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我又很少和穆引說話………所以纔來你這裡,彎彎,我想跟你一起睡.”呆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卻見她只是看着自己不說話,忙又說:”睡在地上就可以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東方透還能怎麼辦,嘆一聲說:
“好吧,不過不是睡地上.”初春天還是很涼的,睡地上會感冒的,東方透母愛氾濫的想着.
“不能睡地上………,那我睡門口好了.”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開口。低頭轉身朝門口走去.
“回來.呆子,我是說一起睡牀啊,笨.”東方透失笑,拉着他的手,返身朝裡間走去.
“我睡覺很亂的,到時候可不許抱怨.”東方透打着哈欠說着那改不掉的惡習.
“………唔……嗯.”呆子慢半拍的反映過來看着拉着他的手,順從的點頭聽着.
呆子睡裡邊.東方透睡外邊,她是怕半夜自己把他踹下去了,一防萬一總是好的.
果然,第二天醒來,東方透那難以啓齒的睡姿真不是蓋的,雖然沒踹下牀,卻也快把呆子擠得貼在牆上當壁畫了.汗………說不定他睡門口好些,起碼不會腰痠背痛。想到這裡東方透對自己徹底無語了。
如此,十天時間在我們每天的笑鬧中度過,期間,讓穆引出了東方府一趟,讓他照着自己畫的匕首,袖箭.打造了一把形如柳葉,輕如羽,薄如翼的匕首,和一款經過精細改良加密的黝黑精緻小巧的九轉袖箭,它屬於暗器一類,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共十九發細箭,可重複使用.密碼只有我們三人知道.準備在文武選拔那天給呆子防身,最起碼不會輸得太慘.見此穆引對東方透又是一陣側目,看得她的心裡那叫一個虛啊………忙別過臉,食指撓撓臉頰說:
“我在昏迷的那兩天,做了個夢,夢到自己置身地府,黑白無常說我陽壽未盡,要將我送回陽間,我說就算回了陽間,也會馬上又來地府報到的.黑白無常疑惑,我又說,因爲我馬上就會被人整死.所以黑白無常就告訴我這兩樣東西可以防身.所以,我纔會畫得出來啊.”東方透一邊瞎掰,一邊用眼睛瞟穆引的表情,見他不像有問題的樣子,正準備鬆口氣間,穆引又緩緩開口:
“我又沒問你什麼.”氣得東方透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真的去見自己口中的那黑白無常.
如果視線可以戳死人,那麼他鐵定已經成馬蜂窩了.這廂東方透恨狠的幻想着穆引的慘樣.那邊東方吟早就被她唬得一楞一楞的,正眨巴着清澈的雙眸一臉崇拜的看着東方透.沒錯,是一臉崇拜,這呆子腦袋裡都裝得什麼啊.東方透暗自氣結.
“走,去院子裡試試,看稱不稱手.以免到時出人命,那可就罪過了.”東方透[卡]一聲將九轉袖箭扣在東方吟手腕處說道.
“嗯.”一聽她說會走火,呆子立馬慌了神,無措的應着.
“有我跟穆引在,慌什麼,你又沒點武功,不會有事的,除非那人是靶子,站在原地等着你射他.”東方透開着玩笑讓他放鬆.順便幫他擺好發射袖箭的姿勢和準頭.
“放鬆,別緊張……”東方透話還沒說完只聽[咻][咄][啊]三聲響聲,一支袖箭就已釘在三米開外的銀杏樹幹間,入木三分,那聲驚叫就是那失手的呆子發出來的.看來他也意識到很危險.好傢伙,這要是對着人那還了得,東方透那個汗啊……
“笨死了,再放鬆也不能放那裡啊.還不去拔出來.”東方透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遠處樹幹間的袖箭做水壺狀對着呆子喝道.
東方吟乖乖的挪步去拔袖箭,掉頭走回來,見是穆引在那裡等着自己,一下子頭就更低了.
“吟少爺,那丫頭去後山了,說是去練練手,估計她心裡也沒底,怕丟人呢.”見東方吟一臉失落穆引好意提醒,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多話了.穆引自問.
果然,東方吟一聽這話,就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生動了起來,看到這裡.穆引不禁想到丫頭私下問他關於東方吟爲什麼感覺很怕她一樣.他當時只是說了一句話.就見那丫頭一副頭疼樣.現在他明白了,這確實不是多好的習慣.
你的一舉一動,一怒一嗔早已印在她眼中,那時記得自己是這麼說的。
後山.東方透手握刀柄,匕首的背面貼着她的手臂,朝前一劃,迅速抽回,再劃出.抽回.如此反覆着,汗水淋漓,溼了衣裙,頭髮也不知.直到穆引和東方吟找來,看到她奇怪的招式,雖疑惑,卻也沒立即打斷她.
見東方透還沒有停下的意思,穆引開口:
“可以了.”東方吟笑着走上前來,從袖裡拿出一方汗巾遞給她擦汗.白色的,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什麼時候來的?”匕首入鞘,放進靴筒裡,東方透邊擦汗邊問穆引.
“你出神的時候.”淡淡的拋出一句讓東方透一怔的話.
沒錯.如果是敵人,或許早已沒命了.她暗吸一口氣看向穆引,他已轉身朝山下行去.
“彎彎,你剛剛怎麼了?”她剛纔的神情,是後悔,和恨意嗎?
“啊?沒怎麼啊.走吧,回去吃飯.練了一下午,好餓.”她剛纔的表情很明顯麼?呆子也看出來了,活動一下有點酸的手臂也下山去.
看着彎彎汗溼的背影,東方吟突然發現自己對於她瞭解,已經僅僅只限於以前那個只知一味沉默退卻,與他過着被世人遺忘的簡單日子的妹妹。
現在的她,哪怕一個下意識的轉身,也無形之中產生一種讓他想要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渴望。想要看懂她眼中自己所不瞭解的一切,想要寸步不離將她的每一次蛻變都據爲己有!
此時,沉侵在自己世界裡的東方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變化。從以前那種淡然的隨性,到想要得到某些填補的慾望。正慢慢地,一點一滴的,從他骨子裡開始着屬於他的轉變。
身後,穆引靜靜的看着二人。眼裡有着比東方吟更深的深淵,有比東方透更堅定地決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