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東方吟起身,東方透下意識拉住他,仰頭:“去哪?”
“把你房間的酒罈子沒收!”看着呆子難得的正經,東方透有些難爲情的臉紅了,感覺就像真的偷喝酒被抓一樣,接着哼唧:“那個,一小壇而已……喝……喝完了。”越到後面聲音越小,是一小壇,也真的沒有了,不過是清理傷口給用完了。
宮遙岑看了一眼氣氛緊張的兩人,涼涼一聲口哨幸災樂禍的選擇遠離,寒子衿只是輕嘆也接着看心法練招式。看着沒心沒肺的兩人,東方透只覺此時居高臨下怒視她的呆子真正像一個兄長。而她,承認自己慫了,舉手弱弱保證:“沒有下次……”東方吟泄氣,剛轉身又被拉住。
“你又去哪?”東方透面色犯苦,千萬別是……
“給你拿藥,看來慕容送來的藥得接着搽……”
聽着東方吟理所當然的口吻,東方透現在很想哭:呆子,你這是要我死啊~。擺着似笑非哭的臉死死拉住呆子的手在他不解的眼神下吶吶張口:“我……餓了。”
東方吟認栽泄氣,挪動腳步轉身,看着突然滿目溫柔的他笑得傾倒衆生的臉,卻見他用另一隻自由的手覆上自己的頭頂,輕輕摩挲:“乖,我去廚房給你拿。”
“……”爲什麼她聽見什麼碎掉的聲音了,哦,對了,是腦神經。
乖你妹啊~!
噯!?不對,她好像是他妹妹……
就在東方透糾結的檔口,東方吟已經託着食盤緩步而來,身旁同行的還有一臉冷酷的龍遺,東方透敢肯定,那廝絕對是裝的!不然一個萌到爆的十來歲小屁孩怎麼擺着這模樣她還覺得賞心悅目呢?
見身前的人再一次咬着筷子盯着龍遺看,東方吟承認他此時有些不快,可從彎彎眼裡只看到疑惑沒他意後纔不再爲難自己繼續糾結,鬆手,任她咬着。此時,東方透已經是咬着東方吟夾着青菜伸過來的筷子第十次擡頭看着一言不發的龍遺,疑惑:這廝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專門擺酷?
仿似知曉她心裡所想,龍遺突然轉頭看着發傻的她冷言:“不是你叫大爺我來的嗎?”
啪嗒!
伴隨筷子掉在桌上,隨後一陣急促的咳嗽,東方透只覺得自己成了‘透明人’,指着一臉鄙夷她的龍遺,拍桌而起:“你丫會讀心術?!”居然敢偷聽她所想,要造反啊!誰知後者只是視線下移涼涼撇着她撐在桌上的手,擺了半個時辰的酷臉隱隱透着笑意:“手不疼了?”
後知後覺,一陣悶哼穿透頭頂的雲層,漫開。
飯後,說自己躺了兩天想沐浴,支開呆子去燒水領着不請自來的龍遺往寢房裡間而去。
“丫頭,神神叨叨的,說吧什麼事?”一個跨腿龍遺閒閒趴在桌上,倒弄着茶杯,睨了一眼在梳妝檯上瞎翻的東方透撇嘴。
看着遞到眼前的紙包,龍遺並沒接過只是面色有些難言的抽搐:“你這是做什麼,大爺我可不會收你的定情信物!”拿着紙包的東方透面色正陰沉,看了龍遺的反應面色越發黑了,也不管什麼一把將手中的紙包扔過去砸在那欠抽的面上。
龍遺撇嘴打開紙包:“什麼意思?”除了撲鼻而來的酒香酒漬,看着什麼都沒有的油紙,龍遺看着面色不佳的人,不解。
“你怎麼知道我找你有事?”見龍遺聞了油紙上的東西之後只是面色平平,東方透反而安下心來,接着問早些時候的問題。如果身邊真的有‘變態’的話,還是遲早滅之!
此般打定主意,手不自覺撫上另一隻手上的碧色玉鐲。龍遺輕嘆,她從不知道這個細微的動作已經是下意識存在她的肢體和神識中。
“因爲你手上的鐲子啊,我沒有讀心術。”聽他類似無奈的口吻,東方透當下舉起戴着鐲子的手,差分毫之距即將刻刀桌角卻前進不得半分,隨之龍遺炸毛:“醜丫頭,你瘋了?!”她知不知道這鐲子可是他現在的半條命啊!居然想都不想就要砸碎,這心到底是有多狠!!!
“不想我砸碎這玩意兒就老實交代它的作用。”看着冷眼堵了後路的丫頭,龍遺眼角直抽,泄氣般頹坐桌邊緩緩道出他與鐲子的關係。
“媒介?!”
“沒錯,大爺我其實從一開始就跟你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了。”只不過存在方式不一樣而已。龍遺攤手閒閒說着這個淡而無味的話題,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一開始?”
龍遺點頭:“字面意思,前世。”東方透身形一怔,前世,多麼熟悉又遙遠的字眼。見她貌似受打擊,龍遺心生不忍:“其實……一開始是互不幹澀而已,只不過接收你的血液之時纔開始有所交集的。”
東方透又是一愣,這是說……前世沒穿之前根本沒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說,那時候我的私生活並沒有受到驚悚的干擾?”
龍遺一個趔趄:“醜丫頭,爺在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啊?”東方透兩指夾起桌上的油紙涼涼的開口:“反正不是神明般的存在。還有,知道這上面是什麼玩意兒麼?”
狠狠瞪了一眼沒口德的人,點頭:“腐屍水。”話落睨了一眼她的雙膝,似是欣慰的揚眉:“當機立斷服了爺的保命藥纔不至於當場化成血水,做的不錯。”
看着龍遺面色輕快地調侃,桌上的手卻不經意的握緊,東方透實在不明白他爲什麼將心口不一表現的這麼明顯,而且聽他話裡隱隱熟悉的意思莫不是知道什麼?
“腐屍水,不是江湖上稱爲的邪毒麼?”在江湖上頗有名氣的雲上樓居然也被宵小插足,還是聞名其一的開陽院。睨了一眼面上掛着嗜血笑意的龍遺,東方透毫不客氣開口:“這是向開陽院下戰書呢還是向雲上樓挑釁?”或者是,想要誰性命?
她可不認爲自己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能有什麼本事掀起風浪,讓他們忌憚。就算自己身邊有着一頭能動盪天下的‘畜生’在手……不對,貌似除了她剛知道之外就只有他本人和……穆引知道之外,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用龍遺的話說,這世上還沒有配知曉他們存在的第四個人出生!
方纔,東方透也終於明白,爲什麼穆引和龍遺會初見就相熟且默契十足,身爲管事僕役卻是敢說敢做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嬌模樣了,敢情……都是‘僞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