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季澤柔暴怒開口,她使勁用手肘拐對方,重擊之下,讓醉酒大漢神情恍惚。
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讓季澤柔拼命想要逃避,她渴望找到一個黑漆漆的屋子,將自己關起來,隔絕一切干擾。
這樣的話,她就不會遇見那麼多的破事,沒有黎新野的天空,那該是多麼好。
女子的腳步極快,她在危難時刻爆發出了強大的潛力,成功進行了自救。
而當她恍恍惚惚衝到了陳亞家門口的時候,驟然碰見了晚歸的陳亞。
對方手中拎着一袋燒烤,正一臉錯愕地看着季澤柔,輕聲詢問。
“小柔?你怎麼現在纔來?”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季澤柔那顆無處安放的心再一次落地,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撲到了陳亞懷中大哭起來。
聲音幾度哽咽,像極了受了百般委屈的貓,急需找個精神寄託。
而陳亞被季澤柔這樣暴力的擁抱給弄昏了頭,她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疑惑歸疑惑,陳亞不顧手中拎着的燒烤,快速空出另一隻手來,緩緩摸了摸季澤柔的腦袋,安慰的意思很明顯了。
“咋了啊,咱們先進屋,有事慢慢說。”
站在樓梯口到底不方便,季澤柔的哭聲太過吵人,如果隔壁的鄰居忍受不住了,完全可能衝出來抗議一番。
到時候難免又會引發一場不可避免的暴動。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陳亞火速開門,將季澤柔給送回來屋子。
其間還不忘回頭張望一下週圍樓梯間是否出現了可疑人員,直到確定安全了,方纔將門給重重關上。
剛進屋子,季澤柔的雙眼已經腫的像金魚似的,紅彤彤的,看起來有幾分嚇人。
陳亞爲了讓她平復心情,連忙打開了一旁的電視機,放上了輕柔的音樂。
聽着舒緩的古箏旋律,季澤柔那原本處於崩潰邊緣的情緒再一次收了回來。她擡手擦掉了眼淚,直說沒事。
畢竟,就連季澤柔自己都沒想到,會哭得毫無形象。
看到這兒,陳亞快速掃視了一圈季澤柔的衣着,表示沒有凌亂,還算歐克啊,咋就會傷心得五體投地?
這完全就不科學。
眼下,心中疑惑歸疑惑, 她也知道不能在這種時候去揭開季澤柔的傷口,當下低頭將手中的燒烤推了出來。
“來來來,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睡一覺就沒事了,先吃點燒烤吧。”
還是熱乎的呢!
說着,陳亞自己就拿出了一串烤肉放進了嘴巴中咀嚼,吃得津津有味。
季澤柔抖動了一下肩膀,她雙眸發怔,似乎陷入了短暫時間的思考,很很快又回過神來,傲嬌地撇了撇嘴。
“不吃了,我減肥。”
對於僥倖逃生的季澤柔來說,她始終不會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
身爲女演員還要深夜吃宵夜,那豈不是要肥死!
“行啊,我剛好吃完可以找點靈感,想快點把劇本寫出來。”
之前陳亞所創作的劇收視率很好,她想着乘着這把東風,再次好好撈一把。
如果能快速籌備,將第二季推出來,那收穫到的關注度可不小。
眼下,季澤柔沒有了繼續閒聊的心情,她極力想要去睡一覺,當下和陳亞告了別,繼而轉身走向了浴室洗漱。
倒騰了好一天,季澤柔才施施然回到了房間,轉身投入了大牀的懷抱。
感受到了渾身的暖意,她只覺得整個人都迅速回血了,快速翻身蜷縮進入被窩,將自己裹成一團,安然入睡。
許是太過疲憊,季澤柔很快就進入了睡眠狀態,但是她時不時緊皺地眉頭彰顯出睡得並不安穩。
那一刻,她再一次夢迴了新婚前一晚,渾身充滿了忐忑和緊張感,更多的是對於未來生活的嚮往。
一想想能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那簡直是女孩子一生中最快樂的事情。
然而,卻成爲了季澤柔一生的噩夢。
黎新野對她的種種冷冽,絲絲刻薄,全部都如同一把刀子,狠狠捅進來季澤柔的心窩中,使勁的搗鼓傷口,直至血肉模糊。
那樣的痛,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如果可以,她纔不要活得那樣卑微。
隱約之間, 季澤柔腦海中反覆播放那冰冷的鑷子不斷地將孩子給扯下來的情景。
那種痛,可以說終身難忘。
“不要!!”
季澤柔拼命掙扎,她使勁蹬掉了地上的棉被,卻聽到了門口有人急切的敲門。
“小柔,你怎麼了?”
剛醒來沒多久的陳亞難掩焦急,她聽到了詭異的動靜,心中沒底,忍不住走過來敲門,試圖查看情況。
“沒...沒事。”
聽出了陳亞滿滿的關懷,季澤柔擡手拭掉冷汗,她陡然鬆了一口氣,依舊心有餘悸。
原來,是夢啊。
這種認知躍入腦海,讓季澤柔本能的想要放鬆,但是她難以說服自己不去在意。
真是的,轉眼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了。
眼看着黎新野即將要迎娶新太太,他們不過是沒有感情的夫妻,卻讓季澤柔心死得徹底。
陳亞到底有些不放心,但是不好開門來看,便藉口喊季澤柔出來吃早餐。
倒騰了好半天,季澤柔總算是平復下了心情,隨手捆了一下頭髮,踩着拖鞋出了門。
飯桌之上,依舊沒有看到陳姐,這讓季澤柔有些奇怪。
“陳姐呢?”
“哦,姑姑她去跟組了,最近都很忙。”
陳亞是自由撰稿人,不需要朝九晚五的工作,整天都是技術宅的打扮,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
不過,這樣的穿衣風格難免有些灑脫,是季澤柔所欣賞的。
畢竟生活太苦,人們不需要爲了刻意迎合某些人而讓自己過得不舒服。
匆匆吃過飯,季澤柔查看了一下手機,剛好看見了林耀然發來的短信。
發送時間是昨晚,但是她睡的太早,自然沒有注意到。
思慮到這兒,她立馬擦乾了手上的水漬,飛快地恢復了一句。
萬萬沒想到,林耀然居然搞到了內部消息,知道今天戲劇學院有招新,問季澤柔有沒有興趣去看?
左右這幾日沒有工作,夏夕夕因爲芒果過敏,還有好幾天才能出院,所以季澤柔難得清閒了下來。
她快速回復林耀然,表示自己想去,希望他能幫忙後,即刻接到了對方的電話。
“起牀了嗎?我現在在樓下等你。”