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金榜題名and東牀快婿?
逛青樓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就是風流才子們的愛好。所以纔有那麼多流傳後世的各種關於青樓的詩篇。而青樓的花魁們,可以說是這個世上最美麗,最有才華同時也是最自由的那一羣女子,她們看上的自然也只能是跟她們同樣才華卓著的才子,而不是苦哈哈大字不識一個的粗人。賣油郎獨佔花魁那樣的故事纔是例外中的例外。能夠跟花魁們來往甚至成爲入幕之賓的只有那些才子,詩人,官員甚至是王孫公子。
如今大夏還沒有官員不得逛青樓的明文規定,所以作爲金陵才子的主體部分的年輕官員們最好的聚會場所自然就是這些鶯歌燕舞,紅袖添香的風月場所了。至於那些標榜着道德高尚的言官們,也從來沒有就這個問題彈劾過什麼人,因爲…他們自己也同樣上青樓。
去青樓不是道德敗壞,不是貪杯好色,而是風雅。言官們自認爲,去青樓的重點是聽曲賞舞,吟詩作賦,而不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
所以,這是風雅。
世道如此,即使是秦家也沒有對阮鬱之的行爲有什麼意見。或許…秦家四小姐是相信阮鬱之上青樓是真的什麼都沒做只是喝酒聽曲的。
衛君陌可算是這些人中的一個例外,他從不參見這些所謂的聚會。當然也可能是因爲沒人請他參加。但是自從做了京衛指揮史之後,這樣的邀約倒是漸漸地多了起來。由此可見,再多的鄙夷和輕視,依然抵不過權勢帶來的利益。以前沒人理他只能說明是他手中的權勢還不夠而已。
南宮墨把玩着手中剛剛送到的帖子,笑容可掬地望着眼前的俊美男子。衛世子一臉坦然,微微揚眉,“怎麼?”
揚了揚手中的帖子,問道:“這個,你有什麼打算?”
這是一張太子府三公子成郡王蕭千洛壽宴的帖子,不過這壽宴舉辦的地點卻有些新奇,在城中的心月園。心月園也是個頗爲奇特的地方,因爲心月園並不是誰家的私人花園,而是一個風塵之地。也是被金陵的才子們傳頌爲金陵第一風雅之地。明月園的頭牌花魁就叫樓心月。據說,這個青樓原本並不叫心月園。只是因爲有了樓心月這個頭牌,一躍成爲了金陵第一的青樓,才改名叫心月園的。而太子府的成郡王據說便是這位心月姑娘的入幕之賓。如果這位心月姑娘不是青樓女子的話,如今這金陵城裡第一美女第一才女是誰還有未可知。
往年無論成郡王在哪兒擺宴席都是沒有請過衛君陌的,今年卻專程將請柬送了過來,用意爲何不言而喻。
衛君陌渾不在意道:“不用理他。”
南宮墨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但是…我想去啊。”
“這是給我的。”這是給男人的,心月園不歡迎良家婦女。衛世子含蓄的表示。
“但是…我想看看金陵第一名妓長什麼樣。”南宮墨殷切地望着他。衛君陌挑眉,淡然不語。南宮墨撇撇嘴,上前摟住他的脖子靠在肩上,“金陵第一名妓唉,你也沒見過吧?”
“我不感興趣。”衛君陌道。
“我感興趣。”南宮墨興致勃勃地道:“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聽名字就是個不一樣的絕色美女啊。”
衛世子低頭,平靜地望着她。
“君陌……”南宮墨輕聲喚道,聲音嬌媚的差點讓自己起雞皮疙瘩。衛世子似乎也招架不住,脣角幾不可見的抽了抽。南宮墨輕哼一聲,恢復了一貫的模樣,“怎麼樣你才肯帶我去?”
衛君陌想了想,低聲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南宮墨咬牙切齒,輕哼,“衛君陌,你是個混蛋。”
“不去?”
“去!”狠狠地磨牙,總有一天讓你落在我的手裡要你哭着求我!
南宮墨素來覺得女扮男裝是個很坑爹的事情,雖然她自覺舉止肢體語言都能夠模仿的九成九,無奈臉蛋太不給力。十六歲的姑娘家即使是扮得像男人也絕對是個孩子模樣。但是去心月園那樣的地方,彷彿也只能扮成男人了。哪怕是他想要扮成衛君陌的丫頭都不成。當然妾這種東西是可以帶的,但是…衛世子沒有啊。
心月園在外城南邊靠近內城的地方,和別的地方一樣,這裡整整一條街都是青樓。只是心月園在其中又格外的不一樣,一個心月園就佔了整條街兩成的地方。原本的心月園並沒有這麼大,都是這位心月姑娘被捧紅了之後心月園才興盛起來,一躍成爲金陵青樓中的頭名。樓中自然也還有別的姑娘,但是整整五六年過去了,心月姑娘依然還是豔名遠播絲毫不遜色當年。
南宮墨不是跟着衛君陌一起去的,而是跟着藺長風和衛君陌兩個人一塊兒去的。金陵城裡的人都知道藺家大公子跟衛世子的關係極好,一起來參加宴會自然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南宮墨如果單獨跟着衛君陌很容易被人懷疑,因爲衛君陌的交際實在是十分有限。但是如果多了一個藺長風卻又截然不同的。藺家大公子小小年紀就到處跑,交遊可算得廣闊。
跟在衛君陌身後下了馬車,南宮墨把玩着手中的摺扇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心月園。所以說,心月園之所以力壓所有的青樓也是有原因的。看看眼前這古色古香,風景秀美的園子,再看看旁邊那些豔幟高張的樓子,這其中的高下之別大概就如同前世的高級會所跟夜總會的差別了。
兩人下了車,早就有人在門口等着了。看到靖江郡王府的馬車連忙迎了上來帶着恭敬的笑容道:“是衛世子到了麼?裡面請,郡王已經在裡面等着了。”看到跟在衛君陌身後下來的南宮墨,雖然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驚訝,面上卻沒有什麼變化,恭敬地將三人迎了進去。
心月園的面積頗大,景緻也全然不像是一個青樓該有的模樣。即使現在已經是深秋,園中卻依然繁花似錦。其中各種冬季應景的花卉,也有各種堆紗的假花,卻都做得栩栩如生,點綴的恰到好處。可見園子的主人是費了不少的心思的。園中亭臺樓榭,山景涼亭溪流池塘一應俱全,還有滿園的美麗女子和絲竹歌舞,難怪被那些才俊們稱之爲金陵第一風雅地了。
南宮墨一路讚歎,即便是讓她來想辦法經營一家青樓,她也不覺得自己還能夠做得更好了。
“墨…咳,莫公子,如何,這裡不錯吧?”
南宮墨含笑道:“看來,長風公子也是這兒的常客?”
藺長風聳聳肩,道:“可惜,明月姑娘看不上我啊。”
一路過去,路過的人們也同樣忍不住屢屢回頭好奇地打量南宮墨。在女子中南宮墨的身高算是還不錯,但是放在男子中間卻顯得有些矮了。再加上那一張無論怎麼掩飾依然顯得稚氣未脫的容顏,看上去活脫脫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金陵城中十三四歲逛青樓的人不是沒有,但是看着這麼個俊俏乖巧稚氣未脫的少年出現在這種地方總是讓人覺得有些古怪。“君陌來了麼?”兩人剛剛走到門口,裡面就傳來了蕭千洛爽朗的聲音。對於蕭千洛,也不過就是幾面之緣連話都沒有說過,南宮墨也並不瞭解這人。不過也看得出來這位絕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在完全跟衛君陌不熟的情況下,卻也能表現得如此熱絡彷彿他們真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弟一般,也算是人才了。三人進門,蕭千夜不由得一愣。有些好奇地看着南宮墨道:“君陌,這位小公子是?”
衛君陌神色平淡,依然一如往常的冷漠寡言。藺長風上前一步,笑容可掬地道:“這位是藺某的朋友,莫公子。久仰心月姑娘大名想要來見識見識,成郡王,打擾了。”蕭千洛含笑道:“怎麼會,藺公子帶來的人自然也是小王的貴客。”
藺長風雖然不被藺家家主所喜愛,但是隻要他一天沒有被正式宣告逐出家門,就一天還是藺家大公子。更何況,看在衛君陌的關係上他也會對他客氣幾分的。再看看站在藺長風身邊的俊秀少年,一雙清亮的眼眸滴溜溜地轉,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儼然一副從小被嬌生慣養不諳世事的模樣。
蕭千洛爽快地笑道:“原來小莫公子是想要見見心月麼?心月…年紀可比小公子打了將近十歲了。”南宮墨扮成的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三歲,而心月卻已經二十多歲了,年紀相差確實不小。
南宮墨眨眨眼,臉上淨是天真無邪,“那又什麼關係?我早就聽藺大哥說心月姑娘是金陵最漂亮的姑娘,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來金陵自然要好好瞧瞧。”
“小公子的稱讚心月可不敢當。蒲柳之姿,讓小公子見笑了。”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蕭千洛身後傳來。只見白色蔓草紋繡雙棲蝶上衣,淺藍色羅裙的美麗女子步履輕盈翩然而來。那女子衣着素雅,烏黑的秀髮也只是挽起一個簡單的偏髻,看似隨意的簪着幾支髮簪。耳邊明月珠輕輕搖曳,襯得她的人更加的柔美溫婉。這可真不像是一個青樓女子,身上沒有絲毫的風塵之氣。若是放到金陵城中那一羣大家閨秀中間,只怕無論是誰都會認爲她纔是真正的名門閨秀。
南宮墨打量着來人,笑道:“這位姑娘就是心月姑娘麼?果然是個難得一見的絕代佳人。”
樓心月莞爾一笑,盈盈一拜道:“心月見過衛世子,長風公子,莫公子。”
看到南宮墨毫不掩飾的驚豔眼神,蕭千洛顯然也十分得意。哈哈笑道:“小莫公子果然是個有趣的人,來,君陌…裡面請。”
蕭千洛雖然只是太子庶子,但是卻同樣跟嫡子一樣受封了郡王,論其身份並不比蕭千夜低多少,因此他的壽宴來的賓客自然不少。以南宮墨如今這來歷不明的身份原本是沒有資格進入最裡面招待貴賓的大廳的。但是她是跟着衛君陌和藺長風一起來的,自然就要例外了。
進了花廳,裡面果然已經絲竹歌舞一派熱鬧歡愉的氣氛。心月園爲了蕭千洛的壽辰今日特別閉門謝客,能夠進來的就只有蕭千洛宴請的賓客了。
南宮墨自然是跟衛君陌和藺長風坐在一起,都是靠近最前面的主位的位置。可見蕭千洛對衛君陌這個表弟還是頗爲重視的,只是是爲了什麼就不好說了。
樓心月坐在蕭千洛身邊,笑語嫣然舉止有度,彷彿是女主人一般。在場的賓客們顯然都願意給這位金陵第一名妓面子,同樣也羨慕着蕭千洛的豔福。
“越郡王到!”
衆人擡頭,蕭千夜帶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這次跟在蕭千夜身邊的不是身懷六甲的越郡王妃,也不是南宮姝,而是剛剛被晉爲側妃的朱家三小姐朱側妃。至於晉封的理由,據說是朱側妃懷孕了。比起因爲皇帝的旨意而不能晉封的南宮姝,朱側妃因有孕而被晉封實在是再自然不過了。不過如此一來,越郡王府就有了三位孕婦,蕭千夜今年算起來也是收穫頗豐了。
蕭千洛連忙帶人迎了上去,“二哥。”
蕭千夜看着蕭千夜挑了挑眉,道:“三弟的壽宴,怎麼不通知二哥一聲?二哥不請自來,三弟不會在意吧?”
蕭千洛笑道:“怎麼會?只是小弟選得這個地方…所以不好意思打擾大哥和二哥了。”這個理由倒是不錯,爲了在皇帝面前掙表現,蕭千夜和太子的長子蕭千泠在金陵是從來都不涉足風月場所的。倒是排行第三的蕭千洛沒什麼顧忌,不然也不能成爲金陵第一名的入幕之賓。
蕭千夜淡淡笑道:“那二哥就打擾了。”
“二哥請坐。”
蕭千夜看了一眼大廳中的衆人,再看看蕭千洛身邊的樓心月,挑眉道:“這位便是心月姑娘?”
“心月見過越郡王。”樓心月上前盈盈一拜,落落大方的道。
蕭千夜若有所思,淡笑道:“三弟好眼光。”
兩人正寒暄着,門外又傳來下人高聲的稟告,“秦家大公子和阮大人到。”蕭千洛連忙跟蕭千夜告罪出門去迎客,神色蕭千夜的眼底閃過一絲晦暗,帶着朱側妃走過去坐了下來。
“君陌?”看到衛君陌,蕭千夜有些驚訝地道。不怪蕭千夜驚訝,只怕舉辦宴會的主人蕭千洛自己都有些吃驚。雖然說親自送了帖子,但是蕭千洛還真沒有什麼把握衛君陌到底會不會到。看着坐在旁邊的衛君陌,蕭千夜皺了皺眉心情有些煩躁起來。
這次蕭千洛的壽宴金陵城裡來的人還真是不少。不管是衝着樓心月來的,還是想要跟蕭千洛攀關係的。這都表明了蕭千洛在金陵城裡的人緣着實不差。自從蕭千洛和蕭千泠被冊封爲郡王之後,三兄弟私底下的明爭暗鬥就越發激烈起來。蕭千夜最大的靠山便是皇帝的支持和嫡長子的身份。但是在太子跟前蕭千夜心知肚明蕭千洛和蕭千泠都比他受寵。皇祖父還在自然沒事,但是一旦皇祖父不在了…三年五年沒事,十年八年還能沒事麼?嫡長子繼位雖然是宗法規矩,但是古往今來…繼不了位的嫡長子也不在少數。
衛君陌微微點頭,沒有說話。蕭千夜也不在意,衛君陌的性格他早就已經知曉了,自然不會以爲他是故意冷落自己。至於坐在旁邊的南宮墨,蕭千夜也只是一眼掃過沒有給予太多的關注。
不一會兒,秦梓煦和阮鬱之並肩走了進來。蕭千洛卻沒有一起進來,想必是依然在外面迎客了。阮鬱之在金陵才子中的名聲不錯,當然這特指的是跟他一般的寒門出身的才子們。至於那些同樣出自名門世家的才俊們,更多的還是看在秦家的面子上。
“衛世子,長風公子。”秦梓煦跟人寒暄了幾句之後主動走過來跟衛君陌和藺長風打招呼。雖然跟藺長風看起來完全是兩條路上的人,但是秦梓煦私底下跟藺長風的關係還算不錯。在秦梓煦眼裡,藺長風再怎麼樣也比藺家那位繼夫人的兒子要名正言順得多。何況年長几歲的秦梓煦跟藺長安也沒什麼話可說,跟藺長風至少小時候還一起打過架吧?
藺長風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挑眉笑道:“喲,秦大公子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秦梓煦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金陵城也不大,許久不見也是有些難度。長風公子是看不上咱們麼?”藺長風自從離開藺家之後就對他們這些打小認識的世家公子疏遠了很多。何況藺長風從小就跟衛君陌關係好,相較之下跟別人的交情自然也沒那麼深厚了。即使是秦梓煦,他對藺長風最大的印象也只是小時候一起打過架而已。
“哪敢啊?”藺長風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道:“委屈秦公子陪咱們坐吧?對了,這是我朋友,你叫他小莫就是了。”
秦梓煦看了看南宮墨,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點頭道:“莫公子。”
“秦公子。”南宮墨揚起一個乾淨明澈的笑容,秦梓煦的神色更加溫和了幾分笑道:“莫公子不是金陵人?”
南宮墨點頭笑道:“嗯,我是滁州人。”
“既然是長風公子的朋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讓人來秦府說一聲便是。”秦梓煦道。南宮墨點頭笑道:“是,多謝秦公子。”
“梓煦。”身後,阮鬱之臉色有些不好的開口道。也不知這三個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衛君陌生性如此也就罷了,藺長風和這個姓莫的少年也當成沒看見他一般,只顧着跟秦梓煦寒暄。這兩年阮鬱之順風順水的習慣了,看在秦家的面子上金陵城裡大多數人也都給他幾分面子。而不看秦家面子的人他又暫時還不太容易接觸到,阮鬱之可說從未受過這樣的冷落。這讓阮鬱之想起了前些日子在高義伯府外面星城郡主的態度。被人無視冷落的感覺讓阮鬱之非常的不舒服。
秦梓煦俊雅的臉上閃過一絲歉意,笑道:“這是鬱之,長風和衛世子都認識吧。”
長風公子淡淡地啊了一聲,一副不感興趣地模樣。秦梓煦無奈,只得對南宮墨笑道:“說起來也巧了,鬱之也是滁州人呢。”
南宮墨眼睛一亮,“咦?阮大人也是滁州人麼?正巧啊,我家在丹陽,阮大人呢?”
阮鬱之臉色有些僵硬,但是面對這麼一個睜大了眼睛滿臉無辜地望着自己的少年,實在是無法冷眼以對,只得道:“在下也是丹陽人。”
南宮墨笑道:“秦公子說的沒錯,果然是巧了。”
藺長風看看阮鬱之又看看南宮墨,笑眯眯道:“丹陽可是人傑地靈的好地方,看看人家阮公子,年紀輕輕就要成爲秦家的東牀快婿了。小莫啊,以後要好好讀書別到處跑知不知道?”附近的人除了衛君陌都以一種極爲詭異的眼神看着藺長風。長風公子這是在誇阮大人還是在損人啊?什麼叫年紀輕輕成了秦家的東牀快婿?人家秦四小姐也才十八歲好不好?難道秦家未來的繼續還能是七老八十才行?夸人不是應該說年紀輕輕就已經金榜題名之類的麼?
在衆人詭異的神色中,衛君陌放下酒杯擡手拍了拍南宮墨的頭頂道:“藺長風說得沒錯。”
“……”衛世子你是指好好讀書,還是東牀快婿?
南宮墨不着痕跡地朝他翻了個白眼。
阮鬱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偏偏藺長風彷彿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嘲諷了人家一般。於是別人也只好裝成沒有領會長風公子的意思,免得顯得自己的心思太過齷蹉。長風公子肯定不是故意的!
南宮墨眼睛一轉,換了個興奮的語氣道:“阮大人是很厲害沒錯,不過我家裡也不想要我追求功名什麼的。還是看看美人兒逍遙自在,今天我就是特意求藺大哥帶我來看心月姑娘的啊。心月姑娘果真不愧是金陵第一名妓,比起咱們丹陽的紫嫣姑娘絲毫不差啊。”
藺長風摸摸鼻子,拿眼睛使勁兒瞄旁邊的衛君陌。你老婆把紈絝子弟演得如此惟妙惟肖,你有什麼感想?
衛世子沒有感想,依然淡定地望着眼前眼睛明亮的少年。
說起美女,總是有很多人豎起耳朵聽得。有人忍不住問道:“紫嫣姑娘?是丹陽的名妓麼?比起心月姑娘如何?”
南宮墨揮揮手道:“春華秋月,各有其美吧。不過,我聽說紫嫣姑娘前些日子也來了金陵呢。據說以後要在春風閣登臺喲。”
春風閣?衆人默默在心中記下,能讓這麼俊俏的小公子如此盛讚,去看看總是沒錯的。
南宮墨回過頭,不顧阮鬱之陰鬱僵硬地臉色,好奇地問道:“阮大人也是丹陽才子,可認識紫嫣姑娘?”
阮鬱之不知在想些什麼,回過神來見衆人都望着他。心中一凜,連忙斂去了臉上難看的臉色,漠然道:“不認識。”
南宮墨聳聳肩,彷彿有些失望一般,“真可惜,聽說…紫嫣姑娘是進京來尋她的未婚夫的呢。我還以爲阮大人也是丹陽人,說不定可以幫她一把。”
聞言,阮鬱之心中一震,面色鐵青。
“三位,是有什麼話要對秦某說麼?”明月園中一處幽靜之處,秦梓煦從外面走進來看了一眼坐在裡面閒聊的三人問道。
秦梓煦是秦家長公子,秦家未來的家主自然絕對不會是個傻子。如果藺長風和南宮墨如此明顯的暗示都看不明白,那秦家早就該倒了。所以,在這三人離席之後趁着阮鬱之被朝中的同僚纏着說話秦梓煦也跟着退席了。
衛君陌掃了眼前的兩個人一眼,一言不發的表示,這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藺長風朝秦梓煦招招手笑道:“不如坐下來喝一杯?”
秦梓煦也不拒絕,在藺長風身邊坐了下來看着藺長風遞過來的茶杯,沉吟了片刻問道:“莫公子說的那位紫嫣姑娘的未婚夫…不會是指阮鬱之吧?”只聽他阮鬱之稱呼的改變就知道他心中已經有所猜測。
“秦公子果然聰明過人。”藺長風沒什麼誠意地稱讚道。
秦梓煦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了,“好一個阮鬱之!”
藺長風道:“這也不能全怪他啊?小小一個阮鬱之居然能夠將整個秦家都騙過去…本公子得到的可靠消息,阮大人還沒成親就已經準備要納妾了呢。”
“紫嫣?”秦梓煦冷聲道。
藺長風搖頭,“不,同爲十大世家的千金喲。阮大人真是魅力非凡。小莫公子,是不是?”
南宮墨瞥了他一眼,看向秦梓煦道:“秦公子相信我們的話?”
秦梓煦道:“爲什麼不信?總不至於你們跟阮鬱之有仇,故意陷害他吧?”其實最主要還是阮鬱之自己出賣了自己。如果沒什麼關係的話阮鬱之的臉色不會那麼難看,即使只是一瞬間卻依然逃不過秦家大公子的眼睛。
藺長風收起手中的摺扇道:“相信就好辦。前些天本公子救了一個被人追殺的女子。然後…你明白?”
秦梓煦當然明白,只是臉色更加陰鬱起來了。好半晌…秦梓煦冷聲道:“既然如此,阮鬱之不能留了。”
“只怕,秦公子暫時不能動阮鬱之。”衛君陌突然開口道。秦梓煦皺眉,看向衛君陌示意他給自己一個理由。衛君陌淡然道:“你真的以爲阮鬱之是你們秦家的人?”
秦梓煦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眼眸微微眯起,掩去了眼底的冷光,“好,好一個阮鬱之。”難道他以爲憑他區區一個人就能夠撬動秦家的根基?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勇氣?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看看到底什麼叫名門世家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