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太子妃的悲哀
蕭千夜臉色一白,就連身子也忍不住顫了顫,看到太子妃冰冷的眼眸忍不住瑟縮了一些,總算是擠出了一絲有些僵硬的笑容,道:“母妃,你怎麼…這麼問?父王…父王不是因病薨逝的麼?”
“啪!”
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蕭千夜的臉上,蕭千夜被打得臉偏到了一遍,怔怔地望着太子妃半晌回不過神來。
太子妃望着眼前的兒子,眼中滿是悲痛和難以置信的目光,“千夜,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那是你的父王啊,你怎麼下得了手?!”
蕭千夜震驚地望着太子妃,急促地道:“母妃,你在說什麼?你是聽誰說了什麼了?”
太子妃纖細的身子搖搖欲墜,含淚道:“你以爲母妃是傻子,什麼都不知道麼?你父王還有你皇祖父莫名其妙的就突然沒了,你覺得這種事情真的能夠瞞得住所有人?你以爲那些朝臣心中都沒有半點懷疑麼?他們只是不說而已!還有皇叔,他怎麼突然就成了攝政王?你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蕭千夜連忙扶住太子妃,哀求道:“母妃…求你相信兒臣,父王、父王和皇祖父的事情,真的跟孩兒無關。”
太子妃微微一顫,低聲道:“這麼說,他們真的不是……”一個太子一個帝王,竟然在金陵皇城中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害死了,這是多麼的駭人聽聞?而她的兒子,竟然還成爲了這些可怕的事情最後的收益者。難道千夜不知道,若是這些事情的真相泄露出去,無論他是不是有關,到時候他都脫不了一個合謀的罪名了。
“千夜,你糊塗啊。”太子妃搖搖頭,望着兒子的目光是萬分的失望。都怪她從小太過疼愛保護這個兒子了吧。雖然千夜被她教養的琴棋書畫詩詞文采樣樣不差,但是皇家人該學的心計手腕卻只學了一個皮毛。有許多事情都是要親身去經歷纔會有收貨的,而千夜從小到達缺得卻正是這份經歷。
只是太子妃沒有想到,蕭千夜竟然會將自己置於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
“母妃,求你幫幫孩兒。”蕭千夜拉着太子妃祈求道,“母妃你相信孩兒,父王和皇祖父的死跟孩兒真的無關,孩兒,孩兒就算再怎麼想要皇位,也斷然不敢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啊。”
太子妃含淚摸摸兒子的臉,痛苦地閉了閉眼睛,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若說蕭千夜會爲了皇位做出殺害祖父和父親的事情,太子妃自己也是不信的。之所以那樣問也不過是因爲自己所想到的事情讓她感到心驚肉戰,所以纔開口詐了他罷了。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還能怎麼辦?”太子妃低語道。
蕭千夜握住太子妃的手,急切地道:“母妃,孩兒一定會爲父王和皇祖父報仇的。只求你…給孩兒一點時間。還有宮中……。”
太子妃微微嘆了口氣道:“罷了,後宮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母妃知道該怎麼處置。只是朝堂中的事情,千夜…母妃不懂這些,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你,所以,你自己千萬要好之爲之。”蕭千夜暗暗鬆了口氣,重重地點頭道:“兒子知道,多謝母親教誨。”
只是說了這短短的一會兒話,太子妃卻彷彿被耗幹了所有的精力一般,眉宇間的疲憊顯而易見。擡手揉了揉眉心,太子妃淡淡道:“罷了,母妃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也好好休息吧,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兒子送母妃回去。”蕭千夜連忙道。
太子妃擺擺手拒絕了蕭千夜的護送,轉身出了書房的大門。走到大殿外,擡頭仰望着有些灰濛濛的天空,一滴淚珠從太子妃的眼角劃落了下來。
蕭千夜的話中有許多不實之處,太子妃並非不知。只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無論在太子和先皇去世這件事中蕭千夜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身爲母親的她也只能選擇護着自己的兒子了。父子兄弟相殘,這就是皇家的親情。
看着太子妃離去,蕭千夜臉上的神色漸漸地沉了下來。
“來人!”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內侍走了進來,恭敬地道:“陛下。”
蕭千夜沉聲道:“讓人去查查,母妃見過誰?”
“是,陛下。”
不到兩刻鐘,推出去的內侍就去而復返,低聲道:“稟陛下,這兩天…太后娘娘見過的除了各位娘娘,就只有…永安宮的林太貴妃了。”
“林貴妃?”蕭千夜凝眉道。身爲深受先皇疼愛的皇孫,蕭千夜自然也是見過林貴妃的。只是記得這位貴妃自從十九皇子夭折之後就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平時待人也是淡淡的,怎麼會去見母妃?
想到此處,蕭千夜眼中掠過一絲殺氣。難不成真的是林貴妃跟母妃說了什麼?難不成她知道了什麼不成?但是…就算她知道皇祖父的死跟蕭純有關,她又是怎麼知道他的?
思索了半晌,蕭千夜站起身來道:“去永安宮。”
旁邊的內侍一怔,連忙攔住蕭千夜道:“陛下三思。”
蕭千夜挑眉,內侍連忙勸道:“陛下,太貴妃是先皇的嬪妃,按規矩…陛下是不能見的。”年輕的皇帝不能見先帝年紀在五十歲以下的嬪妃,這是歷朝歷代的規矩。畢竟,宮中嬪妃鮮少有容貌不好的,若是相處的久了,年輕的皇帝一時把持不住,難免鬧出什麼醜聞給皇室抹黑。
蕭千夜也並非不知道這個規矩,只是一時沒記起來罷了。被內侍這麼已提醒,便又慢慢地坐了下來。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王妃元氏現在有孕在身不宜操勞,別的妾妃又不堪大用,一時半刻倒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啓稟陛下,攝政王…攝政王去永安宮了。”
門外,一個內侍匆匆進來稟告道。雖然如今宮中的侍衛大多掌握在蕭純的手中,但是到底蕭千夜纔是新皇,又有先皇和太子留下的人以及蕭千夜自己暗中的人脈,蕭純也不可能一直派侍衛跟着蕭千夜,如今蕭千夜在宮中卻也有不小的勢力。
聞言,蕭千夜猛然站起身來,怒道:“蕭純,他想要幹什麼?”如果說蕭千夜見先皇的妃子不和規矩的話,那蕭純就更加不合規矩了。如今蕭純不聲不響地連通報新皇和太后一聲都沒有就直接闖進先皇嬪妃的宮中,傳了出去蕭千夜這個新皇的面子也不好看。
侍候在身邊的內侍猶豫了一下,道:“咱們都能夠查到貴太妃找太后的事情,只怕…攝政王那裡也瞞不住了。”以蕭純在宮中的勢力,說不定都已經知道了林貴妃到底跟太子妃說了些什麼。
蕭千夜冷哼一聲,沉聲道:“去看看!”
也顧不得規矩不規矩了,蕭千夜迫切地想要知道林貴妃到底知道些什麼,至少不能讓人落到了蕭純的手中。
蕭千夜一行人感到永安宮的時候,裡面正是一片喧鬧。蕭千夜還沒踏入大門,就聽見裡面傳出林貴妃冷漠含怒地聲音,“陛下已經不在了,本宮就是一死又有何妨?!”
蕭千夜心中一驚,連忙快步走了進去。大殿裡,蕭純坐在首位上神色冷酷地盯着林貴妃,林貴妃跌坐在地上,俏臉慘白,雙眸含恨地瞪着蕭純,林貴妃旁邊,宮女內侍們跪了一地。
“皇叔公,這是怎麼了?”蕭千夜踏入殿中,掃了一眼衆人淡然問道。
蕭純挑眉,“陛下怎麼來了?”
蕭千夜盯着蕭純,淡淡道:“皇叔公都來了,千夜豈敢不來。”蕭純望着蕭千夜,似笑非笑地道:“老臣怎麼覺得陛下這是話中有話呢。”
蕭千夜冷哼,有些不客氣地道:“皇叔公,內宮重地閒人免入,皇叔公這樣隨隨便便進出後宮,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是對你的名聲不好。”
蕭純哈哈大笑道:“陛下多慮了,老臣一大把年紀什麼都看開了,還擔心什麼名聲不名聲的。”
蕭千夜暗暗咬牙:你不擔心名聲,我還要擔心後宮嬪妃太妃們的名聲呢。蕭千夜很清楚,蕭純就是故意的,這樣隨隨便便的進出後宮不僅僅是不將他放在眼裡,還是昭示羣臣他攝政王是如何的位高權重。
蕭純顯然也不想真的跟蕭千夜在外人面前爭執起來,揮揮手改變了話題笑道:“陛下就不好奇,本王爲什麼來找林貴妃麼?”
蕭千夜沉默了一下,終於還是坐了下來,淡淡道:“朕也想知道,皇叔公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見貴太妃。”
蕭純笑道:“這位貴妃娘娘對先帝可是情深意重的很啊,先帝剛剛過世,貴妃娘娘就四處散播謠言,說是本王和陛下害死了先帝和太子。呵呵…先帝屍骨未寒,貴妃娘娘看來是想要去陪先帝了。”
林貴妃冷笑,道:“你以爲本宮會怕你麼?”
蕭純打量着林貴妃道:“娘娘敢這麼做,自然是不怕的了。皇兄真是好福氣,從前有皇嫂賢惠大度,就算是臨老了也有林貴妃如此佳人情深意重。”
面對蕭純略帶調侃的話語,林貴妃咬着牙冷着臉並不說話。
蕭純卻是臉色一變,冷笑道:“本王知道貴妃娘娘不怕死,但是你怕不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林貴妃緊咬着脣角等着蕭純,蕭純悠然道:“貴妃娘娘在太子妃跟前說了什麼其實本王不在意,但是本王很在意的事情是…你還會不會將這些話對別的什麼人說。畢竟…就算是爲了自己的兒子,無論太子妃聽到了什麼她都是不會外傳的。”
林貴妃道:“果然是你們害死了陛下和太子。”
蕭千夜臉色一邊,怒道:“貴妃請慎言!”
林貴妃不屑地冷笑,撇過臉看着蕭千夜冷冷道:“虧得陛下在世的時候對你寵愛有加,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也配做大夏的皇帝之位?”
“祖父和父王的事與我無關!”蕭千夜有些暴躁地道。但是看着林貴妃臉上的冷笑就知道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話。從林貴妃的態度蕭千夜也明白了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他會面對什麼樣的局面了。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他的,所以現在他跟蕭純確實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即使互相憎惡,卻還是不得不相互合作依存。
蕭純起身走到林貴妃身邊,擡手捏住林貴妃的下巴問道:“告訴本王,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林貴妃冷笑不語,蕭純挑眉道:“其實你不說,本王也知道。如今這金陵城中,除了星城郡主也沒有人別人了,不是麼?”
林貴妃不屑,道:“你以爲本宮是傻子還是以爲全京城所有人都是傻子?一個遠離金陵皇城二十多年的郡王突然被新皇封爲攝政王。若不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就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呵,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蕭純眼底綻出一絲冷意,林貴妃淡笑不語。
“等等!”蕭千夜突然開口,瞪着蕭純道:“你是說,南宮墨也知道這件事情?”
蕭純笑道:“難不成你還以爲這是多保密的事情的?星城郡主比咱們先到金陵,你覺得她知不知道?另外,皇兄駕崩那天晚上,星城郡主就在宮中呢。”
“什麼?”蕭千夜心中一震,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回京之後他因爲各種事情弄得焦頭爛額,根本就沒有功夫就管南宮墨一個女流之輩。但是如果南宮墨也知道這件事情的話……
蕭純望着蕭千夜挑眉道:“千夜,皇叔公給你一個建議,最好…先別去惹南宮墨那個女人,你不是他的對手。”
蕭千夜皺眉,顯然是有些不以爲然。從前他是在南宮墨手中吃過幾次虧,但是那是因爲他只是一個皇長孫而已,許多事情處處受制。現在他即將登基,從身份上來說先天就佔着絕對的優勢。何況南宮墨的父親南宮懷現在也向自己效忠,衛君陌又不在金陵,等於說南宮墨的靠山都沒有了。
見他如此,蕭純也只是暗中搖了搖頭。論勢力南宮墨現在確實是不如蕭千夜沒錯,但是別忘了南宮墨的顧忌也比蕭千夜少得多。如今金陵城中唯一還能稱得上南宮墨的軟肋的也只有一個長平公主而已。但是長平公主可是蕭千夜的親姑母,燕王和齊王的親妹妹,動了長平公主等於是給自己找麻煩。所以,一旦把南宮墨逼急了,最後倒黴的是誰還真不好說。蕭純之所以還能如此泰然也是因爲他手中握着衛君陌的身世之謎罷了,爲了這個,南宮墨輕易不會跟她撕破臉,而蕭純現在也不想將太多的精力放在南宮墨身上。現在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掌握住朝政,儘快的坐穩大夏的皇位。
不過,蕭千夜若是想要自己去碰碰壁,蕭純也是樂意袖手旁觀的。當然如果蕭千夜運氣好真的能夠除掉南宮墨就更好了。
其實,從回到金陵開始蕭千夜就時時陷入了一種恐慌之中。總是覺得不知道什麼時候父王和皇祖父的死因就會公告於天下。到時候,自己不但做不成這個皇位,反倒是會聲名狼藉無處容身。甚至很多時候晚上做噩夢都會夢到自己被天下人唾棄的情形。因此,對於將自己拖入這樣的情境的蕭純,蕭千夜是無比的痛恨的。同樣的,對於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蕭千夜同樣也是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林貴妃,叔公打算怎麼處置?”蕭千夜問道。
蕭純笑道:“陛下打算怎麼處置?”
蕭千夜盯着林貴妃,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殺氣,“散播謠言,禍亂後宮。有負皇祖父生前的寵愛,既然如此,就爲皇祖父殉葬吧。”
蕭純擊掌笑道:“好主意,陛下果然是陛下,看來本王沒有看錯人。”
蕭千夜撇了撇嘴,只當沒聽見蕭純的嘲諷。對身邊地人沉聲道:“林貴妃賜死,永安宮所有人…都爲貴妃殉葬吧。”
此言一出,跪在大殿中的宮女內侍們頓時一片哀嚎。蕭千夜眼神冰冷,“帶下去!”
“長平公主到!”大殿外,傳來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蕭千夜皺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穿着一身白衣的長平公主帶着南宮墨從外面走了進來。
踏入大殿中,長平公主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淡淡地挑眉道:“這是在幹什麼呢?”蕭千夜臉色微沉,“皇姑母,進宮來爲何不讓人稟告?後宮是任人胡亂進出的地方麼?”
長平公主走到蕭千夜跟前,平靜地看着他道:“原來,陛下還知道後宮不是任人隨便進出的地方?既然如此,皇叔和陛下在這裡幹什麼?這裡,應該是父皇的貴妃寢宮吧?另外…”長平公主攤開手,手中放在一塊金燦燦的蟠龍金牌。繼續道:“本宮身爲公主,進宮祭拜完父皇之後來看看貴妃娘娘,不需要親自向陛下請示吧?”
長平公主手中的,正是當初先帝賜給南宮墨和衛君陌的金牌令箭。先皇駕崩,但是事情還沒有辦完,金牌令箭自然也就一直都在南宮墨手中沒有歸還。
蕭千夜被長平公主堵得一噎,臉色有些不渝。
南宮墨走過去扶起林貴妃,笑道:“貴妃娘娘怎麼坐在地上?總不至於先帝屍骨未寒,就有人對先帝的嬪妃不敬了吧?”
蕭千夜冷眼看着南宮墨道:“星城郡主,林貴妃散播謠言禍亂後宮,其罪當誅!郡主不要多管閒事。”
南宮墨從容一笑,語氣依然平和淡定,“哦?不知貴妃娘娘散播了什麼謠言?不如請陛下明示,也好讓朝堂內外心服口服纔是。否則,這先帝尚未出殯陛下就要賜死高位嬪妃,只怕難堵悠悠之口。”
蕭純上前了一步,笑道:“郡主此言差矣,爲妃子殉葬是自古以來便有的規矩,哪裡有什麼悠悠之口?”
南宮墨似笑非笑地掃了兩人一眼道:“但是,我方纔分明聽陛下說林貴妃其罪當誅。難道不是有人借爲先帝殉葬之名行迫害宮妃之實?只是不知道,先帝若是在天有靈,是否能夠安歇。”
聽了南宮墨的話,蕭千夜眼角不由得抽了抽,緊握的手背上也是青筋畢露。先帝和太子的死,雖然並不是他所爲但是蕭千夜心中卻還是很是心虛的。如今被南宮墨一提,更想起往日皇祖父對自己的關照和寵愛,心中更覺得愧疚難當。
長平公主沉聲道:“陛下,林貴妃爲父皇打理後宮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陛下三思。”
蕭千夜咬牙道:“這是宮中之事,還請姑母不要逾越了分寸。”
長平公主臉色也是一沉,沉聲道:“陛下到底究竟爲何要置貴妃於死地?不如說出來聽聽。若是不然,本宮也只能請皇室宗親和朝中文武大臣們評評理了。”
“公主。”蕭千夜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林貴妃突然開口淺笑道:“多謝公主和郡主替我說話,不過卻是不必。一朝天子一朝臣,又何必爲難那些朝中的大臣們?陛下想要我的命,儘管拿去就是了。何況…我也想知道陛下要如何回答天下人的質疑。呵呵…新皇尚未登基就逼殺祖父的嬪妃…先皇總說陛下優柔寡斷,本宮倒是覺得陛下比先皇更加心狠幾分呢。”
“貴妃娘娘?!”南宮墨叫道,一隻手連忙扣住林貴妃的手腕,可惜卻爲時已晚。一縷血絲從林貴妃的脣邊劃落,林貴妃整個人也跟着往地上倒去,南宮墨連忙伸手接住她。
“貴妃娘娘?”
林貴妃望着南宮墨淺笑道:“郡主不比難過…從陛下駕崩的那天起,我就已經準備好幾日了。本宮…無兒無女,陛下去了,以後的日子也只能在冷宮虛度,還不如…就此去了。”
“娘娘何必如此?”南宮墨扶住林貴妃,低聲道。她當然知道林貴妃自盡絕對不只是她所說的這些而已。
林貴妃淺笑,殷紅的血液不停地從脣邊劃落,“原本以爲…要孤零零的老死宮中了,如今,有你爲我難過我也覺得高興的。雖然你我不過數面之緣,但是…我卻真的很是羨慕你呢。以後…自己小心啊……”
林貴妃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淡去,聲音也越來越小,慢慢地閉上眼睛眼睛。
“陛下…皇兒……母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