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爲君難,單方面毆打
皇帝年紀輕輕的在早朝上當場吐血,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整個朝堂頓時一片混亂。還是周襄韓敏幾個連忙讓人將蕭千夜送回後宮宣太醫,又安撫朝臣才穩定了下來。後宮裡,太后皇后以及後宮嬪妃也是急成一團。等着太醫離開了龍牀太后方纔開口問道:“太醫,陛下的身體如何了?”
太醫朝着太后拱手,恭敬地道:“太后娘娘請放心,陛下只是一時急火攻心,所以才岔了氣血。調養一些時候並不礙事,只是…陛下實在是有些操勞過度,還望娘娘好歹勸着陛下一些。萬事也比不上陛下的龍體安康重要啊。”
太后連連點頭,心中卻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兒子這兩年的努力她不是沒看到,即便是當初因爲一些事情對兒子心生了芥蒂,但是看到他這個模樣也只剩下了心疼了。太后時不時都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兒子不是皇長孫,沒當上皇帝,是不是現在的日子反倒要過得輕鬆些。
“微臣下去煎藥。”太醫道。
太后道:“快去吧。皇帝這裡有哀家和皇后。”
皇后陪着太后站在一邊看着牀上昏睡不醒的蕭千夜,清秀的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擔憂,但是眼底卻是一片平靜。自從兩年前那件事情過後,皇后便徹底對蕭千夜冷了心了。原來蕭千夜不是花心濫情,而是冷心絕情。連自己的親孃都能夠毫不猶豫地放棄,更何況是妻兒?太后這個做親孃的會原諒兒子體諒兒子,但是已經做了孃的皇后爲了自己的兒子卻絕不會在信任這個丈夫。即便是這兩年蕭千夜並不留戀後宮,也沒有特別寵愛那個妃子,算是給足了皇后面子。但是對於皇后而言,面上自然是歡欣,心中卻已經是古井無波了。
太后也並非看不出來皇后的心思,但是她依然對皇后很滿意。做母親的自然希望兒媳婦一心一意的爲兒子,但是太后同樣也是個女人,更明白一旦一個女人真的一心一意的癡戀丈夫,特別是這個女人還是皇后的時候是要出事的。自己當初在太子府不也是這麼過的麼?又何必再這種事情上苛責皇后?皇后已經做得夠好了。
門外,還有一羣打扮的光彩照人的女人交集的等着。但是無論是已經爲蕭千夜生下一子的朱妃還是這兩年新封的妃子,卻都是沒有資格進去探望的。站在角落裡的確實臉色蒼白,神色憔悴的南宮姝。當初也不知道蕭千夜是念舊情還是怎麼的,終究沒有讓南宮姝跟着南宮家一起下獄。甚至還保留着皇妃的位份。只是一個沒有孩子沒有孃家的女子在深宮中能夠過的什麼日子,自然是能夠想象的。
當初南宮姝爲了擠進越郡王府,險些將當時的越郡王妃氣的小產。如今皇后有了兒子高高在上,她卻落到如此地步也不知道心中又是什麼滋味。
蕭千夜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母親疲憊而擔憂的容顏。鼻子也忍不住一酸,“母后…”
因爲當初父王的死和許多事情,這兩年他們母子的關係也頗有些尷尬,遠不如曾經在太子府那般親近。蕭千夜有時候也覺得母親不能體諒自己頗有些怨言,但是自己病了最擔心自己的終究還是隻有自己的母親。
太后點點頭,“醒了就好,可有哪兒不舒服的?”
蕭千夜想起之前的事情,心中不由地又是一堵,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看他神色,太后也只得是前朝的事情,只得嘆了口氣道:“前朝的事情母后也不懂。但是陛下,身體纔是最重要的。若是將身子累垮了,這大夏江山可怎麼辦?”
蕭千夜自嘲地苦笑道:“兒子的身體算什麼?現在指不定有多少人盼着我快些死呢。他們既然這麼想要這個皇位,朕乾脆死了也好成全了他們!”
“混賬!”太后臉色一變,厲聲道:“不過是些許挫折,你便說出這種自暴自棄的話,可對得起你父王你皇祖父?你當初信誓旦旦要將你皇祖父傳下來的江山發揚光大,現在才兩年就要撂挑子了麼?”
蕭千夜咬了咬牙,他說的自然是一時氣話,只是沒想到會惹得母后大怒。
太后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是母后和你父王沒教好你,從小到大你也沒受過什麼苦,纔會如此……”
蕭千夜連忙想要起身,“母后,孩兒錯了,你…你別生氣…”太后伸手壓住他,“身體不好,好好歇着。不是母后不心疼你,你既然將這大夏的江山抗在了身上,便要對得起你皇祖父和父皇。也要對得住這天下的百姓。”太后沒說的是,這江山是你自己掙來的,是苦是累也都得受着。
“兒子謹遵母后教誨。”蕭千夜道。
太后欣慰地點點頭,接過皇后遞過來的藥碗送到蕭千夜手中。蕭千夜接過來忍着苦澀一口一口的喝了。
“啓稟太后娘娘,周大人和韓大人求見陛下。”門外,內侍恭聲稟告道。
太后皺眉,有些不悅地道:“陛下才剛醒,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說麼?”
蕭千夜道:“算了,母后,兩位先生確實是有要事,讓他們進來吧。”
蕭千夜在朝堂上被氣的吐血昏迷,太后自然也打聽過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得嘆了口氣起身帶着皇后走了。
韓敏和周襄進來,看到蕭千夜靠在牀上臉色蒼白的模樣也有些憂心。如今大夏江山本就已經風雨飄零,若是皇帝再出了什麼事情可就真是……
“還望陛下保重龍體。”
蕭千夜苦笑,“讓兩位先生擔心了,鄂州的事情可議出什麼章程來了?”
周襄沉聲道:“回陛下,臣等認爲現在確實是需要派兵馳援鄂州。但是…重中之重卻還在幽州。”
蕭千夜豁然睜開眼睛,道:“周先生,衛君陌此人……”
“陛下。”周襄嘆氣,“衛君陌此人確實也是心腹大患,但是如果分並兩處,卻有可能兩處皆失啊。而且,說到底衛君陌現在有什麼?泰寧衛?那是寧王的?手下的底盤,有一辦法都在鬧旱災。就算泰寧衛當真勇猛,衛君陌果然用兵如神,他們短時間內也最多止步與信陵了。但是幽州卻不同,燕王作用四十萬幽州鐵衛,北元新敗這兩年只怕也不堪爲敵。而幽州往南…確實一馬平川。這纔多少日子,幽州衛已經打過了上谷。要知道,泰寧衛打越州等地還能說是取巧,幽州衛面對的可是實打實的朝廷重兵。就算這些都不說,燕王的聲望也絕不是衛君陌能夠比得上的。”
蕭千夜沉默不語。周襄所說的他並非不知,只是一想到當初從蕭純書房裡找到的東西,他就忍不住覺得如刺梗喉,
良久,蕭千夜終於嘆了口氣道:“罷了,就照周先生說的辦吧。只是衛君陌那邊,也決不能放鬆!寧王那裡……”周襄點頭道:“陛下儘管放心,寧王既然沒有光明正大的支持燕王就說明他心中還有猶豫,只要咱們能夠給他足夠的好處,他未必不會改變主意。”
“希望如此。”蕭千夜點點頭。
蕭千夜這邊悽風楚雨一片陰霾,此時的辰州確實一片歡天喜地。不僅是因爲大軍順利攻克一線峽,帶回了商戎。更讓所有人鬆了口氣的是——終於下雨了。雖然已經是九月初了,但是一場大雨下來,原本搶着時間種上去註定要歉收的糧食在這一次雨水滋潤之後,總算能有一些起色。而更讓南宮墨高興的是,根據辰州等地的老農人的說法,明年的年景應該不會太差。至少,絕對比這兩年要好得多。
如今辰州等地一切皆安,唯一讓南宮墨擔心的就是明年的糧食。如果今年說還可以想想辦法勉力支撐的話,明年如果還是大旱的天氣,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只怕也無法可施了。現如今可不是天下太平的時候,眼看着到處都在打仗呢,哪兒還有那麼多糧食可以調度?
站在屋檐邊上,擡頭望着屋檐上掉落的水滴,南宮墨清麗的容顏上也多了幾分笑容。
“無瑕。”
門口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南宮墨一怔回頭看到漫步進來的人不由得一愣,“你怎麼回來了?”
衛君陌神色淡定,脣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高興?”
自然不會不高興,只是…“鄂州那邊,難道已經?”
衛君陌微微點頭,走到了她的跟前將她攬入懷中,“只剩下信陵,交給藺長風和簡秋陽了。還有南宮緒在看着,不會有問題的。”打下信陵之後,按照他們的計劃就該暫停進軍的步伐了。這幾個月泰寧衛連下六成,戰功可算彪炳。但是半年的時間也快到了,而寧王顯然不會再有把軍隊借給他們用的意思。另外,衛君陌也不打算真的繼續用泰寧衛了,不是自己的兵馬,用久了也是會出問題的。
南宮墨點頭笑道,“你回來了也好,正好我可以休息一下了。”說完,便直接軟到在他懷裡了。衛君陌伸手將她抱進懷中,以免她滑落到地上。南宮墨舒服的嘆了口氣,完全不需要負擔任何事情的感覺真好啊。
從進入越州開始,這幾個月不止是衛君陌忙的團團轉。南宮墨也沒有一刻輕鬆過。從某方面來說,這個時候執掌一方只怕比領兵打仗的壓力還要大一些。一個不小心就真的會弄得民亂四起,一片大亂。但是她也知道衛君陌需要做的事情的重要,所以她必須表現的輕鬆寫意應對自如以免讓他擔心。
衛君陌將英挺的下巴抵着她的頭頂,憐愛的輕輕磨蹭着。她的辛苦他怎麼會真的不知道?
“辛苦你了,現在差不多穩定下來了,我讓人去將母親和兩個孩子接過來吧。”衛君陌輕聲道。
南宮墨點點頭,頓了一下道:“只是派人去好麼?不如我親自回去一趟吧?”派個人過去就想要將長平公主和兩個寶寶借走,燕王只怕不會同意吧?衛君陌道:“不用,之前我已經寫信告知過舅舅了。辰州這邊…最近一兩年或許比幽州更安全一些。”
“那好吧,聽你的。”南宮墨笑道,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兩個寶寶了,南宮墨的心情也變得更加飛揚了起來。
“咳咳。”身後,秦大公子輕咳了兩聲提醒自己的到來。在一個孤身離家千里的男人面前秀恩愛簡直是過分!
南宮墨回身,有些歉意地朝着秦梓煦笑了笑,“秦公子也回來了?”
秦梓煦哀嘆,“在下可不就是做牛做馬的命麼?”這些日子,咸寧和辰州兩邊跑,雖然說只是隔着一條江,但是也是很辛苦的好吧。
南宮墨莞爾一笑,“辛苦秦公子了,可是有什麼事?”
秦梓煦聳聳肩道:“只是回來例行向郡主彙報一些事情,不過,我現在是想要提醒衛公子,您好像還有客人來着。”
“客人?”南宮墨好奇地擡頭看衛君陌。衛公子淡定地糾正道:“戰俘。”
南宮墨瞭然,她雖然遠在辰州卻也是知道衛鴻飛在一線峽被俘虜的事情的。說起來…衛君陌和衛鴻飛這兩個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遇到誰更倒黴一點。不過看目前的結果,最倒黴的顯然是衛鴻飛。
“怎麼將人帶回來了?”南宮墨道。以衛君陌對衛鴻飛不耐煩的態度,南宮墨以爲應該早就將人處理了纔對。不管是殺了還是放了。
衛君陌道:“他還有用。找個牢房關起來就就是了,還用我吩咐?”最後一句,自然是對秦梓煦說得。秦梓煦淡笑道:“那位可是郡王,萬一怠慢了怎麼好?自然還是問清一些得好。”最重要的是,那位好歹曾經還被衛公子叫了二十年的父王,總要確定一下衛公子對他的態度。
“啓稟公子,郡主。商將軍跟衛鴻飛在前院打起來了!”一個侍衛匆匆前面稟告道。
南宮墨撫額,“我忘了,商戎還在府裡呢。”
商戎會遇到衛鴻飛完全是個意外,商戎現在完全不想看到衛鴻飛,當然衛鴻飛更加不想看到商戎。不過很可惜有時候就是這麼巧,衛鴻飛被兩個侍衛拎着在前院的屋檐下等候命令的時候,商戎正巧從外面回來。南宮墨對商戎的人品十分信任,既然商戎說了不會跑南宮墨也不找人看守他,也不限制他的自由。商戎倒也不怎麼亂跑,只是偶爾上街去府衙不遠的一條街上的茶樓喝茶,順便聽聽民間流傳的八卦。今天正巧聽到茶樓裡的人說起泰寧衛兵困鄂州,想起自己之前的佈局與之後的結果不由十分鬱悶。誰知道一回到府中就看到了導致了這樣局面的罪魁禍首。
商戎心情不好,衛鴻飛的心情更不好。之前他好不容易將商戎打壓的爬不起來,誰知道兵權在自己手裡還沒來得及捂熱,就變成了階下囚。更重要的是,被人捆成糉子一般的時候還被之前被自己打壓的商戎給看到了。衛鴻飛心中頓時充滿了尷尬和羞恥感。他想方設法的否定商戎的策略,而如今的結果就彷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當着商戎的面狠狠地甩在他的臉上。更重要的是現在他被綁着,商戎卻是優哉遊哉的自己走進來的,顯然兩人的身份處境不可同日而語。
“看來本王說的果然沒錯,你早就投靠了燕王。”衛鴻飛瞪着商戎,搶先開口道。
商戎心情十分煩躁,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跟衛鴻飛這個蠢貨計較簡直是浪費時間。但是不狠狠地踹他兩腳似乎有很難消減心中的鬱悶和怒火。
商戎冷笑一聲,道:“確實是不錯,號稱無人能破的天險,在靖江郡王手中連十天都收不住。難不成,是一線峽突然塌了麼?”衛鴻飛頓時臉色通紅,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得,咬牙道:“商戎,你這個叛徒有什麼好得意的?”
商戎道:“我是不是叛徒不用你來說,老夫只知道,若是老夫來守一線峽,就算閉着眼睛守也不會丟得這麼快。沒本事就好好在金陵吃軟飯別學人上戰場,丟人現眼不說丟的可是別人的命。哦,老夫忘了,大長公主已經休了你,就算想吃軟飯也沒得吃了。”必要的時候,武將的嘴也是可以淬毒的。衛鴻飛那些所謂的奇謀,簡直就是把士兵的性命拿來玩兒。
“商、戎!”衛鴻飛再也忍不住,根本不顧自己還被人綁着就朝着商戎撞了過去。
抓着他的侍衛也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不小心,竟然真的讓他掙脫了鉗制整個人朝着商戎撞了過去。
商戎冷笑一聲,這種時候你既然自己撞上來了當然是有仇報仇了。毫不客氣地一拳打在了朝着自己撞來的人的腹部。衛鴻飛猛然被狠狠地一拳打中,原本往前的身體朝後退了好幾步,整個身體都忍不住弓了起來。
“商、戎!”
“還不夠?”商戎挑眉,擡腳一腳掃了過去毫無懸念的將衛鴻飛放到在了地上。南宮墨等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正瀟灑的拍拍自己衣角上灰塵的商戎,以及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衛鴻飛。
“……”這就是所謂的“打起來”了?這應該是單方面的毆打吧?
------題外話------
親愛噠們,遲來的五一快樂!雖然昨晚就回到了四川,不過還是今天中午纔到家。兩個月不在家以爲灰塵應該很多,原來…還可以更多。走的時候,忘了關窗戶了!淚奔~大掃除啊大掃除,終於收拾乾淨鳥。麼麼噠,回到家的感覺真是好好噠。這兩個月感謝大家一直的包容,後面會努力努力!醫妃的實體書終結版也開始修鳥,上部還木有入手的親們快行動喲。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