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肉包子打狗
巍峨的皇宮裡
皇帝扶着身邊的太監總管的手走在前面,南宮墨獨自一人跟在後面跟着皇帝的步伐慢悠悠地走着。身後還跟着一大串的侍衛宮女太監。看着眼前明明人來人往卻始終靜悄悄的宮苑,南宮墨暗暗在心中嘆了口氣。
自從前些日子給了喬氏母子一個教訓之後,南宮墨就再也沒有聽說過喬家那母子三個的消息。只是不知道是她們自己沉寂下來了,還是被南宮懷給管束起來了。無論是哪一樣,對南宮墨來說都沒有差別,喬氏母子的對手不是她。
只是,比起喬氏母子現在的南宮墨發現自己倒是多了另一個麻煩。皇帝似乎變得十分喜歡召她進宮。有時候只是進宮請個安,有時候會陪着皇帝說說話,甚至有時候會讓她給皇帝把脈開藥。南宮墨不知道她開的藥皇帝到底有沒有用,但是她實在不喜歡皇宮這樣的地方。果然...之前還是太鬧騰了麼?她已經儘量不鬧事了啊。不知是不是因爲南宮墨經常入宮,皇帝將衛君陌也吊近了宮中負責宮中禁衛。原本這是十三衛輪流負責的,衛君陌剛剛上任這樣靠近皇帝的差事還輪不到他。不過既然皇帝下令,一切自然都不成問題了。
於是,金陵皇城裡開始流傳起靖江郡王世子受到陛下重用的傳聞。每天上門拜訪的人開始多了起來,靖江郡王一家子看衛君陌的神色也更加凝重和戒備起來。
“丫頭,在想什麼呢?”皇帝回頭看着南宮墨笑問道。
相處了這麼些日子,皇帝還是對南宮墨稍微有了一些瞭解。雖然此時這丫頭看起來神色端凝就連眼神都沒有什麼不對,但是皇帝卻知道她的心思早已經不再眼前的路上了。知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越是相處,皇帝就越加的遺憾,這樣的女子...當初怎麼就沒有早些發現。若是能夠指給千夜...想到此處,皇帝搖了搖頭,不得不承認自己看中的孫兒簫千夜未必駕馭得了這個女子。甚至就連自己的外孫衛君陌只怕也未必真的能夠完全掌控這個女子,所以衛君陌和她相處的時候總是縱容多一些。
高高在上唯吾獨尊慣了的皇帝並不明白,有的時候縱容也是一種束縛的方式。當這世上除了你沒有人再能夠如此縱容她的時候,你就是獨一無二的。
南宮墨眨了下眼睛,平靜地道:“回陛下,並沒有想什麼。”
皇帝挑眉,“當着朕的面撒謊,丫頭你可知道是什麼罪名?”南宮墨神色不變,笑道:“我在想中午吃什麼,不敢污了陛下的耳。”這次她真的沒有撒謊,在皇宮這樣的地方就算是走神也不適合想重要的事情啊。何況,何況,她現在也沒有重要的事情要想。
皇帝笑道:“哦?那想出來了麼?”
南宮墨嘆息,“在宮中,自然是陛下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皇帝想了想,笑道:“這宮裡的菜朕也吃膩了,不如...咱們出去吃?”
“陛下三思!”皇帝的話音剛落,身後的宮女太監就跪了一地。現在皇帝的身體並不好,太醫早就囑咐了飲食起居要千萬小心,只是一直瞞着外面的人罷了。南宮墨有些不明白,皇帝這麼死撐着不告訴別人自己的病情到底有什麼用?萬一真的出事了,再弄個措手不及豈不是更糟。
皇帝輕哼一聲,道:“什麼三思四思的,朕不愛聽。這金陵城中天子腳下還能出什麼事不成?京畿衛是幹什麼吃的?丫頭,你說是不是?”
南宮墨暗暗抽了抽脣角,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更何況,這些人哪兒是擔心有什麼危險?而是擔心皇帝陛下的身體吃不消啊。”幸好皇帝也不是想要爲難她,不等她回答就揮揮手道:“都起來,去把君陌叫來,一起去。”
南宮墨覺得她都能夠感受到在場的侍衛和宮女太監們幾乎成爲實質的怨念了。誰讓是她提起吃飯皇帝纔想要往外跑的呢,萬一出了什麼事她還不倒黴死?但是皇帝下定了決心要做的事情,顯然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可以改變主意的。
兩刻鐘後,皇帝心滿意足地帶着南宮墨和衛君陌,以及一個太監總管和幾個侍衛就穿着便裝出了皇宮漫步在金陵皇城的大街上。皇城裡依然是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作爲皇帝並不能經常出宮來,皇帝心中其實頗有些引以微憾。出生在亂世又出生貧寒,小時候和少年青年時期他是沒有資格見識如此的繁華,青中年之後連年征戰,名不聊生更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等到大夏開國,身爲開國之君的人卻又已經失去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自由,也只有偶爾瞞着朝臣悄悄出了走走,但是也只是在內城裡面轉轉罷了。如今年事已高,身體也不少了,出來的機會也就更少了。
看着身邊路過的人們悠閒自在的模樣,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只是不知道是對如今金陵繁華盛況的滿意還是對自己治世成果的滿意。回頭看向南宮墨問道:“你說說,咱們去哪兒吃飯?”
南宮墨垂眸,含笑道:“自然是老爺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皇帝輕哼一聲,道:“既然如此...聽說如今金陵皇城有家天一閣的菜餚十分不錯,不如咱們就去看看。”
“老爺請。”皇帝果然知道天一閣是她的產業,當真不愧是皇帝,坐在皇宮裡也能對外面的消息瞭如指掌。不過如此犀利的情報網不去查他的那些兒子孫子們,還查她一個八竿子打不着關係的女子,皇帝果然是太閒了麼?
南宮墨並不怎麼來天一閣,藺長風對做生意很有一套,只要稍稍提點一二他就能將一切辦得盡善盡美,甚至南宮墨自己親自出手也未必能做的比他更好。所以南宮墨自然也就樂的做個甩手掌櫃了。
剛進了天一閣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吵雜的喧鬧聲。南宮墨不由得皺了皺眉,天一閣並不是尋常的茶樓酒肆熱鬧非凡。平日裡都是寧靜安詳的氣息,前來的食客們也正是享受這份不同於別處的寧靜雅緻。
一進門穿着乾淨整潔的小二連忙迎了上來,看到南宮墨和衛君陌先是怔了一下才含笑上前打招呼,“見過世子,世子妃,見過這位老先生。三位裡面請。”衛君陌和南宮墨來過幾次,小二雖然不知道南宮墨是這天一閣的真正主人卻也知道兩人跟長風工資關係極好的。
皇帝點點頭,打量了一番四周的陳設道:“這地方倒是不錯,不過...你們家這是出什麼事兒了?”
小二看看南宮墨,有些無奈地道:“確實是有些小事,擾了老先生安寧還請見諒。幾位裡面請,世子和世子妃喜歡的廂房咱們都留着呢。”
看着皇帝投過來的好奇眼神,南宮墨有些無奈地問道:“出什麼事了?長風在麼?”藺長風跟衛君陌關係好是整個金陵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倒也不必遮遮掩掩,何況這種事在皇帝面前遮掩未免顯得可笑。皇帝連她是天一閣的正主的事情都知道還能不知道藺長風?
小二嘆了口氣,道:“是藺家主來了。再這麼鬧下去,咱們這天一閣還能不能開下去都不知道了。”小二這麼說,自然也是希望南宮墨和衛君陌看在跟藺長風的交情上幫幫忙。卻不知道,就算是跟藺長風沒交情,南宮墨也不會放着不管。因爲這是她自己的產業啊,若是真讓藺家家主給砸了,她的損失誰陪?
一行人在南宮墨二人常來的廂房裡坐了下來。雖然隔得遠些卻也依然隱隱能聽到一些嘈雜聲傳來。皇帝問道:“怎麼,這藺家家主還能砸自己兒子的生意?”小二無奈地道:“可不是麼?藺家是什麼樣的人家,自然看不起自家公子操持生意上的事情,染上滿身銅臭。自從藺家主知道這天一閣是長風公子開的之後,就三不五時的來鬧事。前些日子還將長風公子拉回去打了一頓呢。可憐咱們公子傷還沒好如今就......還有藺家那些旁支的親戚,三不五時就來咱們這裡吃吃喝喝卻總是欠賬,還是什麼大世家呢,就沒見過這樣的......”
提起藺家,小二就有發不完的牢騷,顯然是對藺家沒什麼好感。
不一會兒,茶水點心就先上來了。聽着外面的喧鬧聲彷彿沒有個完結的時候,皇帝指了指南宮墨道:“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南宮墨淺笑道:“還能是怎麼回事?藺家到底是金陵數得上的世家,自然容不得家中的子弟操持賤業玷污他們的名聲。”從商其實算不得什麼賤業,雖然商人地位比起士農工確實是低了不少。但是在藺家人看來只怕跟賤業也沒什麼差別了。
皇帝皺眉道:“朕記得...藺家那小子,是當年被取消了科舉資格?既然不能做官,做個生意養家餬口也沒什麼不好啊。哪個世家手裡沒有一點產業?”雖然身爲皇帝但是他卻沒有什麼商人低賤的想法,全是那些讀書人窮講究非要分個三六九等。在皇帝眼裡,除了他自己和皇子皇孫,剩下的人全是臣子誰也高貴不到哪兒去。不過是貶低商人的地位對統治國家有利罷了。
南宮墨起身笑道:“顯然藺家主不是這麼認爲的。”而且世家手裡掌控着產業和親自管理產業卻又是完全不同的。那些世家子弟就算是再不成器也不會親自去打理手中的鋪子土地的,了不起就是時不時看看賬冊罷了。天一閣二樓芙蓉廳裡,此時正是一片劍拔弩張的氣氛。天一閣面積頗大,足足佔了這條街上位置最好的五六個鋪面上下兩層樓加後院,中間還有一座四層樓的小閣。五六個院子打通了在後院建了一個景緻幽美的花園,令許多文人雅士流連忘返。另外,出了諸多陳設風格各異的廂房以外,還準備了六個可以宴客的花廳。這是藺長風根據南宮墨的提示特意設計的。客源自然就是每三年一次的科舉那些上榜的進士,金陵城中喜好宴客的附庸風雅的文人雅士紈絝子弟等等。雖然大多數時候都空着,但是開業這兩個多月以來,只要一個花廳有客人包下來,收入就抵得上平時整個天一閣七八天的收入了。
此時天一閣裡卻沒有外面的寧靜幽雅和美酒佳餚。藺長風直直的站在廳中直視着座上的中年男子,俊美的臉上往日慵懶的笑意早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冷漠和桀驁。偌大的大廳裡,最上方坐着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雖然已經年過不惑卻依然帶着幾分儒雅和俊朗,正是藺家這一代的家主,藺長風的父親。底下還坐着幾個神色各異的年輕人,藺家主身邊坐着一個三十四五的中男女子,正是藺家家主的繼室夫人。
“爲父再爲你一次!你到底回不回去?!”藺家主指着藺長風沉聲怒道。
藺長風嘲弄地一笑,“回去幹什麼?再被你打得躺在牀上爬不起來?”
“碰!”
藺家主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厲聲道:“我就是打死你也比讓你自甘墮落的好!”
“自甘墮落?”藺長風冷笑,“說得好,怎麼樣才叫不自甘墮落?跟這些人一樣天天逛青樓和花酒,吃飯不給錢?到處打秋風?等到你的寶貝兒子繼承家主之位之後,仰人鼻息,靠人家施捨一口飯吃?我藺長風沒那麼賤!”
在場的幾個年輕人臉上的神色都有些不好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上前一步道:“大哥,你這是說什麼話,咱們都是兄弟,怎麼會......”藺長風嗤笑一聲打斷了他要說的話,淡淡道:“本公子用不着你們可憐做戲。父親,你不是已經將我趕出家門了麼?如今又來做什麼?”
藺家主怒道:“就算趕出家門了,我也不許你辱沒了藺家的名聲!”
“父親的意思是我以後不能姓藺了是麼?”藺長風淡定地聳聳肩道:“無所謂,以後我不姓藺就行了。”
“逆子!逆子!”藺家主氣得渾身發抖,坐在旁邊的藺夫人連忙爲他順氣安撫着,一遍道:“大公子,你少說兩句吧。老爺都已經......”藺長風不屑,“閉上你的嘴,少在本公子面前擺後母的譜兒。看到你和你兒子惺惺作態的模樣就噁心。”
“放肆!”藺家主大怒。
藺長風彷彿沒看見藺家主的怒氣,挑眉看向旁邊的幾個年輕人,道:“你們挑唆老頭子來找事兒不就是想要錢麼?堂堂藺家的公子連吃頓飯的錢都給不起麼?沒關係,本公子有的是錢,就當是賞你們了!來人!”藺長風擊掌,不一會兒四個小二端着盤子走了進來,盤子上放着的都是銀晃晃的銀錠子。每一個都是十兩一個的,一時間幾個年輕男子都不由得看直了眼。這四個人端着的盤子裡每個都裝了整整二十個銀錠,算下來就是整整八百兩。
對於藺家本家的公子比如說藺長風的弟弟來說八百兩可能算不了什麼。但是對於他們這些旁支甚至是遠房的子弟來說卻可算是一筆鉅款。再有錢的人家也有幾門窮親戚,豪門世家裡的爭鬥更是外人無法想象的。像他們這些旁支本身就不富裕,偏偏還頂着藺家的名聲不願在外人面前丟了面子,花費起來就更加是不菲了。因此日子也時不時過得捉襟見肘的。這些人喜歡奉承藺家繼室生的二公子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讓藺家本家公子手裡什麼時候能漏一些東西給他們。更何況,哪怕就是藺家小公子,如今還沒有掌家也還沒有分得產業,八百兩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拿得出來的。
藺長風拿起一個銀錠在手裡掂了掂,然後隨手朝着一個人砸了過去。
“哎喲!”十兩銀子砸到人身上,即使藺長風並沒有用內力也絕對不輕。被砸到的人哎喲了一聲顧不得顏面緊緊地抓住了銀錠。藺長風劍眉一挑,含笑吩咐道:“給本公子砸,砸死了我負責!他們不是想要銀子麼?本公子手指縫裡隨便漏一點出來也比他們奉承藺長安多得多!”
“是,公子!”天一閣這些日子被藺家人煩的不輕,即使是小二們也不勝其煩。此時能夠出出氣自然是高興得很,於是都興致勃勃的抓起銀錠毫不猶豫砸了過去。一時間,芙蓉廳裡有人唉唉叫的東躲西閃,有的人怒罵連連,卻還是有一兩個確實是缺錢的狠了的人忍不住想要去銀錠,自然是被打的頭破血流毫不狼狽。
“放肆!放肆!”藺家主氣的臉色鐵青渾身發抖,藺長風在他面前如此做分明就是萬千不將他這個父親看在眼裡。更讓他難堪的是那些不爭氣的子弟,看着兒子嘲弄的眼神藺家主只覺得臉被人打得火辣辣的疼。
“藺長風!”藺家主猛地起身,厲聲道:“你以爲你賺了幾個錢就不得了了麼?我藺家不缺這幾個錢!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是,你這天一閣又能維持多久!”藺長風揚眉,狹長的鳳眸中溢出一絲殺氣,“父親的意思是想要利用藺家的勢力打壓我了?”
“是又如何?”藺家主冷笑,輕蔑地望着藺長風道:“我這個做父親的今天就教教你爲人處世的到底,俗話說,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這麼簡單的到底你都不知道了?只要我藺家開口,你以爲金陵城裡誰敢庇佑你?靖江郡王世子麼?哼等他做了靖江郡王再說吧!”
“咦,藺家主好大的口氣啊。”一個含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聽了藺家主這話,我都要以爲這金陵皇城裡是藺家主一家說了算呢。”
聞言,藺家主臉色微變沉聲道:“什麼人?何不出來說話,躲躲藏藏見不得人麼?”
“哪裡,這不是被藺家主的威風給嚇了一跳麼?”南宮墨從門口走了進來,含笑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才走向藺長風道:“有人鬧事長風怎麼不讓人跟我說一聲?可不能因爲是你的家人而包庇啊。我跟之間的交情歸交情,但是生意卻要歸生意啊。”
藺長風挑眉一笑道:“墨姑娘怎麼來了?”
南宮墨指了指外面道:“不只是我我和清行來了。”
藺長風一愣,不只是南宮墨和衛君陌兩人?還有什麼人是不能只說要如此暗示的?再想想南宮墨最近的日子和衛君陌如今在哪兒幹活,藺長風臉色微變,問道:“需要我過去...嗯,打個招呼麼?”
南宮墨搖搖頭笑道:“這個待會兒再說,還是先說說這人吧。”南宮墨低頭掃了一眼滾落了一地的銀錠詫異地道:“長風,你這是...最近錢花不完了這麼玩兒?”藺長風懶洋洋地一笑道:“怎麼樣?我新想出來的玩意兒,要不要一起玩兒。”
南宮墨搖搖頭道:“太浪費了,不如換成肉包子玩兒如何?不容易傷人不說,你這百十塊夠幹什麼?換成肉包子不能把人撐死也能給他埋了。”
“那不成!”藺長風斷然拒絕,“銀錠子砸完了還能收回來,肉包子若是砸出去了...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一個小二低聲道:“肉包子打狗——一去無回。”
“對!一去無回!”長風公子打了個響指,望着南宮墨連連搖頭痛心疾首,“墨姑娘,賺錢不容易要節省。”
南宮姑娘無話可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藺家主臉色如墨,惱怒地道。藺夫人連忙拉住他道:“這位是靖江郡王世子妃。”藺家主沒有見過南宮墨的真面目,但是藺夫人卻在宴會上遠遠地見過兩次。
南宮墨淡淡一笑道:“不敢當,我們世子爺還沒當上郡王呢,可不敢當藺夫人的禮。你看我們世子爺,這不都不好意思進來了麼?”藺夫人一時間有些尷尬,顯然剛剛藺家主的那句話南宮墨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也記在心頭了。
藺家主也知道自己失言,但是這樣的情形也絕拉不下臉來跟南宮墨道歉。只得當成是沒聽到,沉聲道:“老夫在跟犬子說話,這不關世子妃的事吧?”南宮墨淡淡道:“藺家主要教訓兒子自然是不關我們的事情。但是各位三天兩頭來天一閣鬧事,吃飯不給錢就很關本妃的事情了。請問...藺家是對本妃和世子有什麼意見麼?不然,怎麼會跑到天一閣來鬧事?”
“天一閣是世子妃的產業?”藺家主懷疑地問道。
“本妃和長風公子合作的,藺家主有什麼意見?”南宮墨問道。她確實沒有說謊,之前跟藺長風達成了協議,她手下的產業只要是交給藺長風經營的,都會有他的一份。藺家主輕哼一聲,道:“既然如此,老夫在此告訴世子妃一聲,以後藺長風不再與世子妃合作,世子妃另請高明吧。”
南宮墨挑眉,看向藺長風。藺長風淡淡道:“本公子言而有信。”
藺家主冷笑,“怎麼?我這個做爹的做不得你的主?”
南宮墨嫣然一笑道:“藺家主既然想要做長風公子的主,那麼,咱們來算一算違約金如何?”
“違約金?”藺家主皺眉,南宮墨道:“本妃拿出大筆銀錢跟長風公子合作,難道不預防出什麼意外?如果長風公子因爲不正當理由惡意退出,必須賠償本妃所有產業十倍的損失。這筆錢,藺家主你出?”
“荒唐!”藺家主大怒,“世上豈會有如此說法?”
南宮墨笑道:“只要簽訂約定的本妃和長風公子心甘情願,自然就是有的。藺家主既然如此疼愛兒子,不如咱們就好好算算這筆賬吧?本妃也不囉嗦,本妃交到長風公子手中的產業最低估價也值四十萬兩左右。麻煩藺家主準備好四百萬兩來贖人。”
“你!”
藺長風笑眯眯道:“父親,墨姑娘說的沒錯。實話告訴你我將自己賣身給衛世子和世子妃了。所以纔會有那麼多本錢跟世子妃合作做生意啊。父親,兒子等着你來救我出火海喲。”
“你...你...”
四百萬兩!就算是藺家砸鍋賣鐵只怕也湊不起來。別說是藺家,就是南宮墨加上衛君陌的紫霄殿甚至是長平公主的產業,一時間只怕也湊不住這麼多錢。這世上,唯一能夠隨手拿出這麼多錢的人只有一個——皇帝。如果藺家真的肯拿這麼多錢來贖藺長風的話,南宮墨覺得自己肯定會毫不猶豫把他給賣了。
“老爺...老爺息怒...”藺夫人連忙揉着藺家主的胸口爲他順氣,生怕他一時氣急真的答應下來了。其實是她多慮了,別說是一個藺長風,就算再加上一個藺長安他也沒那麼多銀子去贖。何況,藺家主也未必真的相信南宮墨和藺長風的話。但是事情說到這裡,藺家主不答應就是不疼兒子了,長風公子哀嘆,“原來在父親眼中,我這個兒子也不怎麼值錢。既然如此,父親就不必管我了,我爲衛世子和墨姑娘做牛做馬努力賺錢自己贖身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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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長風公子揮揮手自己搖搖擺擺地走了,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須臾,門外傳來長風公子的聲音,“記得把銀錠收回來。還有,把藺家人在閣裡的飯錢結輕了。”
------題外話------
(づ ̄3 ̄)づ長風公子也是個苦命娃·~不過,這個不是重點。藺家也不是重點,等到長風公子崛起就夠他們虐的了。啦啦啦·~今天盆友家小娃週歲,去湊個熱鬧。小萌娃什麼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