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歸來,越郡王妃上門
靖江郡王府
衛君陌沒有理會府中一衆人等,直接去了長平公主的院子。長平公主早早得到了消息就等候在了大堂裡,聽到兒子回來了,也等不及他進來就起身迎到了門口,“君兒,你總算回來了。”
“母親。”衛君陌雙手扶住長平公主,打量了一下她有些蒼白的臉色,想起在軍中的時候無瑕跟自己說起的事情臉色不由得陰沉了起來。知子莫若母,長平公主連忙拉住他道:“母親沒事,就是這些日子擔心你和無瑕的緊。無瑕可還好?”衛君陌點點頭道:“孩兒剛剛送無瑕會楚國公府。”
“那就好。”長平公主連連點頭,南宮墨突然跑去戰場的事情把她也嚇了一跳,兒子好不容易有了一個不錯的媳婦兒,若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得了?何況,南宮墨是爲了君兒纔去戰場的,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南宮懷也不會就這麼算了。雖然有些怪南宮墨擅自跑去戰場,但是想到這是爲了自己的兒子長平公主心中就更多了幾分欣慰和歡喜了。
衛君陌扶着長平公主在廳中坐下,方纔道:“無瑕很好,只是受了一點輕傷。不礙事的。”
“怎麼受傷了?”長平公主嚇了一跳,她只聽說君兒在戰場上受了傷,卻不知道南宮墨怎麼也受傷了。衛君陌只是輕描淡寫地將回來的路上遇刺的事情說了一遍,並沒有細說。長平公主卻只當刺殺是衝着衛君陌來的,是自己兒子連累的南宮墨,心中對這未來兒媳婦兒也更加愧疚心疼起來,道:“你這孩子,無瑕千里迢迢的去找你,怎麼還讓人家受傷了?聽父皇說,那孩子在軍中還幫着救了許多人呢。來人,快去將前些日子父皇賜下來的補品都送到楚國公府去。”這些原本是陛下因爲長平公主生病賜下來的,之後又因爲衛君陌受傷失蹤,賜了許多東西安慰女兒,長平公主也用不了那麼多東西,自然是轉送給兒媳婦了。
“是,公主。”一邊侍候的宮女連忙應聲去準備了。
長平公主這纔看着兒子蒼白的臉心疼地道:“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傷得很重?”
衛君陌搖搖頭,道:“母親放心便是,已經好得差不多。只是趕着回來有些累了。”長平公主鬆了口氣道:“等太醫過來看看,然後好好歇息。你放心,你的婚事孃親定然給你打點的妥妥當當的,絕不會委屈了你和無瑕的。”衛君陌點頭,猶豫了一下問道:“母親…外祖父那裡…無瑕……”
長平公主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道:“我還以爲你想問什麼呢,你放心,你外祖父不是那些死讀書的酸書生,這些年什麼事情沒有見過?前些日子還讚了一句無瑕有新陽長公主遺風呢。”
新陽長公主是當今陛下的親妹妹,當年陛下征戰天下的時候才年方十五,就跟着陛下南征北戰。只是一次戰事中陛下中伏受傷,竟然是新陽公主硬撐着帶着兩個侍女將陛下救了出來,最後一個婢女爲救陛下被殺,新陽公主身受重傷不久之後也去世了,另一個侍女自盡殉主。公主去世的侍候也不過才十九歲,大夏立國之後,陛下除了冊封皇后,第二件事便是追封自己的親妹妹爲新陽長公主,兩個侍女也追封了鄉君之位。如果是真的,這個評價對於女子來說可以說是極高的了。一時,衛君陌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
長平公主當然知道他爲什麼如此,擡手安撫的拍拍兒子的手背道:“放心,父皇有分寸的。何況,無瑕初回金陵不久,父皇若是對她印象好不是壞事。”
衛君陌沉默,只怕是太好了反倒是有麻煩。
“王爺,公主和世子……”門外,丫頭試圖攔住直衝衝往裡面闖的靖江郡王。衛君陌臉色一沉,正要起身卻被長平公主伸手按住了,沉聲道:“讓他進來。”
進來的不只是靖江郡王還有跟在他身後的側妃馮氏,只是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看到兩人進來,長平公主擡了一下眼皮,淡淡道:“王爺,這個時候過來有什麼事?”靖江郡王輕哼一聲,掃了衛君陌一眼道:“怎麼?回來了不知道來主院請安,本王還不能自己過來了?”
長平公主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眼睛裡明晃晃地寫着“你沒病吧”四個大字。什麼時候他這麼稀罕君兒去給他請安了?這些年,明明就是恨不得君兒最好不在他面前出現,甚至當初他自己直言君兒出門回來都不必特意稟告他,現在卻端着父親的架子來挑刺?
靖江郡王顯然也還記得自己當初的話,哼了一聲側過頭去避開了長平公主的目光。
長平公主也不在意,只是淡淡道:“王爺坐下說話。”卻直接當站在一邊的馮側妃不存在一般。馮側妃雖然在府中以當家主母自居,但是在公主面前卻依然不敢放肆。公主不讓她坐她就只得站着,委委屈屈地站在靖江郡王身後,一邊拿眼睛往他身上勾。不過顯然靖江郡王正在思索要怎麼說話,並沒有看到她拋過來的眼神。
長平公主有些厭倦地靠着軟榻的扶手,淡淡道:“王爺有什麼事情便直說吧,君兒剛剛回來,還要進宮見駕呢。”
靖江郡王輕咳了一聲,似乎有些猶豫地望着長平公主。倒是身後的馮側妃有些忍不住,開口道:“公主,世子,王爺是想問問澤兒和博兒的事情呢。”
長平公主凝眉,側首看向靖江郡王。靖江郡王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衛君陌垂眸道:“我受傷之後就不再管左路軍。衛君澤和衛君博的事情要問也該問鄂國公。”
聞言,靖江郡王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了,不悅地道:“你既然不能在掌管左路軍,爲何不給澤兒和博兒提拔一個好的位置?之前你怕他們奪了你的功勞就算了,現在你不能打仗了也不想他們好?吃裡扒外的東西…本王…本王真是……。”
“衛鴻飛,你給本宮住口!”長平公主重重一拍桌面,厲聲道。
靖江郡王嚇了一跳,這些年他對衛君陌一直不冷不熱,長平公主對他也是不冷不熱。但是自從衛君陌被指婚之後長平公主已經連續兩次對他發脾氣了,這讓他敏銳地感覺到在長平公主心中有什麼事情漸漸地起了變化,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安。
衛君陌被眼睫半掩的紫色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淡淡道:“母親息怒。”
長平公主輕哼一聲,站起身來道:“我兒爲何要替他們安排什麼好位置?當年君兒入軍效力的時候誰爲他安排過半分?沒那個本事就在家裡好好待着別出去丟人現眼!”
“公主…”馮側妃皺了皺眉,一臉委屈地道:“公主你誤會王爺了,王爺也是爲了咱們靖江郡王府好啊。君兒和澤兒有了個軍功,將來也好輔佐世子不是…何況,若是讓人知道了咱們家兄弟不睦,對世子的名聲……”長平公主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爲何只替衛君澤和衛君博說話,卻不提衛君奕?本宮覺得…養狗還是養一隻比較聽話的狗好一些。君兒,你說是不是?”
馮側妃臉色大變,眼神幽怨地望着靖江郡王,心中卻恨不得將長平公主給撕了。這個女人自己不守婦道,還敢罵她的兒子是狗。
坐在旁邊的衛君陌淡然道:“母親說得是。衛君奕若是聽話,前些日子齊王舅舅說封地缺人,倒也不是不可以給他謀個職位。”
馮氏嬌柔的臉頓時僵住了,衛君陌這話若是傳出去,衛君奕那母子倆只怕立刻就要倒向長平公主母子了。齊王雖然不及燕王手握重兵,但是卻也不容小覷。如今天下科舉制度完善,皇帝從世族中直接提拔官員極少,就算是有也只有嫡子纔有這個資格。庶子要麼自己去考科舉,要麼就是入伍打仗,在戰場上博得功名。若是能夠得到藩王的提拔,這條路自然要好走許多。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靖江郡王府再落魄也用不着去求外人!”靖江郡王沉着臉道。因爲長平公主的關係,靖江郡王府跟燕王府和齊王府的關係也十分冷淡。燕王和齊王有多心疼妹妹和外甥,就有多討厭衛鴻飛這個靖江郡王。特別是齊王,本身脾氣就有幾分暴躁,每次回京只要遇上了是從來不給靖江郡王府面子的。
聽了靖江郡王的話,馮側妃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笑容,就連看向長平公主的眼睛裡也多了幾分挑釁。你再厲害,身份再高,王爺不還是向着我的麼?長平公主眼眸一沉,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嗖地一聲,一道銀光一掠而過,馮側妃只覺得臉頰一涼,蹭地一聲一支柳葉鏢已經釘到了她身後的牆上。馮側妃捂住臉啊的一聲驚叫起來。
衛君陌雖然內力全失,但是對付馮側妃這樣的人,這樣近的距離甩一支飛鏢還是綽綽有餘的。
“再用那種眼神看母親,小心你的小命。”衛君陌淡淡道。
馮側妃嚇得軟到在地,抱着靖江郡王的腿嗚嗚咽咽地痛哭起來。靖江郡王氣得渾身發抖,指着衛君陌直叫孽子。衛君陌冷然一笑,衛鴻飛何時曾將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了?
最後,靖江郡王怒氣衝衝地帶着馮側妃走了。望着空蕩蕩的大堂,長平公主有些疲憊地靠着扶手閉上了眼睛。衛君陌沉默地望着母親淡漠的神情,心中閃過一絲無奈。
“母親……”
長平公主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了,睜開眼睛柔聲道:“君兒,母親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你放心,母親早已經不傷心了,現在唯一的願望便是看着你跟無瑕好好地成婚,以後和和美美的過日子。”衛君陌點頭,“母親放心,無瑕很好。”
長平公主點點頭笑道:“是啊,無瑕很好。她比母親更加勇敢,也更有本事。君兒娶了她母親也總算是放心了。”
寄暢園裡,南宮墨含笑安撫下了幾個因爲自己歸來而興奮不已的丫頭,懶洋洋地靠着軟榻聽丫頭們講起這些日子楚國公府發生的事情。自從南宮墨離開之後,南宮緒整日裡也因爲官場上應酬忙碌着。於是楚國公府就成了鄭氏,林氏和南宮姝三個人的戰場。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果真是不假。這些日子楚國公府的下人們可算是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左右爲難。鄭氏和林氏爭權,命令一個接一個的,林氏自以爲有了南宮緒的支持,又因爲鄭氏被南宮懷罰了自以爲底氣足,竟然明目張膽的跟鄭氏對着幹。但是鄭氏在府中十幾年的根基又豈是那麼容易動搖的?再加上心情不爽的南宮姝時不時的弄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問題,府中的下人們可謂是筋疲力竭。倒是讓寄暢園的衆人看了一出出好戲。
可惜等到南宮懷回來之後,鄭氏和南宮姝在南宮懷跟前一哭,林氏原本辛苦爲自己爭取到的一點點權利也立刻化爲了烏有。所以,如今整個府中還是依然在鄭氏手裡。
聽了這些,南宮墨也只是挑了挑眉不加理會。雖然覺得南宮懷對鄭氏過分的容忍了,但是那是南宮緒的事,不是她南宮墨的事情,再過一個月她就要出嫁了,出嫁的女兒更是不用理會孃家的事情。
“大小姐,長平公主身邊的嬤嬤送了東西過來探望大小姐。”門外,丫頭恭敬地稟告道。
南宮墨起身道:“請進來。”
不一會兒,就看到兩個嬤嬤在侍女的引領下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幾個靖江郡王府丫頭穿着的侍女,每個人手中都捧着一個錦盒恭恭敬敬地跟在嬤嬤身後。南宮墨親自起身相迎,爲首的一位嬤嬤連忙見禮,“老奴見過南宮小姐。”南宮墨含笑道:“有勞兩位嬤嬤親自走一趟。”兩位嬤嬤連忙道不敢,恭敬地道:“公主聽說大小姐受了些傷,特命老奴將陛下御賜的一些補品送過來給大小姐補補身子。”
南宮墨笑道:“多謝公主關心,我並無大礙。離京的時候公主玉體違和,不知如今可好些了?”
嬤嬤笑道:“大小姐儘管放心,公主身邊老奴們都仔細伺候着,早就好了。如今看到世子和南宮小姐平安歸來,公主連精神都好了許多。還說請南宮小姐有空去府上坐坐呢。”南宮墨笑道:“到時候一定叨擾公主。”
兩位嬤嬤對這位南宮大小姐都很是滿意,她們都是公主身邊侍候多年的老人,公主跟王爺關係不好,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將來也只能指着世子和未來的世子妃了。雖然只要她們安分守己,公主在一天誰也不能將她們怎麼樣了,但是面對一個溫文有禮好侍候的未來世子妃總是比面對一個刁蠻高傲的世子妃來的高興一些。南宮墨留兩位嬤嬤說了一會兒話,才請蘭嬤嬤親自送兩人出去,臨走的侍候蘭嬤嬤又給了來楚國公府的兩個嬤嬤幾個丫頭一人一個荷包。荷包裡裝着的都是寄暢園裡平時打賞用的金銀裸子,讓一行人更是笑逐顏開。幾個小丫頭回到靖江郡王府更是不遺餘力的宣傳未來的世子妃出手如何闊綽,待人如何寬厚等等。氣得馮側妃不知道撕了幾條帕子,恨不能連那幾個多事的丫頭的嘴一起撕了,只可惜那些都是公主的人,她就是看得再不順眼也不敢隨便教訓。
蘭嬤嬤回到書房裡,望着正在整理賬冊的南宮墨欣慰地笑道:“公主對大小姐真好,小姐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南宮墨擡眸淡淡一笑道:“嬤嬤放心便是了,公主是個好相處的人。”
蘭嬤嬤點點頭,原本只當皇室中人必定不好相處,如今看來至少長平公主是很真的很喜歡大小姐的。這姑娘家有的時候有個好婆婆甚至比有個好丈夫還要重要,畢竟丈夫只要不太出格,做到相敬如賓也就差不多了,但是這婆婆卻不是你想相敬如賓就能夠相敬如賓的。從古至今,多少故事裡那些在家裡千嬌百寵的閨秀們出嫁之後被婆家磋磨的不成樣子。
“啓稟大小姐,越郡王妃來了。公爺請大小姐出去見客。”門外,前院的丫頭來稟告道。南宮墨挑眉,有些驚訝地道:“越郡王妃?她怎麼會來了?”
越郡王妃元氏現在不是應該在家中養胎麼?哪怕她沒有懷孕,按照如今楚國公府和鄂國公府的關係,也不應該往她們家跑纔對。
“迴雪?”
迴雪掩脣笑道:“越王妃只怕不是來見大小姐的,而是來見二小姐的呢。聽說越郡王這兩天也快要回朝了,越郡王妃想必是想要快些將二小姐接過府去呢。”
“這麼快。”南宮墨想了想也就明白了,鄂國公去戰場本身也已經是收尾了,蕭千夜之所以留在後面說是協助鄂國公平亂,不如說是趁機給自己多添幾分軍功。反正整個軍營都是鄂國公說了算,蕭千夜到底有多大功勞還不是鄂國公看着辦。只不過…鄂國公若是給蕭千夜走了這個後門,那麼蕭千夜也必定是要投桃報李一番了。南宮姝的日子只怕不會太好看。這納妾進門的時間前後可不是毫無講究的。南宮姝到底是楚國公府的小姐,本身又比南宮墨小。越郡王妃卻非要趕着讓她在南宮墨婚禮之前過門,不過就是想要再一次提醒衆人南宮姝不光彩的身份和經歷罷了。
時間趕得這麼急,甚至會讓人懷疑南宮姝是不是早已經清白不在甚至是有孕在身了,才連自己長姐一個月後的婚禮都等不及就急着過門了。
嘆了口氣,南宮墨起身道:“去看看吧。”
越郡王妃大駕光臨,南宮懷和南宮續身爲男子自然不好出面,只得由鄭氏林氏出面招待。林氏這幾天剛剛在鄭氏手裡吃了悶虧,心情不好,何況她跟鄭氏撕破了臉跟南宮姝關係自然也沒有從前那麼好了,越郡王妃關她什麼事?於是便坐在一邊眼觀鼻子鼻觀心,無論越郡王妃和鄭氏說什麼她都一副有聽沒有懂的木訥模樣。
花廳裡,元氏一邊抿着茶水,一邊漫不經心地打量着站在鄭氏身後一臉幽怨的南宮姝,想起自己的夫君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除了長得不如南宮姝一副狐媚相,她元氏自問沒有什麼地方比她差。可是就是爲了這個一個可憐楚楚,什麼都不會只知道眼巴巴望着男人撒嬌的女人,他的丈夫就那麼毫不顧忌她的顏面。甚至,若她不是鄂國公的女兒,若她爹脾氣再軟一些,只怕今天她還不知道在哪兒哭呢。這些日子在家裡養胎,元氏也漸漸地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如果原本她對丈夫還存着一分的希望的話,如今她就只希望能夠平平安安的生下屬於自己的孩子,做一個合格的皇長孫妃了。
“王妃…”寒暄了一會兒便有些冷場起來了,鄭氏帶着有些尷尬的笑容問道:“不知…王妃今日大駕光臨,可是有什麼指教?”
元氏放下了茶杯,淡淡笑道:“也沒什麼指教,本妃剛剛收到消息,郡王過兩天就能看金陵了。”看到南宮姝眼中閃過的驚喜,元氏眼底閃過一絲嘲弄地意味,繼續道:“本妃與母妃商量過了,王爺得勝歸來也算是一件大喜事,若是能夠再多添一樁來個雙喜臨門就更好了。因此…打算過幾天就接二小姐過門。就請鄭夫人準備準備,後天一早就送二小姐過去越郡王府吧。王爺大約後天傍晚便能到了,正好晚上也來得及圓房。”
元氏說得直白,顯然是一點面子也沒打算給南宮姝留。鄭氏聽得不由紅了臉,回過神來愣了愣道:“後天?是不是太快了一些?咱們還…什麼都還沒來得及準備呢。”
元氏眼神微冷,淡淡道:“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這……”鄭氏啞然無語,南宮姝只是一個庶妃,說白了只是個地位稍微高一點的侍妾而已,確實是不需要準備什麼。越郡王若是看重南宮姝,最多也只能自己在府裡辦幾桌酒席,在請幾個關係好的親朋好友吃喝熱鬧一番罷了,但是對外卻不能光明正大的說要舉行什麼儀式。但是看越郡王妃這意思,就連這些也都要省了。這模樣,南宮姝倒像是安慰越郡王遠征辛苦的一件小玩意兒了。
元氏瞥了南宮姝一眼道:“既然南宮二小姐跟王爺情投意合,本妃也不是那不賢惠的人,以後進了王府,二小姐好好侍候王爺也就是了。鄭夫人,你說呢?”
想起自己女兒做的事,鄭氏也羞得說不出話來。扯着帕子好半天,方纔咬牙道:“王妃,這不妥。下月就是大小姐的大婚,姝兒年幼怎麼能越過了長姐去?”
元氏嗤笑一聲,道:“鄭夫人你在逗本妃發笑麼?南宮大小姐是陛下賜婚,嫁給靖江郡王世子做世子妃的。也是這一次皇姑母憂心表弟的婚事催得急,若是陛下將婚期安排在一兩年後,難不成我越郡王府還要準備爲了納個妾等上一兩年?就算本妃等得…令千金等得麼?”
“你!”鄭氏這一次是氣紅了臉,咬牙道:“越郡王妃,凡是適可而止!”
元氏淡然道:“這麼說…鄭夫人是對陛下賜的這樁婚事有異議,不願讓二小姐過門了?”
“我……”
“鄭氏一時失言,還請越郡王妃見諒。”門外,傳來南宮墨清淡從容的聲音。元氏回頭望去,就見南宮墨身穿一襲月白色衣衫從門外漫步進來。美麗的容顏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卻又讓人感受到一股迎面而來淡淡的壓力。
元氏挑眉,淡然一笑道:“南宮小姐,上次匆匆一別,今日再見本妃甚喜。”
南宮墨淺笑道:“再見王妃芳容,南宮墨纔是三生有幸。恭喜王妃喜獲麟兒。”
元氏含笑道:“還早着呢。聽說南宮小姐今天才回來,本妃冒昧打擾了還望見諒。”
“王妃言重了。”南宮墨在一邊坐了下來,微笑道。
元氏笑看着南宮墨道:“本妃的來意南宮小姐想必也是清楚的。接二小姐過門的事情,鄭夫人似乎有意見,本妃也不便面見楚國公,不知大小姐是否可以代爲轉達一下本妃和母妃的意思?”南宮墨笑道:“既然是太子妃和越郡王妃的意思,自然是按照太子妃的意見辦,楚國公府並無異議。”
“大小姐!”鄭氏驚怒。
南宮墨擡眼,淡淡地掃了鄭氏一眼。鄭氏卻只覺得身上彷彿被冰冷的刀鋒割過了一般,頓時沒了聲音只是怔怔地望着南宮墨。南宮墨擡頭對元氏笑道:“鄭氏是二妹的親孃,母女情深難免一時間失了分寸,還請越郡王妃不要見怪。”
越郡王妃臉上的笑意更甚,道:“如此甚好,此事…大小姐能做主?”
南宮墨側首吩咐道:“知書,卻跟父親說一聲太子妃和越郡王妃的意思,問問看父親有何看法?”南宮墨着重的強調了一下太子妃三個字。
知書瞭然,恭敬地道:“是,奴婢這就去。”
元氏滿意地點頭,看着知書出了門,這才笑道:“其實本妃今日前來還有另外一件事兒呢。不然也不能正好等到大小姐回來才上門拜訪。”
南宮墨挑眉,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元氏伸手從身邊的侍女手中結果一封帖子,遞給南宮墨道:“過幾日是太子妃的生日,加上王爺平安歸來,太子妃十分歡喜想要辦一個壽宴,到時候還望南宮小姐大駕光臨。”南宮墨連忙接過,笑道:“太子妃芳辰,楚國公府自然應當前往拜壽。就算太子妃不給我帖子,我也想要上門蹭一杯酒水呢。”
這話說的越郡王妃十分高興,看看坐在一邊秀雅大氣,談笑自若的南宮墨,再看看站在鄭氏身後一臉委屈幽怨望着自己的南宮姝,心中更加覺得無比膈應。這兩個怎麼就能是親姐妹,若是南宮姝有南宮墨一半的模樣,她也不會那麼膈應了。再想一想,元氏在心中搖了搖頭,若是王爺真的要納妾的話,還是納南宮姝這樣的蠢貨比較好。南宮墨這人雖然不過二八芳華,但是她卻始終未能看透。若對手真的是她,只怕自己未必是南宮墨的對手。
不過,如南宮墨這樣的聰明人,又怎麼會讓自己走到給人做侍妾的地步呢?
知書回來的很快,飛快地掃了一臉緊張的鄭氏和南宮姝一眼,朝着南宮墨和元氏福了福身道:“公爺說,一切按照太子妃的意思辦便是。”
聞言,鄭氏頓時臉色慘白。元氏確實十分滿意,脣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鄭氏和南宮姝道:“既然如此,本妃就回去準備了。明天一早,還請夫人將人送到越郡王府,莫要誤了時辰。大小姐,本妃還有事兒,這就告辭了。”
南宮墨也不留她,微笑道:“我送王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