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兄弟相爭
大帳裡靜悄悄的彷彿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一般。幾個大夫站在一邊隨時注意着南宮墨需要什麼好幫忙。雖然他們不敢接手燕王的傷,但是到底是做了許多年的軍醫,對外傷的瞭解還是比尋常人多得多的。衛君陌坐在不遠處垂眸養神,俊美的容顏冰冷如玉雕。他對面,蕭千煒緊緊地盯着南宮墨的手,卻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動靜,生怕打擾了南宮墨。
南宮墨淨了手才走過去,用匕首劃開了燕王身上的衣服,露出血淋淋的傷口。一塊玉墜從衣服裡劃落,南宮墨連忙伸手捏住以免玉墜壓住了傷口。那玉墜不過一寸大小,極品的羊脂白玉刻着精緻的花紋,南宮墨也沒來得及細看直接將繫繩截斷了,將玉墜壓在了燕王身下軟榻的褥子裡。既然是燕王隨身攜帶的東西,想必也是比較重要的吧?不過…沒想到燕王一派雍容豪氣的王者風範,竟然會隨身佩戴這樣的飾品。南宮墨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
從古至今,君子尚玉。到後來,無論男女老少皇室平民都喜好佩戴玉石。但是男子一般是陪佩戴玉佩或者是玉扳指一類的東西。嫌少有人會帶玉墜的。不過,這玉佩看着倒是有點眼熟。
這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現在這個時候,容不得她爲了任何事情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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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整齊的擺放在一邊輕薄鋒利的雪亮短刀,以烈酒消毒之後,又放在火上烤了烤,南宮墨纔對着箭傷的邊緣劃下了第一刀。一刀下去,挨刀的和下刀的人還沒有怎麼樣,旁邊圍觀的人就忍不住先抖了抖。
南宮墨看過之前從戰場上撿回來的羽箭。海日古用的是北元強弓,羽箭跟中原所有的也略有不同。整支箭都是用精鐵打製的,箭頭成四角菱形,箭頭和箭身之間還有氣孔,如果不是衛君陌當機立斷封了燕王的幾處穴道,只怕不用等別的,光是流血就能讓燕王送命。羽箭不能往後送,就只能原路抽回來,如此一來有又多了兩個倒鉤,燕王身上需要開的刀口也比尋常的箭傷要大一倍。
南宮墨深吸了一口氣,手下穩定的下了第二刀。頓時有更多的獻血透過羽箭的氣孔奔了出來。燕王口中也開始涌出獻血。在場的衆人頓時慌亂起來了,“星城郡主?!王爺……”
“父王!”
“閉嘴!”衛君陌猛然起身,一把拎住想要撲過去的蕭千煒往身後扔去。兩步上前站到了南宮墨身邊,“無瑕,別急。”
南宮墨點點頭,道:“沒事。舅舅內傷崩開了,血會流進肺裡。”
“怎麼做?”衛君陌問道。
“先把血排出來。”說完側首對旁邊的一個軍醫道:“去讓人準備一些糖水和鹽水。”
軍醫蒼白着臉,簡直求之不得能夠離開這裡哪怕只是片刻。慌亂的點了點頭,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
南宮墨拿起旁邊的托盤裡的一個細管狀的銀質工具,一頭鋒利明亮。在燕王心口的地方按壓了片刻,南宮墨毫不猶豫地將細銀管重重地插了下去。一股血水飛快的噴了出來,濺到了跟前的地上以及不遠處的蕭千煒的鞋面上。蕭千煒臉色蒼白,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卻強忍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旁邊的幾個軍醫更是嚇得臉色慘白。
等到燕王氣息平緩了一些之後,南宮墨立刻開始動刀取箭了,剛剛放了那麼多的血,這個時候又沒有輸血的工具,拖久了也是會有生命危險的。即便是南宮墨能將補氣血的藥丸當糖粒一樣的往燕王嘴裡塞,但是藥丸畢竟不可能馬上變成真正的血液補充進燕王的身體裡。
一刻鐘後,陷入胸口的羽箭終於被南宮墨小心翼翼的抽了出來。南宮墨也暗暗鬆了口氣。這次跟上一次在幽州邊關那個士兵的傷不一樣,比起上次燕王更危險,只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傷到燕王的心脈,到時候就是神仙也難救。而且,燕王內傷加中毒,身體非常虛弱。根本無法再承受衛君陌的內力,只要再輸入一次內力,只怕燕王就會七孔流血而死。
等到將特製的線將傷口縫合,又上了藥包紮好。南宮墨才站起身來,眼前卻不由得一黑跌進了衛君陌的懷中。
“無瑕!?”
南宮墨睜開眼睛看着他佈滿了焦急的紫眸,勉力一笑道:“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舅舅暫時也沒事了,不用擔心。”
衛君陌點點頭,一把抱起南宮墨道:“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南宮墨也實在累得很,點了點頭便靠在衛君陌懷中閉上了眼睛。還沒走回自己的帳子裡,就已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南宮墨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正午,這些日子她也着實是累得不清。醒過來之後只覺渾身上下都有些僵硬了。起身下牀,扭了扭身子活動一下筋骨,就見柳寒端着香噴噴的飯菜走了進來。
“公子說得不錯,郡主這個時候果然該醒了。”
南宮墨揉了揉眉心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柳寒道:“已經過了午時了,郡主錯過了早膳,連午膳都錯過了。不過公子命我給郡主準備了一些,說郡主這個時候差不多該醒了。”
別說是早膳午膳,就連昨晚的晚膳,南宮墨都吃的迷迷糊糊。只記得被衛君陌叫起來,胡亂喝了幾口粥就直接倒回牀上繼續睡了。稍微洗漱了一番,南宮墨才走回桌邊,端起柳寒送來的飯菜開始用膳。餓的咕嚕叫的肚子有了美事的撫慰,果然一下子舒服多了。南宮墨微蹙的眉頭也因此而展開了許多。
一邊用膳,南宮墨問道:“燕王怎麼樣?”
柳寒搖搖頭道:“王爺還沒有醒過來呢。”
南宮墨點點頭並不意外,“傷得太重了,而且我還用了一些麻藥,不過明後天也該醒了。”只是醒來之後會怎麼樣還不好說。
“說起來,燕王到底是怎麼受傷的?”南宮墨這會兒纔有空問這件事,就算海日古是北園第一神箭手,想要在衛君陌手中傷人也不太容易吧?柳寒自然早就打探清楚了,跟着嘆了口氣道:“聽在場的人說,北元人開始攻擊的是蕭二公子,等到公子去救蕭二公子被纏住的時候又突然攻擊公子,最後一箭纔是射向燕王殿下的。水閣的那些人真是瘋了,爲了不讓公子將射向燕王殿下的箭斬落,竟然直接用身體去擋。有兩個人當場被劍氣斬成了兩段。被這麼一耽擱…燕王殿下也就也……”
聽着柳寒的話,南宮墨在心中模擬了一遍那是的情形也忍不住感嘆,“宮馭宸果然是處心積慮,這一幕只怕不知道算計了多少次吧?”
柳寒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南宮墨沒說話。南宮墨挑眉,“有話就說。”
柳寒低聲道:“有個紫霄殿的兄弟說,當時燕王原本說不定可以讓開的,只是…蕭二公子當時就站在王爺身後,根本看不到射過來的箭。如果王爺當時讓開了,現在躺着的說不定就是……”
南宮墨皺眉,搖了搖頭道:“別胡說,舅舅當時本身就受了內傷。海日古的箭…未必能夠多得開。”
柳寒聳聳肩,道:“郡主說得是。”畢竟
用過了午膳,衛君陌依然還沒有回來。南宮墨有些好奇地問道:“君陌在做什麼?”柳寒道:“王爺重傷,公子很生氣了。下令追殺海日古,殺無赦。這會兒…好像是在跟蕭二公子和軍中的將領討論軍中的細作事情。”
南宮墨點頭,“這次的事情…軍中若是沒有細作是絕對做不到的。可有結果了?”
“之前陳昱將軍不是將念遠抓起來了麼,確實是他的嫌疑最大,畢竟偷襲泗陽的主意就是他出的。不過他一直不肯認,只說自己是冤枉的。”
南宮墨挑眉道:“所以,他們現在是再討論念遠的事情?”
柳寒點點頭,“郡主也要過去麼?”
南宮墨搖頭道:“不,我還是去看看燕王舅舅吧。”
來到燕王的大帳裡,裡面靜悄悄的瀰漫着淡淡的藥味。兩個軍醫片刻不離的守在一邊,生怕出了什麼紕漏。看到南宮墨進來,兩人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歡喜之色。畢竟當時他們誰也不敢替燕王取箭,還是星城郡主替他們完成了無法完成的事情。可算是救了他們所有人的命。
“郡主。”
南宮墨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看了一眼牀榻上的人輕聲問道:“怎麼樣了?”
軍醫嘆了口氣,有些憂慮地道:“傷處倒是沒有什麼惡化的跡象,但是王爺的內傷,還有王爺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了。最要緊的是,因爲內傷許多補藥反倒是無法使用,這該如何是好?若是一直這樣虛弱下去,小的只怕…就算王爺的外傷好了,人也醒不過來。”能夠在軍中混到這個程度的軍醫還是多少有些真本事的,南宮墨走過去把了把脈,也只能輕輕嘆了口氣,道:“慢慢來吧,只要暫時保住了舅舅的命,內傷還有身體慢慢調理總會有辦法的。可惜……”
“可惜什麼?”兩個軍醫連忙問道,“郡主有什麼辦法?”
南宮墨苦笑搖頭,“舅舅的身體,現在就像是一個篩子一般,無論再好的補藥吃進去,九成九也是會漏掉的。”各種療傷聖藥她多得是,但是那前提是人體能夠自己吸收,否則就算是太上老君的金丹,也沒有用處吧。
“如果有玲瓏果,或許…可惜,目前唯一知道的玲瓏果也是五年多前被朱家所得。最後給太子用了。”
聞言,兩位軍醫也不由有些失望之色。玲瓏果這種傳說這的東西,可謂是可遇而不可求了,哪裡是說有就能夠有的?南宮墨也只是隨口感嘆一句罷了,若是將希望寄於那不知道在哪兒的玲瓏果,還不如指望天降神蹟來的實在。
看了看幾個軍醫擬出的藥方,雖然是軍醫調理和術後的藥方開得倒也不差。南宮墨點點頭道:“先就這這個方子用吧。後面的方子我再斟酌一下。”
“那就有勞郡主了。”兩位軍醫齊聲謝道。
南宮墨淡淡一笑,“分內之事罷了。”
“郡主。”門外,簡秋陽的聲音從來。南宮墨挑眉,“秋陽,進來。”
簡秋陽掀開門簾進來,南宮墨問道:“可有什麼事?”
簡秋陽笑道:“聽說郡主醒了,公子讓我請郡主過去呢。誰知道郡主到這裡來了?”南宮墨有些不解,“讓我過去?所爲何事?”如果只是軍中的事務,南宮墨相信衛君陌自己就能夠處理好,何必非要她過去。
簡秋陽無奈的聳肩道:“陳將軍來了,還有蕭大公子和二公子也回來了。只怕是想要問燕王的傷勢。”
南宮墨皺眉,“都跑回來了,不用打仗了?”
簡秋陽苦笑,“郡主,王爺都已經…打不打仗哪裡還有那麼重要?彭城那邊陳將軍倒是不知道了的,而且馬上就要趕回去並不礙事。雲都那邊,公子讓我和兩個副將立刻趕過去協助南宮公子。”
南宮墨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這就過去吧。免得讓他們久等了。”
另一邊的帳子裡倒是頗爲熱鬧,熙熙攘攘的坐滿了人。一眼過去就能看出這些人居然還分了好幾個陣營的坐着。一大羣將領做得靠蕭千煒近一些,另一羣則靠蕭千熾近一些,還有一些則靠近蕭千炯和陳昱,衛君陌就坐在陳昱旁邊,倒像是一下子分成了三塊,不過南宮墨明白,實際上肯定不止才三塊。
看到南宮墨,蕭千炯連忙起身讓座,“表嫂,我父王怎麼樣了?”
帳子裡頓時一靜,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望向南宮墨。南宮墨淡然道:“暫時沒什麼事。”蕭千炯有些擔憂,暫時…那就是說可能還是會有事了?想到之前在帳子裡看到父王不省人事的模樣,蕭千煒就火不打一處來,“二哥,你武功不行還跑到戰場上去幹什麼?要是表哥只保護父王一個人的話,父王一定不會受傷!”
蕭千煒臉色一白,咬着牙不說話。
陳昱嘆了口氣,“三公子,這話不能這麼說。二公子也是救王爺心切,何況…二公子本就是軍中將領,跟着上戰場天經地義。誰能想到…北元人竟然會…”蕭千炯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些過分,有些懊惱地咬了咬牙道歉的話卻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蕭千煒蒼白着臉,道:“陳將軍,三弟說得對。若不是我…表哥護着父王一個人,一定不會……”
陳昱皺眉,看看坐在一邊的蕭千熾嘆了口氣。現在這個時候不是追究誰的錯的時候,而是應該三兄弟齊心協力將王爺的這偌大的基業支撐起來啊。
“郡主,不知…王爺何時能醒來?”陳昱看向南宮墨問道。
南宮墨輕嘆了口氣道:“舅舅本就受了內傷,海日古那一箭不僅傷了舅舅更是將之前的內傷完全震裂了。”陳昱臉色也有些難看,“海日古號稱北元第一神箭手,聽說百丈以外能夠將兩匹馬射穿。”
海日古的箭的威力南宮墨也領教過,當日在幽州邊關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她硬接了海日古一箭,震得一隻手半天都痠痛不已,那一次海日古還沒有用全力。這一次面對燕王顯然是必殺的一箭,其威力可想而知。
南宮墨道:“情況好的話,舅舅明後天應該能醒過來。不過……”南宮墨看了衆人一眼,沉聲道:“諸位最好有個心理準備,舅舅醒過來的時間必定不會太長,而且,只怕也做不了什麼。”如果可惜,南宮墨根本不希望燕王現在醒來,養精蓄銳纔是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多睡兩天也不是壞事。但是南宮墨也知道,如果燕王一直不醒,只怕是軍心不穩了。
陳昱皺眉道:“這麼說來,短時間內…王爺即便是醒了也無法理事?”
南宮墨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那…軍中的事務怎麼辦?”一直羣龍無首是不可能的。行軍打仗調兵遣將的事情更不可能是幾個人商量着辦能夠行的。若是如此不僅會軍心渙散,更有可能會各自明爭暗鬥,各自爲政。所以,找出一個目前能夠暫代燕王行使軍令的人就勢在必行了。
陳昱這話一出口,大帳裡的氣氛頓時又是一窒,所有的人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才聽到一個將領沉聲道:“王爺既然受傷了,軍中事務自然是由世子暫代了。”
陳昱點點頭,看向其他人。衛君陌微微點頭,表示認可。但是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接受這個結果的,“事關數十萬大軍的事情怎能輕率?世子根本就不會打仗,要怎麼暫代王爺處理軍務?”
蕭千熾眼神微沉,望着對面的兩個弟弟沒有開口。蕭千炯倒是理所當然,道:“說得沒錯,大哥根本不會打仗。”
坐在衛君陌身邊,南宮墨忍不住撫額。若不是現在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只怕一巴掌就直接拍他腦門上了。明明沒有爭權的意思,偏要把自己攪和進去而不自知。被反駁的將領也有些惱怒,“世子是王爺嫡長子,名正言順,有何不對?那你們說誰更合適?”
另一個將領起身道:“若論打仗,還是二公子更擅長一些吧?”
聞言,蕭千炯更加不爽了:難道本公子不會打仗麼?不過他並沒有興趣去處理那些煩死人的軍務,他感興趣的是策馬橫刀縱橫沙場,而且,二哥看起來確實是比大哥要厲害一點。所以蕭千炯這次倒是沒有反對。
“不行!長幼有序,二公子怎麼能夠越過了世子?”一個儒生模樣的男子起身高聲道,這人是燕王身邊的幕僚之一,頗得燕王看重。雖然這兩年有念遠這個奇才在燕王身邊,他們這些幕僚反倒是沒有多少露臉的機會。但是能出現在這帳中本身就證明了他在幽州軍中的地位不低。
對面的人嗤之以鼻,“長幼有序?若是毀了王爺辛苦打下來的基業,你拿什麼贖罪?分明應該是能者居之!”
“狗屁!你怎麼知道世子就不能打仗?”
“哈?難道這兩年時間還不能證明麼?”這已經是上升到直接嘲諷蕭千熾了,身爲屬下,實屬無禮。其實蕭千熾這兩年也不是沒有戰績,只是比起兩個弟弟不是那麼出色而已。他本身文弱,並不適合上戰場,所以大多數時候都被燕王留在身邊處理一些軍中的雜務。直到他跟蕭千煒之間的鬧得讓燕王心煩,纔將兩個人一起遠遠的扔到了薛真軍中。
“放肆!竟敢對世子無禮!”
“你才放肆?!想要毀滅王爺大好基業,你居心何在?”
“你……”
蕭千熾神色僵硬地挺着兩邊的將領爭吵不休,心中更是煩亂不已。在看看坐在不遠處的蕭千煒,蕭千煒眼觀鼻子鼻觀心彷彿什麼也沒有聽到一般,倒是蕭千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蕭千熾嘆了口氣,看向衛君陌和陳昱,問道:“表哥,表嫂,陳將軍,你們三位怎麼說?”
南宮墨聳聳肩,握着衛君陌的手道:“這是幽州軍和燕王府的事,我們不好插手。”果然,燕王一躺下,這兄弟之間的爭鬥就再也隱藏不住了。蕭千熾苦笑,“表嫂說笑了,咱們都是一家人。父王若是醒着,必定也是這話。”
陳昱輕咳了一聲,道:“此事,我等做屬下的不該插嘴。還望三位公子看在王爺有今天的功業不易的份上,千萬謹慎。三位若是能夠通力合作,想必咱們度過眼前的難關並非難事。”
陳昱的話很其實很簡單,三位如果看在燕王創業不易的份上這個時候各退一步,好好的維持住眼前的局勢等王爺醒來在做安排最好。
只是…這種時候誰還能退讓?這個時候進一步就能夠掌握整個幽州衛的大權,退一步…將來只怕就不好說了。就算他們願意讓,他們身後支持他們的將領願意讓麼?
燕王…真的還能夠醒得過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