是什麼人!?”
“好像是,官府的人?”
“難道唐羨羨真的是帶着官差一起來,打算找唐老闆麻煩的?”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衆多百姓看着不遠處有一隊看起來非常兇悍,身形魁梧的兵士往這邊過來,臉上露出又怕又擔心的表情,不自覺地讓出路來,不敢擋住那些士兵的路。
唐雲瑾也詫異地看着那逐漸走進的隊伍。
<主人!是你父王的鐵騎兵啊!唐唐也驚訝地長大了嘴巴,但很快又露出奸詐的表情,一臉興奮,<是不是你父王提前到了!?這下可好了,唐羨羨不是覺得自己有靠山給她撐腰,自以爲了不起嗎!現在就讓她看看,究竟誰的靠山更厲害,誰纔是最了不起的!
唐雲瑾嘴角微微一抽,怎麼聽唐唐的意思是讓她狐假虎威?她有那麼弱雞嗎,非得別人給她當靠山才能比得過唐羨羨?要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能力,她靠精神力攻擊就能一瞬間讓唐羨羨成癡呆兒好嗎。
不過,既然鐵騎兵到了,倒是好像確實不需要她做什麼了吧?
思索間,那一隊看起來就有一百人的鐵騎兵已經來到了雲記跟前,將俞金花,唐羨羨,包括周圍的百姓們爲了個水泄不通。
唐雲瑾沒看見凌戰和這些鐵騎兵同來,心裡有些疑惑,本來凌戰該明日纔到,可這些鐵騎兵在這裡,凌戰應該也是到了纔對吧?難道去了宅子那邊,沒過來?
鐵騎兵當中領頭的那人走到唐雲瑾面前,單膝下跪,同時,其他鐵騎兵也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下齊聲跪下,對唐雲瑾恭敬地喊道:“瑞安王府鐵騎兵,參見殿下!”
一百個氣息渾厚的聲音同時開口,其聲勢幾乎要把周圍的人都震倒,同時也讓唐雲瑾微微有些詫異。
她可沒想到這些鐵騎兵會突然給她來這麼一下子,而且,怎麼忽然改口叫她殿下了?之前分明一直叫她小主子的。
<主人!看來這些鐵騎兵是故意給你造勢啊!唐唐興奮地大叫。
唐雲瑾神色一怔,很快也想通了各種環節,看着這些在戰場上兇悍狠戾的鐵騎兵心甘情願,恭敬地給自己下跪,還特意放大了聲音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禁莞爾一笑。
既然他們有意給她造勢,那她不迴應一下怎麼對得起他們這陣仗?
唐雲瑾故意嚴肅着臉,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不緊不慢道:“起來說話。”
“是!”百人鐵騎應聲而起,但仍然面帶恭敬地看着唐雲瑾。
他們的出現,以及他們的程度,讓雲記的夥計,周圍的百姓,和唐羨羨母子倆都嚇傻了,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纔好,雖然他們只說了一句話,可這句話裡的信息量太龐大了!
什麼什麼?他們是瑞安王府的鐵騎兵?瑞安王府是什麼樣的存在?瑞安王又是什麼人!那不是他們凌國最強大最無敵,幾乎成爲活着的傳說的戰神王爺嗎!?瑞安王府的鐵騎兵,那更是同樣成爲傳說的凌國最驍勇善戰的戰場神兵!他們居然能親眼見到這些人!?不是說笑吧?
不少人都忍不住又是揉眼睛又是摳耳朵,就怕自己看漏了什麼,聽錯了什麼,可是,這些人面上的冷峻,還有不經意間透露出的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放肆,更不敢大聲說話的氣勢卻已經讓大多數人都相信,他們沒有說謊!更何況!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冒充瑞安王府的人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雖說之前很多年瑞安王府的人都很少出現,但這次北邊戰場上戰神王爺再次君臨,將部落聯盟軍大敗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戰神王爺的威名也再次闊別許多年地重振,在場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輕視這些人,反而不少人想到瑞安王府的鐵騎兵本就驍勇善戰,這會兒怕是剛從戰場回來沒多久,說不得要是有人敢放肆,戰場上那股狠辣勁兒一時沒完全收斂起來,他們可就小命不保了!頓時周圍的人再不敢亂說話,一聲不吭地只是恭敬又崇拜地小心翼翼偷瞄百人鐵騎兵,也有不少人好奇地看唐雲瑾。
能讓鐵騎兵如此恭敬對待,唐雲瑾不是隻是一個小村子出身嗎?難道離開的這段日子裡做過什麼?
不對啊!這些鐵騎兵剛纔好像叫她殿下?爲什麼叫她殿下?就算沒見過皇親貴胄,喜歡看戲的凌國人也都知道能被稱爲殿下的必然是身份幾位尊貴的,要麼是當今聖上的皇子公主們,要麼便是如瑞安王這般的王爺的子嗣,可是,唐雲瑾兩邊都沾不到吧?
衆人只覺得又疑惑又心癢,恨不得立刻問唐雲瑾她和那位戰神王爺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們王爺呢?”唐雲瑾問眼前的鐵騎兵。
那人恭敬道:“王爺明日一早纔會抵達,讓我等先行一步前來拜見殿下。”
唐雲瑾:“原來還沒到啊。”她就說既然說好兩日後來怎麼會突然提前,原來只是派了先行部隊?唐雲瑾有些想笑,凌戰這是當做打仗了嗎,還要先讓先鋒過來探情況?
“殿下,這兩個女子和殿下可有關係?”鐵騎兵冷眼掃了眼被他們的氣勢嚇得臉色發白的俞金花和唐羨羨,語氣危險。
“嗯?關係?”唐雲瑾露出一抹微笑,“我和她們早就沒有關係了。”
鐵騎兵從唐雲瑾的表情中很容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沒了顧忌,直接對身後的鐵騎兵一揮手:“把這兩個膽敢辱罵殿下的人給我抓起來!”
“是!”立刻有四個鐵騎兵上前把嚇得滿臉慌亂的俞金花和唐羨羨擒住,雙手往後一扭,不顧他們的叫聲狠狠把他們按跪在地上。
“好疼!”俞金花被扭得面色慘白,哆嗦着喊道:“各位官爺,別,別抓我,我沒犯事啊!你們,你們抓我做什麼,疼,輕點,我的胳膊,各位官爺饒命啊!”
唐羨羨也道:“我,我可是知府的小妾,你們不能抓我,不能……”
“閉嘴!”鐵騎兵毫不客氣地‘啪啪’直接上手狠狠甩了唐羨羨兩巴掌,不同於唐雲瑾之前打俞金花,鐵騎兵的力道顯然要比她重得多,左右這麼兩下,唐羨羨本來只是略白的臉色立刻紅了起來,還迅速腫起,就連嘴角都被咬破了一個口子,流出血來。
這般毫不客氣的狠辣動作,更讓人相信,這些人就是在戰場上無比兇悍,對敵人心狠手辣不留情面的鐵騎兵!
俞金花也嚇得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響,閉緊了嘴驚恐地看着唐羨羨紅腫着臉,嘴角還有一絲血跡,嚇得渾身劇烈得顫抖起來。
鐵騎兵一臉冷酷道:“殿下乃是瑞安王之義女,豈容爾等肆意辱罵!哼!”
“瑞安王義女!”吸氣聲頓時此起彼伏地響起。
除了之前被唐雲瑾支會過的張喜和李小有點心理準備,其他人紛紛大驚,差點被這驚人的消息震暈過去!
他們的確早就知道唐雲瑾非常有本事,可是這種有本事只是在做生意賺錢方面,卻從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會和那高高在上,高不可攀,平常人一輩子都不見得能見上一面的傳說中的戰神王爺扯上關係,而且還,還成爲了瑞安王的義女!?而且,似乎剛剛,這個鐵騎兵好像說什麼,他們王爺,明日一早抵達?呵,呵呵,是他們聽錯了吧?平白無故的那位戰神王爺怎麼會到凌城來?
一些人不經意地目光掃過唐雲瑾,想到唐雲瑾的身份,若是王爺是來看她的……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對了,不是說最近秦家家主準備迎娶唐雲瑾嗎?所以,難道戰神王爺來是爲了!?
再往下,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可都不敢想了,實在是他們的推測太讓人不可置信了。
再說被按在地上的俞金花和唐羨羨母女倆,這倆人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官也只有知府大人,關於戰神王爺的事情他們這孤陋寡聞的小地方出身的連聽都沒聽說過,最多偶爾聽人提起過他們國家有一位很厲害的王爺,可在他們看來,別說是王爺了,就是一般的將軍他們都不敢多想,又怎麼會想得到有朝一日他們居然會得罪了那般想都不敢想的尊貴之人相關的人,而且這人還是他們的親人?母女倆早就嚇傻了,大腦混亂一片,暈乎乎的幾乎沒辦法理解這些鐵騎兵到底在說什麼。
明明唐雲瑾是他們唐家出身的,當初病得幾乎要死的賠錢貨,怎麼就和什麼瑞安王爺搭上關係了?什麼義女,什麼殿下,爲什麼她們完全聽不懂這些官爺子啊講什麼?唐雲瑾這麼一個小村子出身的怎麼會是瑞安王的義女?怎麼可能!
和這對受驚過度大腦混亂的不同,其他沒被抓,也看出這些鐵騎兵沒打算針對他們的百姓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確定他們的確沒聽錯以後腦子卻是轉得飛快,很快就想到了之前爲什麼唐雲瑾敢那樣不客氣地說知府大人了!
在戰神王爺面前,一個知府算哪根蔥啊!
就憑他的小妾敢對瑞安王義女不敬,出言辱罵,對了,還想訛詐!這些罪名就足夠直接把黃知府罷免,再把唐羨羨扔會大牢裡去了!要是唐雲瑾脾氣稍微壞一點,計較一點,便是讓鐵騎兵把唐羨羨和知府一塊兒‘咔嚓’了,也不會有人說她半句錯處,只有說,他們該殺!
戰神王爺在凌國地位何其不同尋常,有了他,凌國根本不必擔心任何國家,部落侵犯他們的國土,不必擔心戰亂,理所當然的,成爲戰神王爺的義女,唐雲瑾的身份也會隨之提升,變得尊貴無比!哪怕唐雲瑾脾氣壞,刁蠻任性,衆百姓們也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何況唐雲瑾根本就不任性,還非常能幹,本事,品行俱佳,她懲治對她不敬的人,百姓們只會雙手雙腳贊成,還會幫着她把那些不敬之徒用吐沫星子淹死!
場面輕而易舉被鐵騎兵控制住,俞金花和唐羨羨鬧騰的時候百姓們還敢明目張膽地議論,對罵,可在鐵騎兵面前,百姓們也不敢隨便亂開口,這不是他們覺得他們隨便說話鐵騎兵就會胡亂抓他們,只是本能地保持安靜,不想鐵騎兵那種冷酷的目光對上自己,哪怕他們什麼都不做,光是目光對上就夠讓人受不了了,太恐怖了!
就在這時,聽聞城門口護衛說瑞安王府的鐵騎兵到來的知府聞訊趕來,隔着人羣便隱約看見被擒住的唐羨羨和俞金花,頓時嚇得滿頭大汗,大驚失色。
“知府來了!”有人大喊,本來安靜的百姓們臉上立刻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很默契地讓出路來讓知府過去,就連那些鐵騎兵都特意空出地方讓知府過來。
知府一邊擦汗一邊走進鐵騎兵的包圍圈裡,看着這些人面色冷峻,氣勢洶洶,只覺得兩腿都有些發軟。
“大人!大人快救我!我的胳膊好疼啊!”唐羨羨像看見救兵似的忙喊着,臉上也露出柔弱可憐的表情,試圖激起知府的保護欲。
可惜,知府一聽說瑞安王府的鐵騎兵來了,看這情形顯然還是自己新收的小妾惹惱了他們,嚇得都快魂飛魄散了,哪兒還有心情管她死活,只希望她在外面惹是生非不要連累了自己纔好!早知道她這麼能惹事,當初他就不該因一時貪圖美色把人從大牢裡撈出來!
“諸位大人,請問,這裡發生了何事?”知府大人恭敬地問正壓着唐羨羨母女倆的鐵騎兵。
那人冷冷看他一眼,道:“此二人惡意辱罵雲瑾殿下,我等自然要將之擒拿,予以懲戒!你是這裡的知府?”
另一個鐵騎兵冷哼道:“這女子似乎是你府中小妾?”
“這,這……諸位大人息怒。”知府嚇得汗如雨下,瞪着唐羨羨的目光彷彿要生撕了她一樣,這個惹禍精!該死的女人!果然是把禍事牽累到他身上了!
不過……
“雲瑾殿下……是?”
鐵騎兵頭領道:“雲記酒鋪東家,唐雲瑾,乃是我瑞安王府戰神王爺之義女!”
“什麼!?”知府驚駭地看向站在一旁神情冷淡,似笑非笑的唐雲瑾,怎麼也沒想到唐雲瑾會多了這麼一重身份!戰神王爺的義女,論身份可就是王女!身份之尊貴不比公主低!
招惹那位戰神王爺庇護下的人,這,這不是要命嗎!知府差點哭出來!
只比知府大人晚到片刻,正藏在人羣中的唐家老太太,唐順水和唐遠剛好聽見了鐵騎兵最後一句話,也忍不住到吸了口涼氣,目瞪口呆地看着唐雲瑾,哪怕唐羨羨和俞金花看上去是惹了大麻煩,他們也不敢在這時候湊上去撒潑耍賴讓他們放人,沒聽說人家是王府的人嗎,王府啊!那可是他們幾輩子都不可能攀得上的高高在上的人物,他們怎麼敢到那些官爺面前去亂來,多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們別在腰間的劍一劍給砍了!戲裡不都是這樣演的嗎,膽敢招惹這些官爺的,人家隨便就能把礙事的人給殺了!
唐家老太太這會兒是在心裡痛罵着唐羨羨把自己親孃往火坑裡推,也嫌棄俞金花怎麼不打聽清楚現在的唐雲瑾的情況就被唐羨羨唆使,要是唐家有人因爲得罪官府,甚至是王府的人而被抓,以後就怕在唐村就不只是被指指點點那麼簡單了!
唐順水和唐遠倒是真心擔心着俞金花的安危,對唐羨羨,他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哪怕再擔心他們也不敢真的出面向顯然有足夠話語權的唐雲瑾求情,只是目光中帶着期盼和懇求地望過去。
唐雲瑾感知力何其敏銳,自然在唐家人出現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只是不打算理會罷了,哪怕感覺到唐順水和唐遠求助的目光也只當沒發現,頭都沒回一下,反而給按着俞金花和唐羨羨的兩個鐵騎兵使了個顏色,嘴脣動了動。
那二人不着痕跡地微微點頭,手上一使力,俞金花和唐羨羨頓時又開始疼得嚎叫起來。
“求各位官爺饒命啊!”俞金花哭嚎:“饒命啊,我,我不知道那死丫……雲瑾殿下是王府的人,我不知道啊!我再也不敢了,你們別殺我啊——!”
唐羨羨也忙道:“是啊,我再也不敢了!求各位官爺饒命啊,只要不殺我,我,我什麼都願意做啊!”
百姓們更加鄙夷地看着這對不要臉的母子倆,什麼叫什麼都願意做?怎麼這話從勾了知府大人的唐羨羨嘴裡說出口,聽着那麼刺耳呢?怎麼着,你勾個知府還覺得不夠,還想勾這些鐵騎兵官爺不成!?做美夢也沒有這麼個做法吧!
“閉嘴!”鐵騎兵不耐地隨手一擰,兩個嚎叫着的人頓時又慘叫一聲,臉色也更白了幾分,被按着的胳膊直接被鐵騎兵卸了下來,脫臼了。
“殺你們,還把髒了我們的手。”鐵騎兵首領冷聲道:“念在你等也曾與殿下有些因緣,便一人重打三十大板,略施薄懲!殿下仁慈,不與你等計較,我們卻知道你們從前如何待她。按照律法,欺辱謾罵皇親國戚,論罪,當誅!”
最後四個字讓在場除了唐雲瑾這邊的人以外都白了臉色,嚇得屏住呼吸,論罪當誅,這誅代表什麼意思根本不用解釋,就是一個字——死!
本來光聽打三十大板,還是重打,本就有氣無力的俞金花和唐羨羨已經嚇沒了半條命,再聽後面的冰冷警告之語,竟直接嚇暈了過去!
唯有唐家人反而大大鬆了口氣,拍着胸口想着,打就打吧,打一頓吃個教訓也好!免得總出去惹是生非!只要命還在就成!他們本來也以爲唐羨羨母子倆都必死無疑,戲裡那些的最達官顯貴的人就沒一個有好下場的,卻沒想到她們如此幸運竟只是打三十大板,連大牢都不用蹲。
唐順水和唐遠都自動自覺地想到肯定是因爲唐雲瑾,想着她看上去對他們無情,實則到底還是顧念着情分的。
只有老太太心裡還是不痛快,一方面忌憚地偷瞄着那些鐵騎兵,一邊又在心裡犯嘀咕。哼!唐雲瑾這死丫頭的確是能耐了,攀上個王爺就如此給他們難堪!如果她真是那什麼王爺的義女,還不是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們放人?還非要打幾十大板,打完還不是得沒半條命!她這根本就是公報私仇,趁機報復,好毒的心腸!真不是個東西!
老太太在心裡一通咒罵,自以爲不說出口就不會有人發覺,自己也能出口氣,卻忽然感覺到一道視線,狐疑地到處看了看,最後正好對上唐雲瑾冰冷的雙眸,那雙眸子裡透露出來的深邃彷彿瞬間看透了她心裡的那些心思,那些鐵騎兵注意到唐雲瑾的視線,也不由地像老太太看了過來,那股故意釋放着煞氣予以警告的冷酷眼神直接讓老太太嚇得跪坐在地上,直翻白眼。
“娘!”唐順水大驚,趕緊把老太太扶住,可老太太這時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一副馬上就要死過去的模樣,唐順水急得也顧不上管俞金花和唐羨羨,連同唐遠二人趕緊把老太太抱起來扭頭去找醫館。
唐雲瑾看着他們一陣兵荒馬亂地離開,嗤笑一聲,以爲不說話她就感覺不到那股濃烈的惡意了嗎?俞金花和唐羨羨教訓了,老太太?別以爲一大把年紀了她就會放縱!剛纔她已經在老太太腦子裡留下一道精神力印記,就算唐順水和唐遠把人送去救治,日後,老太太也只能癡癡傻傻地過一輩子了,還是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種。
她可是念在老太太年事已高的份上不打算讓鐵騎兵把她也抓起來毒打一頓了,至少保住了一條命,她該感激自己的,不是嗎?呵呵。
惹了她還想全身而退?當初沒要他們付出太慘痛代價也算她仁至義盡,只可惜某些人就是不知珍惜,非得掉層皮才甘心,既然如此,她就乾脆然他們連皮肉都褪一層好了!
鐵騎兵沒管俞金花和唐羨羨是否還暈着,直接就地把人往地上一按,不知從哪裡弄來棍棒,直接便開始行刑!
知府大人根本坑都不敢坑一聲,只恨不得鐵騎兵能把自己徹底忘掉,只把唐羨羨母女倆懲戒一番便了事,站在一邊儘可能地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當看見鐵騎兵毫不留情地狠狠將手中棍棒向俞金花和唐羨羨打下去,心裡還是忍不住一跳,面帶驚恐!
本來要是讓一般的官差行刑,重打三十大板雖然確實不輕,女子身體又不如男子強壯,肯定也要傷得不輕,可鐵騎兵親自來,也不想想他們有多厲害,那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恐怕隨便來那麼一下,一般人都得沒半條命,何況是三十大板!?
其他百姓們看了也是一陣心驚肉跳,特別是剛打第一下,本來暈着的俞金花和唐羨羨就慘叫着醒了過來,那淒厲的聲音直聽的人頭皮發麻。
不少人開始想着,這些鐵騎兵嘴上說是隻重打三十大板就放過這對母女倆,可行刑的是他們,所以其實還是想幹脆直接把她們活活打死吧?
百姓們雖然覺得俞金花和唐羨羨很慘,卻沒幾個人真正同情他們,只是搖着頭覺得他們自作自受,最終自嘗惡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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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兩道慘叫聲越發透着淒厲痛苦,可這種慘叫聲也不過維持了那麼五六回,後來就變成有氣無力的哼聲,中途還疼暈過去兩三次,不過緊接着又被疼醒,繼續哀嚎,再暈倒,再疼醒,周而復始。
雲記的夥計們都有點看不下去,不是覺得這種懲戒太嚴重,只是那畫面到底是太血腥,看了讓人有點反胃。打,還是要打的,誰讓這對母女倆壓根就從來沒做過一件好事,以前就三天兩頭地找麻煩,不給他們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他們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那麼紅!
鐵騎兵說不會要他們性命就不會要,這也是唐雲瑾的意思,直接讓她們被打死還有什麼意思?就該留下她們的命,但又讓她們體會一下那種比死還痛苦,還不如一死了之來的更痛快的杖刑,鐵騎兵下手的力道拿捏地非常精妙,能讓俞金花和唐羨羨疼得死去活來,卻不會真正把她們打殘打廢了,只會按照唐雲瑾所想的給他們留下一定程度的後遺症,不像老太太那樣變得生活徹底無法自理,只要她們從此在身上落下病,又不至於只能坐吃等死,在她們的屁股蛋上留下永遠不會褪去的傷痕,叫她們日後連安安穩穩地坐着都做不到,看她們還敢不敢再有來招惹她的想法?
在杖刑進行到一般的時候,秦梟也來了,看見這場面只是挑了挑眉,不需要多問什麼,很容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淡定地走到唐雲瑾身邊牽起她的手。
其他鐵騎兵們看見秦梟後也露出恭敬之色,對他微微點頭,不只是因爲很快秦梟就要成爲瑞安王府的姑爺,更是因爲他們親眼見識過秦梟的本事,不論是在宣城,還是在戰場,秦梟的能力都足夠讓他們對他敬服。
有人注意到鐵騎兵對秦梟不同的態度,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秦梟娶了唐雲瑾,不是就相當於成爲瑞安王府的女婿?那日後秦家的地位必然也要水漲船高,也不再只是普通的巨賈,那也是和皇室沾親帶故了!輕易惹不得啊!
本來以前還有些人覺得秦梟和唐雲瑾在一起,是唐雲瑾嫁得好,現在想法卻是反過來了,秦梟能娶到唐雲瑾,才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不少人看着秦梟的目光裡都帶着藏不住的豔羨。
能娶到這麼一個有能力,會賺錢,有身份的女子爲妻,真是——夫復何求啊!
三十大板終於打完,俞金花和唐羨羨看上去都已經是氣若游絲,要不是還能看出胸口微微的起伏,都要以爲這二人已經被打死了,不過屁股上的確是血糊糊的一片,看着格外嚇人。
鐵騎兵冷眼看着縮到角落裡去的知府,道:“還不把這兩個礙眼的人帶走?”
知府一驚,瞪大眼睛看鐵騎兵,後者只道:“日後若是再讓這二人出現在殿下眼前,你的命,也不用要了!”
這回知府不但沒嚇着,反而一臉驚喜,以爲這是不打算追究他的責任,連忙點頭如裝蒜,“好好,我這就把她們弄走,絕對不會讓她們再出現在雲瑾殿下眼前!”說着,趕緊讓一直等在鐵騎兵外面的官差過來把猶如一灘爛泥的俞金花和唐羨羨都擡走。
唐雲瑾也對周圍的百姓們道:“今天的事給大家添麻煩了,爲了給大家壓壓驚,在場的人每人都可以到鋪子裡要一小筒二品紅以及一盒糕點。”
百姓們大喜,完全沒想到只是看個熱鬧居然還能白得雲記的酒水和點心,就算他們的確被鐵騎兵嚇到了,唐雲瑾本也沒必要做這些的,這又讓這些百姓們對唐雲瑾的印象更好,直覺得那位王爺果然很有眼光,能得這麼一位品行好能力佳的女兒!
“多謝雲瑾殿下!”
“殿下,我們日後一定多光顧您的鋪子!”知道唐雲瑾的身份不同以往,這些百姓們也不叫她唐老闆,唐姑娘或者雲娘了,客客氣氣還帶着恭敬地改了口。
唐雲瑾微微一笑,也沒說什麼,對身後鋪子裡的夥計們招招手讓他們回去繼續忙,自己則和秦梟帶着百人鐵騎離開。
鐵騎兵被唐雲瑾安頓在了當初凌戰買下來後又留給她的宅子裡,那宅子比她自己買的還要大得多,安頓百人鐵騎綽綽有餘,晚上,唐雲瑾也特意從空間裡拿出一批早就做好的飯菜給他們,吃得這些鐵騎兵即使頂着嚴肅的表情都遮不住眼中的滿足。
當夜,蘇塵和蘇啓聽說了白天的事情聞訊而來,確定唐雲瑾毫髮無損,也就放下了心,美美地吃了頓唐雲瑾的好酒好菜才離開,而唐雲瑾和秦梟則乾脆住在了那裡,想着明早正好可以一同迎接即將到來的凌戰和雲霄。
第二天一早,當東方漸露魚肚白,晨曦出現,宅子外面也傳來了馬蹄聲。
唐雲瑾打開宅子大門之時,正好看見已經停在大門口的曾經在京城街道上見過的瑞安王府的馬車,車簾被人掀開,凌戰穿着她熟悉的紫色錦袍率先從馬車上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雲霄。
“父王,阿霄。”唐雲瑾拉着秦梟笑着迎了上去,一直隱在暗中的黑炎也現了身。
凌戰摸摸唐雲瑾的發頂,道:“昨日沒事?”
唐雲瑾知道這是他已經知道了俞金花和唐羨羨的事情,搖搖頭:“就算鐵騎兵沒來,那二人對我也造不成半點威脅。不過,還是要謝謝父王特意讓鐵騎兵先行一步,正好叫我狐假虎威了一回。”
凌戰勾脣一笑,“你我之間何須言謝,鐵騎兵護你周全本也是理所應當。”
唐雲瑾微微一偏頭,也笑着點頭,“嗯,我知道了。”然後看向雲霄,“歡迎回來。”
雲霄神色一頓,也微微一笑,應了一聲,問道:“成親的日子,定了嗎?”
一行人一邊往裡走,聽唐雲瑾說道:“還沒有,等父王來了和秦老爺子一塊兒商議。”
凌戰問秦梟:“過後我去拜訪令尊?”
秦梟道:“您是雲瑾的父王,理當由秦家親自上門拜訪,我父親也是此意,王爺抵達的消息我這就讓人過去通知。”
凌戰道:“按照常理,的確是該男方先上門提親才更合適,那我便在這裡等候秦家老爺子了。”
“是。”
想到秦老爺子應該很快就會過來,唐雲瑾暫時也沒拿出早飯,想着等老爺子來了雙方一塊兒吃頓便飯,也算是,首次正式的雙方見家長?而且還是一見面就直接談婚事。
秦老爺子的效率也的確很高,半個時辰以後便到了,看見一看周身不經意間流露出尊貴之氣的凌戰,看上去頗有些動容,下意識地便想下跪,不過被凌戰攔住了。
“秦梟和瑾兒成親以後,你我也算親家,無需多禮,請坐。”
秦老爺子見凌戰說得真誠,面上還帶着一抹微笑,看看秦梟,後者對他點了點頭,老爺子也不再說什麼,坐了下來。
唐雲瑾立刻讓鐵騎兵把視線放在廚房的飯菜端了上來,邊吃邊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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