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眸光微眯,湘女叫湘湘,她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煽動百姓,逼着總兵修繕堤壩。
但明顯,總兵就是不買賬。
現在可以確定,總兵有問題。
“不能抓走湘女啊,老天震怒,再有一場雨,堤壩必毀無疑。”先前向晚他們遇到的老者,撲通跪在最前面,顫聲說道。
衆人也都跟着緊張起來。
“愚民!”總兵擡腿就是一腳,正踢在老漢的胸口,怒氣衝衝的又準備繼續踢,腳踝處卻猛地一痛,身體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向晚已然站在了老人的面前。
“蓮亞,扶老人家起來。”
“是,公子。”蓮亞穿過人羣上前,把老人家扶了起來。
“這位公子,不可跟官家動手,會,會吃虧的。”老人顫聲說道。
向晚淡漠看着被身邊侍衛扶起來暴怒的總兵。
“來人,給本將把他抓起來。”總兵吼道。
“本公子向念風,奉皇上之命平定邊關,如今凱旋還朝,路過湘城,本想領略一下湘城的風土人情,卻不想領略的是總兵大人的彪悍無禮。”向晚冷聲說道,隱身在人羣中的侍衛已經落在了向晚身側。
也有人通知了青衣,青衣正火速趕回。
“你,你,你說你是向公子,你就是向公子……”
向晚沒等總兵話說完,拿出了皇上欽此信物,上面斗大的一個向字。
“你……”總兵的聲音哽在喉嚨裡。
“怎麼,如今衆目睽睽,本公子信物在手,還不足以證明自己的身份,難不成,總兵大人準備指鹿爲馬,說本公子的信物是假的。”向晚涼涼的說道。
“本將尚未驗明真僞。”總兵漲紅了臉。
向晚瞧了一眼湘湘,“不管湘女所言是真是假,堤壩修築一事都迫在眉睫。”
湘湘也打量着向晚,向公子,她自然聽過他的名號,曾經威震三軍的向公子,被皇上親自指派平定邊關,沒有幾日,凱旋了?
邊關的消息正在逐步的擴散,向晚剛離開一日,除了重臣瞭解邊關戰況之外,百姓中尚未開始流傳。
青衣回來,快步走到向晚面前,“公子,知府王安正在趕過來,湘城的其他官員也在趕過來的路上。”
向晚瞧了青衣一眼,那意思,聰明。
總兵擰眉,所有人都來了,很多事情就瞞不住了,不行,他必須先下手爲強。
“來人,給本將將這個不明來路的人,斬殺。”
噗,向晚笑噴。
“你!”總兵氣鼓鼓的瞪着向晚。
“抱歉,笑點比較低。”向晚眸光流轉的瞬間,變得犀利,這個人不顧百姓生死,只爲自身利益,該死。
總兵正要說話,向晚不知何時一個錯步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明晃晃的匕首落在了總兵的脖子上。
“總兵大人,認識這把匕首吧,烏江,離國鎮國之寶,本公子的身份,還步明朗?”向晚反問道。
總兵全身血液迅速凝固,他既然是一城總兵,功夫自然了得,他完全沒看清楚向晚是怎麼出手的,自己已經被控制。
“大人!”衆侍衛驚慌的看着向晚。
“都別亂動,先把湘女放開。”向晚吩咐道。
衆人自然不敢違抗,放了湘湘。
“青衣疏散百姓,放衆人離開。”向晚接着說道。
“向公子,求公子爲我等修繕堤壩。”先前的老人顫巍巍的又要跪下。
“老人家,向某保證,不修繕堤壩,絕不離開湘城。”向晚鄭重的開口。
“謝向公子。”衆人紛紛跪下磕頭。
“你等先回去。”向晚說道。
“是。”衆人應聲,紛紛撤出了湘女廟。
沒多久,湘女廟,除了正在對峙的向晚和總兵的人,再無其他。
“公子,總兵和衆官員到了。”青衣說道。
向晚坐在椅子上,“都請進來。”
總兵氣鼓鼓的瞪着向晚,他現在被向晚的侍衛控制着,自己的人則是站在門口的位置。
知府等人魚貫而入。
向晚起身。
“湘城知府王安見過向公子。”王安帶着衆人,躬身行禮。
“王大人請起。”
“向公子,這,這是……”王安看着被控制住的總兵陶衛軍,神色緊張。
“總兵大人跟向某起了一點衝突,他想殺本公子滅口,本公子正當防衛。”向晚淡漠的說道,把自己的信物,扔給王安,“王大人檢驗一下,信物是真是假。”
王安雙手接過,仔細看了看,“是真的。”
總兵擰眉,王安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鬆開總兵大人吧。”向晚緩緩的說道。
“是,公子。”侍衛立刻收回自己的刀。
總兵陶衛軍,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胸中的火氣,“向公子,先前陶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向公子不要介懷。”
“陶大人的陣勢,本公子也算是見識了。”向晚瞧了陶衛軍一眼,“修繕堤壩之事,總兵怎麼說。”
“修繕堤壩是湘城的事,就算公子是皇上的欽差也是平定邊關的功臣,湘城之事,似乎都不在公子管轄的範圍。”陶衛軍開口說道,語氣依舊強勢。
向晚微微斂眉,知道自己是皇上的人,知道自己即將回離都,仍舊不肯修繕堤壩,擺明不怕自己跟皇上告狀。
他有陰謀!
若是不等自己回到離都,水患就至,湘城必然大亂,到時候,若是有人加以利用,離國內亂必起。
陶衛軍,用心叵測。
“王大人怎麼說。”向晚看向王安。
“這……”王安明顯一臉的爲難,修繕之事,他提了不止一次,但每次都被陶衛軍硬生生的壓了下來,能調動軍隊的只有陶衛軍,陶衛軍強硬的不肯,他也沒奈何,王安不止一次上書朝廷,但,不知爲何,就是沒有回信。
陶衛軍屢次表示,堤壩之事,他會負責,一直施壓。
王安也不得不應承,如今,向公子強勢要求修繕堤壩,他……
向晚側眸掃了王安一眼,他的處境基本猜的差不多。
“向公子,本官確實曾經提議要修繕堤壩,但,總兵大人……”
“王安,這個時候跟本將劃清界限。”陶衛軍一臉的冷傲,“向公子,本將還是那句話,您是凱旋將領,湘城敬重,但湘城的事,公子管不着。”
“若是本公子非要管呢!”
“公子,憑什麼把手伸到湘城,還是說公子,想要掌控朝政。”陶衛軍一頂大帽子直接壓了下來。
“就憑,本宮是這離國的女主人!”向晚傲然看着衆人,右手拿出鳳印。
所有人全懵了。
青衣第一個回過神來,單膝點地,“臣,羽林衛統領青衣,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向晚的侍衛也都跪了下來,王安看清了鳳印,撲通跪下,眸底滿是激動,皇后,竟然是皇后。
“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陶衛軍懵了,怎麼平邊的將軍一下變成了皇后!這,這,這怎麼回事。
“衆卿免禮。”向晚收起鳳印,“陶大人,本宮可能調動軍隊修繕堤壩。”
“皇后娘娘,臣,臣無意冒犯。”
“有意無意都是冒犯,本宮念你無知不與你深計較,來人,將陶大人暫時收押,湘城守軍,由青衣統領接管。”向晚吩咐道。
“是!”侍衛上前抓住了陶衛軍。
陶衛軍的親信侍衛各個按着腰間的刀,等陶衛軍的吩咐。
“娘娘,臣真的無意冒犯。”陶衛軍大聲說道。
“帶走。”向晚淡漠的出聲。
陶衛軍擰眉,稍作糾結,他當然明白向晚讓人帶走他是緩兵之計,他若是被下獄,必然不會有好結果,單憑他攔住王安奏摺一事就難以善終。
與其等死,不如一拼,陶衛軍瞬間做好了決定,猛地用力掙開侍衛的束縛,直接抽出侍衛腰間的劍刺了過去。
侍衛躲閃不及,被刺中血流不止。
“你們這羣亂臣賊子,冒充將領冒充皇后,本將,今日要替皇上剷除奸佞。”陶衛軍高聲說道。
湘女廟已經被肅清,沒有百姓,這裡真的發生什麼,也不會有人知曉,況且,他要的就是湘城大亂,不過三兩天就會有大雨來襲,到時候湘城必然一片汪洋,哀鴻遍地,他的目的達到,湘城的總兵,做不做都無妨。
陶衛軍的親信迅速的站到了他的身邊。
他帶了百人前來,向晚的親信不過十幾人,文官可以忽略不計,他覺得自己必勝無疑。
向晚輕笑出聲,“陶大人,真的要找死?”
“你,口出狂言,本將。”陶衛軍眸光落在向晚臉上,頓了一下,男裝的向晚宛若謫仙,若是女裝,豈不是……若是抓住她,那可是皇后,陶衛軍眸底浮上一抹猥瑣的笑意。
“大膽!”青衣冷聲呵斥。
陶衛軍也不廢話,“給本將殺,向公子自稱皇后,自然要留活口,本將親自驗明正身。”
衆侍衛應聲。
“侍衛聽着,本宮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放下武器,皆可活命。”向晚看着衆人,緩緩的說道,神色悠然,絲毫沒把陶衛軍挑釁的話放在心上。
衆人心裡微微遲疑了下。
“給本將上!”陶衛軍大聲說道。
衆人立刻衝了上去。
“青衣,總兵留活口,其餘人,殺。”
“是!”青衣抽出寶劍衝進人羣中。
向晚淡漠的站在原地。
漸漸地,陶衛軍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第二章,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